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初次接觸 二合一


    『ps:考慮到目前的親密度與關係,先這樣吧,淺嚐即止,日後再適當加以筆墨,豐潤一下性格。多女主不容易描寫,而這如今才第一個女主,沒問題的!!』


    ————以下正文————


    在北屋的堂屋內,蒙仲與樂嬿無聲地對視著。


    僅僅對視了不到一兩息,樂嬿便迅速低下了頭,白皙的臉龐以及**在外的脖子,便逐漸染上了幾許緋紅。


    向氏的本意也是好的,希望這兩位日後的小夫婦二人能趁此機會了解一下彼此,畢竟在此之前,蒙仲與樂嬿從未見過麵,他倆對彼此的了解,皆隻是通過旁人的轉述而已,這就導致此刻二人單獨處在堂屋內,竟不知該說什麽。


    好在當向氏主動回避的時候,有意將讓樂進、樂續二人將蒙虎、蒙遂、樂毅、榮蚠等人支開了,否則,倘若這幫人此刻扒在門外偷偷張望,恐怕蒙仲與樂嬿二人會感到更加尷尬。


    當然,即便是空無外人,這會兒也足夠尷尬了。


    “呼……”


    屋內的沉悶氣氛,讓蒙仲稍感不適,本著身為男兒應當主動打開話題的心思,他試探著問道:“不如……去屋外走走?”


    聽聞此言,樂嬿輕輕抬起頭,用略帶異樣的目光看了一眼蒙仲,旋即低著頭小聲應道:“嗯。”


    說著,她便盈盈站起身,低著頭走向蒙仲。


    『我這提議有什麽問題麽?』


    心思頗為縝密的蒙仲當即便察覺到樂嬿的反應有些奇怪,但一時半會也沒反應過來,直到他轉身邁出堂屋的門襤,看到屋外那尚未消融的厚厚積雪,他這才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之餘,他站在門檻外猶豫了一下,回過身對站在他身後的樂嬿說道:“屋外似乎挺冷的,要不還是在屋內吧?”


    稍有些尷尬的蒙仲回頭看時發現,站在他身後樂嬿好似忍不住笑了下,縱使低著頭,蒙仲仍能看到她臉上那份甜美的笑容。


    旋即,她輕聲說道:“不礙事的。……奴家正好也想到屋外走走。”


    聽聞此言,蒙仲忍不住又打量了幾眼樂嬿身上所穿的衣裳。


    在這個時代,男女身上所穿的衣服皆普遍叫做「衣裳」,衣指上衣,裳指下衣、下裙,男女皆是如此。【ps:古代男子也穿裙,而且是比較正式的禮服,在趙武靈王胡服騎射改革之前,中原還沒有“褲子”這個概念,後者屬於胡服。】


    若再細分一下,此時樂嬿身上穿著的,是一種叫做「(曲裾)深衣」的服飾,它從誕生到目前大概隻有一兩百年。【ps:深衣有分曲裾跟直裾,前者誕生早,待褲子的概念出現後,然後才出現直裾,個人覺得曲裾深衣好看,更顯女子身材的婀娜,具體請感興趣書友自行了解。】


    與舊時傳統的衣裳稍有區別,「深衣」指的是一種上衣、下裳分開裁剪隨後再縫合到一起的服飾,亦是俗稱的袍服,具有一定的製作規範。


    比如說傳統的衣裳,上衣一般采用正色,即青、赤、黃、白、黑五種原色,而下裳則采取間色,即這五種原色調配而成的混色;而深衣的衣色澤更加鮮亮多變。


    再比如在款式上,傳統的衣裳一般以小袖居多,衣長通常在膝蓋部位,而深衣這種新型的連體服飾,則稍稍改寬了袖口,且衣長通常在腳踝左右,特點是使身體深藏不露,也就是所謂的被體深邃,故而稱為深衣。


    與傳統的衣裳相比,深衣更顯雍容典雅。【ps:漢服的雛形。另外,曲裾、直裾隻是指一種款式,深衣或漢服才是泛指衣服,兩者莫要攪渾,以至於出現「某種改良的曲裾算不算漢服」這種誤會。】


    而此刻樂嬿身上所穿的這件(曲裾)深衣,上衣采用白色,至於衣服的邊緣、即衣緣,則用縫有黑色紋路的赤色布料所製,至於下裳的位置,則是赤色的裙,腰間窄而下擺的邊緣較寬,在樂嬿走動時,隱約可見她赤色的裙內還露出幾許白色——蒙仲猜測可能是赤白黑三色的深衣下還有一件白色的深衣。


    畢竟此時仍在冬季,重複穿上幾身衣裳以抵禦寒冷,這也是非常常見的事,就拿蒙仲來說,他也一樣穿著兩套衣袍,隻不過再多一件在趙國購置的褌衣(褲子)罷了——至於樂嬿的話,當代的女子在較為寬大的衣袍外,應該也是穿著一身貼身的小衣。


    總而言之,就樂嬿此刻身上的衣袍而言,蒙仲確實覺得挺好看,既清爽又大氣,雍容典雅,不愧是出身樂氏一族的大家閨秀。


    可能是感覺到被蒙仲盯的時間長了,樂嬿的臉龐越發羞紅,頭也越發低垂,下頜幾乎都快垂到胸前。


    “不、不去外邊嗎?”她聲若蚊呐地問道,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羞澀。


    “哦,對。”蒙仲當即點點頭,頓時意識到他方才打量對方身上衣裳的舉動其實頗為失禮,忍不住咳嗽一聲紓解尷尬。


    隨後,蒙仲徐徐走向屋外,而樂嬿則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考慮到女子所穿的深衣與男子較為不同,衣服的腰腿部分比較窄而不方便快步行走,因此蒙仲亦放慢了腳步,權當散心般,帶著樂嬿走在內院的小徑上。


    “冷麽?”


    蒙仲忽而停下腳步問道。


    “不。”樂嬿搖搖頭,低著頭輕聲說道。


    此時,迎麵走來幾名宅院內的仆從、仆女,待瞧見蒙仲與樂嬿一前一後走在迎麵,皆愣了一下,旋即急忙繞路,不敢阻擋這兩位。


    但在此期間,這些人亦免不了竊竊私語一番,甚至還有人偷偷在遠處觀瞧,這讓蒙仲感覺這裏並非是一個談話的好地方。


    而就在他苦惱之際,忽聽身後的樂嬿輕聲說道:“家中的西邊有一片菜園,眼下並無作物,應該不會有什麽人……”


    “哦,好,那就去那裏吧。”


    蒙仲點點頭,便帶著樂嬿來到了後者口中所說的那片菜園。


    隻見那片菜園此刻皆被厚厚的積雪所覆蓋,以至於來到那邊蒙仲頓足觀瞧,四周皆是白茫茫的一片,風景倒是還真不錯,更重要的是,這裏視野開闊,縱使那些樂嬿家中的仆從、仆女有意偷偷張望,也不敢過於靠近。


    此時,蒙仲停下腳步,轉頭麵向樂嬿,在斟酌了一番後,自我介紹道:“我……叫做蒙仲,家住在蒙邑的東南側,家中還有一位母親,以及一個妹妹……”


    樂嬿起初有些不解,抬起頭困惑地看向蒙仲,可聽著聽著她就明白了,待蒙仲說完後,她點了一下頭,輕輕說道:“嗯,奴家知道。嗯……你不在蒙邑的這兩年,奴家去過蒙邑,也曾探望過……嬸嬸與……蒙嬿妹妹。”


    “這事我聽說了。”


    蒙仲笑著說道:“據我母親說,你還曾帶著家中的仆從,幫忙我家耕種與收成,非常感謝。”


    “不、不值得感激,我隻是聽說你……家中僅隻有嬸嬸與蒙嬿妹妹在,是故……”她低著頭,雙頰緋紅地低聲說道:“隻要別嫌我多事就好了……”


    不得不說,當提到這件事的時候,樂嬿心中著實羞澀。


    平心而論,倘若作為兒媳,從娘家找些仆從作為幫手,幫忙婆婆家耕種與秋收,這也不算什麽,但未過門的媳婦,且僅僅隻有口頭上媒妁之言的女子,主動帶著娘家的仆從幫忙婆家,這確實是一件頗為稀奇的事。


    也虧得蒙仲的師承、人脈都不一般,樂嬿的雙親樂郭、向氏夫婦都希望促成這門婚事,故而對三女兒所做的這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否則換做旁人,相信女方的父母是絕對不會允許的——確實,這叫什麽事嘛!


    “無論如何,非常感謝。”


    蒙仲笑著說了句,旋即在想了想後,又說道:“有件事,我覺得還是應該當麵向你道個歉……三年前,當我族內的長老向我母親提起這門婚事後,隨後不久我便去了趙國,不曾給你、給你們一個交代……不過我也沒想到,我當時前往趙國一去就是將近三年,以至於耽誤了你三年……實在抱歉。”


    “……”樂嬿聞言低著頭輕輕咬了咬嘴唇。


    要說她心中對蒙仲毫無怨恨,這當然是假的。


    畢竟在這三年裏,她被與蒙仲的婚約束縛著,以至於到如今年已十九尚未成婚,附近不曉得有多少人在背後說閑話,甚至於不乏有帶著惡心的無端猜測,使她平白無故遭受那些流言蜚語。


    但是這些怨恨,在蒙仲當著她的麵在她母親向氏麵前答應這門婚事時就已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仿佛苦盡甘來的欣喜,亦或是對此自己即將嫁給人婦的驚慌與羞澀。


    想了想,她輕聲寬慰道:“男兒……當以事業為重。你……你並非是嫌棄奴家,奴家就已經頗為知足了……”


    “嫌棄?不至於的,隻是當時覺得還太小了……”蒙仲解釋道。


    “咦?”樂嬿不解地抬起頭。


    “我是指你當時的年紀。”蒙仲又解釋了一句。


    結果他不解釋還好,解釋之後,樂嬿的表情愈發古怪了,輕咬著嘴唇好似忍著笑。


    她當然知道,眼前這位她日後的夫婿,其實比她還要小一歲,雖然在當地的習俗中這屬於是頗為般配的年紀,但她卻沒有想到,眼前這位她日後府夫婿卻反而認為她當時年紀過小。


    不得不說,這讓她感覺有些好笑,但為了不失禮,她還是忍了下來,好奇地問道:“你……喜歡稍微年長些的女子麽?唔,這恐怕不好找,據奴家所知,尋常女兒家十五、六歲便成婚了,除非是一些……呃……”


    “不不不。”


    見樂嬿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蒙仲解釋道:“不是單指你當時年紀小,而是說你我,十五六歲成婚,在我看來還是有點早。……不過因此耽誤了你三年,還是非常抱歉。”


    樂嬿奇怪地看了一眼蒙仲,畢竟據她所知,當代宋國境內的女子基本上都是在十五六歲成婚,她的兩位姐姐也都是在這個年紀嫁人的,唯獨她,至今十九歲尚未成婚,引起了不少緋言緋語。


    搖了搖頭,她輕聲說道:“隻要……未悔婚,早三年、晚三年,亦無妨……”


    “你不怪我麽?”


    “父親說,你前往趙國是為了做大事的,奴家雖然不曾念過什麽書,但也曉得男兒應當以事業抱負為重,豈會因此責怪你……隻是,隻是這幾年有些閑人,說些閑言閑語,奴家聽了之後稍稍感覺有些刺耳……”說著,她好似意識到這話仿佛是在抱怨,連忙行禮道:“奴家失禮了。”


    蒙仲當然不會在意,在他看來,他耽誤樂嬿三年,縱使樂嬿有什麽怨言也是正常的——換誰誰會沒有怨言呢?


    想了想,他對樂嬿說道:“關於我與你的婚事,我想有些話我得先說在前頭……”


    一聽這話,樂嬿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頗有些緊張地說道:“請、請說。”


    隻見蒙仲沉思了片刻,正色說道:“可能你不清楚,我宋國的局勢,目前並不樂觀,前兩年我前往趙國,除了增進見識以外,主要還是為了穩固趙國與我宋國的盟約,但……我失敗了,狼狽地逃回宋國。如今我宋國已無盟友,然齊國卻對我國虎視眈眈。前段時間,我在逼陽一帶帶兵打仗,協助太子戴武抵抗齊軍,待至冬季休戰時,我亦曾抽暇前往滕縣、薛邑一帶,親眼看到當地橫屍遍野,其中不乏有遭受齊軍屠戳的宋人……覆巢之下、豈有完卵?若宋國有危,則蒙氏、樂氏亦恐怕不能保全,是故日後,我可能還會離開宋國,前往魏國或者楚國……唔,應該是前往魏國的可能性更大……”


    “……”


    樂嬿眨著一雙明亮的眼睛,似懂非懂地聽著蒙仲的講述。


    起初當她見蒙仲擺出一副嚴肅的麵孔時,她還以為是蒙仲對她有什麽要求,結果聽了半響後卻發現全然不是她所預想的那般。


    “……即便如此,你還肯嫁給我麽?”蒙仲認真地看著樂嬿。


    聽到這話,樂嬿又好氣又好笑。


    氣得是,蒙仲明知耽誤了她三年,現在居然還問她這話——她都是十九歲的大姑娘了,除了嫁給眼前這個男人,她還剩下什麽選擇?


    好笑的是,蒙仲居然會為了這點事就擺出那樣嚴肅的麵孔,要知道在這年代,男兒離家外出闖蕩,女人在家中操持家業,照顧公婆以及丈夫的弟弟妹妹,這本來就是司空見慣的事。


    在這種又好氣、又好笑的情緒下,她甚至感覺心中的羞澀都減輕了幾分,低著頭輕聲說道:“隻要你不相棄……”


    “那麽……”


    想了想,蒙仲朝著樂嬿拱了拱手,帶著幾分笑容正色說道:“日後請……請你多照顧。”


    “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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