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良最終沒有能逃脫,他被宋軍士兵拖到陳慶麵前,嚇得癱軟在地上。


    “將軍,我也沒有辦法,女真人太狠了,宋人在他們眼中就像豬狗一樣,我也想保民,保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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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兵撤退時一路燒殺搶掠,三千多百姓被殺,數百名年輕女子被擄走,無數人家破人亡。


    陳慶注視著他冷冷道:“你但凡稍有點血性,就會棄官而走,而不是在金人麵前卑躬屈膝,為了取悅金人,不斷出賣百姓利益,這九天來,你做了多少傷天害理之事,你自己心裏沒數嗎?”


    “我是被逼的,將軍,那個賣畜糧的掌櫃出賣了你們,最後是我把他殺掉的,我....我也有功勞啊!”


    陳慶上前逼視著他胖臉道:“你知道我什麽一定要殺你嗎?因為我很清楚,你一定會出賣我!”


    李伯良慌忙擺手,“我不會,我向你保證,我絕不會出賣將軍!”


    陳慶搖搖頭,目光變得殘酷起來,“我的原則是,寧可錯殺,絕不會放過,況且.....你本來就該死!”


    陳慶站起身,一揮手,“推出去,斬!”


    “將軍,饒命啊!饒命!”


    李伯良被拖了出去,一路哭喊,最終被宋軍士兵摁在地上砍掉了腦袋,人頭懸掛在縣衙上,還是有無數百姓跑來用石頭砸他的首級,將他恨之入骨。


    這些天,李伯良帶著一群漢軍士兵挨家挨戶去搜年輕女子,進獻給女真士兵糟蹋,這些女子又繼續被漢軍士兵糟蹋,最後上吊、跳井死了一半。


    至於收刮豬羊更是不計其數,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新年,百姓們準備過年的肉食幾乎都被他搶光,獻給金兵揮霍。


    陳慶不僅殺了縣令李伯良,同時還殺了縣尉閔武以及李伯良的幕僚杜璡,同時任命前寶雞主簿韋清為臨時縣令,並搭棚熬粥,賑濟大雪中斷糧的難民。


    韋清出身京兆韋氏家族,不過他是庶出,宣和六年進士,授寶雞縣主簿之職,建炎三年,完顏婁室率大軍殺入關中,先後攻占京兆府和鳳翔府,韋清帶著妻兒老母棄官逃到麟遊縣,開了一家私塾養家糊口。


    這次是韋清主動挺身而出,幫助陳慶重建縣城秩序,他在麟遊縣生活了一年多,對麟遊縣的情況非常了解。


    縣衙內,韋清給陳慶倒了一盞熱茶。


    “指揮使,現在當務之急是要解決百姓尤其是難民的吃飯、居住問題,住在街上的難民都被大雪掩埋了,昨天晚上就凍死了七十多人,很多人家都斷糧了。”


    “你有什麽好的建議?”


    “其實辦法很簡單,就是籌備錢糧,目前縣倉庫有糧食七百六十石,銅錢三百五十貫,還差得遠,還得從其他渠道籌錢籌糧。”


    “需要糧食我能理解,為什麽還要籌錢?”陳慶不解地問道。


    “指揮使,解決難民住宿最好的辦法還是幫他們租房居住,其實縣城內很多人家都有空房間,隻是不願白白拿出來。


    現在房租非常便宜,一個月隻要五十文銅錢就能租到一間屋子了,一貫錢可以租一年半,但就算五十文錢大部分難民人家都拿不出,隻能露宿街頭,所以必須由官府籌錢。”


    陳慶想了想道:“軍隊手中還有兩千多兩白銀,都是從金兵手中繳獲的,如果再抄李伯良和閔武的家,估計還能搞到幾千貫錢,應該可以解決租金不足了吧!”


    韋清大喜,白銀可是硬通貨,一兩白銀可以兌五貫錢,“指揮使,光銀子就足夠了!”


    “但白銀我隻能給你一半,我留一半準備用來招兵,倒是可以把李伯良和閔武的家產全部充公,包括糧食,李伯良倉庫內的糧食就超過了五百石,他在縣裏還有一座小田莊,我估計還藏有錢糧。”


    韋清猛地想起一事,一拍桌子道:“指揮使說得對,他之前強征了三千石糧食,說是給金兵軍糧,但最後金兵隻耗用了兩三百石,其他糧食在哪裏去了?


    我問過縣吏,縣倉庫的糧食一直就沒有動過,所以我敢肯定,剩下大部分糧食一定被他和閔武貪汙了。”


    陳慶冷冷道:“隻要糧食還在,哪怕掘地三尺,也要給它挖出來!”


    ........


    軍隊開始行動起來,查抄了李伯良和閔武的家,連同李伯良在城外的一座幾百畝地的田莊,由都頭鄭平率三十名騎兵前去抄查。


    與此同時,在縣城門處,應募宋軍的青壯排成了長隊。


    陳慶騎馬來到了城門處,遠遠聽見楊元清大喊:“參加我們軍隊,不要想著當兵吃糧混俸祿,我們的軍隊是要和金兵血戰,是要保家衛國,隨時會犧牲在戰場,每個人都考慮清楚了。”


    一些排隊的青壯離去了,但大部分青壯男子依舊沒有離去。


    這時,一名身材高大強壯的年輕男子抱拳道:“在下鹿貴,華州渭南縣人,原是涇源軍的一名伍長,富平兵敗後,我逃回家中,不料父母妻兒都被金兵所殺,房子也被燒成白地,我一心要為家人報仇,懇請將軍收錄!”


    陳慶和楊元清商量過,這次招募新兵以散卒優先,尤其西軍士兵都普遍訓練有素,十分善戰,陳慶是張浚親自任命的營指揮使,專門給了他一千人的編製,隻要兵力達到一千人,他們的騰挪餘地就大得多了。


    楊元清點點頭,問道:“可會騎馬射箭?”


    “卑職會騎馬,會步弓!”


    西軍士兵大多會騎馬,這倒是事實,楊元清一指地上的石鎖,“將它雙手舉過頭頂,舉三次!”


    鹿貴上前抓住六十斤重的石鎖,大喊一聲,高高舉過了頭頂,一連舉了三次。


    六十斤的石鎖一般身強力壯的男子都能舉起,這裏主要測試身上有沒有帶傷。


    “你被錄用了,去帳篷內登記吧!”


    鹿貴大喜,連忙抱拳行一禮,到後麵大帳內登記去了。


    這時,楊元清看見了陳慶,讓楊樺代替自己,他笑著走上前,“我還以為指揮使在縣衙呢!”


    陳慶翻身下馬,把韁繩仍給身後的趙小乙,笑道:“雜事都交給韋縣君了,我還是更關心招兵,情況如何了?”


    “還不錯,從上午到現在已經招募了三百餘人,基本上都是散兵,也幸虧有那麽多難民,光靠麟遊縣,散兵不多。”


    “安家錢給了嗎?”


    楊元清點點頭,“按照指揮使的吩咐,每人給三兩碎銀子,讓他們安頓好家小。”


    三兩銀子可不是小錢,靖康以後,為了南逃,豪門富商都在甩賣房產土地,大量兌換金銀,導致金銀價格暴漲,最高時,一兩白銀可以換十幾貫錢,現在雖然有所下降,但一兩白銀依舊能兌換五貫宣和銅錢。


    宣和年間發行紙幣會子已經成為廢紙,陝西路發行的鐵錢也貶值厲害,一文銅錢可以兌五文鐵錢,以至於很多店鋪都不收鐵錢,隻認銅錢。


    三兩銀子可以兌換十五貫銅錢,一萬五千文錢,夠普通人家用幾年了,這也是陳慶一直以來的理念,隻有厚待手下,在關鍵時刻,他們才能賣命和敵軍血戰。


    這時,楊元清想到一事,對陳慶道:“早上招募的事情,好幾個應募士兵都提到縣城內有一家箭館,聽說館主是一個專門教射箭的禁軍教頭。”


    後麵趙小乙脫口而出,“徐神槍!”


    “你知道?”陳慶回頭望著他。


    趙小乙撓撓頭,上麵大將說話,他不敢隨便插嘴,他不好意思道:“其實麟遊縣人都知道,徐神槍是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靖康後回家鄉開了一家箭館,對了,劉五也在他的箭館裏學過步弓。”


    陳慶啞然失笑,‘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一個很唬人的名頭。


    “他叫什麽名字?”


    “叫做徐寧!”


    陳慶一怔,《水滸傳》中有個金槍將徐寧,和此人有關係嗎?


    不過《水滸傳》中的金槍將徐寧在征討方臘時陣亡,會不會這位神槍徐寧就是金槍將徐寧的原型?


    但不管怎麽說,他想練習騎射,最好有一位名師指點。


    陳慶頗有幾分興趣,便微微笑道:“那就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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