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體內最細小的微觀波動都可以敏銳的覺察到,連風中最細小的微塵都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這是道格拉斯點燃神火成為半神之後在感知方麵的巨大進步。


    但是,一幢木屋出現在眼前,竟然毫無覺察。


    道格拉斯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能夠在瞬間營造出一座木屋,並且做的無聲無息,甚至直接就瞞過了自己的感知能力,這已經不是強大到什麽程度的問題,而是實力在本質上的巨大差異。如果木屋裏的人有什麽企圖的話,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對於空間法則的改變,這已不是低等的神力可以做到的。


    木屋的門看似老舊不堪,隨隨便便在上麵踢一腳,就能破門而入,但道格拉斯動都不敢動一下,因為他知道木屋裏的存在實在是太強大了,強大的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連沃爾都感覺到事情的詭異,很清楚的知道木屋裏的人強大到了什麽地步。


    對強大事物的畏懼,這是所有生物最本能的反應,沃爾已經想轉身逃走了,輕輕的拉扯了一下道格拉斯的胳膊:“這個木屋好像……好像很詭異啊,咱們還是不要進去了吧,咱們……咱們跑吧……”


    道格拉斯輕輕的搖著頭。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知道逃跑根本就沒有作用。


    在強大的空間魔法麵前,跑的再快也沒有用,難道還能快得過直接轉換的空間?


    盯著這個老舊不堪漏風漏雨的木屋,如同盯著一隻來自遠古洪荒時期的猙獰巨獸,精神力高度集中,雙手緊握成拳。


    因為握的太緊,指甲已經深深的陷入掌心當中,道格拉斯卻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隻是死死的盯著這做神秘的小木屋。


    在道格拉斯的凝視當中,小木屋的門發出“吱呀”的一聲輕響。


    好像門軸已經在漫長的歲月中損壞了那樣,吱呀呀的聲響當中,木屋之門緩慢的打開了。


    出於對強大存在的恐懼,沃爾猶猶豫豫的說道:“我們……我們還是不要進去的吧……”


    道格拉斯還是搖頭,稍微猶豫了一下,就邁步走進了木屋。


    不是道格拉斯心中沒有畏懼,也不是因為他的勇氣,因為他明白勇氣是需要用實力作為基礎的。


    自己雖然已經點燃了神火成了半神,但是在這座小小的木屋麵前,他的那點實力就好像一隻小螞蟻和一頭大象那麽懸殊。


    既然木屋之門已經打開,那就表示木屋裏的那個存在想要他們進去。


    拒絕進入是不可能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拒絕的實力。


    眼睜睜的看著道格拉斯走向了小木屋,沃爾也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亦步亦趨的緊緊跟在道格拉斯身後,一前一後的進到木屋當中。


    在邁過木屋之門的瞬間,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管是道格拉斯還是沃爾,都驚的目瞪口呆。


    早就想到了木屋中的存在必然無比強大,已經對於木屋裏的情形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不管木屋裏是什麽樣子,哪怕是燃燒著火焰的地獄,或者是滿是恢宏聖光的天堂,都沒有什麽好奇怪的,但絕對不是那樣。


    木屋很小,小小的空間容納不下太多,自從道格拉斯和沃爾走進來之後,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早就陳舊不堪的地板,古老的高扶手座椅,樺木方桌上放著燭台等物……


    木屋竟然真的是一間普普通通的民居。


    這怎麽可能?在這個狂暴的位麵上,怎麽會有這樣安寧的民居?


    在木床的旁邊,一名披散著頭發的女子正在給壁爐裏添加一些木柴。


    因為背對著道格拉斯,無法看到這名女子的容顏,也就不知道她長的是什麽樣子。這個女子很小心的把劈的恰到好處的木柴放進壁爐當中,然後才提著拖到地板上的裙角緩緩的轉過身來。


    普普通通的女子,沒有十分靚麗的容顏,不算很漂亮,當然也絕對算不上醜陋,反正就是最普通的那種女子。


    這個女子似乎才二十多歲,或者有三十幾歲也說不定,因為道格拉斯感覺時光在她的臉上根本就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所以也看不出她具體的年齡。


    如同所有殷勤的女主人一樣,這個女子提起爐架上的銅壺,把桌子上的兩個木杯倒滿了熱水,麵帶微笑的說道:“這裏的生活很清苦,隻能以清水一杯招待遠方的來客……”


    隨手一揮,兩杯清水就已經懸浮著飄了過來。


    相對於可以隨意轉換空間的威能而言,法師之手之類的閣空馭物連小孩子的把戲都算不上,所以道格拉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吃驚。


    沃爾很小心的提醒著:“小心水裏有毒,不要喝……”


    話音未落,道格拉斯已經伸手端起杯子,將杯中清水一飲而盡。


    有毒?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以這個女人的手段,連空間法則都可以顛覆,要是她已經起了殺心的話,隨隨便便把道格拉斯和沃爾丟進混亂的空間當中就可以了,根本就沒有必要鬼鬼祟祟的在水中下毒。


    道格拉斯確實感覺不到這女人身上有絲毫的殺氣。


    在展開感知能力的時候,道格拉斯甚至懷疑自己的感知出錯了:這個女人那已經嚴重磨損的粗亞麻布裙子上,有一個十分明顯的荊棘王冠圖案,這就說明她是死靈之王的手下。但是從她身上完全感知不到一絲一毫的死亡氣息,甚至連神祗獨有的宏大神威都感覺不到。


    也就是說,這個女人既不是亡靈,也不是神祗,她就是一個簡簡單單普普通通的女人。


    那個女人似乎完全清楚道格拉斯在想什麽,臉上依舊保持著禮貌性的微笑:“不用再感知我的氣息了,如果我拒絕你的感知,你將什麽也感覺不到。我可以很直接的告訴你,我和你一樣,都是血肉之軀的真實生命。”


    她確實是一個人,一個女人,完整真實的人類氣息,比身邊這個很像是人的沃爾都更像是一個人類,或者說她根本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但這可能嗎?


    在這個狂暴的位麵上,就算是劍聖、大魔導士之類的強者,恐怕也早就死過幾百次了吧?怎麽會有一個普通的女人?


    普通的小木屋,普通的女人,所有的這一切看起來都十分正常。


    但是在這個位麵,這才是最大的反常。


    女人早就看出了道格拉斯在想些什麽,這當然不是心靈偷窺或者是讀心術之類的魔法效果,因為她根本就不屑於使用那種小把戲,這完全是出自她最本能的感知能力——可以直接感知對方心靈的能力,感知能力的最高境界。


    根本就不必解釋,這個女人隻需要報出自己的名字就可以了。


    微微低著頭,好像唯恐驚動了什麽似的,很小聲的說道:“耶格娜問候主物質位麵的客人……”


    聽到“耶格娜”這個名字,巫妖沃爾立刻就發出一了聲驚呼,用他那短小的可笑的手臂指著這話女人:“你……你真的耶格娜?”


    道格拉斯雖然沒有驚呼出聲,也被這個名字震懾到了,忍不住的後退了半步。


    耶格娜,自從人類這個種族誕生以來,這個名字就代表著無上的權利,因為她確確實實是人類曆史上擁有權利最大的一個人。


    曆史上出現過的所有國王、皇帝等等最具權利的人,他們的權限加在一起,都比不上耶格娜權利的百分之一,甚至連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不管擁有多少能征善戰的軍隊,不管擁有多麽廣大的疆土,在耶格娜這個名字麵前,連乞丐都不如——因為耶格娜直接掌管死亡。


    在上古的傳說當中,耶格娜是死靈之王的總管,也有傳聞說她是死靈之王的大祭師。她到底是總管還是祭師,其實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和死亡有關的東西,都在她的控製之中。


    人類、精靈、魔獸等等所有這些有生命的東西,隻要擁有生命就可以死去,死亡之後都在這個女人的管轄之下。因為她是遠古死靈之王的總管,所以包括泰坦、巨人、龍族這些強悍的種族,隻要死去之後,名義上都在她的管轄範圍當中。


    雖說死亡的權利應該歸屬於偉大的死靈之王,但眾所周知的是,偉大的死靈之王一直在沉睡當中,從不理會這些具體的事物,而是全部托付給了耶格娜。所以說,耶格娜雖然不是真正的死神,卻具有了死神的大部分權限。


    掌管死亡,還有比這更龐大的權利嗎?


    擁有世界上最大的權利,卻沒有輝煌的宮殿,而隻是居住在這樣破舊簡陋的一座小木屋當中,確實難以想象。


    或許,耶格娜已經不在乎那些奢華的東西,因為她的名字就是最低調的奢華。


    耶格娜,這絕對是一個讓神祗都忌憚三分的名字。


    “獸人,你的到來,讓我失去了幾個仆從。”對於道格拉斯接連殺死她的幾個手下這種事情,耶格娜似乎一點都不生氣,或者這根本就是一件完全不值得發怒的小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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