遼北省人民醫院一處僻靜的高級病房裏站滿了人。


    病房裏一個身上被繃帶包紮成粽子一般的青年麵色憔悴蒼白,兩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一個哭哭啼啼的婦人坐在病床前不時抹著眼淚,旁邊氣勢不俗的中年男子則是麵色凝重默默無語。


    病房外一陣輕輕**,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白發老者在幾個同樣裝束的醫院領導陪同下緩步走了進來。


    “李老,南軍的情況如何?”


    為首一中年男子氣勢沉穩,伸手同醫院領導握手之後,這才關切的問著那白發老者。


    “病人問題不大,四肢受到外力擊打成粉碎性骨折,醫院已經給他做了手術隻要靜養幾個月就可以恢複。”白發老者輕輕頜首,將手裏的x光片以及診斷書遞了過去。


    病房裏眾人表情明顯輕鬆了許多,隻有病床前不住抽泣的婦人依舊是麵帶哀容。


    “多謝李老!”中年男子同白發老者客氣的聊上兩句,感謝道。


    李老是省院最是知名的骨科專家,年歲已長的他不善世情,看著如同木偶一般躺在病**的患者,淡淡道:“打人的對方應該很有分寸,否則病人身上的傷就不是這麽輕鬆了。”


    李老的話讓房間裏的眾人心生不滿,病床前抽泣不已的婦人更是忍不住抬頭冷冷瞪了一眼過來。


    南家為首那中年男子卻是知道李老沒有惡意,微微頜首道:“李老辛苦了!”


    親自將李老以及醫院領導送出去,中年男子轉身對著病房裏眾人說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此事是小軍惹事在前,對方已經很是手下留情,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


    眾人一片嘩然,病床前那婦人大為不滿的第一個跳出來尖叫道:“老南,你兒子都成了這個樣子,你居然說出這種話來?”


    南小天是開國元勳南光榮的長子,同在海州那個副省級城市當市委書記風光無限的三弟相比,他平日裏要顯得低調的太多。


    或許是考慮將南家主要的政治資源都放在南家老兒的身上,技術官員出身的南小天主動到遼北省人民銀行,這樣一個專業性更強也是更對口的部門裏工作。


    將近五十歲才是正廳級對於在遼北幾乎可以一手遮天的南家來說,實在是有些拿不出手,可是性格沉穩的南小天在南家內部的威望卻超出一般人想象。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深得南家老爺子看重的南小天才是南家真正的精神領袖。


    “人是東北軍區司令部警衛營打的,小軍被打的經過人家是一字不差說的清清楚楚,並且還調有萬豪大酒店最新安裝的監控攝像。”


    南小天臉色緊繃瞥了眼自家不成器的愛子,歎息道:“李老也說了,人家沒有往死裏打就是給足了我們麵子,你們還想怎麽樣?”


    停止抽泣的婦人不依不饒的痛訴道:“有什麽樣的衝突也不能把人給打成這樣啊?不就是小軍搶車位多說了幾句嗎?”


    “你啊你,小軍能有今天都是你慣出來的!”


    南小天臉色難看道:“蕭月是什麽人?那是蕭家老爺子最是器重的掌上明珠,京城有名的才女!這樣一個別人見了隻有恭維示好的京城小公主,小軍竟然敢當著人家的麵說出什麽先奸後殺這種混賬話來!”


    眾人一陣無語,下意識的看了病**的南軍,俱是暗暗搖頭。


    “人家蕭月沒有當場讓人將小軍給一槍爆頭,你們就知足吧!”


    南小天臉頰上的肌肉抽搐不已,顯然有了這樣一個莽撞無腦的子女,他真是頭痛欲裂。


    目瞪口呆的婦人終於不再替愛子辯解,喃喃道:“不能吧?小軍怎麽會說出這樣沒有腦筋的話來?”


    “慈母多敗兒!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勉力壓下心中怒火,南小天大手一揮道:“小軍傷勢好了不要讓他在社會上漂著,他今年二十四,現在好好回爐鍛煉鍛煉還來得及。”


    婦人心亂如麻,幽幽問道:“老南,你準備怎麽安排小軍?”


    “把他送到部隊裏好好吃些苦,否則再這樣惹是生非天知道他將來還會惹什麽禍害出來!”南小天在南家一言九鼎,他說的話自然無人反對。


    “大舅,陳家就這樣把我們狠狠的踩在腳下,就這樣算了?”人群裏一個年輕人不忿的說道。


    或許是感覺剛剛的語氣有些過重,南小天麵色稍緩,平靜道:“此事隻是意外,跟陳有為沒有絲毫關係,事發之時他正在郊區跟體育局的人在一起視察工作。”


    靜靜的看著病房裏這些南家重要的成員,南小天眼睛一瞪語氣一沉道:“我再重複一遍,此事已經過去,你們不要想的太多,有些事情不是你們能夠插手的!”


    寬敞高級病房裏氣溫驟然下降,南家眾人俱是心裏一緊。


    很少見到南小天如此嚴肅表情,眾人哪怕心中有再多的想法也隻能諾諾點頭。


    “老南,海州那邊……”


    恢複常態的南母平靜下來,出身不俗的她自然理解丈夫的心思。


    南小天擺擺手道:“你們不要管,該說的我已經跟老三說過了!”


    病房裏頓時安靜下來,心思各異的眾人默默無語。


    南小天回頭看著一動不動躺在病**的愛子,心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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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隱隱不忍。


    濃密眉梢輕輕一挑,南小天暗自思量,其他人都還好說,個性強硬的三弟倒是讓他有些暗暗擔憂。


    老三你可千萬不要意氣用事才是!


    深邃的目光遠眺窗外碧藍的天空,南小天眉頭輕鎖,神思飄渺。


    知道****幹下一件足以轟動遼北甚至京城的天大事情,陳有為也沒有第一時間返回。


    簡單跟蕭月通了一番電話了解事情詳情,說了句那小子活該就輕鬆掛下電話。


    繼續帶著沈放一行在市委招待所東方賓館裏進行一番盛情款待,陳有為這才慢慢悠悠的驅車返回市委家屬院別墅區的家裏。


    跨進家門還沒來得急喘口氣,陳有為就被興高采烈亢奮不已的鄭河給拉住不放。


    笑嗬嗬的聽著鄭河將事情經過詳詳細細述說一遍,陳有為一屁股坐在蕭月身邊,握著纖細的柔夷說道:“讓你受驚了,沒事兒吧?”


    蕭月俏臉上閃過笑意,搖頭脆聲道:“怎麽會?那樣一個紈絝壓根就沒有什麽戰鬥力!”


    “二哥,你是不知道嫂子當時多麽威風八麵?”兩眼放光的董萍萍挽住蕭月的胳膊,滿是仰慕的大笑道:“把那小子給廢了!哈哈哈,嫂子當時真是帥呆了!”


    陳有為有些發愣,知道自家媳婦很是有些特立獨行的風格,不過如此霸氣的話語還真是讓他有些感慨。


    說笑歸說笑,心中多少有些忐忑的鄭河小心問道:“二哥,聽說那家夥是南家的,南家那邊不會有什麽過激的反應吧?”


    蕭月恢複平常那種清冷孤傲的氣息,端著咖啡輕啜完全沒有一點兒擔心的意思。


    “沒事兒,今天的事情南家理虧,除非他們真的想更加的顏麵掃地,否則他們是不會幹那樣的傻事!”陳有為眼見****沒有吃虧,心情大爽,掏出香煙點上就是一陣愜意的吞雲吐霧。


    “那就好,我就擔心今天的衝突會不會給二哥你帶來什麽不好的麻煩。”鄭河雖然還沒有真正走進社會,家庭環境的熏陶讓他多少比起同齡人有著不俗的見解。


    董萍萍欣喜過後,聽到鄭河說道有些擔心的瞪大漂亮的眼睛,問道:“二哥,真的有什麽麻煩嗎?”


    “要說沒有一點兒麻煩那也不盡然,不過南家頂多也就是麵子上掛不住的事情,他們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做些什麽,頂多也就是在關鍵的時候給我製造些拿不上台麵的小障礙而已!”


    陳有為輕輕搖頭,信心滿滿的笑著揮手道:“管他作甚,到時候看二哥我怎麽收拾他們就是了!”


    鄭河董萍萍固然是被陳有為這種強烈自信所感染欣喜不已,靜靜坐在一旁的蕭月雙眸明亮,更是感到濃濃的愛意纏繞於心。


    “對了,鄭河,你真的不想去部委上班了麽?”陳有為懶得再去想這些爛事,話頭一轉問著小表弟道。


    董萍萍一聲驚呼道:“不是吧?好好的公務員鄭河你都不想當?”


    鄭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眾人投來關切的目光,扭捏了幾下,語氣堅定的說道:“我想好了,不去部裏浪費時間,回京城我就找些關係看看能不能拉來投資。”


    蕭月好奇的看著陳有為問道:“鄭河想自主創業麽?什麽行當?”


    “鄭河的壯誌雄心很是不小,他可是立誌想做華夏的比爾蓋茨呢!”陳有為微微的調侃道。


    蕭月眼前一亮,政務院政策研究室的精英出身,她自然明白這裏麵龐大的發展潛力。


    “鄭河,你還真是騎驢找驢,你二哥手裏可以融資的渠道那麽多,你居然還傻乎乎的自己亂跑一氣!”蕭月輕撫額頭,好笑道。


    “咦?我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


    鄭河身子一頓,欣喜若狂火熱的眼神等著陳有為,簡直能把剛剛還天不怕地不怕的市長大人給嚇住了。


    “打住!”


    陳有為雙手比劃做出一個暫停的手勢,目光明亮的幽幽道:“融資可以,但是你這樣空口說白話是絕對不行的!”


    鄭河按捺住心中的激蕩,詢問道:“二哥有什麽要求你就直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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