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媽媽對這個女兒的男朋友沒有什麽感覺,隻是覺得配自己的女兒也可以,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來。


    “孩子,你說的話聽得伯父莫名其妙的。你不妨直說。”爸爸這時才覺得老伴有些冷漠了,畢竟是第一次來,可是老伴的心裏也鬱悶了許多年,這時候顯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轉過彎來。


    “我是說你們成親了都不知道對方的姓名嗎?就是雪貝兒的姥姥,姥爺的姓名。”歐陽天傑沒有在意這些,他的心情也被故事的淒涼所壓抑,這個家有太多的不幸,也難怪伯母會有這樣的冷漠,這樣重的負擔讓她如何輕易就卸下。背負身上幾十年,人也被憂傷洗滌了。好在看見伯父人好,好在也隻是把貝兒當作了發泄的對象,盡管貝兒是那麽的無辜,不然伯母的承受會全線崩潰的。


    “我們成親的時候,我想想……嗯,是這樣的,當初媒人來說的時候我不在家,媒人就拿走了我的照片。沒有幾天就回來說對方如何漂亮如何漂亮,爹媽就同意了。不過後來我們家的一個親戚偷偷地去她嫂子家看了看,發現她確實如媒人所講的那樣。就高興地跑回來對我的父母說了,那我父母就更高興了。選了個ri子,把我叫了回來,然後就把你伯母娶了過來。事先我根本沒有見過你伯母的麵,成親後才第一次看見。沒有幾天我就走了,當時我就一個心思,隻要有機會一定要把媳婦帶出來。真的不知道他們叫什麽,隻記得我老伴的名字了,家裏也沒有告訴。”


    歐陽天傑從貝兒手中拿著照片仔細觀察著:嗬,沒有想到伯母年輕的時候這麽漂亮,還真有真有點小家碧玉來,一付小鳥依人的嬌俏模樣,貝兒的爸爸肯定是一眼就相中了,換誰也能相中。農村裏麵都是幹粗活慣了,像伯母這樣的皮膚還真少見。即使老了膚sè也是顯得很年輕,比自己的媽媽年輕十來歲,雖然穿著不像自己的母親那樣規矩,卻樸素清雅。屬於那種笑起來很溫暖嚴肅起來很冷漠反差極大的xing格。


    聽了半天也沒有聽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照片上什麽也沒有說明,本來應該上麵有什麽哪裏照相館之類的地址,可是由於時間太長,邊緣太模糊什麽也看不清楚了。


    歐陽天傑心中想的這些卻不敢說出來,不然真會被貝兒給趕走了。大家的嚴肅表情使氣氛很沉悶,很壓抑。


    他還是沒有一點線索,看見伯母的臉sè卻不敢在貿然開口。擔心貝兒的媽媽生氣。也許自己沒有留下什麽好印象,這已經不重要了,他也一心隻想著記住更多的線索,替貝兒解脫。


    他們要離開了。歐陽天傑還有公司要運作,不能總呆在這裏消耗無謂的時間,既然線索無從找起,也隻有回去再想辦法。他的想法和貝兒不謀而和,倆人和爸爸媽媽說了聲就離開了,二姐俐兒作為全權代表來車站送行。俐兒也很希望爸爸媽媽能給些其他什麽暗示,卻沒有。她也替自己的妹妹難受,又替媽媽難過。沒有想到媽媽背著這麽重的包袱,她不得不再次審視自己,以後不再對媽媽有其他想法。世界的媽媽都是偉大的,她們沒有想過讓兒女與其分擔自己的憂愁,分擔的都是快樂。盡管自己的媽媽給自己與貝兒的快樂沒有別人的媽媽多,可是自己又能做到多少時刻想起自己的媽媽呢?


    雪貝兒滿心期待地看著車站外,希望可以看見其他人的影子,至少是妹妹或者姐姐的,她們隻是打個電話,自己回來兩天了連個麵也沒有見。這就是生活,自己從挫折當中走多了,也變得有些麻木了。


    “貝兒,我是大姐,這兩天考試,測評,過兩天去看你。反正你也走不了,好吧,就這樣啊。”


    “貝兒,你回來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咱爸可解放了。不是那個啊,我那個不方便了,明天就回家。等著我啊。”…………


    “貝兒,快,又是思明,你接不接?”俐兒急忙把手機給了貝兒,貝兒深吸了口氣,“思明,我走了,你的沮喪裏也有我的責任。“”


    “謝謝,貝兒,你……真的要走嗎?”


    “恩,已經上車了。”


    “哦,本來想去送你,順便……見你一麵,看來不可能了,祝你一路順風。”思明遠遠看著那車,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有機會。誰的短信,哦貝兒的:“思明,心鎖還需要你自己解開,是你自己從小把自己鎖了進去,沒有人能救你出來,你得學會自己爬上來。姐姐最後奉送你幾句話:


    當你哭泣的時候,沒有人願意替你流淚,掉水豆豆的是你自己;


    當你微笑的時候,你擁有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亮晶晶的有愛的世界。誰會拒絕愛的語言?


    愛一個人不是等待人來愛,愛一個人不是天天講浪漫;愛一個人就在不經意間,愛來的如同生命一樣自然;抓緊手中擁有的愛,你會一生生活在有愛的世界。用心想想,除了我,還有誰給了你許多的愛?


    愛就在你的身邊,愛可以是父愛,母愛,兄弟姐妹的愛,你很幸運的,比我幸運多了,有這麽多的人愛你。我知道你很鬱悶,工作不順心,可是隻能你去適應它,它永遠不可能來適應你。思明,這是貝兒姐姐最後一次幫你,以後得靠你自己。路是自己走的,沒有人能代替你走完你的人生。姐姐還會再回來看你的。再見,思明。”


    她說的對,就是此刻自己心中想的也是自己,隻想見她最後一麵。沒有見她時倒沒有覺得有什麽,看見了就忘不了了。眼睛澀澀的,貝兒說了,沒有人能替自己流淚,流的是自己後悔的淚水,如果當初自己早行動,如果自己選擇在這裏實習,可是當初自己想的隻是能找一個發展中城市,擁有好的物質條件,就可以勇往直前追她了。如今卻不得不選擇重新回來,工作的不順心讓他很鬱悶,他很想找個人說說,聽說貝兒回來,他的心中充滿了希望,終於自己等到了,也有了一個最佳的傾聽對象。他看見與聽見的情景讓沒有心裏準備的心突然下沉了,她帶了她的男朋友回來。這是他怎麽也想不到的。


    他目送著雪貝兒的車漸漸遠去,才揮揮手,似乎在和自己的這段感情畫上一個句號,“拜拜。”他不知道自己何時爬上岸,正如貝兒所說,這次得靠自己爬上來了。是啊,沒有人能代替自己走完自己的人生之路,如果有那自己去哪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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