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頭上,陳慶和幾名參事遠遠眺望著遠方道觀,一條長長黑線出現在十幾裏外的官道上。


    “來了!來了!“士兵們大喊起來,一支騎兵隊伍衝出城去迎接。


    這是由一萬頭駱駝和五千輛大車組成的運輸隊,從商洛縣中轉倉庫過來的第一批貨物,這批貨物主要由木綿、茶餅和蔗糖組成,全部來自於泉州,由一百艘巨大海船運輸,經過外海和長江航行,最後抵達襄陽府。


    但襄陽的中轉倉庫還沒有建成,它們就在舊的碼頭卸貨,放置在臨時倉帳內,隨即由千石貨船走漢水和丹水,運至商洛縣。


    目前商洛縣的倉庫也沒有建好,但和襄陽一樣,用的倉帳,也就是巨大的帳篷,用柵欄一圍,士兵站崗,實際上和倉庫也沒有什麽區別了。


    但還是要修建倉庫,帳篷很容易被人破壞點火,用一支火箭就很容易燒毀一大片帳篷群。


    不多時,浩浩蕩蕩隊伍來了京兆城,而它們並沒有進城,而是繼續沿著外圍官道前往城北倉庫群。


    這時,陳慶帶著參事們也來到了城外,運輸貨物的大管事盧進文連忙上前匯報。


    陳慶笑著問道:“如何,一路上花了多少時間?”


    這是大家最關心的,商隊走商洛道的最大原因,就是要避開蜀道,雖然從商州進入關中也要翻越終南山,但那邊屬於終南山尾脈,峽穀寬闊平坦,要好走得多。


    盧進文一直負責從成都運送貨物到關中,走了好幾年蜀道,他最有發言權,他也有點按耐不住內心的激動,連忙躬身道:“回稟殿下,從商洛到京兆,今天是第五天,實際上走了整整四天,比走蜀道一個多月,時間要短得多,而且道路好走得多,大車可以直接走。”


    “兩百艘海船的貨物需要你們走多少趟能運完?”


    “三趟左右就差不多了。”


    “三趟可以嗎?”陳慶有點不太相信。


    “回稟殿下,主要是大車能裝載貨物,一輛大車可以裝二十石糧食,相當於五頭駱駝的運量,這五千輛大車發揮了巨大作用,這一趟就運載了近四成的貨物,所以卑職說三趟能運完。”


    “如果是巴蜀運來呢?需要走幾趟?”


    “三萬頭駱駝,要走五趟左右。”


    陳慶欣然回頭對蔣彥先道:“看來選擇商洛道非常明智!”


    蔣彥先也笑了笑道:“這也是今年最大的收獲,建立了一個非常通暢的物資運輸線路,而且充分利用了水運,本錢最低。”


    旁邊張妙有點擔心道:“聽說朝廷在鎮江府建立水軍,以後會不會攔截我們長江上的貨船?”


    陳慶搖搖頭,“我從不考慮這個問題,我會用事實證明,朝廷任何針對我們的行動,都會複出慘重的代價,一定會讓他們後悔萬分。”


    這時,一名士兵騎馬飛奔而來,對陳慶低語幾句,陳慶點點頭對眾人道:“你們去倉庫吧!我還有事,就不去了。”


    周寬笑道:“聽說還送來不少鳳茶,殿下不去可就沒份囉!”


    陳慶也笑道:“我就知道老周一早興衝衝跑來肯定另有企圖,果然沒有猜錯,無利不起早啊!”


    眾人一陣大笑,陳慶又笑道:“鳳茶一共三十箱,一箱五斤,每人拿一箱,剩下的分給京兆和各地的官員們,就算從九品官員也能分到一點,周參事,這件事交給你和蔣參事了。”


    “殿下放心吧!我們吏部司保證不偏心。”


    陳慶翻身上馬,奔遠了又停下戰馬大喊道:“別忘記還我的一箱!”


    眾人都啞然失笑,他們還真把雍王殿下忘記了。


    .......


    陳慶在數百親兵的護衛下,騎馬來到了內衛軍衙,王浩帶著種桓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陳慶翻身下馬問道:“小種將軍什麽時候回來的?”


    種桓連忙道:“回稟殿下,卑職昨晚半夜回來。”


    “看樣子有收獲!”


    “收獲很大,請殿下內堂,卑職詳細匯報!”


    陳慶快步走進了軍衙,一直來到內堂,陳慶坐下,一名茶童進來上了茶。


    “卑職這次調查一波三折,幾次誤判,要不是卑職手下從汴梁帶來消息,卑職還真以為他們隻是商人。”


    種桓便把調查的詳細經過匯報給了陳慶,最後道:“在得知對方的真實身份後,卑職便沒有停留,直接撤退了,卑職覺得,和他們接觸並不是卑職的任務,劉家如果有投資誠意,一定會主動派人來京兆和殿下接洽。”


    陳慶點點頭,居然是劉美的後人,算是大宋比較資深的外戚了,擁有巨額財富完全可以理解。


    他想了想,回頭問王浩,“我記得王統製向我匯報,你們在鹹陽縣發現了太白酒樓大掌櫃,有審問過嗎?”


    王浩躬身道:“匯報殿下,卑職親自審問過,對方的回答就是第一層答桉,他是汴梁第一大糧商劉真的家養仆,之所以躲起來,是害怕被朝廷知道劉家在京兆大舉投資,朝廷一定會收拾他們,說得合情合理,卑職就沒有深究。“


    “但是.....是誰通知他藏起來?他怎麽回答?”


    “卑職問了,他說因為報紙沒有刊登天價成交的消息,感覺有些不妙,才決定躲藏起來,沒有人通知他,卑職覺得沒有問題,就把他放了。”


    陳慶冷笑一聲道:“但現在看來,這個大掌櫃顯然是在說謊了,一定有人通知他,內衛在進行調查,他才臨時躲起來,王統製,劉家來京兆投資買地買宅買店鋪,我一點都不反對,甚至我還很歡迎,但我不喜歡有人欺瞞,尤其我認為在通風報信這件事上,還有疑點,坦率地說,我懷疑是寶記櫃坊。”


    “殿下的猜測很有可能!”


    種桓接口道:“卑職一路上也考慮過,隻有三個人知道我在調查,韋知縣可以排除,其次是牙人,我特地囑咐過他,不得告訴其他任何人,他應該知道輕重,最後就是寶記櫃坊,據說寶記櫃坊的背景很複雜,東主不止一個,都是宋朝的權貴,很有可能劉家也是其中之一。”


    陳慶對種桓的思路表示讚賞,對種桓道:“這件事既然是你在調查,你就繼續查下去,給我確認是不是寶記櫃坊暗中通知太白酒樓,大掌櫃才藏起來,另外,我還想知道,寶記櫃坊背後的東主都到底是誰?我可以不找他們麻煩,但我們不能湖裏湖塗。”


    王浩終於有點聽懂了,“殿下的意思是,寶記櫃坊其實是朝廷的情報機構?”


    陳慶澹澹道:“寶記櫃坊分布在所有重要的大城內,還有什麽比他們收集情報更便利?如果一旦確實寶記櫃坊有情報的功能,那麽太白酒樓呢?


    我們經常去太白酒樓吃飯,有沒有被竊聽?還有安全問題,這裏麵一環扣一環,王統製明白嗎?”


    王浩深深吸了一口冷氣,“卑職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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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在不好意思,家裏有事,今天還是兩更,明天一定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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