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不想得罪這種人,本著和氣生財,懸壺濟世的醫德。王權抱手拱拳。“哥們兒,我聽說道上都是講究人,裏邊那兩位老人家是我師父親爹親媽,我師父雖然已經不在了,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希望哥們兒能高抬貴手,放他們一馬。有什麽事兒,咱劃出個道來。”


    “張哲輝是你師父?”


    楊德成樂了。“就他那點本事也好意思教徒弟,能問問他教你什麽了?字畫鑒定?青銅器瓷器?還是把玩小件?”


    算起來,楊德成應該是王權的師爺了。


    誌得意滿的楊德成,可不比當初,有四大家族林家少爺罩著,他怕什麽?眼一瞪眼,楊德成喝道。“都愣著幹嘛?把裏邊那兩個老骨頭給我拆了,今天老子不信了,誰敢進我大寶齋一步試試。這大寶齋可是咱林家林章少爺的鋪子,碰壞了個小把件,你就等死吧!”


    張哲輝確實什麽都沒教他,但張哲輝給予他們爺孫倆的延壽丹,就足於令王權感恩戴德。


    王權雙眼一眯,大手一揮。


    “老東西,你嚇唬哥呢?給我砸了這破店,所有損失我一力承擔,回去我給你們發獎金。”


    “噢耶!”


    近兩百號人,爭先恐後如山洪般湧進大寶齋。


    楊德成傻眼了,沒想到他們真敢衝進來,看著攢動的人頭,楊德成腿如篩糠,急忙喊道。“閻小義,你傻愣著幹嘛?還不快叫你那幫白癡堵住門口啊!”


    閻小義身子一側。“全部住手,誰敢動張哲輝爹媽一下,我剁了他十根手指。”


    閻小義固然手段狠辣了些,但在道上,他算是挺講究的一個人。先前在天河酒吧被張哲輝收拾了一頓後,閻小義就萌生了拜師的念頭,隻可惜張哲輝就這麽死了。


    可惜了。


    大手一擺。


    閻小義喊道。“兄弟們,咱們走。”


    至於楊德成有沒有被人收拾慘了,閻小義壓根沒放在心上,這些個奸商,心腸壞透了,早該有人站出來收拾一下。


    好在王權及時出現,否則,楊德成不定把張有田和陳細英他們怎樣。


    派人砸大寶齋時,王權就派人把陳細英他們送回家,又派人在車上檢查張有田的身體。他隻是受驚過度,沒什麽大礙,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可真的能好的了嗎?白發人送黑發人,好端端的,兒子就這麽沒了。


    王權的人,把他們送到別墅群大門,就回去了。


    躺在巡邏車上,張有田氣若遊絲,時而又喘氣如牛,哞哞作響。他一口氣順不過來,胸中悶的難受。


    楊德成的話或許不可信,但走之前,幫助他們的王權,一臉悲痛勸他們節哀順變。以此來看,兒子怕是真的沒了。


    陳細英哭天喊地,淚連成珠,抽泣不止。


    林曉霞在一旁陪著落淚,好好的,怎麽突然……她跟張哲輝接觸的時間不長,對張哲輝完全不了解,但林曉霞知道他是個好人,對他極有好感。這段時間,跟陳細英張有田他們在一塊生活,兒子有錢後,身邊有不少女人圍著張哲輝轉。但陳細英卻是最鍾意林曉霞,又覺得她可憐沒了爹媽,所以對林曉霞特別的親。甚至連張珊珊都有些吃醋了。


    林曉霞也一直把他們當自己爹媽伺候著,看著他們傷心難過,林曉霞心裏也不好受。再者,若不是運氣好碰到張哲輝,賣的是別人家的話,沒準兒她得受什麽罪。


    林曉霞相貌雖談不上傾國傾城,卻也小家碧玉,傾慕她的男人不知多少。在將她娶過門後,張哲輝待她相敬如賓,從來就沒有強迫過自己。至於這一點,林曉霞十分感動。


    她曾暗暗發誓,催促自己早些愛上張哲輝,更要讓他愛上自己才行。


    沒曾想……


    到家門口時。


    張珊珊正在花園裏,拿著電話給他們打了十幾通電話,由於過於傷心,他們都沒聽到電話鈴聲。“爹,媽,怎麽了?”


    三人心思重重出門,回來時哭哭啼啼的,讓張珊珊有些摸不著頭腦。她看著林曉霞,眼眶噙了淚花兒。“嫂子,我爹媽怎麽了?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啊?錢哥剛剛來了,現在在大廳呢!誰欺負你們,咱讓錢哥找他們講理去。”


    陳細英聞言哭聲戛然而止,淚眼朦朧,慌亂抓著張珊珊。“是兒子那個老板,錢老板嗎?”


    “嗯!”


    陳細英幹的農活多,力氣大,張珊珊纖細的小手都被抓痛了。她皺了皺眉頭,沒有吭聲。心裏疑惑,他們怎麽了?怎麽好好的都哭成這樣?連林曉霞也是泣不成聲,無法解答張珊珊的疑惑。


    張珊珊氣不過,眼中閃過凶光。


    到底是誰,把爹媽和嫂子欺負成這樣?回頭等哥回來了,一定得叫老哥帶他們去討個公道。


    聽到錢誌高就在大廳,陳細英忙撒開張珊珊,跌跌撞撞往大廳跑去。進大廳,不待見人,陳細英就急忙喊了起來。“老板,錢老板?”


    目光移去,錢誌高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品著茶,悠然自在。


    “錢老板,我兒子是跟你出差了吧?他現在是不是好好的?”


    看著陳細英慘白的臉色,想來,他們應該知道張哲輝慘死的消息吧!哎!好好的日子不過,誰讓他吃飽了撐著到處惹事,完了招惹事端之後,還不知道跑,自己勸了也不聽,不被人弄死才怪。


    乍收到張哲輝慘死的消息,錢誌高也很難過,屁顛屁顛跑去平洲,一毛錢沒落著,完了張哲輝就死了。張哲輝沒了,錢誌高又重新回到以前的軌道上,安安分分做生意,一年賺個兩三百萬,這輩子也沒什麽盼頭。


    張哲輝死後第三天,林章就帶人上門索要大寶齋,錢誌高敢不轉給他嗎?張哲輝慘死的列子,就在眼前。


    價值過千萬的大寶齋,被他以三百萬的價格,轉給了林章,最後落到了楊德成手裏,錢誌高是有氣沒出發啊!無端大寶齋就這麽沒了,虧了近千萬不說,往後錢誌高也甭想賺幾個錢了。


    他旗下十幾個鋪子,就屬大寶齋最賺錢了。一下虧了這麽多錢,究其原因,就在於張哲輝。如果不是他當初招惹林章,自己又怎麽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張哲輝不是在天心花苑還有一套價值一億六千萬的別墅嘛!當初張哲輝買這套別墅的時候,口袋裏錢不夠,還是錢誌高借了一億五千萬給張哲輝。反正張哲輝已經死了,不如……


    要麽還錢,要麽就把別墅騰出來。


    錢誌高盯上了這套別墅,當時陪張哲輝一塊看時,錢誌高心裏哪能沒想法。隻是,他全部家當加起來也還差一千萬才買得起別墅,關鍵他與張哲輝不同,身為老板,他不能把所有的資金全部花光。


    開古玩店鋪的,三年難開張,一旦資金周轉不全,極可能麵對倒閉。


    “張老弟不幸……節哀順變吧!”說著,錢誌高從口袋摸出一張借條,遞給陳細英。


    “之前買別墅的時候你們也在,我借了一億五千萬給張老弟買房子,如今我大寶齋鋪子也因為你們兒子的緣故,被人強行霸占了,損失不可謂不少。我也不奢求其他,希望你們能把張老弟欠我的錢還我就好。”


    當初,在售樓部的時候,張哲輝確實有向錢誌高借錢,他們當時都在唱。至於後邊張哲輝有沒有還錢,陳細英跟張有田都不知道。


    聽到張哲輝真的死了,陳細英再也經受不住打擊,兩眼一黑,休克了。張有田又在一邊喘著粗氣,連呼吸都困難。


    張珊珊一臉驚愕,怎麽可能?自己哥哥那麽年輕,怎麽可能死了……


    獨獨林曉霞清醒一些。張哲輝還在的時候,錢誌高甭提對他們有多熱情,現在張哲輝一走,立馬就上門要債來了。


    因為父親好賭成性,輸錢後經常找人借錢,每次借錢都開了借據,所以林曉霞對借錢這種事情極為敏感。“我記得當時輝哥跟你借錢沒有給你開借據吧?你這借據是哪兒來的?”


    錦上添花人人愛,雪中送炭有幾人。


    當初張哲輝在他大寶齋上班,給大寶齋不知道帶來多少利潤的時候,錢誌高就跟孫子似的,天天屁顛屁顛跑到這裏來獻殷勤。現在張哲輝人一沒,他就落井下石,跑來要債。


    對他這種人,林曉霞沒什麽好感,以前過往錢誌高老好人的形象,瞬間破滅。早先聽陳細英他們說,張哲輝會煉製一種丹丸,可以賣到一億一顆的天價。想來,張哲輝應該不差錢,那天或許是因為有些原因,所以身上揣的錢不夠,回來後應該還清了吧?


    錢誌高半眯著眼,凶光畢露。“我跟張家人說話,你別插嘴。這借據是後來張哲輝私下開給我的。”


    林曉霞撇了撇嘴,接過借據,遞給張珊珊,小聲道。“姍姍,先別哭,看看借據上麵的字,是不是輝哥簽的?”


    “嗯!”


    張珊珊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擦拭著淚痕,鼻子一抽一抽,接過借據一看。借款人的簽名上,赫然寫著張哲輝三個大字,字體落筆有力,剛勁軒昂。


    “這不是我哥的簽名。”


    張哲輝就念了高中,學習成績一般,因為沒錢買筆,經常捏著筆芯寫字,因此字寫的特別爛,歪歪扭扭跟螞蟻爬似的。“你這張收據是捏造的吧!”


    此時,張珊珊看向錢誌高的眼神,也沒了善意。


    這個死人妖,一開始還答應說要幫她安排個名校,當然,在酒桌上也是王勝龍問她要念清華還是北大。張珊珊聯係不到王勝龍,清華北大無所謂,隻要能有個學校願意收她就好。


    哪知,錢誌高絲毫不提此事。現在居然還捏造借據,想騙他們的錢。


    尾巴露出來後,錢誌高也顧不上臉麵,當下翻了臉,起身氣勢洶洶吼道。“怎麽還想借錢不還是吧!本來看在張哲輝的麵子上,我還想跟你們好好說,居然你們這樣,我也無話可說。”


    錢誌高指著眾人鼻尖,威脅道。“父債子還,子債父給。今天這錢你們必須還給我,否則我就去法院告你們,等著坐牢吧你們。”


    “告啊!你不是想告狀嘛!我現在就給你報警。”爹媽都這樣了,錢誌高居然還捏造假的借據想來訛錢,什麽人啊這是。張珊珊繼承了陳細英的暴脾氣,掏出手機摁了號碼。“你捏造假借據,想借此訛人錢財,我倒要看看是誰坐牢。”


    “啪!”


    錢誌高突然一巴掌扇了下來,奪過手機就往地上砸了個稀巴爛。錢誌高在局裏有人,他不怕張珊珊報警,就怕張珊珊給劉西西打電話。張哲輝在大寶齋上班的時候,劉西西經常到大寶齋跟張哲輝談情說愛,錢誌高看的清楚。若是自己訛他們錢的事兒,傳到劉西西那裏,依劉西西的性格以及她跟張哲輝的感情,沒準兒真把他送進監獄。


    “報警,你以為我怕你啊!這片區局長都得仰仗老子發財。我給你把狠話撂下,今天這錢你們不還,以後最好別出門,否則,沒準兒你們老張家這兩天保不定再死上一個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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