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花色端坐在書桌前習字。(.無彈窗廣告)這是與哥哥重逢後哥哥教與花色的,說時常習字能靜心。小時爹爹這般與哥哥說過,哥哥不以為然,那時候正是瘋鬧的年紀,哥哥便捉著花色替他寫字。花色年歲比之哥哥還小,玩鬧之心更是重,所以時常寫出來的字不成形狀,最後二人都被罰。


    過了許久,如今心亂的時候坐下來認認真真習字還真是用處。小時候與長大總是不一樣的罷。


    花色思緒翻飛,將林莫的話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沒有想出什麽解決的方案來。自從離了父母後,花色也是漸漸成長,年少時候的單純不複存在。


    至此,花色也不認為自己是位無害的少女。隻是在外多年依舊沒有學會心安理得的法子。不論殺人也好、偷盜也罷,罪過就是罪過。即便過了許久,想起來還是煎熬……好不容易可以安安穩穩的度過餘生,如今又添波瀾。


    “小姐,該歇下了。”春久過來替花色披上衣服,小聲提醒。小姐從回來後便心神不寧,好似有心事,春久與香悅也不敢多問,但是見花色這般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


    花色回過神來,對上春久有些擔憂的眼神,笑了笑道:“如今什麽時辰了?”


    春久回道:“已經到亥時了。”


    花色顯然也沒想到已經這個時辰了,站起身道:“是不早了,你們早些歇息,我也睡了。”


    春久一直伺候花色躺下後,才去了外間。花色雖說躺在床上。但是如今哪裏能睡得著?睜眼閉眼竟是林莫說的話。好不容易抑下的煩躁又緩緩升了上來。


    一夜幾乎無眠。


    第二日一早花色尚且還未起身,春久過來推醒花色道:“小姐,神司大人過來了。”


    花色本淩晨才睡去,聽見春久說話還以為是在夢中,並未應聲。


    春久又推了兩下花色才醒。見花色醒來。春久又重複了一句:“小姐,神司大人過來了。”


    至此花色才清醒過來,匆匆洗漱去見白君澤。出去後,外麵的大門洞開,天色尚且一片漆黑,天空中的星辰璀璨閃耀……花色不禁問道:“如今是什麽時辰?”


    未等春久回話。白君澤的聲音從外麵傳來道:“已是到早朝的時辰了。”


    花色一驚,匆忙回身行禮。


    白君澤又說:“你進宮與白芷說說話罷。”


    這話一說完,不知何時過來的紅秋出聲喝道:“主子!”聲音著實有些怒意,在場的人俱是嚇了一跳。


    白君澤看向紅秋,錯愕的表情回複過來。對紅秋道:“這件事與你無關。”


    紅秋臉上蘊意正濃,聽見白君澤這般說話,反駁道:“主子,您這般做法有沒有考慮姑娘的感受?白芷如今是寧皇的女人,他們的孩子已經有五歲了。您就是再念念不忘你們也沒有可能了!”


    花色麵上露出一些微妙的表情,原來紅球是替自己不值啊!


    “與你無關!下去!”紅秋的話好似觸到白君澤心上,白君澤再次開口。


    紅秋好似也不懼,又是提高嗓音道:“白芷固然身世曲折。但也是有族中親人疼愛,寧皇對她視若至寶,即便其中有幾分虛情。二人成親以來寧皇未曾看過旁的女人一眼這點您不可否認吧?花色姑娘跟在您身邊許久,背景離鄉、言語不通。即便這般還是一心一意向著您。您對姑娘不聞不問便罷,還百般算計。最後幹脆不理,讓她獨身在外自生自滅,如今又要為了那個背信棄義的女子送花色姑娘前去陪伴她,您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鐵石心腸?”


    紅秋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帶了幾分淒厲。花色一直低頭不語,聽了後心道:原來白君澤於自己做過這般多無義之事啊。想著花色抬眼看向立在紅秋眼前的白君澤。一如既往是當年白花藤樹下的俊美男子。依舊是坦然的眼神……隻是如今花色卻沒了悸動的心。


    道是物是人非,真真不假。


    紅秋張嘴又道:“誰人不說神司白君澤待人極為親和。即便不愛言辭也是溫和至極的,可是偏偏您對愛您的女子極為冷漠。姑娘從來不說,今日我卻是看不下去了。若是隻癡戀的女子便罷,姑娘還為您生兒育……”


    “住嘴!”後麵的話紅秋未說出來便被白君澤喝住。紅秋好似也是知道自己失了禮數,一張臉在燭光下憋得通紅。


    花色低著頭不看二人,紅秋聲音如此之大花色又怎麽聽不到?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隱隱的花色感覺有好些人的視線看向自己,花色一概不理……就是理了又該有怎麽樣的表情才好?


    花色自顧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白君澤開口對紅秋道:“下月初六是個好日子,這些日子你便專心在家準備嫁衣罷。”


    紅秋瞪大眼睛一臉不敢置信,好半天好似才找到自己舌頭道:“我……我不嫁!”


    白君澤理也不理,道了句:“走吧。”這話自是與花色說的,花色低著頭跟上,絲毫沒有遲疑。


    上了馬車後,白君澤歎息一聲,也不知是因為花色還是紅秋。花色猶自發呆,自然是沒聽到。二人一路無話,直至宮門前。


    因著紅秋,白君澤上朝時間好似晚了些,下了車後對花色道:“這些日子你便跟在白芷身旁……”想了想又道:“白芷身子虛弱,你好好照看她。”


    花色福了福身子表示知道,而後隨著早已等在那邊的宮女進了內宮。聽白君澤話中的意思竟是要自己暫時住在宮中?


    因著在宮中花色不敢亂說話,有著疑問也隻好放在心裏。好在沒一會宮女便將花色帶到白芷住的宮殿。到了那裏碧流已經候著了,見到花色行禮道:“娘娘還未起,奴婢帶姑娘前去寢殿。”


    如此,花色心中一陣複雜,也說不好是暫時不用麵對白君澤的竊喜,還是因著白君澤將自己送進宮來伺候白芷的惆悵。


    還有紅秋……紅秋比之男子絲毫不遜色,隻是過剛易折,希望她不要因此怨恨白君澤才好。畢竟憎恨起曾經愛慕的人……那樣的滋味不好受。


    白芷直至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花色換了一身宮裝與碧流一起待在偏廳,聽到有些微動靜便一起前去內殿。恰逢皇長子過來請安。小孩子長的粉琢玉雕,一身稚氣難掩,奶聲奶氣地行禮道:“汝寧給母親請安。”因著太小,行禮的姿勢做的實在別扭,生生斷了幾次才做好。


    宮殿內的仆人俱是眼含笑意,絲毫不在意皇長子剛剛不合格的動作。花色也是覺得可愛,孩子就該有孩子的童真。若是太過世故反倒不美。


    也不知怎麽的花色便想起來那林姓的小郎。那位小郎動作一板一眼的,比之眼前這位皇長子失了幾分童趣。


    白芷也不知是睡足了還是見到孩兒才榮光散發,自己起身伸手對皇長子道:“汝寧過來,娘親抱抱。”


    小孩子聞言笑的見牙不見眼,撲向白芷的懷抱喊道:“娘親!”之後便是一陣撒嬌。內殿裏的仆人們俱是寵溺的看向皇長子。


    碧流走上前去笑著道:“一日未見,皇子可是想母親了?”


    小家夥一本正經的點頭道:“汝寧想母親了。”


    白芷笑著點了點皇長子的鼻子道:“你若是聽話些將父皇留的功課做好,不就不用被罰了?”


    四周一陣輕笑。


    小皇子連忙捂住白芷的嘴,笑臉別的通紅道:“不準說,不準說。”因著惱羞成怒的樣子,更是惹得奴仆們笑意更甚。


    皇長子惱了,離開白芷的懷抱探出頭來四周看了一眼道:“誰再笑我就讓父皇打他屁股!”說著好似想到什麽揉了揉自己的臀部。


    這下就是花色也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


    皇子聽到動靜更大,虎著臉走出來環視一周,而後走到花色麵前仰視著花色道:“你是新來的?本皇子說話你為何不聽?這裏的人都知道本皇子說話算話。你就等著打屁股吧。”


    花色莞爾,這皇子竟然還知道欺生,想著想著臉上笑意更甚。


    未等花色說話,白芷卻是對著小孩子道:“汝寧,那是客人。”


    小家夥一聽臉上有些慌亂。平日裏皇宮來的人不多,就是來了大多也是見母親與父皇的,哪裏會有人請見皇長子?因此颯汝寧並不知道如何應對客人。宮裏常年住著的都是宮人,突然來了一名“客人”在颯汝寧麵前,小家夥險些一頭紮進母親懷裏。


    不知道客人不要緊,不會待客不要緊,但是在客人麵前丟人實在是一件大事。小皇子麵上表情瞬息萬變,最後癟癟嘴轉頭一溜煙跑了。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不知是誰帶頭笑了出來,一時之間笑聲響徹整個內殿。


    “這孩子……”白芷搖搖頭,臉上笑意不止,看向花色道:“這下至少三日他都不敢來我這內殿了。”


    花色不知如何回應,還是碧流出聲道:“不來也好,鬧騰的險些沒把屋頂掀咯。”碧流說完,眾人又是一陣大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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