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勝利令人欣喜,但往往意味著付出代價。


    無論是黑獒還是嘯天,都算是戰果輝煌,天邊露出第一抹魚肚白時,頭狼帶著僥幸活命的兩頭狼,狼狽地逃竄,隱沒在黑暗中。甚至,連憤怒的嚎叫都沒有留下一聲。


    可是,雖然勝了,但黑獒和嘯天都受了不輕的傷。嘯天還好,〖體〗內有靈氣,雖然受了重傷,但很快,受傷流血的地方就自動止了血。可那頭黑獒就沒那麽幸運了。


    眼見那頭黑獒身上遍體鱗傷,甚至連毛都被血粘在了一起,打了結,葉梓欣有心上前幫忙。可是她才走近,那頭黑獒就發出一聲威脅的低吠。雖然它應該是知道他們不是敵人的,可是卻仍然防備著、警惕著,而且,帶著懷疑的審視意味。好像是王在麵對突然闖入它的地盤的外人,小心翼翼,又霸氣十足。


    “我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看看你身上的傷。”葉梓欣放柔了聲音,才邁腳,那頭黑獒已經呲起牙。


    “好,我不過去,你別亂動。”雖然不怕,可是葉梓欣很是擔心這頭黑獒傷得這麽重,還這樣亂動,真的可能傷上加傷。現在這麽冷,又不知道牧民居住地裏是不是有大夫,如果真的傷重,可就麻煩了。


    就在她琢磨著該怎麽給黑獒治治傷的時候,嘯天突然走了過來。


    葉梓欣一時沒拉住,嘯天已經從她身邊走了過去。


    黑獒弓起身,明顯地擺出攻擊的架勢,嘯天卻並沒有做出回應,而是站在稍遠的地方,低吠了一聲,又“汪汪”地叫了好幾聲。


    聽起來,嘯天並沒有要和黑獒鬥的意思。葉梓欣聽著,也覺得安心不少。也不知嘯天是說了什麽,那頭黑獒乍起的毛也漸漸平複下去。定定地看著葉梓欣。雖然仍有警惕的光,但目光卻顯得柔和不少。


    葉梓欣見狀,忙又往前走了幾步,那黑獒動了動。似乎是想閃開葉梓欣伸過去的手,但最終,還是留在了原地。


    心中大喜,葉梓欣摸上黑獒的身體,雖然黑獒仍表現出極度不快,又發出低低的吠叫,但她還是細細檢查了一遍它的傷勢。


    就像她想的一樣。黑獒的傷不輕,而且,出的血很多。雖然天冷,有些傷口因為天冷,而結了血冰,也算是止了血,但這樣,隻會讓它的傷口更嚴重。


    把手覆在黑獒的身上。葉梓欣凝聚起木係靈氣,將靈氣緩緩輸入黑獒的〖體〗內。


    似乎也感受到那股靈氣,黑獒低吠了一聲。然後安靜下來。任由葉梓欣擺弄著它。


    感受到掌心下虛弱的生命力正漸漸回複強悍,葉梓欣終於鬆了手,輕籲了一聲。她一鬆手,那頭黑獒就立刻站起身來,低低地叫了一聲,它看著葉梓欣的眼神再沒有最初的防備和警惕,反倒帶著十分的親善。


    看看嘯天,它又低下頭,用大頭蹭了蹭葉梓欣的手,好像在表示友善一般。然後就轉過身。往太陽正升起的方向走了去。


    葉梓欣默默看著黑獒的背影,還在嘀咕“就這麽走了,好像有點不知道報恩啊”那頭黑獒已經回過頭,低低地叫了一聲。


    這一回,葉梓欣倒是聽明白了。“等等我——”


    叫了一聲,她也不上車,直接就快步追了上去。在她身後,嘯天和小灰灰也撒開腿的歡跑。


    宋琪搖了搖頭,轉回車子旁邊,敲了敲車窗“多吉兄弟,你開了車,跟上我們吧!”


    也不等被這一晚上嚇得腿軟的紮西多吉回應,他也邁開長腿,大步追了上去。


    一路跟著黑獒,走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看到了牧民居住地。


    遠遠的,十幾棟大帳蓬錯落在荒原上。家家戶戶,離得都有一段距離,而且在門前都有大大的羊圈或牛圈。不遠處,是一條蜿蜒的河流。在河邊上,有近百頭綿羊撒著歡,也有老實的牛群在喝水。雖然這裏也是草木凋淩,可相對而言,卻比其他地方要暖一些,甚至河麵上也沒有結冰。遠處,卻是皚皚的雪山,巍峨壯美。


    雖然知道望遠這一說法,明白雖然能清楚地看到雪山,可是真要走到雪山腳下,可能要開半天或一天的車程。但眼前所望到的那雄壯的雪山,卻仍讓葉梓欣〖興〗奮不已。


    感覺到葉梓欣停下了腳步,黑獒回過頭,叫了一聲,然後扭過頭去撕開腿往居住地跑了過去。


    不緊不慢地跟上,還未進居住地,已經有幾隻藏獒跑了出來。遠遠地看到他們這一群生人,那群藏獒立刻狂吠起來。


    黑獒停住腳步,一聲低吠,就讓那幾隻藏獒乖乖地收了聲,雖然看著這群人仍有些警惕的神情,卻沒有再顯露敵意。


    黑獒回過頭,看看歪著腦袋的嘯天,神情間沒有半分得色,反有理所當然的意思。


    嘯天低吠了一聲,大模大樣走上前,有意無意地就釋放出一股威壓。原本已經退去的幾隻藏獒“呼”地一下,乍起了毛,瞪著嘯天,如臨大敵。


    黑獒瞥了眼嘯天,似乎是對嘯天的作法大為不滿,可是卻也隻是低吠兩聲,並沒有就此翻臉。這樣的寬容,對於一頭獒王來說,是極罕見的。無論是狗、狼還是其他動物,容忍另一個同類在自己的地盤耀武揚威,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但是現在,這頭黑獒卻偏偏就容忍了嘯天的無禮,就好像,它已經承認了嘯天有這樣囂張的資格一樣。


    走進居住地,聽到狗叫聲的牧民紛紛迎了出來。跑在最前麵的卻是一隻同樣黑色的藏獒,看起來比黑獒小了一些,而且有一種嫵媚勁——雖然說來有些古怪,但葉梓欣就是有這種感覺。


    見著那頭黑色的藏獒撲到黑獒麵前,用大頭一個勁地蹭著它的腦袋,就和小灰灰對著嘯天一個模樣,葉梓欣有些明白過來了。看來,這頭小一點兒的藏獒正是黑獒的老婆。說不定已經擔心多久了。


    在那頭藏獒之後,卻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看到黑獒,就大聲叫道:“黑虎,你怎麽才回來?急死我了!”


    原來那頭黑獒叫黑虎,倒是獒如其名。


    看著那孩子撲向黑虎,葉梓欣笑笑,和宋琪一起迎上了走過來的幾個大人。


    打頭的那個牧民穿著藏族的服飾,說起話來也完全是藏語,見宋琪和葉梓欣一臉懵懂,就急著大叫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有些不情不願地放開黑虎,還沒走過來,遠處已經傳來汽車聲,卻是紮西多吉終於趕了上來。昨晚上被嚇到了,他自己呆在原地傻了好一會兒,才開車跟過來,卻比走路的宋、葉二人還要慢了一步。


    有了紮西多吉,倒不用那個叫哈吉的孩子幫忙了。一行人走進了中間最大的那個帳蓬,分了主客坐下,主人平措次仁叫妻子端上了奶茶,青稞做的糌粑、炸果子、奶酪來款待客人。因為語言不通,倒大部分都是紮西多吉代為翻譯。


    黑虎也跟進了帳蓬,就趴在平措次仁的腳下。哈吉抱著黑虎的腦袋蹭了好一會兒,拉著黑虎要走“去看狗崽子,你不在,黑huā都不讓我摸……”


    黑虎雖然凶悍,可是對這個小主人卻一向很好。但這會兒,哈吉拉它,它卻沒有動,甚至還在葉梓欣回過頭看它時,把身體往葉梓欣身邊挪了挪,讓葉梓欣摸它的腦袋。


    看得張大了嘴,哈吉指著葉梓欣,結結巴巴地開口:“你——黑虎、黑虎怎麽會讓你摸?”


    看他那模樣,葉梓欣就知道想來從前黑虎是個從不讓外人摸的性子,她笑笑,也沒多說什麽。倒是哈吉忍不住又嘀咕:“奇了怪了,黑虎連旺堆大叔他們都不讓摸的……”


    他心裏驚訝,一個勁地盯著葉梓欣看。而那頭,紮西多吉也開始講淩晨時分的那些事。


    雖然當時紮西多吉人在車裏,有好些個事都沒有看分明,可是人卻是能說會道,把黑虎勇鬥狼群的事兒講得驚心動魄,格外引人入勝。


    幾個牧民,聽得一會兒驚一會兒喜,一麵聽,一麵就往葉梓欣身邊的嘯天和小灰灰看來。在牧民眼裏,好狗和家人一樣,所以剛才葉梓欣帶嘯天進來時,並沒有人攔。現在聽到嘯天也和黑虎一樣,居然一頭狗就咬死了幾條狼,牧民就更高看了嘯天幾分。


    而對於居然能養出嘯天這樣的狗,又能毫發無傷從狼群圍攻走出來的宋、葉二人,也佩服有加。雖然牧民們沒有多說什麽,可是從神情裏卻能看得出親近和尊敬來。


    講完了故事,葉梓欣也就婉轉地把來意說了出來。知道草原深處的牧民輕易不會出賣藏獒,葉梓欣說的時候也有些忐忑。


    她的話說完了,氣氛就有些冷下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人道:“次仁,你家黑huā不是才下了崽子?不過,黑虎怕是不答應給人吧?!”


    葉梓欣剛才也聽到哈吉說看小崽子,黑虎的崽子,那一定會是好藏獒了。


    想到這兒,葉梓欣不由看向黑虎。就算不賣她幼獒,但她也很好奇黑虎的崽子到底是個什麽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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