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久與香悅哭哭啼啼走了後,花色不由感慨,這兩位小姑娘自從跟了自己沒少哭鼻子。花色本意是老老實實過日子,恨不得所有人都不注意自己才好,哪裏知曉會遇到這麽多的糟心事。


    花色隱隱有感覺,此次寧皇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雖說花色等人一直認為寧皇對花色的聖女身份頗為看中,但是如今看來隻怕不如花色性命好用。


    唉……


    中午時分,有官差過來綁了花色向牢獄外麵走去,出了入口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裏,花色便被推搡著上去了,馬車走了許久停下,之後花色便被蒙了眼拽下馬車不知道去了哪裏,有人上馬車蒙上花色眼睛的時候,花色餘光隻看見一片白牆青瓦。


    這些人也不知道做什麽的,隻是並沒有為難花色。將花色帶到一間小屋後便鎖了門,也沒有替花色鬆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花色饑腸轆轆時候終於有人進了花色的屋子,花色因著看不見頗有些擔驚受怕。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如今的狀況既然是被人設計便不會有性命之虞,於是也安心下來。


    來人沒有發生一絲聲響,花色也辨不清是男是女。那人端來一些吃的東西,進了屋子之後喂著花色吃了一些,之後便又匆匆離去。花色一時摸不著頭腦,實在不知道這般軟禁法到底幾個意思。


    這方花色被軟禁了起來,那般林兮之府邸可是鬧翻了天。花色被捉去的第二日有衙役上門將大門拍的砰砰直響,等有人去開門的時候便苦著臉道:“林姑娘從獄中消失不見了。”


    就是這麽一句話,讓從來沒有大喜大悲的林府鬧翻了天,一向自恃冷靜的林兮之哪會隻差沒有鬧到皇帝麵前……最後還是被秦方製止。


    秦方的身份較為**,先前投靠寧皇的時候。寧皇並不信任他。隻是如今秋木析的一句話讓寧皇對趙家百般防備,秦方便被賽去刑部做了主簿。


    既然做了主簿,對花色的事情多少也是聽到了一些。趕了過來便是想著林兮之會不會做出衝動的事情來。好在來的及時……


    等林兮之冷靜下來後,看著秦方道:“不知秦大人如今過來有何指教?”


    秦方是寧皇的人。林兮之不會忘記,況且此人雖然不壞,但是背叛白君澤投靠寧皇是事實,古人講究一個忠字,秦方這般做法自然讓林兮之不喜。


    秦方見林兮之語氣不善,也不計較,開門見山道:“想必你也知道此番你妹妹失蹤並不是意外了吧?”


    林兮之聽他這話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秦方見狀隻是微微一笑,而後道:“世家如今出了個秋木析。寧皇可不會像之前那般再養個白君澤出來。秋木析喜歡花色去求親,寧皇應了下來是讓他知曉跟著他好處多多。如今囚了花色也是在警告秋木析,既然他寧皇能給他自然也能剝奪他。至於,花色最後的結局,隻怕不是秋木析的表現能掌控的。”


    林兮之又怎麽不明白?寧皇這是在逼著自己應下不想應的,逼著白君澤拿出不該擁有的東西……是啊,如今一想林兮之也明白了,難怪林莫會與周筠廷等人做交易,若不是寧皇從中撮合,周筠廷又怎麽會將一個小小的林莫放在眼裏?


    此次回去若不是林巧巧及時點醒林兮之。隻怕林兮之已經去了林莫半條命了。是了,花色的性命那般好用,寧皇又怎麽允許徐粲然帶她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一切的一切寧皇都隻是高高在上的看著。遇上一些不利於他的情況便會出手整頓一番棋局。到底是成功問鼎的贏家,若沒有一點手段又怎麽降的住朝堂之上的妖魔鬼怪們?


    想到這林兮之深吸一口氣道:“不知大人此番過來到底為了什麽?”


    秦方見林兮之有了交談的意思才鬆懈下來,道:“意思很簡單,做個說客。寧皇不喜歡白君澤,想安個罪名將他除去。既然為了妹妹能應下不想應下的,再為了妹妹背上一條命罷,左右也是無差別了。”


    原來是替寧皇跑腿來了。


    林兮之臉上的表情自然值得深思,好半晌才開口道:“白君澤對你不薄,你這般對他實在是讓人寒心啊。”


    秦方見林兮之這般。知道他也是應下了,卻是大方一笑。絲毫不介意林兮之的指責,認真回道:“成王敗寇。這本就是很正常的,白君澤給不了我想要的,寧皇能給,這個理由足以。”此後二人便沒有再說話,秦方匆匆告辭。


    林兮之在大廳中呆立良久,想了好些事,雖說都是在意料之中,但是總是高興不起來。真是應了好些年前徐粲然說的那句話:身不由己才是最可悲。


    可歎白君澤青年才俊!


    世家之人如今多了秋木析此人,林兮之又是站在世家的角度上為世家考慮的。而寧皇那邊即便知曉趙謙私藏兵符一事是扳倒自己勢力的陽謀,但是趙謙既然敢做了,寧皇便自然不能再容他,這是底線。


    這麽一算,可不是世家多了幾分人力。如今對於寧皇來說,世家倒不是什麽大的威脅,畢竟都是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是白君澤此人與自己依舊是個威脅,此番又是試探了多少回才知曉白君澤的一個兩個軟肋。若不用,此後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花色被囚禁的第五天,朝堂之上林兮之突然將白君澤奏了一本。理由再清楚不過,殘害自己雙親。奏折上寫的清清楚楚,白君澤先前便知曉花色是聖女身份,故意接近,而後引著花色隨他回卉城,而後又派人殘害自己雙親。害命不說,還有不軌之心。


    為什麽這般說,因為這幾日街上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謠傳,娶聖女之人便是天神“離虯”選中的天之驕子。


    寧皇在朝堂之上勃然大怒,首次對聖女一事正式澄清,道:“吾妻確為聖女,這點毋庸置疑,若再有閑雜人等說出辱吾妻的話來,格殺勿論。”


    散播謠傳的是白君澤。


    身為皇帝最是聽不得閑言碎語,白君澤這一坊間謠言自是讓寧皇不能當做沒有這回事。既然娶聖女之人才是真命天子,那聖女就必須是白芷,不管真假,寧皇隻要說出了口,哪裏就還有假的?


    寧皇也是從另一方麵再次告知百姓自己便是天之驕子,天神選出來的繼承人。


    至於先前為什麽不這般造勢,實在是因為沒有必要。那時候白君澤還未做好赴死的準備,若是就那麽貿貿然的去送死,實在是冤枉。


    退朝的時候白君澤便被留了下來。寧皇也不急,二人一前一後便進了禦書房。禦書房內,一如許多年前那般。不同的是那時候二人是說了一番慷慨激昂的話,說要為了寧國做些什麽什麽。而如今,卻是徹底撕破了臉麵,本應該和睦的君臣成了死敵。


    內侍很機靈的關上了房門。隻餘二人的時候寧皇先開口道:“我倒是沒有想到最後關頭你還不忘替那林家丫頭鋪好後路。”


    白君澤笑了笑道:“哪裏是被喊作丫頭的年紀了?若不是我耽誤的,隻怕如今她已經是好幾個孩子的娘親了吧?”說著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嘴角露出一抹笑來。


    寧皇也沒有打斷他,自顧自的坐在文案前批改公文,過一會後白君澤才開口道:“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


    寧皇挑眉,放下手中的筆,抬眼看向白君澤,一副我洗耳恭聽的模樣。


    白君澤笑笑,道:“我想死在花色手裏。”


    寧皇想必是沒有想到白君澤最後的要求是這個,麵上的表情驚訝無疑。好半晌後才露出笑來,道:“我還以為你要去見白芷最後一麵,沒想卻是這個要求。我還以為你喜歡林家那人隻是逢場作戲而已。”


    至於真假,誰能清楚?


    白君澤卻是笑笑,而後道:“突然要離開,還真是有些舍不得。未來神司府會有誰住進去?我認識的人日後是否平安康樂?你之後又會有什麽樣的宏圖?”想著想著笑出聲來,道:“這些與我又有什麽幹係?隻希望有人能記住我就是。”


    自此寧皇才開口道:“我親自送你過去吧,到底是兄弟一場。”


    白君澤笑笑,沒有說話,二人踱步向外麵走去。好似是為了享受這一刻,颯禁特意繞了個圈子。路過某一處園子的時候裏麵傳來慈母與嬌兒的對話聲:


    孩子道:“母後,我不想練字了,今日手好酸啊。”


    母親道:“再寫兩貼,寫好了母後讓父王帶你出宮玩好不好?”


    白君澤與颯禁二人隻是匆匆路過,並沒有多做停留。白君澤卻是知道颯禁的意思,不由得小聲說了句:“多謝。”也不知道颯禁有沒有聽到。


    花色被囚禁第五天下午,有人禮貌的敲了敲門便開門進來。那時候花色早已經被鬆了綁,呆坐在房內看書。聽到敲門聲一動未動,直到門被人打開聽見有人說:“這般用功可真是不像你啊。”聲音自是熟悉的,花色這才抬眼看見許久未見的――林千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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