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走出電梯就撥打霍湛北的手機。


    “您呼叫的用戶已啟用短信呼服務,他將會收到您此次呼叫的短信提醒,請您掛機後等待回電……”


    顧惜掛了電話,站在電梯外,忽然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一樓的走廊上依舊有yin靡的畫麵,一對對男女抱在一起急切地索吻。


    聽著那一聲高過一聲的申銀喘息,顧惜突然覺得身體有些燥熱,還有些頭暈。


    她摸了摸發燙的臉頰,左右看了看,走向邊上的一扇偏門。


    金碧輝煌建成之初,為了打造娛樂休閑為一體的高檔會所,還修了個花園。


    顧惜推開偏門,就發現自己無意中居然走進了花園裏。


    不同於會所裏的紙醉金迷,外麵一輪圓月掛在半空,皎潔的月色,星光璀璨。


    顧惜走了兩步,還能聽到從偏門內傳來的歡聲笑語。


    她裹緊禮服外麵的大衣,任由寒冷刺骨的夜風拂過臉頰,怔怔地看著遠方。


    顧惜想起顧慕珍,想起那日在從餐廳裏顧慕珍那鄙夷諷刺的話語。


    顧慕珍說她配不上霍湛北。


    或許真的配不上,但她還努力在挽救,挽救這段不是良緣的婚姻。


    隻不過,連她自己都不曉得自己能撐到哪一天……


    顧惜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捂了下發燙的額頭。不知道怎麽了,喉嚨越來越幹澀,大衣下的身子燙得嚇人,心頭有股燥熱揮之不去。


    她舔了舔幹幹的唇,胸口像是堵住了一塊大石頭,讓她感到莫名的心煩意亂。


    她突然好想喝水……


    顧惜咽了咽唾沫,轉身就往回走。


    可是,當她按上偏門的門把,赫然發現門居然從內被鎖住了!


    從這裏繞到正門,少說也得十幾分鍾。


    顧惜咬咬牙,捂著心跳越來越快的胸口,朝著正門方向快步走去。


    花園裏光線有些昏暗,顧惜一不慎,高跟鞋踩到奧凸不平處,腳踝扭了一下。


    她急急地扶住旁邊的樹幹,才避免摔倒在地上,腳踝處一陣痛楚。


    前方有粼粼的水光泛動,顧惜抬頭望過去,難道是遊泳池?


    她揉了揉腳踝,確定還能走後,才一瘸一拐地走去遊泳池邊想洗個冷水臉。


    可是,她剛越過花叢,就怔怔地杵在了那裏,抬不動雙腳。


    這個時間點,基本沒有什麽客人光顧遊泳池,又因為是冬天,氛圍有些蕭條。13acv。


    從她這個方位看過去,正好能看到泳池中央相擁的兩道身影。


    霍湛北修長的身體麵對著顧惜站在水中,渾身上下濕透,眉梢處滴下水珠,他的雙臂緊緊地禁錮著懷裏的女人,女人的纖腰堪堪不及一握,濕透的裙子襯出她奧凸有致的身材,霍湛北一邊低頭投入地問著她,一邊用力將她的身體往自己身上貼。


    女人在水中踮起腳尖,雙手捧住霍湛北的頭,主動火熱地送上自己的吻。


    兩人的身影在水光中影影綽綽,重疊,融合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該如此。


    顧惜望著泳池裏臉頸教纏廝磨的男女,拎著包的手微微顫抖。


    她看不清那個女人的樣子,但隱約感受到霍湛北身上愛恨交加的情緒。


    那一夜,他撫摸著她的臉深情繾綣說出的那番話猶在耳畔。


    難道就是這個女人嗎?


    現在她回來了嗎?


    所以……他們是要和好了嗎?


    顧惜深深地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想勾起唇角笑一笑。


    就像以前遇到讓她難堪的事情一樣,笑一笑就過去了。


    可是,她越想裝作不在乎,心頭卻像是被一根細針紮過,隱隱地作痛。


    顧惜抬起如千斤頂般沉重的雙腳,慢慢地轉過身。


    其實這樣的難堪對她來說真的算不了什麽。


    比起站在五千師生麵前讀著“我是小偷”的檢討報告,這又算得了什麽呢?


    上帝讓你遭遇這麽多磨難,是為了鍛煉出你堅強的心智。


    顧惜,你要做一隻合格的小強,那樣才能不那麽輕易就被打倒!


    她抬頭,仰望著那一輪明亮的月亮,淺笑了下。


    月光下,花園的樹影鬱蔥婆娑。


    顧惜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任寂靜的環境洗滌自己煩躁的心緒。


    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熱得不正常,呼吸也越來越重,她把頭靠在冰涼的長椅背上,換取片刻的舒適,一陣倦意襲來,她沉重的眼皮一點點往下掉。


    “這裏沒有其他人,有什麽話直接說吧。”


    朦朦朧朧間,顧惜聽到似乎有人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說話。


    她暈乎乎地睜開眼,眯起眼循聲望過去,就看到不遠處的樹叢後有兩道黑影晃動。


    “陸總,我求求你,求求你,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我這次吧!”


    顧惜辨別出,這次說話的是另一個人,聽上去有了些年紀。


    “張叔叔,看你說的,弄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似的。”


    又是剛開始開口的男人,他的聲音溫和而平靜,帶著一種緩緩的韻律。


    略顯熟悉的聲音讓顧惜一愣,好像是陸靖驍……


    可是他怎麽也到這裏來了,還有另一個男人是誰?


    “陸總,設計稿真的不是我泄露出去的,如果我真要幹這種事,我也不會傻到用自己家的ip地址,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想把我趕出公司!”


    另一個男人焦急的聲音裏難掩憤恨,似乎恨不得將那個陷害他的人千刀萬剮。


    “陸總,我真的不能失去這份工作,要是我承認是我做的,以後這個圈子裏還有誰敢用我?我家裏有老有小,就靠我一個人在外麵賺錢養活!”


    男人的語氣帶著明顯的懇求和對前途未來的迷茫惶恐。(.)


    另一邊的顧惜抿了抿唇角,貌似這些話聽了對她沒有什麽好處……


    她前後左右看了一下,不知道現在離開會不會被發現?


    “陸總,你要相信我,設計稿真不是我泄露的……”


    “我相信。”


    “啊?”男人似乎不敢相信,隨即是激動的喜悅:“陸總,你真的相信我?”


    “我自己做的事情當然比誰都清楚。”


    陸靖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但顧惜卻覺得一陣寒意從後背升起,她的十指揪緊了裙擺,坐在那的姿勢有些僵硬。


    顧惜忽然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這個看似溫和的男人。


    陸靖驍既然能在商場立足,又有那麽複雜的背景,又豈是泛泛之輩?


    溫柔不過隻是他的偽裝罷了,他的城府比之霍湛北有過之而無不及。


    顯然,那個男人也跟顧惜一樣,詫異過後是倉皇的後怕。


    “陸……陸總,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沒有啊。”陸靖驍輕輕地笑了兩聲:“我隻是覺得你應該退休了,你也知道,傑森跟公司的合約馬上就要到期了,我總得想辦法讓他繼續效忠下去。”


    “陸靖驍!你……你太過分了!”男人惱羞成怒,厲聲控訴。


    顧惜不禁緊張起來,暗罵自己倒黴,公司裏這種陰謀詭計見怪不怪,怪就怪在不該被第三個人聽到,要是被發現,還不知會生出什麽事端。


    那邊的爭執有越演越烈的趨勢,顧惜有些坐不住,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高跟鞋,忽然心生一計,然後俯下身快速地脫掉鞋子。


    “陸總,我求求你,你放過我行不行?”


    男人倒映在樹叢中的黑影一晃,然後是的聲音。


    “老張啊,你給我跪下也沒用,我們公司不是收、容所,優勝劣汰的道理,你在這個位置上這麽多年難道還沒看清楚嗎?我給你一個晚上考慮,如果明天早上八點前還沒收到你的辭職信,那我隻好跟媒體公開這件事。”


    陸靖驍的聲音依然溫和平靜,可是語氣卻堅定冷酷,讓人心生寒意。


    “陸總,你難道沒有父母嗎?你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你的父母被這麽陷害失去工作淪落到日日要為生計奔波,你還會忍心這麽做嗎?”


    “老張,首先我的父母不是碌碌無用之輩,其次,若是他們遭遇了跟你一樣的情況,也隻能怪他們技不如人,再者,我覺得人不該總懷著僥幸心理。”


    陸靖驍拍了拍老張的肩:“這是我第一次給人上課,你的辭職信就當是學費吧。”


    老張的雙肩一垮,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兩眼呆滯地望著前方的黑暗。


    陸靖驍撣了撣自己西裝袖口,轉身就要離開。


    隻是


    陸靖驍偏頭,看向不遠處微微晃動的樹叢,眯起了黑眸。


    ……


    顧惜雙手拿著高跟鞋,躬著身偷偷地想溜走,沒曾想剛走了兩步就不動了。


    並不是她想留下來繼續欣賞風景,而是


    她的裙擺過長,又因為她彎著腰,導致裙擺拖地被樹杈勾住了!


    關鍵時候掉鏈子,形容的是不是就是此刻的她?


    顧惜蹲下身,一邊拿著高跟鞋一邊分出兩三根手指去解開樹杈和裙擺,可是夜黑風高的,光線不足,她解了半天都沒得手,額頭滲出一層細汗。


    因為太過心急,她沒察覺到那邊已經沒了動靜,還有腳步聲朝她走來。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解開了一個裙角。


    顧惜許久沒有真心笑過的臉上漾起一朵大大的笑容。


    但笑意還沒蔓延至眼底,就凍結在了嘴角。


    一雙麂皮皮鞋出現在她的視線裏,然後是筆挺的西褲褲管,還有黑影籠罩她。


    顧惜慢慢地仰起頭,就看到陸靖驍雙手兜袋,頎長的身姿背光而立。


    她的大腦停止轉動了三秒,然後她倏然從地上竄起來。


    陸靖驍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那邊,那個叫老張的男人已經沒了蹤影。


    顧惜收回目光,看著陸靖驍勉強地一笑:“這麽巧,你也來這裏散步?”


    陸靖驍眼皮微垂,視線落在她兩隻手裏緊握的高跟鞋上。


    顧惜臉頰一窘,連忙把高跟鞋藏到了身後。


    “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剛才有聽到什麽嗎?”


    陸靖驍重新掀開眼簾,望著她,漆黑的雙眸猶如兩潭深不見底的幽潭。


    顧惜其實想說沒有,但他的目光卻仿佛有種穿透力,讓她的靈魂都顫抖起來。


    她含糊地說了句:“嗯。”


    惜出湛的樓。陸靖驍笑起來,沉沉的愉悅的聲音,笑得異常開懷,並且笑了很久。就像看書的人遇到有意思的情節,越看越想笑,越笑越覺得有意思。


    顧惜臉色有些蒼白:“是你們沒看到我,我早就坐在這裏了。”


    “啊~~”陸靖驍拖長了兩個音節,表示自己明白了。


    顧惜握著高跟鞋背在身後的手心卻濕漉漉地有了汗。


    陸靖驍的笑容淡下來,最後隻剩下嘴角噙著淺淺的弧度,但還是凝視著她。


    他突然往前邁了一步。


    顧惜下意識地倒退,不料踩到裙裾,整個人一歪,晃悠悠地要摔下去。手裏的高跟鞋在空中拋出優雅地弧度,哐當一下落在泥地上。


    她的雙手出於本能想要去抓住什麽,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叫:“啊”


    一雙有力的手突然伸過來,一隻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手,一隻握住她的腰,顧惜身形趔趄踉蹌,就像一個被拖動的洋娃娃撲進了陸靖驍的懷裏。


    她的胸脯緊緊地貼上他的,甚至能清晰地感應到他衣服下肌理分明的結實胸膛。


    若換做之前顧惜並不會放在心上,可是現在不知為何她覺得異常口幹舌燥。


    被陸靖驍握著的腰際和手腕似乎在被火焰灼烈地炙烤一般。


    幾縷月光透過婆娑的樹枝葉照射在他臉上,將他的臉映得棱角分明。


    麥色肌膚,額頭寬闊,鼻梁挺直,唇薄,雙眼深邃。


    不同於霍湛北冷峻中略顯俊雅的五官,陸靖驍的輪廓更偏向於西方人,看起來精力充沛,卻又優雅自在,就好像是深居簡出的獵人。


    陸靖驍本身所散發出來的力量,讓人無法克製自己去仰望他。


    所以她每次見到他都忍不住生出崇敬之情來,隻是此刻多了幾分提防和緊張。


    “你怕我?”陸靖驍似乎很愉快,翹起嘴角。


    他的聲音太溫和,態度太可親,以至於她開始懷疑自己的直覺


    其實他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可怕……


    顧惜被他半摟在懷裏,不去看他的眼睛,悶聲說:“我不知道。”


    “你的腳要踩在我的鞋上多久?”


    這句話是貼在她耳邊說的,輕輕的,輕輕的,像一陣呼吸。


    顧惜的腳趾蜷縮起來,她用力地推開他,呼吸卻不由自主地微喘。


    即使離開了他的懷抱,顧惜覺得自己的周身還縈繞著他的氣息,那是一種男子的氣息,混雜著香檳酒味,混雜著一種雄性激素,讓她的手指捏緊了裙擺。


    她抬頭,看著月光下陸靖驍那張充滿男性魅力的臉龐,不受控製咽了咽唾沫。


    纖瘦的身體裏好像有一隻野獸正準備咆哮而出。


    陸靖驍看著顧惜神色古怪地杵在那裏,眉梢一挑,看了看腕表,“我送你回去。”


    顧惜盯著他,耳膜嗡嗡作響,他說的話她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她盯著他一翕一動的雙唇,眼睛一眨也不眨一下。


    他的薄唇唇形很好,看起來不豐厚的唇,卻似乎很柔軟……


    讓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顧惜不知道自己怎麽冒出這樣可恥的想法,一張臉謔地一下就漲紅了。


    “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陸靖驍很快就發現顧惜的反常,他伸出手去摸她的額頭。


    顧惜額頭的熱度讓陸靖驍皺起眉頭,隻是還未等他做出什麽反應,顧惜卻渾身一震,一雙纖柔的手已經握住他的手腕,一雙晶亮的眼直勾勾地瞅著他。


    就好像……是在瞅著一盤美味可口的肥肉?


    陸靖驍為自己腦海裏突然冒出的比喻驚訝到,隨即他另一隻手反捏住顧惜的纖腕,神色有些凝重。


    “我送你去醫院……”


    他還沒說完,本一動不動的顧惜突然撲過來堵住了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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