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誤會,鍾老也就沒敲門,杵在門口,遙望著遠處群山。想著苦命的孫女,愛上一個優秀而神秘的男人,想表白又沒有勇氣。這樣下去,早晚張哲輝要給別人搶走的。


    “沒事,熬得住。”


    為了回陽丹能成丹,張哲輝一度高度緊張,全神貫注盯著造世鼎。整整一晚上,成丹後,張哲輝非但沒覺得疲倦,反而精神很是興奮,看世間萬物,也比之前更要清晰。


    “鍾老,這些天實在抱歉,破事一堆,都沒能好好招待你們。等這茬過去,天氣好點,我帶你和倩倩一塊出去走走吧!”


    怠慢了老頭沒事,隻可惜苦了倩倩,心裏憋著話沒敢說。


    “你不怪罪我們打擾你就好了,甭跟老頭子說那些客氣話哈!”鍾老揚起拐杖,一一指著周圍群山。“說實在的,還是住在這裏安詳,老頭我都有點喜歡上這裏了。空氣清晰,視野開闊,每天早上起來,嗅著夾雜著泥土氣息的空氣,看著晴朗碧藍的天空,聽著蟲鳴鳥叫,真是一種享受啊!”


    隨著經濟日益增長,工業林立,四九城汙染越來越嚴重,沙塵暴不斷,現在又蹦出個新詞匯,霧霾。甭說星星了,相信再這樣下去,過個十來年連太陽都看不見。


    為了賺錢盈利,現在商人都讓豬油蒙了心,拚命開挖資源,踐踏大自然。遲早有一天,他們會受到報應的。


    還是張家山好,一村人,其樂融融相處在一塊,不像城裏人,老了之後孤單寂寥。一個人呆在家,數著時間,等待死亡的降臨。


    “喜歡就多住些時間,我……”


    正在這時,姑姑打來電話,張哲輝擔心姑父,忙接通。“喂!姑姑是我,小輝,姑父現在情況怎樣?”


    “嗚嗚……”


    電話那頭,傳來張細妹斷斷續續的抽泣聲。“小輝,你快來吧!姑父被警察局的人帶走了。”


    陳家琛一個人在家裏,張細妹不放心,昨晚讓陳家俊守到半夜後,就催他回去幫弟弟一塊看家喂豬,還有來年播種的花生種子也該剝皮了。


    張細妹一個人在醫院照看陳明明,大概七點左右,李學明領著李江泉帶著一幫警察,不顧醫生勸阻,直接將陳明明帶回局子。


    那一群人,凶神惡煞的樣子,把陳細英嚇壞了。慌亂中想到了張哲輝,就給他打來電話。


    除了張哲輝之外,她一個沒什麽見識的婦女,實在別無他法。“小輝,姑姑求求你,救救姑父吧!”領頭的李學明,好不囂張,在醫院當著幾個警察的麵,撲上前抓著掃把棍就往陳明明腦殼上敲,把陳明明打的頭破血流。


    “姑姑你別哭了,不用擔心,一切都會沒事的。”


    在醫院就敢動手打人,這還了得。聽陳細英說,那幾個警察絲毫沒有要出手阻止的意思,看來姑父現在情況很不妙。“你在醫院等我,我現在就去找胖子,一會兒就到醫院接你。”


    掛了電話,跟鍾老告個歉,張哲輝忙跑到伯父張有水家,將不情願的胖子拽起床,上車就往醫院疾馳而去。


    多耽誤一秒鍾,姑父就要多遭受一秒鍾的罪過。


    車上,張細妹拉著胖子衣袖,苦苦哀求著。“建軍啊!看著親戚份上,你就幫幫我吧!我是實在沒辦法了。你是做大生意的,跟縣長局長關係熟絡,幫我家明明說幾句好話吧!”


    胖子若是答應,張細妹能安心不少,他可是東臨縣的大富,自稱經常跟縣長局長一塊吃喝玩樂。在張細妹看來,張哲輝雖然比胖子大方和睦多,但他幾年來也才賺五十萬而已,又是在四九城發展,關係遠遠比不上胖子。


    陳明明能不能安然回來,就看胖子了。


    胖子煩不勝煩,不悅的甩了甩袖子,大聲嗬斥道。“你煩不煩人,都說多少遍了,新上任的局長我壓根不認識,在拉拉扯扯,你就給我下車,一會兒出出車禍了你擔得起責任嘛!”


    說完,還回頭惡狠狠瞪了張哲輝一眼。


    若不是他硬將自己拽起來,這會兒躺在香軟的被窩裏多舒服,何苦參這苦水。


    張細妹悻悻然閉上嘴,又嘴唇蠕動著,想再勸勸,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張哲輝很不滿胖子對姑姑的態度,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摸索著掏出錢包,捏了一疊紅頭丟給胖子。“這是六千塊錢,就當租用你的車子行了吧?”


    “嗬嗬!夠了,夠了。”


    誰能跟錢過不去?胖子的酒店,最近虧損的厲害。賺錢了,大家分,那麽多部門,你一點,他一點,到他手裏就沒幾個錢。虧損了,就他一個人貼錢,這生意怎麽能做?


    “哎!”


    張細妹回頭感激萬分看了張哲輝一眼,這些錢,他都是幫自己掏的。要是胖子能有張哲輝一半好說話就好了,希望老公能安好吧!


    警局。


    不論在那個地方,那幾個部門的建築物,永遠都是最奢華的標誌性建築物。


    “喲!這不是張哲輝嗎?”


    張哲輝幾人剛下車,就碰到來上班的李江泉,他腋下憋著個公文包,像個肉球般從車子滾了出來。“你來這幹嘛啊?”


    碰到李江泉,張哲輝這才想起好像他是局長吧?“是這樣的,昨天我姑父在南京路騎摩托車被人撞了,對方酒駕,脾氣挺衝,把我姑父腳踝骨頭都打斷了,一氣之下雙方衝突。後來,我把姑父送到醫院,今天早上你們局子來人把我姑父帶走了,我想問下,我姑父犯罪了?”


    張哲輝一骨碌,將昨天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訴李江泉。


    他怎麽也想不到,李江泉就是昨天那個肇事者李學明的表哥。


    張細妹在一旁拉了拉張哲輝衣角,躲躲閃閃,低聲道。“小輝,早上就是他和那個人帶人來把姑父帶走的。”


    “嗬嗬!”


    李江泉掃了張細妹一眼,樂嗬嗬笑道。“沒錯,是我帶人把你姑父帶走的。”說話時,李江泉關上車門,將鑰匙揣進口袋。“走吧!跟我進去再說。”


    進了辦公室,李江泉墊著肚皮,仰躺在椅子上,打了個哈欠,蔑視著三人,緩緩說道。“我表弟李學明酒駕撞人是他不對在先,我已經聯係交警處理過了,但你們不該動手打人吧?牙齒都崩了好幾顆,鼻梁骨都被敲斷了。”


    胖子杵在一邊,一臉諂媚,適時,遞給李江泉一根中華,又嬉皮笑臉幫他點燃。


    李江泉狠吸了一口。“經多個目擊者證實,有三個人一同參與打鬥,其中一人手裏還持有凶器鐵棍,把我表弟車窗都敲碎了。”說話時,李江泉臉上掛著冷笑,逼視張哲輝,淡然道。“你沒參加吧?要知道,你們把我表弟打成那樣,是可以判刑的。根據刑法條律,崩碎兩顆牙齒,還有斷了的鼻梁骨,足夠判你們好幾年了。”


    聽到這,張細妹臉色發白,嘴唇發幹。“那,那怎麽辦啊?”


    這下可壞了,弄不好,非但老公,恐怕連參與鬥毆的兒子也可能被抓。家駿年輕,正是畢業找工作的好時機,要是這個時候抓進號子關上幾年,他這輩子都毀了。


    待過號子的人,很難找到工作,更別提娶媳婦,一輩子都要在他人的鄙夷中度過。


    張細妹慌了神,六神無主,不知道如何是好。


    “嗯!”


    李江泉給自己倒了杯茶,吹著熱氣。“這事不處理好,很難辦。”


    “片麵之詞。”


    從一開始,兩人就不對付。


    張細妹沒什麽見識,李江泉隨便提了兩句事情的嚴重性,她就嚇的不行,全然沒注意到李江泉的措詞。


    首先,李學明酒駕撞人,不分青紅皂白,下車將陳明明毆打致殘。李江泉說已經通報交管局處理了,那麽請問處理結果在哪兒?又有誰知道?恐怕壓根就沒處理過吧!


    再者,先動手的是李學明,而後才是陳家俊動手打的人。雙方都有不當之處,真要判刑,李學明也逃脫不了責任。


    這事,確實比較麻煩。


    但真正動手打李學明的隻有張哲輝和陳家俊,期間哪有用到凶器?


    要知道,空手和用鐵棍定刑可是截然不同,李江泉這是故意描黑,給他們添上一筆罪行。


    張哲輝麵露戾色。“戴上這個帽子,是讓你為人民服務,而不是作威作福。”在醫院就敢讓李學明動手毆打姑父,抓進局子那還得了?“先讓我們看看人吧!”


    “你算什麽東西?”


    李江泉臉色一收,沉著臉,橫肉直抽,起身拍著桌子嗬斥道。“你說見就見?你以為你是誰?我跟你兜明白的,一旦法醫鑒定傷害結果出來了,你們就等著判刑吧!”


    “還有你。”


    李江泉指著張細妹鼻尖。“你兒子也參與了鬥毆,盡早叫他投案自首吧!或許能減輕點罪行,至於另外一個人,我也會調查清楚。剛過完年,就出這檔子事,鬧心不?”


    說話的時候,李江泉兩眼直逼張哲輝。“回去勸你兒子去吧!不投案自首,抓到後嚴懲不貸。”


    “小輝。”


    張細妹眼淚都嚇出來了,家裏已經窮成這樣了,男人腳踝受重傷,兒子要在被抓進號子,張細妹真沒法活了。“建軍……”


    張細妹眼巴巴看著胖子,希望他能替自己說點好話,後者側目無睹,抓著頭皮,全然當做沒看到。


    “求求你,饒了我們吧!”


    窮苦人家別無他法,張細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趴伏在地上,連連磕頭不止。“我求求你,放過他們吧!我們家窮,兩個兒子要用錢,有幾十畝地要耕種,男人坐號子,我……我一家人都沒法活啊!”


    窮是窮了點,但姑父老實人好,對姑姑非常好,一家人其樂融融也算幸福。陳明明就是她的天,從沒想過,有一天陳明明會要蹲號子。他這麽老實巴交憨厚的鄉下人,怎麽可能進那種地方?


    天塌地陷……


    倘若男人和兒子真進那種地方,張細妹不知道往後自己該怎麽活下去。


    “呼!”


    張哲輝吐出一口氣,上前一步將淚光盈眶的張細妹攙扶起來。然後,看向李江泉,夾雜著些許哀求,無奈。“說吧!要怎麽辦才能事了?”很顯然,李江泉是幫親不幫理,不管對錯,到了他這裏就別想說通。


    不信你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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