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俄之間的邊境線，除了口岸之外，其實更多的還是界河。一汪江水，把兩個國土遼闊的國家截斷，對雙方來說，那都是一道天然的防線。
可一到了冬天，寒冬臘月，這個屏障也就消失了。往日奔騰咆哮的江水，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最終結起了厚厚的冰層，被皚皚的白雪覆蓋著，甚至連坦克這種龐然大物，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從結冰的江麵上開過去。
不過我所乘坐的吉普車，行駛在江麵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的。總是想著萬一這冰麵不結實，弄出了一個冰窟窿，車不小心掉下去了怎麽辦？
冰層是固定的，可江水一直流動，想要從掉下來的那個冰窟窿再爬上去，那簡直是無異於癡人說夢。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坐著吉普車從俄羅斯那邊一直開到中國這邊，都沒有遇到什麽意外情況。冰層厚的可怕，估計就算是用炸藥炸，也是夠嗆能炸穿的。
那天從港口出來，向港口外走的路上，我似乎感覺到了身後出現了淡淡的殺機。阿黑身手不知比我高明多少，這殺意他明顯也能感覺到，當時他還告訴我，後麵那幾個特工都掏出了手槍，已經把我倆給瞄準了。
我心裏一驚，問阿黑，那你覺得他們會開槍嗎？阿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開槍了，那先死的一定是他們。
不過，瓦列安娜似乎很不想失去跟我合作的機會，所以那天，她終究還是沒有計較我戲弄她這件事。壓下了心裏的火氣，追上來，告訴我，如果我想要回國的話，她可以派人送我，直到我安全的進入中國境內。
對於她的這片好意，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瓦列安娜沒有來，派了一個安全局的特工開車送我和阿黑。他們似乎是經常偷渡去中國的，對路線了如指掌，哪個地方有人巡邏，什麽時間經過，有多少人，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所以這一路，也沒遇到什麽狀況，這輛掛著俄羅斯拍照的吉普車，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開到了江對麵的一個縣城。而這個縣城，本來
就是我小時候生活那個城市的下屬縣，距離我家，也就是一小時左右。
“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趙先生，在這裏掛著俄羅斯牌照的車太引人注目。如果有需要，什麽時候想回俄羅斯，就請您再聯係瓦列安娜小姐，我會再來接你的。”
那特工中文說的磕磕巴巴，說話的時候，還跟我敬了個禮，我也回了個禮，跟他說謝了啊兄弟，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下次如果再回俄羅斯，給你帶點我們地方的特產，聽說你們那邊的煙特別難抽，我給你帶一箱子就是。
“煙我不敢抽，早就聽說過趙先生，也知道您是做什麽的，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抽自己國家的煙吧，趙先生，再見！”
那特工上了車，揮揮手，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向黑龍江駛去了。我站在原地吧嗒吧嗒嘴兒，總覺得，他剛剛那話好像有點損我的意思。可真是有點不高興了，人家做生意好歹都是聲名遠播，我倒好，弄個臭名昭著。
其實想想，也很長時間沒回家了，最近幾年一直都在省會待著，甚至都忘了自己身份證上地址了。既然回來了，還是應該回家看看，反正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家裏是個小城市，在這裏反倒安全一點。
也沒跟阿黑說要去哪兒，直接在馬路上攔了一輛車，叫師傅往市區開了。反正阿黑就像個影子一樣，無論我走到哪兒，他都是要跟著的。
車子很快就進了高速，在高速開了沒多久，就漸漸駛入了市區。家裏的變化很大，幾年不回來，一些熟悉的建築都已經找不到了，一棟棟嶄新的樓盤漸漸的密集了起來。有時候我也不禁在想，一個四五線城市，還是資源型那種，建這麽多樓盤有必要嗎？萬一有一天煤炭挖空了，老百姓也買不起房，這一棟棟樓盤空著，跟鬼城有什麽區別？
車子最終停在了我家樓下，和那一棟棟新樓比起來，我家無疑是舊了一些。牆體很髒不說，甚至牆皮都已經開始剝落了，一副頹敗的模樣，就好像貧民窟似的。
和阿黑走上樓，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才覺得有
些尷尬了，摸了摸兜裏，發現自己壓根沒帶鑰匙。頓時拍拍額頭哀歎了一聲，別提有多失落了，這個滑稽的樣子，引來身後的阿黑一聲嗤笑。
“沒帶鑰匙就閃開，門我來開。”
阿黑說著，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了一根小鋼絲，在手上彎出了一個弧度，作勢就要去開門。這時候，我突然靈機一動，跟他說等等，別著急啊，我好像能把門打開了。
家門口是有個腳墊的，說著話，我就把腳墊翻開，從下麵找到了一把鑰匙。當時我就樂了，記得我小時候粗心大意的，出門的時候總忘記帶鑰匙，所以每次周妍出門之前，都會把鑰匙放在腳墊底下，就是因為怕我打不開門，回不去家。
看著那把鑰匙發呆了半天，感覺很溫暖，心裏滿滿的都是回憶。搖搖頭，歎了口氣，剛想用那把鑰匙去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打開，阿黑早就進去，在沙發上坐著了。
我頓時愕然，覺得阿黑如果不是個殺手頭子的話，那真是有當小偷的潛質。從我發呆到回過神來，這才多長時間啊？前後不到十秒，阿黑就把門打開，還大搖大擺的去沙發上坐著了，我竟然都沒發現。
可能是長時間沒有住人了吧，屋子裏有一些潮味，不過房間很整潔，明顯是有人收拾過的。周妍在美國不會回來，估計回來收拾屋子的也就是我媽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的不知道，我也很久沒給我媽打電話聯係過了。
想想自己也真的是有些不孝，自己媽都這麽長時間不打電話問候一句，那可是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以往混得好的時候，壓根沒想到給我媽安排好了，讓她好好的享享福，現在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想起我媽來還有什麽用？
打開窗子，走到陽台上透了透氣，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突然有些懷念當時在三中的日子了。也不知道，現在三中的情況怎麽樣，誰在那裏稱王稱霸了？誰成了那裏的校花了？隱約想起，那時候我們學校的校花應該是唐詩和宋靜雯並列吧，唐詩這丫頭挺招人喜歡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本章完）
可一到了冬天，寒冬臘月，這個屏障也就消失了。往日奔騰咆哮的江水，慢慢變得安靜了下來，最終結起了厚厚的冰層，被皚皚的白雪覆蓋著，甚至連坦克這種龐然大物，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從結冰的江麵上開過去。
不過我所乘坐的吉普車，行駛在江麵的時候，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的。總是想著萬一這冰麵不結實，弄出了一個冰窟窿，車不小心掉下去了怎麽辦？
冰層是固定的，可江水一直流動，想要從掉下來的那個冰窟窿再爬上去，那簡直是無異於癡人說夢。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坐著吉普車從俄羅斯那邊一直開到中國這邊，都沒有遇到什麽意外情況。冰層厚的可怕，估計就算是用炸藥炸，也是夠嗆能炸穿的。
那天從港口出來，向港口外走的路上，我似乎感覺到了身後出現了淡淡的殺機。阿黑身手不知比我高明多少，這殺意他明顯也能感覺到，當時他還告訴我，後麵那幾個特工都掏出了手槍，已經把我倆給瞄準了。
我心裏一驚，問阿黑，那你覺得他們會開槍嗎？阿黑搖搖頭，說不知道，我隻知道如果開槍了，那先死的一定是他們。
不過，瓦列安娜似乎很不想失去跟我合作的機會，所以那天，她終究還是沒有計較我戲弄她這件事。壓下了心裏的火氣，追上來，告訴我，如果我想要回國的話，她可以派人送我，直到我安全的進入中國境內。
對於她的這片好意，我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瓦列安娜沒有來，派了一個安全局的特工開車送我和阿黑。他們似乎是經常偷渡去中國的，對路線了如指掌，哪個地方有人巡邏，什麽時間經過，有多少人，都掌握的一清二楚。
所以這一路，也沒遇到什麽狀況，這輛掛著俄羅斯拍照的吉普車，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開到了江對麵的一個縣城。而這個縣城，本來
就是我小時候生活那個城市的下屬縣，距離我家，也就是一小時左右。
“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趙先生，在這裏掛著俄羅斯牌照的車太引人注目。如果有需要，什麽時候想回俄羅斯，就請您再聯係瓦列安娜小姐，我會再來接你的。”
那特工中文說的磕磕巴巴，說話的時候，還跟我敬了個禮，我也回了個禮，跟他說謝了啊兄弟，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下次如果再回俄羅斯，給你帶點我們地方的特產，聽說你們那邊的煙特別難抽，我給你帶一箱子就是。
“煙我不敢抽，早就聽說過趙先生，也知道您是做什麽的，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抽自己國家的煙吧，趙先生，再見！”
那特工上了車，揮揮手，一腳油門踩了下去，向黑龍江駛去了。我站在原地吧嗒吧嗒嘴兒，總覺得，他剛剛那話好像有點損我的意思。可真是有點不高興了，人家做生意好歹都是聲名遠播，我倒好，弄個臭名昭著。
其實想想，也很長時間沒回家了，最近幾年一直都在省會待著，甚至都忘了自己身份證上地址了。既然回來了，還是應該回家看看，反正我現在也沒地方可去，家裏是個小城市，在這裏反倒安全一點。
也沒跟阿黑說要去哪兒，直接在馬路上攔了一輛車，叫師傅往市區開了。反正阿黑就像個影子一樣，無論我走到哪兒，他都是要跟著的。
車子很快就進了高速，在高速開了沒多久，就漸漸駛入了市區。家裏的變化很大，幾年不回來，一些熟悉的建築都已經找不到了，一棟棟嶄新的樓盤漸漸的密集了起來。有時候我也不禁在想，一個四五線城市，還是資源型那種，建這麽多樓盤有必要嗎？萬一有一天煤炭挖空了，老百姓也買不起房，這一棟棟樓盤空著，跟鬼城有什麽區別？
車子最終停在了我家樓下，和那一棟棟新樓比起來，我家無疑是舊了一些。牆體很髒不說，甚至牆皮都已經開始剝落了，一副頹敗的模樣，就好像貧民窟似的。
和阿黑走上樓，到家門口的時候我才覺得有
些尷尬了，摸了摸兜裏，發現自己壓根沒帶鑰匙。頓時拍拍額頭哀歎了一聲，別提有多失落了，這個滑稽的樣子，引來身後的阿黑一聲嗤笑。
“沒帶鑰匙就閃開，門我來開。”
阿黑說著，不知道從哪兒掏出來了一根小鋼絲，在手上彎出了一個弧度，作勢就要去開門。這時候，我突然靈機一動，跟他說等等，別著急啊，我好像能把門打開了。
家門口是有個腳墊的，說著話，我就把腳墊翻開，從下麵找到了一把鑰匙。當時我就樂了，記得我小時候粗心大意的，出門的時候總忘記帶鑰匙，所以每次周妍出門之前，都會把鑰匙放在腳墊底下，就是因為怕我打不開門，回不去家。
看著那把鑰匙發呆了半天，感覺很溫暖，心裏滿滿的都是回憶。搖搖頭，歎了口氣，剛想用那把鑰匙去開門，卻發現門已經被打開，阿黑早就進去，在沙發上坐著了。
我頓時愕然，覺得阿黑如果不是個殺手頭子的話，那真是有當小偷的潛質。從我發呆到回過神來，這才多長時間啊？前後不到十秒，阿黑就把門打開，還大搖大擺的去沙發上坐著了，我竟然都沒發現。
可能是長時間沒有住人了吧，屋子裏有一些潮味，不過房間很整潔，明顯是有人收拾過的。周妍在美國不會回來，估計回來收拾屋子的也就是我媽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的不知道，我也很久沒給我媽打電話聯係過了。
想想自己也真的是有些不孝，自己媽都這麽長時間不打電話問候一句，那可是世界上和我最親的人。以往混得好的時候，壓根沒想到給我媽安排好了，讓她好好的享享福，現在我都已經自身難保了，想起我媽來還有什麽用？
打開窗子，走到陽台上透了透氣，看著周圍熟悉的景象，突然有些懷念當時在三中的日子了。也不知道，現在三中的情況怎麽樣，誰在那裏稱王稱霸了？誰成了那裏的校花了？隱約想起，那時候我們學校的校花應該是唐詩和宋靜雯並列吧，唐詩這丫頭挺招人喜歡的，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