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琪沒想過,自己還會再見到這個男人,看王海的模樣,顯然是衝著謹言來的。他到底想做什麽呢?


    夏琪的腦海中浮現那時候,王海打人時候的凶狠模樣,如同凶神惡煞一樣,殘暴而凶狠。而且那時候的王海,身上的穿著都是名牌,沒打人前,也算是衣冠楚楚了。可是反觀今天,卻和那時候完全不一樣,麵色暗沉沉的,透著一股子的憔悴,臉上滿是胡子渣,也不知道幾天沒刮了,身上的衣服褲子看上去髒兮兮皺巴巴的,完全就是落魄的樣子。


    王海到底隻是一個人,縱然會打幾下,可是在那幾個侍應生的合力下,很快就被製服住了。


    包廂裏的其他人,則都隻是在旁像看好戲似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沒人說話。


    “諸位,抱歉,是我們會所的失誤,讓他闖了進來。”會所的經理也匆匆地趕了過來,一個勁兒的陪著不是。這個包廂裏可盡是些官二代啊,隨便挑個出去,就能讓他翻不了身的,他可是一個都得罪不起。


    經理在心中暗暗叫苦著,同時也埋怨著門口的門衛居然連個門都看不好,竟然這麽輕易就讓人闖進了客人的包廂。


    “放開我!我來不是砸場的,我隻是有話要說!”王海拚命地掙紮著,他之前在外頭看到君謹言和夏琪進了會所,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溜了進來。


    這家會所,他曾經很熟悉,經常過來玩兒,可是僅僅隻是幾個月的時間,卻變得很是陌生。


    如果是以前,他絕對不曾想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可以讓他的人生經曆著天翻地覆


    。這個包廂裏的這些人,以前有不少也和他同一張桌子上吃著飯,喝著酒,玩著女人,可是現在,他卻需要去仰視著他們。


    而這一切,隻是緣於他的一次酒醉。因為酒意一時衝上了腦門,所以他去打了一個女人,本以為那個女人隻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而已,正好可以讓他發泄一下怒氣,卻不曾想到,後麵的發展,會完全超出了他能掌控的範圍!


    短短的時間裏,父親和舅舅被撤職調查,母親被發現有外遇,作為一件醜聞事件,在網上被眾人圍觀笑話。而他心中明白,這些事情,早不爆發,晚不爆發,偏偏在他得罪了君謹言後爆發了,隻能說明,這是君家下的手。


    君家,不能得罪的家族。


    君家的人,也不容許別人來輕易的踐踏侮辱。隻是這個道理,他明白的太晚了。


    不知道打哪兒來的力氣,就在王海快要被脫出包廂的時候,他突然猛地一用力,掙脫了抓著他的兩個侍應生,再一次地奔到了君謹言的麵前。


    夏琪嚇了一跳,以為王海又要對君謹言不利的時候,卻發現王海竟然是雙膝一軟,“噗通”一聲,直直地跪在了君謹言的麵前。


    “君三少,我求求你大人不計小人過,當初我動手是我不對,可是我們家現在弄成這樣,也夠當是給我教訓了,隻求你高抬貴手,放我家一馬!”王海滿臉哀求地道。


    隻要君家不曾表示要放過的意思,就算他有心想要拖關係,找後門去保父親和舅舅,都求助無門,別人一聽來意,就直接回絕了她的請求。


    君謹言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麵前的人,淡漠冰冷的臉龐上,已經完全找不出剛才露出笑容時候的純淨與嫵媚。仿佛剛才的那個笑容,更像是眾人的一種幻覺似的。


    “憑什麽你覺得那樣就夠了呢?”清冷的聲音,如同冰泉,令得王海渾身一顫。他抬頭,隻看到君謹言的黑眸,是一種無物的空茫。


    仿佛,他雖然跪在了對方的麵前,可是對於君謹言而言,卻什麽都不算。就算他放棄自尊自傲,這樣地下跪,可是卻沒有任何的意義。


    王海剛才凝聚起的力量,一下子就像潰散了一般


    。幾個侍應生連忙再上前,把他拉了起來,帶出了包廂。


    包廂裏,隨即又恢複如初,大家依舊各玩各的,就好像剛才什麽事兒都不曾發生過。甚至好些人還說說笑笑的。


    可是夏琪卻呆愣愣地坐在沙發上,心中依然震撼著。畢竟,她今天見到的王海,和那時候所見到的,相差太大了。


    照理說,王海的家世應該不差的,可是從他剛才的樣子,還有跪下時候所說的話,夏琪隱隱約約能夠猜到到底是怎麽回事了。


    “怎麽了?”君謹言的手撫過夏琪的臉頰,拇指輕輕地蹭了蹭她有些蒼白的肌膚,“臉色怎麽變差了,為了剛才的事兒不舒服嗎?”


    “有點。”她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個王海,她並不同情,畢竟當初王海打她和謹言的時候,可沒見手下留情過。“你對那個人的家裏出手了?”她問道。


    “還隻是開始而已,沒到最後。”他淡淡地道,“搞政治的,很容易會有把柄遺漏,尤其是想要在政治上撈一些錢的。”


    夏琪怔了怔,盡管君謹言是商人,可是他到底是出生君家,對於軍政方麵的有些東西,自然也是很清楚,知道如何出手,才是最直接而有效的。


    “那王海他們家以後會怎麽樣?”她又問道。


    “他父親和他舅舅,應該會在牢裏呆上一段時間吧,他母親過幾天,就會因為非正常升職的關係而被調離現在的工作,王家現在的家產,應該都會因為受賄,而被國家查封接手,至於王海……”君謹言頓了頓,“他會一無所有。”


    就算明知道君家勢力龐大,甚至自己也已經是君家的一員了,可是夏琪的內心,還是忍不住地感歎著。一個原本許多人羨慕的高官家庭,卻也可以在眨眼之間,摧毀得那麽輕易。


    君謹言定定地注視著夏琪,突兀地問道,“覺得我殘忍嗎?”


    “啊?”她楞了楞,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琪琪,不管我對別人這麽殘忍,對你,我永遠都不會。”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吻著她手指上所戴著的婚戒,那是他和她誓約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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