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灰色的衣服皺巴巴的,長發亂糟糟的披散著,脖子上的圍巾已經被人扯落在了地上,她的臉龐浮腫,雖然畫著濃妝,卻依然掩蓋不住精神的萎靡,看上去整個人仿佛比以往要蒼老許多。


    “讓我見一見南卿,我隻要見他一麵就好了!放我進去見他,我有話要對他說!”梅昕怡的口中,反反複複說的就是這幾句話。


    高碧溪早已不耐煩了,雖然四海集團現在岌岌可危,但是葉家好歹也是豪門,讓這樣一個過氣的女明星在家門口這樣吵鬧著,真正是讓人憑空看了笑話。好在現在是大晚上的,不會像大白天的那樣引人注目。


    一看到葉南卿出來,高碧溪就冷聲道,“你快點打發這個女人離開,早讓你別去招惹這些個戲子了,現在看到了吧,這種戲子,一旦黏上了,就不好擺脫!”


    葉南卿一副受教的表情,唇角微微一揚,“我知道了,母親。”禮貌,卻又透著一種生疏。盡管兩人是名義上的母子,盡管高碧溪算起來也養了葉南卿20多年了,但是對於這個兒子,她卻始終捉摸不透。


    不過,反正她原本也沒指望要和這個兒子培養多深厚的母子之情,隻不過丈夫所留下的四海集團,終究需要一個繼承人,丈夫的血脈,也隻有葉南卿這樣一個而已。


    梅昕怡也看到了葉南卿的出現,頓時撞開了那些擋著她的人,朝著葉南卿跑了過去。因為她的動作太過突然,以至於那些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而轉眼間,梅昕怡已經跑到了葉南卿的跟前,雙手猛地抱住了對方的腰。曾經,她這樣抱過他好多次,每次,她都喜歡把一側的耳朵貼著他的胸膛,想要聆聽著他心髒的跳動。


    可是每一次,他的心跳都是那樣的平穩,就好像她是否有抱住他都是一樣的。而他的雙手,也從來不曾回抱過她,隻會用著那公式化的溫柔語氣說著,“夠了嗎?”


    而現在……


    “夠了嗎?”同樣的話,再度響起在了梅昕怡的耳邊,刹那間,她甚至有種回到了從前地感覺


    。


    她猛地抬起頭,望進了那雙深邃的眸子……


    不!不再是從前了!這雙眸子,以前看著她的時候,雖然沒有愛戀,雖然總是在透過她尋找著小時候影子,可是,卻從來不會有此刻的這抹厭惡。


    是的,厭惡,就好像她是令人作嘔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連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霎那間,梅昕怡的渾身是透徹的冰涼,“南……南卿……”她喃喃著。


    “我以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梅昕怡。”葉南卿冷冷地說著,把梅昕怡從他的身上拉開,“如果你不想變得更慘地話,就別再出現在我麵前了!”


    “可是我現在已經走投無路了!”梅昕怡緊緊地抓住了葉南卿的手道,“我知道,以前的事兒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一時貪念,可是我是真的愛你的!南卿,就看在這三年來,我一心一意愛你的份兒上,你放我一條生路好不好!”


    “生路?”他突然嗤笑一聲。


    “求求你,我現在已經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了!我父母又欠了好大的一筆賭債,如果再還不出錢的話,他們會逼著我拍a-片還債的!”她急急地道,而她口中的他們,自然浪客中文就是債主了。現在所有的影視劇,都迫於壓力,不和她簽約,她根本就無片可拍,而唯一可以拍的,隻有這種a-片了。


    梅昕怡混影視圈這些年,自然知道,有些衣服一旦脫下了,將來想要再穿起來,那就難了。而現在,隻要葉南卿肯扯掉影視圈裏對她的封殺令,那麽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隻要葉南卿肯的話……


    可是,最後她所聽到的回答,卻讓她失望了。


    因為他說的是——“梅昕怡,難道你忘記了嗎?我是最想要你走投無路的人,你卻來求我放你一條生路?”他說著,用著一種猶如看傻子般的神情看著她。


    而她,隻是怔怔地看著他。


    隻因為她的一時貪念,隻因為她嫉妒夏琪明明比她更不如,卻得到了她所想要得到的一切,所以,就要用她的一輩子來償還嗎?


    驀地,梅昕怡看到葉南卿微微彎腰,用著隻有彼此才能聽到的聲音,對著她輕輕地道,“你知道嗎?現在隻要看到你的這張臉,我就會恨不得想要殺了你,所以要是不想死的話,就永遠不要讓你的這張臉,出現在我麵前


    。”


    他的聲音是冷的,他的眼神更是冷的。


    猶如最凜冽的寒風,席卷著她的四肢百骸,涼透著她的血液。


    她原本死死抓著他手的手指猛然地鬆開,然後……她的雙手無力地垂落在了身側,“為什麽要這麽多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她哭著,喊著,而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淡淡的吩咐著一旁的傭人,“要是她還繼續在這裏騷擾的話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


    “是,葉先生。”傭人恭敬地回答道。


    葉南卿頭也不回地走進了宅子,絲毫不理會身後梅昕怡那痛苦不堪的哭聲。


    夏琪,如果說,傷害過她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話,那麽沈綺麗他沒有放過,梅昕怡他也沒有放過。


    而他自己……他也不會放過!


    他的視線,落在那褪色的戒指上,一遍遍的悔恨,沒有辦法再真正開心地笑,這是否就是他的報應呢……


    而回應他的,隻是戒指上那幽幽的冷光。


    ————


    君海心隻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的她,還是小小的個頭,那稚嫩的臉龐,都是一片的天真。那是她幾歲的時候呢,好像是4、5歲的時候吧,君家的血脈詛咒在她的身上出現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痛,她隻是奇怪地問著父親,自己是不是生病了。


    父親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複雜無比,“對,我們海心生病了,不過隻要勇敢麵對,就一定會戰勝痛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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