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無聊的,阿東幾人圍坐在客棧裏聊天打屁,胖子則找了個角落打坐自修。


    天色將晚,黑眼睛突然一拍大腿提議打牌,並變戲法似得拿出一副撲克牌,小夜跑去把胖子搖醒,邀請他參加牌局。胖子連忙推脫說不會,其實他還真會,雖然在他這兩年的記憶裏從來就沒摸過牌,但胖子對各種賭具卻不陌生反而心底有點蠢蠢欲動,之所以推脫是因為囊中羞澀。


    “這都什麽年代了,學校裏都有棋牌課了,哪有不會打牌的?”黑眼睛一陣見血的說:“是不是沒錢?沒關係!我先借你一百兩銀子,等拿到了賞金你再還我。”


    盛情難卻,胖子隻得半推半就的坐了下來。


    玩法很簡單,炸金花,這種玩法拚得是七分牌運三分演技,沉不住氣的賭客即便拿到好牌也三兩下泄了老底,很難取勝,往往賭品好的人勝負從容反而輸少贏多。


    不過看著牌局開始一個小時後其餘四人包括小夜都已經麵目猙獰,呼吸沉重,就知道這幾個家夥賭品都不咋地。胖子心中鄙視了一番,一邊把桌麵的幾摞銀票收入懷中,一共開了二十一把,胖子九把通吃,六把賠了個台錢,其餘六把分別讓拿到好牌的其餘四人百般糾結之後棄牌認輸,直到阿東不死心耍賴翻了胖子的牌之後才捶胸頓足大呼上當。


    作為久經戰陣的大齡青年,黑眼睛深刻明白當一個人同時具備了運氣和高超的演技,在牌桌上將很難有人能擋得住他,除非出千。


    幾人捏著牌相互眼神交流。


    小夜:“這個月得吃泡麵過了,人家還在發育……”


    阿東:“黑頭兒你太不厚道了!包子本來不打算參加的你硬給擠兌進來,這下可好!”


    阿西:“助紂為虐,其心可誅!”


    黑眼睛:“我也沒想到啊!這個月的收成都搭進去了,晚上老婆非得讓我跪鍵盤不可……”


    胖子:“嘖嘖,一不小心又要贏了,各位觀眾!三條艾斯!”


    眾人:“投降輸一半!”


    胖子翻開底牌,一副雜色牌亮在幾雙眼前,最大一張黑桃八,想噴血,再看胖子,正伸手去撈桌上的銀票,一邊滿臉無辜的對著幾位賭友傻笑,再也忍不住鮮血狂噴。


    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趴在案頭的孩哥眼睛一亮喊道:“一刀仙來啦!”旁邊猛然響起一陣歡叫,把孩哥嚇了一跳,他當然不能理解一群輸的眼睛通紅卻拉不下麵子撤退的賭徒們的心情。


    黑眼睛大吼一聲:“某家已久候多時,賊酋受死!”


    胖子注意到黑眼睛所用的也是刀法,但那刀比昆吾略長,也更寬厚,揮舞起來虎虎生風,非是內功高強者難以發揮其威力。


    剛跨進客棧前門的是一個身形精瘦,短衣裘帽,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人,冷眼瞥見提刀撲上來的黑眼睛,麵帶譏諷的微微一側身,手在腰間一抹,一抹銀光順勢迎上。


    一刀仙身後陸續衝進來八名嘍囉,雖說是嘍囉,功夫卻不弱,胖子等人一人分擔兩個,除了胖子一人從容應付,其餘三人盡是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一刀仙和他的隨從用的都是介於中原常見佩刀和西域彎刀之間的一種輕薄快刀,速度是其最突出的特點,而一刀仙本身又是小boss級別的好手,內功絕對不差,對上黑眼睛硬碰硬的打法十招一過,已經穩居上風。


    阿東阿西兄弟也不好受,阿東還好點,一支竹杖似乎質地非凡,全力施為下也能鬥個旗鼓相當,阿西就慘了,他的一身功夫全在手上,對上鋒利的快刀自然縮手縮腳,又是被圍攻,隻能疲於應付,苦不堪言。


    倒是小夜有些出乎胖子意料,這個看起來有些青澀還喜歡賣萌的女孩真動起手來可不是善茬,一條百結長鞭剛柔並濟,輕功格外出色,是除了胖子以外打的最輕鬆的。


    “朕頂不住了!快來救駕!”黑眼睛使出一招滌蕩群魔,逼開近身的一刀仙,口中大聲喊道。


    胖子不再猶豫,短刀化作一抹殘影,刹那間將兩名刀手砍成一地馬賽克(為了玩家視覺健康,遊戲裏特別血腥的場麵都被模糊處理)。


    一刀仙正虐菜虐的身心舒暢,忽然背後一冷,身為高手的警覺讓他迅速做出反應避開了快若流星的一擊。


    黑眼睛見來了幫手,眼前一亮:“好身手!”


    胖子微微一笑,運刀如飛,他內力遠不如一刀仙深厚,卻勝在更快,更狠辣,又有黑眼睛的剛猛攻勢從旁策應,很快一刀仙身上便平添了許多傷口,血流如注。


    第二個結束戰鬥的不出所料正是小夜,兩個嘍囉雖然沒有像分給胖子的那兩個死無全屍,但想想兩個大活人被活生生抽死就知道其下場多麽淒慘了。


    小夜的位置空出來,阿東阿西立刻默契的兵合一處,小夜也趁勢加入戰陣,三對四,壓力驟然降到可以忽略不計,不出十分鍾,最後四名嘍囉紛紛倒下,死狀各異。


    還剩下一個已經變成血葫蘆的一刀仙,五對一,毫無懸念的由胖子一刀封喉。


    “嘖嘖,以前覺得哥們也是一狠角兒,現在跟包子一比,才發現我實在是太善良了。”阿西數著滿地的馬賽克說道,忽然指著小夜說:“你腳底下踩著一塊!”


    小夜尖叫著跳開,卻發現被忽悠了,揮起長鞭就要發作,阿西笑著躲到胖子身後,一邊調侃:“聽說玩鞭子的女生都特暴力,小心嫁不出去!”


    阿東一臉曖昧說:“未婚男青年指著未婚女青年說她嫁不出去,是何居心?”


    阿西出奇的沒有還嘴,小夜則玩起了衣角。


    黑眼睛拍著胖子肩膀道:“這次要不是招來了包子,空怕我們至少得交代一兩個,想不到我在臨安皇宮門口蹲守兩天沒人搭理,誤打誤撞卻碰見一位大高手。”


    “哈哈哈哈……哪裏哪裏……”胖子嘴裏說的謙虛,但浪蕩的笑聲已經出賣了他的內心,突然正色說:“對了,之前的賭債還算數吧?”


    黑眼睛背過臉去吐了口鮮血,悲憤道:“大戰高捷,此情此景你忍心討論這麽煞風景的話題?”小夜三人紛紛怒目而視。


    胖子撓撓後腦勺無辜道:“對不起哈,我本來想說不枉大家出生入死一場,賭債什麽的就讓它隨風去,讓它無痕跡的……”


    “啊?”四個聲音同時悲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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