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荊湖南路尚書行台成立了,沒有意外,陳慶任命江陵知府張舜出任行台長史,繼續兼任江陵知府,另外,陳慶又封他為內政堂行走。


    內政堂行走是一種資格,並不是官職,內政堂參事也是資格,參事是參與議事的意思,而行走的意思是旁聽,擁有在內政堂旁聽的資格。


    這個資格當然比內政堂參事低一級,在目前的四個行台長史中,河南路安撫使張曉和四川路行台長史呂青山擁有參事資格,他們資曆足夠了,而河東路行台長史張孝純目前隻是內政堂行走,現在張舜也是一樣,他們兩人的資曆還稍稍遜了一籌。


    尚書行台成立,目前行台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在衡陽建立物資中轉倉庫群,由府庫出錢二十萬貫,各州出人力物力,然後尚書行台負責牽頭並監督,疏浚並修建衡陽的湘水碼頭,修建倉庫群,同時在長沙碼頭也建造一座小型的倉庫群,方便潭州各縣物資中轉。


    撥錢的指令陳慶已經發出,第一筆五萬貫錢從成都的川陝第一櫃坊發出,有了錢,尚書行台的官員們就開始行動起來,撥運糧食和帳篷去衡州,從各大商人手中采購石料和木材,又在衡州和附近州縣招募民夫。


    周寬和蔣彥先已經返回京兆,陳慶也乘船來到江夏巡視。


    船艙內,趙瓔珞給陳慶端來一盞茶,陳慶端起熱茶喝了一口,他見趙瓔珞手中也握著一塊美玉,便笑道:“你怎麽跟大姐學上了,也開始玩這個?”


    趙瓔珞坐下微微笑道:“這個可不是跟大姐學的,隻是你不了解而已,大宋最盛的就是玩石,上至天子,下至富商,人人都癡迷於石頭,一個是太湖石,一個就是玉石,我的名字就是美玉的意思,夫君認為我會不喜歡玉?”


    陳慶若有所思,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你大姐的祖父就是出名的玉癡,你大姐喜歡玉就是從她祖父那裏傳來,她現在收藏的於闐美玉有數百塊了,要不要我再給你弄幾塊來?”


    趙瓔珞笑著點點頭,“夫君最好多弄一些,要不然大家會說你偏心,枕邊風一吹,你就頭大了。”


    “說得也對!”


    陳慶幹笑兩聲道:“世人隻曉齊人之福,卻不知齊人之難啊!”


    “我不管別人,你答應我的,至少要給我十塊美玉,還要最好的。”


    趙瓔珞坐在丈夫懷裏撒起嬌來,陳慶小腹又燃起了火焰,這時,外麵傳來號角聲,江夏城到了。


    .........


    在荊湖南路,戰略地位最重要的州府有兩處,一處是江陵府,橫跨長江兩岸,地域遼闊,人口也是最多,是荊湖南路的領頭羊。


    另一處便是鄂州,鄂州處於荊湖南路、荊湖北路、淮西路和江南西路四路交界之地,尤其江夏縣處於三江交匯之處,守住江夏,也就扼守住了長江和漢水。


    其實鄂州和江陵府一樣,本來應該屬於荊湖北路,結果被陳慶偷換了概念,當然,陳慶的理由也很充足,北麵的房州、襄州和隨州等地應該屬於京西南路。


    但問題是京城都沒有了,京西南路自然就該取消,把它們並入荊湖北路,荊湖北路向北擴張,那麽荊湖南路也應該北擴,陳慶便以長江為界,把江陵府和鄂州擴為荊湖南路。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向朝廷發出一個明確信號,從最初圍剿楊幺,到打擊劉光世割據,再到後麵的剿匪以及殲滅私鹽,他都是在荊湖南路的範圍內進行,西軍並沒有逾越紅線染指荊湖北路,給足了朝廷麵子,也使朝廷默許了西軍對荊湖南路的控製。


    就算現在,陳慶想拿下襄陽城,也沒有用直接動武的方式,而是讓王貴投降,間接占據襄陽。


    楊元清率領戰船去漢水攔截敵軍主力了,江夏城由副將王凱率領兩千軍隊駐守,聽說雍王到來,王凱連忙到碼頭上迎接,鄂州知州葛慶紅也一並前來迎接。


    陳慶安撫眾人,便乘坐馬車,在軍隊的護衛下進了城,江夏城不算很大,屬於中等縣城,城內幹淨整潔,綠樹成蔭,街上行人並不多。


    按理,這裏地處要衝,應該商業很繁盛才對,但陳慶卻感覺不到這一點,無論商鋪和酒樓之類都不算很多,這讓陳慶略略有些詫異。


    陳慶讓親兵護衛趙瓔珞先去貴客驛休息,他則在眾人陪同下上了城,在城頭上遠眺,大江浩渺,清涼的江風拂麵,頓時讓人心胸開闊,心曠神怡。


    “那邊就是漢陽城吧!”陳慶指著遠方的北岸縣城問道。


    葛慶紅點點頭,“正是漢陽城,地理位置同樣重要,和江夏分工明確。”


    “什麽分工?”陳慶不解問道。


    “我們這裏自古就有江夏軍,漢陽商的說法,江夏是駐軍之地,漢陽是商人雲集之地。”


    陳慶恍然,點點頭笑道:“難怪我感覺江夏城有點冷清,商業不是很繁盛,原來商業去了漢陽。”


    “那邊有座倉城,深受商人們歡迎。”


    提到倉城,陳慶心中一動,他現在就想在漢水上設立一座物資中轉站,漢陽府的倉城不就是現成的嗎?


    陳慶又問道:“江夏城商業發展不起來,就是因為漢陽有座倉城?”


    旁邊王凱道:“卑職覺得主要原因還是碼頭不足,平時軍船都比較擠迫,更不會給商船停泊。”


    “那之前呢?西軍戰船沒有停泊江夏之前,又是什麽情況?”陳慶問道。


    “這個.....卑職不知。”


    他確實不知道,他們來了以後,就把碼頭全占了,哪裏知道以前是什麽樣子?


    陳慶又望向知州葛慶紅,葛慶紅歎口氣道:“原來碼頭還比較寬鬆,現在確實很緊張,百姓的民船隻能停到江夏河裏去了。”


    “江夏河在哪裏?”陳慶追問道。


    “在城南十裏外,是一條小河,可以航行停泊五百石以下的客船和貨船,如果疏浚一下,還可以停泊千石的船隻,那邊停滿了小船,就是來縣城不太方便,路不好走,還催生的擺渡驢。”


    “擺渡驢是什麽?”


    “就是有人用毛驢運客運貨,從江夏河到縣城這一段,走不了大車,隻能走毛驢,他們生意還很不錯。”


    陳慶頓時有些不悅道:“軍隊可不是一天兩天就會離開的,為什麽不鋪一條路?另外,河道也要疏浚一下,千石貨船不就能進來了?”


    葛慶紅半晌沒有說話,陳慶看出了他的顧慮,便道:“有什麽困難直接說出來,不要藏著掖著,是鋪路錢不夠?”


    葛慶紅歎口氣道:“不是錢的問題,相信隻要修路,很多百姓不要錢也會來幫忙,我們就害怕路修通了,河道拓寬了,軍船也會跟著停進來,那時民船就真的沒有立錐之地了。”


    “原來是擔心這個,你早點說不就解決了?”


    陳慶隨即對王凱道:“等楊統製回來後,你告訴他,就說是我的軍令,軍船不準停入江夏河中,如果是緊急情況,需要臨時停泊,也要和地方官府商議後再停!”


    “卑職遵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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