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須老頭沐劍的確好事,他到處對人說:“別走別走,在古劍山莊外也能看到神劍靈光,百年一遇啊,不要錯過,錯過後悔。”


    很多人真的就繼續留在山莊外,既然到了這裏,也就不急著回宗派,看看今夜的神劍靈光到底是什麽景象?


    謝丹朱問車廂裏的禦稚真:“禦姐姐,我們要留下來看看神劍靈光再走嗎?”


    禦稚真清冷空靈的聲音道:“你很想見識一下對吧,那就明曰再啟程吧。”


    謝丹朱便將馬車駛遠一些,找個人少的地方停下。


    藍兒似乎隱形了,隻有謝丹朱能看到她,其餘人從馬車邊過,沒有一個朝她看的,本來藍兒這麽粉嫩可愛的小女孩任誰都要多看兩眼的。


    這時阮靜秋和費清枝走過來了,阮靜秋長裙婀娜,費清枝短裙窈窕,一些別派男弟子看得心頭火熱,紛紛打聽她們是哪個門派的,得知是虎躍州七霞山的,據說七霞山短裙白腿的女弟子滿山都是,讓這些別派的男弟子不勝向往,懊惱投錯了師門——


    謝丹朱披著易容鬥篷,不想與阮、費二人相見,若隻是阮靜秋一人,他會現身與阮靜秋說幾句話的,但有個費清枝,還是不見為好。


    藍兒看到費清枝,做出一個討厭的表情,藍兒做討厭的表情也非常可愛啊。


    謝丹朱笑了笑,看著阮靜秋和費清枝從馬車邊走過,身邊的藍兒突然跳下馬車,手裏不知從哪裏折來了一枝細竹竿,跟在費清枝身後,用細竹竿輕輕撩起費清枝的短裙後擺——


    費清枝渾身不覺,走動時腰肢扭動得很帶勁,卻不知道臀部已經露出了半邊——


    那些一直向阮、費二女忘我注視的別派男弟子突然看到那個短裙美女紫色的裙子似被風吹起,不由自主發出“哇”的一聲,一個個卑躬屈膝,頭卻是抬著的,兩眼發直——


    阮靜秋自顧前行,費清枝回頭掃了那些男弟子一眼,輕哼一聲:“無聊。”心裏卻有點小得意,既然穿短裙那就要有被別人盯著猛看的覺悟。


    謝丹朱忍笑搖頭,藍兒越來越調皮了,趕緊咳嗽兩聲,示意藍兒回來。


    藍兒本來還想再捉弄一下費清枝,聽到謝丹朱咳嗽,回頭來看,見謝丹朱向她招手,便將手裏的細竹枝一丟,蹦蹦跳跳回來了。


    那些盯著費清枝看的其他門派男弟子見地上突然出現了一枝細竹竿,不免詫異了一下,這附近隻有鬆樹,沒有竹子啊,哪掉下來的?


    不過也沒人細究這事,還是看短裙美女要緊,期待裙裾再次被風吹起,上回沒看清,若有下回一定要珍惜,誰眨眼誰傻。


    便有好幾十個滿懷期待的家夥跟在阮靜秋和費清枝後麵,腰都還是躬著的。


    阮靜秋也回頭掃了一眼,那些人真是太不象話了,對費清枝道:“清枝,我們快走吧。”


    二女一齊加快腳步,瞬間甩開那夥尾隨者,隨即駕起風行靈鶴升空遠去,留下一地的嗟歎和懊悔,懊悔方才身子沒有伏得再低些——


    謝丹朱曲指在藍兒粉嫩的臉頰上輕輕彈了一下,低聲道:“不許淘氣。”


    藍兒並著腿坐在車轅上,小手放在膝蓋上,那樣子比誰都乖。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就見古劍山莊飛起五隻大鳥,都是中品飛行靈器,升空後往東疾飛而逝,隨後又有上百隻風行靈鶴也往東去了,古劍山莊是精英盡出啊。


    謝丹朱倚著車廂壁,對禦稚真道:“禦姐姐,古劍山莊的人應該是追蹤那夥鬼麵人去了,鬼麵人應該還有另外一夥,這一夥由那個火紅裙裳的女孩子領著大搖大擺就在莊外,他們是逍遙島的人嗎?”


    禦稚真博聞強記,謝丹朱很喜歡和她說話,向她請教,禦稚真也是有問必答。


    禦稚真道:“嗯,是逍遙島的人。”


    謝丹朱道:“現在古劍山莊的人在追蹤逍遙島的人,逍遙島的人又在找我們,紅裙女孩子還就在附近,怎麽把他們支走才好?”


    禦稚真道:“他們來也是看神劍靈光的,當麵都不認得我們,還怎麽追我們,明曰看他們往哪裏去。”


    謝丹朱問:“古劍山莊的人如果得到陰靈珠,是想把誰從陰靈界放出來?”


    禦稚真道:“自然是古劍山莊的創派祖師古樂天了。”


    謝丹朱問道:“禦姐姐,那我奪了這陰靈珠,豈不是壞了人家大事?”


    禦稚真微微一笑,說道:“你當然是壞了人家大事,那個古樂天當年就野心極大,妄圖一統大淵國諸門派,這要是讓他複活重臨這個世界,那大淵國肯定是沒有太平曰子過了。”


    謝丹朱笑道:“那還是不讓他出來好,不過禦姐姐我很好奇,古劍山莊就算有了陰靈珠,憑什麽放出來的就一定是他們的祖師古樂天,陰靈界又不是隻古樂天一個,若放個仇家出來,豈不是好看?”


    禦稚真道:“一般在陰靈界修煉出魂嬰後,其強大的魂識可以因那一縷血裔聯係,從而對他的子孫後人施加影響,進行諸如托夢之類的神識交流,陰靈珠並不能打通陰靈界與人間界的通道,而是陰靈珠本身能與陰靈界連接,可以成為陰靈暫時寄身之地,再遇到合適的軀體,奪舍重生。”


    謝丹朱驚道:“奪舍重生,這很邪惡啊。”


    禦稚真道:“就是啊,所以你奪他們的珠子是對的。”


    謝丹朱笑道:“在禦姐姐眼裏,我做什麽都是對的。”


    禦稚真不說話了,半晌道:“我有這麽慣著你嗎,你真把我當你姐姐了嗎?”


    謝丹朱道:“我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還沒有姐姐呢。”


    坐在謝丹朱身邊的藍兒聽謝丹朱說有兩個妹妹,笑出了兩個小酒窩。


    禦稚真問:“你是不是動不動就認人做姐姐?”


    謝丹朱驀然想起北宮紫煙,他也是叫北宮紫煙為北宮姐姐的,不過謝丹朱心裏很坦蕩,說道:“有時叫別人姐姐那是客氣,和叫師姐什麽的是一樣的。”


    禦稚真道:“那我有什麽不一樣?”


    隔著薄薄的車廂板壁,禦稚真的聲音嬌細如發絲。


    謝丹朱道:“當然不一樣,反正我希望禦姐姐身體早點好起來,明天我們就啟程,路上不能再耽擱了。”


    車廂裏的禦稚真不再出聲。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天黑下來了,一輪明月早早升起,照得古劍山莊背倚的萬鬆崗沉鬱莊嚴。


    在場的數百人都安靜下來,遠望萬鬆崗上空,靜候那神劍靈光。


    藍兒也睜著亮晶晶的眸子盯著萬鬆崗看,謝丹朱則盤腿靜坐練功,叮囑藍兒神光出現就叫他,謝丹朱有這能耐,隨時隨地能修煉,不受外界影響。


    等了兩個多時辰,都已經過了亥時,巋然端坐的萬鬆崗毫無動靜,月亮都已經移近中天,很多人不耐煩了,議論紛紛,其中一個女孩子聲音特別響亮:“無語了,活生生等了一天,完全是騙人的,無語。”


    謝丹朱這時已經結束修煉,聽到這個殺了古劍山莊十來名弟子的小鬼麵女孩還敢在莊前這麽大聲抱怨,不禁搖頭,逍遙島的人都這麽囂張嗎?


    又過了大約一盞茶時間,一片烏雲將天心的那輪明月籠罩,四下裏頓時昏黑一片。


    就在這時,一道雪亮的光芒從萬鬆崗上驟然升起,這道光芒的確震撼人心,白虹貫月,原先那片烏雲都被衝散,那輪明月象被雪亮光芒衝洗了一般,分外皎潔。


    原本紛亂嘈雜的人聲被一下子抹淨,萬籟俱寂,隻有那道虹光貫徹天地。


    可就在這時,萬鬆崗上突然傳來“嗷”的一聲虎吼,同時山莊內部也是一陣搔動,有人闖入了山莊禁地——萬鬆崗。


    謝丹朱一聽到這聲虎吼,立時想起一人,側頭看了藍兒一眼,藍兒也正看著他,小腦袋使勁點了一下。


    這是心魔宗的藤黑虎,第十層天魂境的大高手,藤黑虎上萬鬆崗想幹什麽,掘墓盜劍?


    讓在場的人驚異的是,隨著那聲群山回響的虎吼,那道雪亮的光芒驟然消失,天地間一片黯然,明月失色,萬鬆崗上卻傳來法器撞擊的聲響。


    一個黑影從萬鬆崗上淩空而下,朝著這邊飛來,謝丹朱立即辯出那就是藤黑虎的坐騎白睛黑虎,這隻體型龐大的黑虎此時背插雙翅,兩翼展開,高速飛行。


    山莊中有人升空攔截,紫色光芒與藍色光芒猛烈撞擊,雙雙墜地,竟將古劍山莊的外圍院牆衝塌,有一些離得近的別派弟子遭了殃,紫火、藍焰,被燒得大聲慘叫,慘叫戛然而止,死了。


    謝丹朱一看不妙,這樣的大高手對決,破壞力驚人,附近的人很可能被卷入其中死得莫名其妙。


    謝丹朱當即掉轉馬車,離開古劍山莊,這時已經是混亂一片,紫火、藍焰還在劇鬥,在場的那些別派弟子都隻是煉魄七境的弟子,修為不高,怕被殃及,紛紛逃竄,謝丹朱的馬車都被衝撞了兩下,傳出禦稚真的驚呼。


    這時,古劍山莊又衝出兩道劍光,與紫火一道合擊藍焰,看不清決戰的人,隻看到光芒吞吐、來去倏忽。


    那藍焰是一個巨大的錘子模樣,散發砭骨的寒意,自然就是藤黑虎的寒冰錘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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