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落街的晚上總是那樣熱鬧,盡管前陣子剛經曆過一次血洗,可除了大青幫的人永遠消失之外,其他的生意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


    水弦歌剛剛送走了兩個學生,打著哈欠站在門口,百無聊賴的瞧著不遠處的粉色燈光。今天賺了不少,他在考慮要不要去光顧那個說話聲音嬌滴滴,裙子穿到大腿根的軟妹子。


    越想心裏越癢,水弦歌一咬牙,就準備關門歇業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老板,好久不見,最近生意如何?”來的正是耀揚,他衝水弦歌一笑,打了個招呼。


    “是你啊,快請進。”見是熟客,水弦歌忙把耀揚讓進店裏,順便依依不舍的瞄了一眼那燈紅酒綠的溫柔鄉。


    “有什麽需要嗎?”水弦歌問耀揚道,“上次那部光腦用的還好嗎?”


    “很不錯。”耀揚掃了一眼店鋪內外,見沒有其他人,這才壓低聲音道,“老板,我想買張黑客卡片。”


    水弦歌詫異的看了一眼耀揚,下意識的往門外看去。等他確定外麵沒什麽異常的動靜,這才一言不發的把卷簾門拉下來,店鋪就和外麵徹底的隔絕了。


    耀揚不動聲色的看著水弦歌關上店門,他知道這種交易都是見不得光的,一旦被發現就是重罪,至少要判個十幾二十年,所以必須要謹慎小心。


    等門完全關閉,水弦歌這才道:“你要什麽類型的?”


    “能模擬腦波的那種。”耀揚道。


    水弦歌想了想道:“貨倒是有,不過需要等幾天才能拿貨。如果你著急的話,也能拿現貨,不過錢方麵就……”


    “我要現貨,開個價吧。”耀揚知道這是黑市交易的規矩,也並沒有討價還價。沒辦法,誰讓他急用呢。


    “四十萬,少一分都不行。”水弦歌開出了價碼來。


    水弦歌並不認為耀揚能負擔太高的價錢,四十萬也隻能算是一個很公道的價格,並沒有漫天要價。


    他卻萬萬沒想到,之前買一部二手光腦都要猶豫幾個月的耀揚卻一口答應下來。


    “沒問題,我現在就要拿貨!”


    水弦歌一愣,露出幾分懷疑的神色來。他見過太多的騙子,早就養成了不見兔子不撒鷹的習慣。隻要沒見到錢,他是絕對不會拿貨的。


    耀揚知道水弦歌的顧忌,從口袋裏取出四張各麵值十萬元的卡片道:“這是九州銀行發行的定額麵值卡,你看看,沒錯吧。”


    水弦歌接過來了一瞧,果然是貨真價實的麵值卡。每一張卡都是十萬元的麵值,沒有記名非常安全。


    為了製造不在場證明,耀揚算是下了血本。這四張麵值卡送出去,他的心都在滴血啊。


    “等撇清了江上一鶴的身份,我要多打幾場,把這些損失補回來。”耀揚鬱悶的想。


    既然麵值卡是真的,水弦歌也就沒有了懷疑。他並沒有問耀揚這麽多錢是從哪裏來的,大家做的隻是買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絕不刨根問底。


    “你稍等。”水弦歌神秘的說了一聲,去店鋪後麵的倉庫了。


    在倉庫裏逗留了好一會,就在耀揚有點不耐煩的時候,水弦歌出來了。在他的手上握著一張黑漆漆的卡片,耀揚一眼就看到卡片上有個小小的骷髏頭圖案。


    “是骷髏的作品!”耀揚來之前也對渤海的黑客群體有一些調查,一看到這個圖案就知道,這張卡片出自高手之手。


    骷髏,渤海黑客圈子裏鼎鼎有名的人物,身份神秘行蹤不定。他的作品往往都會留下一個骷髏圖案作為標記。


    據說骷髏曾經上過軍情五處的黑名單,把他列為九州共和國最危險的十大黑客之一,還懸賞五十萬緝捕過他。可惜腦域網絡的封閉係統就連軍情五處也無法插手,他們隻知道骷髏在犯案,卻沒辦法找到一點證據。


    這就是腦域網絡的獨特之處了,它不隸屬於任何一個勢力,也不存在於任何一個國家的領土上。在大海中一個孤僻的小島上,幾萬台服務器組成了龐大的沒有任何感情的人工智能,忠實的執行著愛因斯坦去世前留下的秩序。


    這也就給了黑客們無法無天的土壤和躲避的空間,盡管他們不敢真的去碰觸腦域網絡的逆鱗,可是對於一些相對獨立的校園網來說,黑客們就太危險了。


    盡管在軍情五處的通緝下,骷髏依然憑借著腦域網絡的不透露信息原則,好像大海中的一朵浪花般隱蔽起來。軍情五處找不到他的半點線索,最後也就無疾而終了。


    可以說,骷髏算是渤海乃至整個幽州大區的一個傳說人物,如果能夠得到一張骷髏親手製作的黑客卡片,那是一定要好好珍藏的。


    耀揚做夢也沒想到水弦歌這不起眼的小店裏竟然有骷髏的作品,看到耀揚的神情,水弦歌嘿嘿一笑道:“認出來了嗎,這可是骷髏的貨,四十萬不算貴吧?”


    “一點都不貴。”耀揚忙道。


    “這東西是個燙手的山芋,在我這裏已經放了好久了,一直不敢出貨。我瞧你是個穩重的人,幹脆就出給你吧。”水弦歌撫摸著卡片上的紋路,有點依依不舍的道。


    耀揚有些汗顏,自己穩重嗎?似乎比起其他十八歲熱血衝動的年輕人來說要稍強一點,可如果不是自己太過興奮,在競技場裏狂衝猛打,再加上起綽號的時候不小心,又怎麽會給自己惹來這麽多麻煩呢?


    “年輕人犯錯誤不要緊,隻要吸取教訓就好了。”耀揚安慰著自己。有過這一次的危機,他以後可不敢再這樣魯莽了。


    耀揚從水弦歌手中接過了卡片,這張卡片很厚,應該儲存了數量極大的數據。不過比起有些水平不足的黑客製作出來的磚頭一般厚度的卡片,這張算是很苗條了。


    “骷髏不愧是骷髏……”一想到這麽一張簡單的卡片就能模擬腦波,蒙混過光腦強大的分析檢索功能,耀揚就覺得黑客們實在太強大了。


    “要不要給你試驗一下?”水弦歌問道。


    “不必了。”耀揚婉拒道,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動手比較好,留下的線索越少,日後的麻煩也就越少。


    “那就不送了。”水弦歌打開卷簾門。


    耀揚一貓腰鑽了出去,衝水弦歌擺擺手,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裏。


    水弦歌點燃了一根煙,站在門口抽到一半,便把煙丟在地上,一腳狠狠的踩滅。


    輕輕歎了一口氣,水弦歌拉下了卷簾門,口中哼著一首不知道有多少年頭的小調,晃晃悠悠的朝著粉紅色燈光走去。


    耀揚回到家的時候,蘿莉正在快樂的煮著什麽,那味道有點古怪,就好像把一瓶子醬油一瓶子醋混在一起再撒上半斤花椒粉,耀揚暗想這種東西如果吃進肚子裏,今晚就別想離開馬桶了。


    “哇,大叔你這麽快就回來了,東西搞到沒有?”看到耀揚回來,蘿莉歡快的問道。她還是穿著那件卡通小熊的睡衣,圍著一件粉色的圍裙,粉嘟嘟的小臉上一雙大眼睛忽閃著,真是個粉雕玉琢的美人胚子。


    “拿到了。”耀揚晃了晃卡片。


    “這東西要怎麽用?”蘿莉丟下沸騰的鍋子,湊過來問道。


    耀揚忙把爐火給關掉,又膽戰心驚的瞄了一眼裏麵黏糊糊綠幽幽的怪東西,這才道:“把這張卡片插在光腦上,能夠模擬一個人的腦波。待會兒我會模擬自己的腦波,之後就要靠你了。”


    “沒問題,我辦事你放心!”蘿莉道,“不過大叔你要不要嚐嚐我做的花雕土豆番茄雞腿粥?”


    “我剛剛才吃過,吃的很飽!”耀揚連連擺手。他實在懷疑蘿莉怎麽還沒食物中毒,難道她的一身怪力和高明武技都是吃這種東西的毒副作用不成?


    蘿莉開心的吃起她那一鍋雜燴粥來,耀揚則忍受著古怪的氣味,插入卡片戴上了光腦。


    按照正常的程序,光腦會先對使用者的腦波進行分析的掃描,自動匹配服務器中的存檔後,再連接進入腦域網絡。


    這一次,就在光腦開始分析的時候,黑客卡片就如同一個隱藏在暗處的刺客,忽然對光腦的工作發出了致命一擊。


    卡片釋放出一種古怪的幹擾頻率,模擬著耀揚的腦波,給光腦的分析造成了困惑。


    兩種波動的頻率極為相似,而且混雜在一起。分析的步驟本來幾秒鍾就該結束,可是光腦上的燈卻在一直不停的閃爍著,光腦和腦域網絡的服務器之間的數據交流被黑客卡片幹擾,遲遲無法完成匹配。


    耀揚閉著眼睛,眼瞼下的眼球正在無意識的快速轉動著。他的腦波在黑客卡片的影響下,正在不斷的變換著頻率,試圖蒙混過光腦的分析檢查。


    腦波的不斷變動,讓耀揚的意識中出現了古怪的一幕。很多久遠的幾乎已經忘掉的記憶,一幕幕的閃現在眼前。那些孤兒院裏陰冷的日子,那些街頭混跡的日子,每一次挨打的疼痛,吃上一頓飽飯的滿足感,各種喜怒哀樂湧上心頭,好似重活了一回。


    這樣的狀態足足持續了十幾分鍾,黑客卡片的頻率終於和耀揚的腦波達成了完美的一致。


    “吱嘎”,光腦似乎也如釋重負,發出一聲噪音,連接進入了腦域網絡中。


    耀揚卻並沒有出現在腦域網絡的渤海城中,他發現自己漂浮在半空中,腳下是螞蟻一般的人流和火柴盒般的房屋。


    “這是怎麽回事?”耀揚疑惑的想,難道是卡片出了什麽問題。


    “模擬已經完成,你隨時都可以混過腦域網絡的檢查了。不過你要記住,這張卡片裏的數據流隻能蒙蔽腦域網絡一個小時,超過時間就會自毀!”就在耀揚疑惑的時候,一個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骷髏頭出現在麵前,把耀揚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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