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來的電話?”


    顧惜回轉過身,卻在看清身後男人不是陸靖驍時心跳一滯,捧著紫砂壺的手也跟著一鬆。


    紫砂壺一下子就摔碎在地上,導購員也驚訝地叫了一聲。


    顧惜連忙蹲下身去看,但紫砂壺已經四分五裂,想到這是定製的禮物,不禁擰起了眉頭。


    她伸手就要把紫砂壺的碎片都攏到一塊兒,手腕卻被倏然抓住,“別碰,會割傷手。”


    低沉聲音裏沒有以前的寡薄冷漠,清清淡淡的,似乎還有一絲的關心。


    顧惜順著那握住自己纖腕的手往上看,霍湛北正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她隻覺得自己的胃痙、攣了一下,不得不說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小到隨時隨地都可能遇上你不想見到的人。


    “這可怎麽辦?”導購員擔心地說:“這是陸先生親自選的樣式……”


    顧惜拿了幾塊碎片就站起來,看向導購員:“你們重新定製一個紫砂壺要多久?”


    “這個……從我們把圖片送過去,到師傅製作再運過來至少也得半個月左右。”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陶瓷專賣店。”


    霍湛北的聲音突然在一旁響起,顧惜側眸看了他一眼,他靜靜地望著她,似在等她的回答。


    顧惜收回視線,沒去理會他,隻是把碎裂的陶片擱到了桌上。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顧惜還是帶著些許希冀望著導購員。


    導購員無能為力地搖頭:“這是最短的時間,要真趕不及隻好找一把差不多的紫砂壺代替。”


    顧惜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失落地沉默了,暗下不禁懊惱自己的不小心。


    一隻修長的手從她身側伸過來,拿走了桌子上的一塊陶片,顧惜自然知道是誰,不由地皺眉看向霍湛北,神色冷淡:“你想做什麽?”


    霍湛北看著手中的陶片,抬頭望向顧惜,麵對她不算客氣的態度,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悅。


    “你可以去城北新開的良記陶器看看,那裏有這種顏色和形狀的紫砂壺。”


    顧惜從沒見過這樣心平氣和跟自己說話的霍湛北,一時怔在那裏。


    霍湛北漆黑的眸子凝視著她:“如果你現在有時間的話……”


    正在這時,陶瓷店的門被推開。


    顧惜偏頭就看到陸靖驍進來,他走過來,嘴邊噙著笑:“驗貨驗得怎麽樣?”


    他走到顧惜身邊,一手攬過她的肩,然後才把注意力落向旁邊的霍湛北,好像才剛看到他似地,頗為訝異地問:“湛北也來這裏買陶器?”


    陸靖驍的聲音很溫和,好像他們真的僅僅是偶然相遇的友人。


    霍湛北看著輕擁地站在一塊兒的陸靖驍跟顧惜,隻覺得諷刺又可笑,陸靖驍此刻擁著的是他的老婆,偏偏陸靖驍還做出一副敘舊的樣子,臉上連一丁點的尷尬或是不自在都沒有。


    “正好路過,就進來看看。”話出口,霍湛北自己也好奇自己怎麽走進店裏來。


    是因為驅車經過時透過櫥窗看到站在桌前的這道纖影了嗎?


    等他回過神時,他已經站在顧惜的後麵,看著她側頭擺弄紫砂壺時專注而迷惑的神態。


    “這裏的陶器不錯,如果送人,可以考慮。”


    陸靖驍笑著說完,抬起手看了看自己腕間的手表,“看來我們得先走了。”


    “我剛才不小心把紫砂壺打碎了。”顧惜突然插話。


    陸靖驍回頭,果然看到自己定製的紫砂壺已經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他眉梢微動,卻沒有任何的懊惱,點點頭,臉上是淺淺的笑,似無奈又似縱容,低頭看她的手:“有沒有割傷?”


    顧惜的手被他握住,在他寬厚的掌心裏顯得有些小,當著其他人的麵有些訕然:“沒有。”


    “那走吧。”陸靖驍接住導購員裝好遞過來的盒子。


    顧惜又看了眼被自己打破的紫砂壺,心裏還是覺得可惜。


    陸靖驍緊了緊擱她肩上的手:“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重新買一個就好了。”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顧惜眸光一閃,抬頭看向陸靖驍,他卻擁緊她,對霍湛北說:“那我們先告辭了。”


    霍湛北站在那裏,沒有說話,陸靖驍已經帶著顧惜越過他走出去。


    ……


    走出陶器店,陸靖驍親了親她的唇角:“上車吧,我們該去給你訂做一件合適的裙子。[.超多好看小說]”


    “裙子?”顧惜不解地反問。


    陸靖驍莞爾,接著道:“奶奶是想在爺爺的壽宴上把你這個準孫媳婦介紹給大家。”


    顧惜的腳步卻頓了頓,她沒忘記陸家人讚同他娶自己很大部分原因是她“懷孕”了。


    “如果你家人知道我根本沒懷孕,會不會……”


    陸靖驍的手指點在她的唇上,阻止了她說下去,她烏黑的眼睛瞅著他,陸靖驍的五官輪廓柔和了幾分,唇瓣上的手指移開,細細摩挲她的臉頰,笑:“是在怪我不夠努力嗎?”


    顧惜聽了他又不正經的話,瞪了他一眼,撥開他的手徑直坐進了車裏。


    陸靖驍望著她笑,然後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座,他沒有立刻開車,而是靜寂地坐在座位上,兩手搭在方向盤上,沉思般指尖輕敲,片刻後才開口:“你這個月大姨媽有沒有來?”


    顧惜被問得一愣,隨即卻認真地回憶起來,好像真的還沒來。


    不過她的經期向來不太規律,用這個來判斷是否懷孕並不可靠,但想到懷孕,顧惜隱約開始忐忑起來,她看向身邊的男人,如果真的懷了他的孩子……


    顧惜的左手背覆蓋了一陣溫熱,陸靖驍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手怎麽這麽涼?”


    “隻是想到懷孕,有些緊張。”


    “小惜。”陸靖驍俯身,將她擁入自己的懷裏,寬厚結實的胸膛說不出的暖意,聲音緩慢,透著令人心安的溫暖:“如果真的懷孕了,那是好消息,你不高興嗎?”


    顧惜靠在他的懷裏:“我隻是還沒做好準備……”成為一個母親。


    想到自己跟顧城的遭遇,顧惜對生育孩子就產生了莫名的抗拒,她害怕在自己完全準備好之前生下孩子,她害怕自己到時的自顧無暇傷害到孩子,也害怕自己成為第二個顧慕珍。


    “我擔心我照顧不好它。如果它對我失望了,就會像我一樣怨恨自己的母親。”


    陸靖驍擁緊她,右手按著她的後腦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照顧好你跟寶寶,到時候我們的寶寶不僅會有爸爸媽媽,還有一大家子人寵它愛它。”


    顧惜緊繃的神經才慢慢地鬆懈。


    他誘哄地拍拍她的背:“所以,就算為了我,把孩子生下來。”


    顧惜的手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小腹,好像那裏真的已經孕育了一個寶寶,她想起自從他們發生關係以來,他都不肯用套子,而她除了第一次就沒吃過藥……所以懷上也並不是沒可能的事。


    她抬起頭看陸靖驍的臉,他的眉眼間有淡淡的笑意,素來深不可測的黑眸中是清亮的光暈,那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懷孕其實也不是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


    ……


    顧惜在緊張又期待的情緒下度過了一下午。


    到了傍晚她再也按捺不住,喬裝了下就跑去小區外麵的藥店買了根驗孕棒。


    檢測過的驗孕棒上顯示的是一條杠。


    顧惜坐在馬桶蓋上,現在真的如她所願了,她的心裏卻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外麵響起門鈴聲,顧惜收拾了紊亂的心緒出去,顧城站在門邊,抱著一個紙盒子在看,見她出來,就把盒子遞過來:“惜惜,不知道是誰在我們家門口放了個盒子。”


    盒子沉甸甸的,顧惜打開,入目的就是一個嶄新的紫砂壺。


    不管是顏色還是形狀,都跟她之前在店裏打碎的那個極為相似,除了沒有卡通圖案。


    顧惜看到包裝盒上“良記陶器”四個字,心裏說不上的滋味,她拿著紫砂壺走出公寓,四下張望了下,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


    “惜惜,你在找什麽?”顧城學著她的樣子左顧右盼。


    顧惜按壓下心底的那份紊亂,把紫砂壺放回盒子裏,“沒什麽,我們進去吧。”


    ……


    等公寓的防盜門重新合上,霍湛北才從安全通道的門後走出來。


    他定定地望著公寓門上的貓眼,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去買那個紫砂壺,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一而再地到這裏來,他以為他看到早晨的那一幕,會對這個地方厭惡至極。


    坐在自己的轎車裏,霍湛北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心煩意亂到了極點,他的車子沒有動過,一直停在顧惜公寓的樓下,他偶爾抬頭看一眼十二樓,有燈光從陽台紗簾縫間泄露出來。(.無彈窗廣告)


    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來,是姚七七的來電。


    霍湛北接起電話,就聽到姚七七顫抖的聲音:“小北哥,雨桐姐剛才從二樓窗口跳下去……”


    “怎麽回事?”霍湛北的太陽穴刺痛,下巴線條繃緊。


    “我不知道……”姚七七說著就哭起來:“我去買飯,回來就看到雨桐姐栽倒在一樓草坪上,小北哥,醫生說雨桐姐的手以後不能再彈鋼琴了。”


    “我馬上去醫院。”霍湛北掛了電話,又看了眼十二樓,然後才發動了車子。


    ……


    “為什麽不讓我去死?連我唯一擁有的鋼琴都要失去,我還活著做什麽?”


    “雨桐姐,你別這樣好不好?你的手會好起來的。”


    霍湛北推開門就看到病房裏一屋子的狼藉,所有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到處是玻璃碎片。


    “小北不要我了,爸爸也討厭我,大姐也怪我,我這樣的人還有誰在乎呢?”


    唐雨桐跌坐在地上,她纏著紗布的手抬起,捂著自己的雙眼,雙肩不住顫抖,無聲淚下。


    姚七七撲過去抱住她,也流著淚:“雨桐姐,不是你的錯,你隻是太在乎小北哥了,我都能夠諒解,我相信小北哥也會明白的,你不要想不開,你這樣子我很害怕,雨桐姐……”


    唐雨桐猶如沒有生命力的木偶,任由姚七七抱著,雙眸空洞黯淡,苦澀地扯了扯嘴角,紅紅的眼圈內蓄滿淚水,卻忍著沒掉下來:“七七,我跟你不一樣的。”


    姚七七一邊哭著一邊困惑地看向唐雨桐。


    “你有疼愛你的家人,還有護著你的發小,可我呢?”


    唐雨桐麵色蒼白,一頭烏黑的直發此刻卻顯得有些枯黃,她靠在冰涼的床柱上,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我不過是唐家的養女,所有的光鮮亮麗背後是寄人籬下的小心翼翼。我爸爸能把我捧得多高,現在就能讓我摔得多重,我忤逆他的意思跟陸靖驍離婚已經激怒了他。”


    唐雨桐閉上雙眼,眼睫處沾滿了水光,“你說得對,哪怕所有人都不要我,我也不該這麽自暴自棄,七七你放心吧,我不會再想不開了,以後我都會好好地活下去。”


    “雨桐姐……”姚七七不但沒寬心,反而愈加惶恐地抓緊唐雨桐的手臂。


    雨桐姐的手已經毀了,她不能再彈鋼琴,唐家現在又不肯接納她,她又能到哪裏去?


    一直站在邊上的葉少青,握拳的雙手手背青筋突起,眼神複雜而沉痛。


    他大步上前,就要拉起唐雨桐:“跟我回去,沒有唐家,沒有霍湛北,我也可以照顧你。”


    “不!”唐雨桐卻拚命掙紮,“我不需要任何的同情跟悲憫。”


    “都這樣了,你還對霍湛北抱有希望嗎?你為了他付出了什麽,他又對你做了什麽?”葉少青牢牢地扣緊她的手腕,聲量不由地拔高:“值得嗎?”


    “小北哥……”姚七七突然看著葉少青的背後喊道。


    葉少青轉頭,望見霍湛北站在那裏,驀地放開唐雨桐,過去扯著霍湛北的衣服:“你還來這裏做什麽?看戲嗎?看到她這樣為你撕心裂肺你是不是很得意?她的手毀了,徹底地毀了!”


    霍湛北麵色平靜,隻是望著坐在床腳邊的唐雨桐,任由葉少青在耳邊咆哮怒罵。


    良久後,葉少青罵累了,鬆開霍湛北褶皺的襯衫領子,卻怒瞪著他:“你不走還想做什麽!”


    霍湛北撥開葉少青,徑直走到床邊,他緩緩蹲下來,抬起的手指揩掉唐雨桐眼角的淚珠。


    唐雨桐渾身一顫,驀地抬頭看向他,有欣喜,但更多的卻是不安,“小北……”


    他低頭,視線落在她的左手上,每一根手指都纖長優美,從小到大都被她引以為傲。


    但現在,她的手腕纏著紗布,醫生說,她的手永遠不可能恢複到從前的靈活。


    從今以後,再沒有價值千金的纖纖妙手,再也沒有古典樂壇的中國鋼琴公主,她博得無數讚譽的鋼琴家生涯從此將畫上句號。


    唐雨桐察覺到他出神地盯著自己的左手,立刻慌張地把手藏到身後,臉上卻努力露出微笑:“你不用擔心,醫生說隻要積極做複檢,以後會康複的,我還可以彈鋼琴。”


    霍湛北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頭疼得像被利刃淩遲,他慢慢抬起手,把她抱在了懷裏。


    “小北……”唐雨桐渾身顫抖個不停,似乎喜極而泣,卻又像在抗拒著什麽。


    “不要哭了。”霍湛北輕輕地說,撫摸著她的長發:“很醜知不知道?”


    “反正沒人要了,醜還是美有什麽關係。”唐雨桐控製著情緒,卻還是哽咽出聲。


    霍湛北心痛如絞,閉了閉眼,才說:“誰說你沒人要了?”


    唐雨桐抬起腦袋望著他英俊的側臉,有些不敢置信:“小北你……”


    “別胡思亂想了,我會照顧你的,等你出院,我就帶你回霍家還有唐家。”


    “小北,我會當真的,如果你騙我的話……”唐雨桐捂著嘴,潸然淚下,驀地抱住霍湛北,雖然落著淚,嘴邊卻是幸福的笑:“小北告訴我這不是夢,你真的要跟我結婚。”


    “難道你不願意?”他把臉埋進她的發間,不讓她看到自己臉上的表情。


    這個為了自己不顧一切的女人,哪怕是謊言也是為了自己,他不可能再傷害她了。


    “我願意,我當然願意,”唐雨桐著急地點頭,生怕他反悔似地。


    可是隨即,她臉上的笑靨就淡下去,倏地放開了他,搖頭:“我不要這樣的婚姻,你隻不過是同情我,因為我的手受傷了,你出於愧疚才會想拿結婚來補償我。”


    霍湛北握著她的雙臂,望進她抗拒的雙眸中,“雨桐,我是真心的,不是因為憐憫。”


    唐雨桐停下掙紮,怔怔地看著他,淚水卻不由自主地滑下。


    他憐惜地抹去她的眼淚:“如果隻是同情,有很多種補償方式。我是真的想跟你結婚。”


    “可是……你之前不是一直不願意嗎?”


    “其實我本來是打算最近跟你求婚,隻是沒想到會發生那麽多事。”霍湛北摸著她被淚水浸泡得浮腫的臉,“不知道現在說算不算太晚?”


    唐雨桐的表情帶著迷惘,她伸手,使勁掐了把自己的臉,疼得她五官皺在一起。


    “你掐自己做什麽?”霍湛北連忙拉下她的手,阻止她要繼續虐待自己的臉。


    “我隻是想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唐雨桐抿起唇角,露出兩顆梨渦,那雙水潤的眸子裏除了他再無旁人,好像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霍湛北看得心頭微微疼了一下。


    “傻瓜。”他伸手將她拉入懷中,親了親她的發頂。


    唐雨桐回抱著他:“小北,我愛你。”


    霍湛北身體有刹那的僵硬,但很快就放鬆了,他輕撫她的背,心神卻有些恍惚。


    為了這句話,他足足等了五年,現在聽到了,卻發現沒了最初的悸動跟欣喜……


    “小北,那你呢?你還愛我嗎?”唐雨桐偏頭,雙眸晶亮地望著他,迫切地想要尋求安全感。


    霍湛北張了張嘴:“我……”他想說我也愛你,卻發現這幾個突然難以啟齒。


    他盯著唐雨桐美麗出眾的五官,那是他銘刻在心底的,他總是在不同女人身上尋找她的影子,可是此刻她真的在眼前,不知道為什麽忽然變得陌生起來。


    “小北!”唐雨桐眼中是失落的目光:“你怎麽了?”


    霍湛北握住她的手,呼吸間是濃濃的藥劑味,是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紗布上也染著血跡,他心中一動,薄唇微微翹起,“我當然也愛你。”


    唐雨桐驀地摟緊了他的腰,似要把自己都融入到他的身體裏。


    片刻後,她抬手捧著霍湛北的俊臉,羞赧地湊上前,主動吻住了他堅毅的下頜,一點點地上移,最後吻落在他的薄韌的唇上,小心地,討好地啄吻。


    霍湛北眼睛幽深中帶著一些迷茫,卻是開始本能地回應她。


    “小北……小北……”唐雨桐柔軟的身體在他懷裏扭動,一雙纖臂環著他的脖子,她的唇落在他滾燙的喉頭處,“小北,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病房內,姚七七跟葉少青不知何時已經退出去,房門也被關緊。


    女人的呼吸越來越不穩,偶爾還發出撩人的嚶嚀,唐雨桐一手攀著霍湛北的脖子,一手滑到他的胸膛上,技巧十足地隔著襯衣在他突起的顆粒周圍打圈,“小北,不要厲害我。”


    霍湛北低頭,映入眼簾的是唐雨桐紅著眼、一副任君采擷的柔軟樣,他腦海裏浮現出的是早晨所撞見的一幕,陸靖驍脖子上長長的指甲痕,肩頭半露出的咬痕,還有臉頰上的口紅……


    唐雨桐的唇重新回到他的嘴邊,她試探地撬開他緊抿的雙唇,挑、逗地探入,霍湛北腦門突然一熱,他抱起唐雨桐就倒在了病床上,搖晃的單人床發出“嘎吱”一聲巨響。


    霍湛北瞬間清醒了,他看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唐雨桐,尷尬地就要起來。


    “小北,不要走!”


    唐雨桐急急地圈住他的脖子,雙腿纏上他的腰身,臉頰貼著他的胸口:“小北,不要離開我,沒有你,我真的會死掉的!”


    霍湛北心頭顫動,撫摸著她的臉頰,唐雨桐主動蹭著他的掌心,一隻手悄無聲息地下滑,解開他西褲上的皮帶,繞過褲頭,熟練地沿著他的小腹探進去,握住了他滾燙的物什。


    他倒吸了口氣,一聲悶哼淹沒在喉間,所有血液都朝著大腦湧去。


    唐雨桐媚眼如絲,埋在他褲子裏的手不停歇地來回動,“小北,給我,給我好不好……”


    無數畫麵在霍湛北的腦海裏走馬觀花,遊輪房間裏,顧惜衣衫不整躺在他的身下,豐盈的柔軟,平坦的小腹,小巧可愛的肚臍眼,他解開褲頭對準她的幽穀就要挺進……還有她倔強的眼神。


    情景突然一晃,他站在公寓門外,陸靖驍握著門把站在玄關處,顧惜睡顏惺忪地揉著長發出現在陸靖驍的身後,他們穿著睡衣,臉上還殘留著一夜瘋狂後的饜足跟倦意。


    不知道陸靖驍是用哪種姿勢進入她的?在他身下,她是不是也表現得跟楨潔烈婦一樣?還是像蕩婦一樣攀著他的脖子、咬著他的肩頭,在他的撞擊下瘋狂地搖曳纖柔的腰肢?


    霍湛北低吼一聲,一股熱火聚起在他的小腹處,被唐雨桐握著的物什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硬,唐雨桐壓抑地申銀出聲,曼妙的身體也軟下去,小手運動的速度卻愈加地快。


    霍湛北突然扯出她胡作非為的手,扣著她纖腕的手力道大得似要把她的手折斷。13acv。


    “小北……”唐雨桐眼底閃過惶恐,來不及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人已經被強行反轉過來背對著霍湛北,她想扭頭,霍湛北卻伸手把她的臉按住,“小北,你怎麽啦?”


    但回應她的是布帛撕裂的聲音,唐雨桐隻覺得臀突然一涼,羞恥感讓她激動不已,隨即,她經不住地尖叫一聲,雙手攥緊了身下的床單,因為霍湛北毫無征兆地進入了她。


    霍湛北挺動得又快又深,毫不憐香惜玉,似乎僅僅是在宣泄自己的穀欠望。


    “恩哈……啊啊……小北……啊啊……輕點輕點……”


    唐雨桐嬌呼著,意識渙散,早不知身處何方,極痛又極樂地動起來。


    打的過卻但。狹隘的單人床上,霍湛北從後鉗製著身下的唐雨桐,激烈地教纏,他的雙眼因為情穀欠而迷失,身體上的快、感讓他的喘息越來越亂,當最後的高、潮來臨時,他用力地往前一頂。


    “啊~~~”唐雨桐滿足地吟哦,背上一重,霍湛北趴在了她的身上。


    “小惜……”霍湛北情難自控地申銀出聲。


    完全沉浸在高、潮餘韻中的唐雨桐聽到這兩個字,如一桶冰水澆滅了烈火,她猛地睜大眼睛,想要回頭去看霍湛北臉上的表情,腦袋卻被他死死地按著,隻能望著旁邊的牆壁。


    唐雨桐被壓得呼吸困難,眼淚無聲地落下來,她的手指嵌進床鋪,咬緊了唇瓣,心中的怨恨也越來越深,顧惜,又是顧惜……


    ……


    “啪!”


    霍家老宅,因為響亮的一巴掌瞬間安靜下來。


    唐雨桐已經換下了病服,穿著一襲粉色長裙,墨黑的長發自然地披著,但她的手腕還纏著厚厚的紗布,此刻,她心驚地轉頭看身邊霍湛北臉上的五指印。


    “你要娶她進門?霍湛北,你就是引狼入室,以後有你哭的!”


    霍啟雲額際青筋跳動,恨鐵不成鋼地瞪著霍湛北,“你要娶她,我沒你這個兒子!”


    說完霍啟雲就直接上樓,從唐雨桐進門就沒看過她一眼。


    唐雨桐察看著霍湛北紅腫的臉:“小北,疼不疼?”她委屈地咬著唇:“都怪我,不該催著你過來的,我就該知道姐夫會生氣,小北,對不起。”


    霍湛北拉下她的手,“不管你的事,反正遲早是要來見他的。”


    唐雨桐感動地凝望著他,忽然,大門口傳來唐秀雅慍怒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麽!”


    “大姐!”唐雨桐睜大眼,被霍湛北握著的手顫抖,臉色頓時蒼白,“大姐你怎麽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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