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周助述)


    “兩位學長好。”


    略帶散漫的音調,極不情願的從少年好看的唇齒間吐出。


    我單根手指支著下巴笑得春風拂麵。內心卻有一聲狂嘯。夏風細拂,少年額頭墨玉的碎發緩緩牽動。稚氣未脫,精致的臉蛋上,令人無法忽視的雙眸有意無意的朝我兩一瞥,似是有些責怨,為什麽碰巧遇上我們。


    嗯~~


    我臉上笑意加深。人生中頭一次對自己以柔和示人的外表產生了強烈懷疑。


    不得不說。他提起了我的興趣。


    忍不住的,我故意想逗逗他。


    輕輕一笑,我以一貫親切的口吻問:“你叫龍馬?”


    小貓炸毛。


    我第一次覺得再可愛不過。雖然心裏頭疑惑,眼前的這個小少年何為生氣,我似乎並未說錯什麽話。


    “越前龍馬。”少年言簡意賅。大大的琥珀色同眸裏浮現起一絲不爽。明顯的寫著,我現在生氣了,不要惹我的意思。


    我心底再狂嘯一聲。


    還想接著再逗弄兩句。少年已毫不留情麵的轉身走人。一隻手閑閑的插,進短褲口袋裏。懶散之間,有一種令人說不出的傲慢。卻不會讓人覺得討厭。


    似乎他本身就該是這個樣子的。


    ……


    目光回到球場上。從少年的身上掠到海棠身上。海堂擺了個在眾人眼中極其怪異的姿勢。我不由加緊了注意,心中有著隱隱的期盼。


    麵對海堂的殺手鐧,少年將采取怎樣的應對方式。


    “啊,那個姿勢。”勝郎,勝雄,崛尾擔心驚嚇的喊出聲來。一起為場中的少年緊捏了把汗。


    球拍揮出。


    網球急速旋轉而去。


    球場如戰場。即使麵對麵是個很可愛的少年。海堂亦不會手軟。球急速的旋轉幾個彎,狡猾落地。緊追而上的少年沒來得及擋。


    “他的絕招來得更快了呢,手塚。”我雙手抱胸,微微笑的對站立一旁的手塚說。


    “這意味著海堂是認真的。”手塚回答得麵無表情。


    “是錄影帶的那一招。”另一邊的崛尾單手握拳,聲音有絲心悸。


    勝郎勝雄點頭同意。


    “那就是海堂的蛇球。”解答疑問的是桃城。


    “蛇球?”


    “是剛才那一球嗎?”


    “是,那隻有長手長腳的海堂才能打出你那樣的球。身體的重量從右腳轉嫁到左腳的瞬間。大幅度地用力揮拍,擊出異常旋轉的球。他的外貌像蛇,甚至站著也像蛇。”


    “喂,櫻乃,你認為龍馬少爺會不會有問題?”朋香抓緊鐵絲網,聲線裏帶了哭音,顯是非常擔心。


    嗯~~


    這小東西魅力挺大的嘛。


    “果然一年級生和正選球員比賽不太可能。”女記者,芝砂感慨道。


    不光是他,我相信在場的所有人裏,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人抱有同樣的想法。


    眾人分外緊張,將要窒息的時候。少年忽然說話了。


    “誒,這就是你的回球嗎?”


    接著眾人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議中。少年極其閑散的姿態將網球拍由右手丟到了左手。傲立的那一刹那間,仿佛時間都流逝了。唯有少年遺世獨立的閑散姿態,和淺揚的唇角。


    嗬嗬……


    我輕輕一笑。


    果然不容易認輸呢。海堂這下棘手了。


    果然比賽很快進入了拉鋸戰。誰也不讓誰。


    我忍不住轉頭問手塚:“你覺得這場比賽會如何,手塚?”


    手塚麵色沉靜。


    大概也沒法預料結果。


    幾個來回。海堂再次使出了蛇球。少年迎上擊回。海堂不甘心自己的絕技就這樣被打回,連續使出蛇球。少年一次次奔跑接起。


    拉鋸戰持續中。


    “他又把球打回去了。”崛尾興奮的喊。


    “哎,哎,越前已經完全掉入蝮蛇的陷阱了。”桃城無奈的說。


    “陷阱”勝郎,勝雄,崛尾三人不解。


    “是的,蝮蛇的蛇球並不是一種簡單的技術。他真正的目的是……就是……”


    隨著桃城頗帶牽引力的話。眾人齊齊轉頭看向球場。少年為了一次又一次的接球,拚命的奔跑於底線之間。很快消耗了體力。已經大汗淋漓了。


    “原來如此。”崛尾瞬間醒悟:“因為他為了打回蝮蛇球而來回奔跑在底線之間,會使體力很快的流失。”


    “對,他就是這樣把對手的體力耗盡,這就是蝮蛇的戰機了。”桃城接口。


    “他每次回球也消耗著體力,如果這樣下去,龍馬會……”崛尾不敢講下去。


    定眼望向場中來回奔跑,氣喘籲籲的少年。我凝思細想。果真是那個樣子嗎?不見得吧~~


    “海堂前輩,你真的流了很多汗呀。”少年飛揚的聲線穿過風傳遍場內場外。緊接著,輕巧一躍,用力揮拍,球過網。


    裁判的聲音響起:“40-30.”


    放開互抱的手臂,我忍不住讚:“真是一場精彩的比賽。”


    ……


    海堂還沒發現嗎?利用蝮蛇球讓龍馬不斷的來回奔跑,消耗體力。但是龍馬卻能夠恢複過來。把球打得很低和貼著底線,這樣每次海堂得彎曲他的膝蓋才能把球打回去。這樣的回球要比普通的消耗多二三倍的體力。


    掉入陷阱的反而是他自己。


    ……


    這場比賽勝負已料。


    卻沒想。


    臨終了。


    少年給眾人加了一劑猛料。以和海堂相似的姿勢打出了相似的球路。我迫不得已睜大了眼睛,那簡直是不可思議的。


    我也明顯的感覺到了所有人的震驚。包括海堂他自己。那種感覺無法言語,被自己慣用的絕招打敗……


    “這是蝮蛇球……”英二吃驚出聲。


    “他怎樣使出的?”河村不解。


    ……


    “喂,喂,開什麽玩笑。”桃城一臉鬱鬱。


    “呐,井上前輩,剛才那球是什麽?”芝砂急切的掉頭問身後的中年記者。


    “強上旋高挑球。”


    “強上旋高挑球?”


    “就是運用離心力,打出一個強力旋轉的球。並且是從球的底部打上去,有很多世界級的網球手,也把這一招當做武器。海堂的蝮蛇球便是其中之一。但是,他總不能一天內學會吧……”


    “海堂前輩,這真是相當複雜,隻是最近……”少年邊揮動球拍,邊揚著唇角道:“機緣巧合下,看了有關這種技巧的介紹。我隻是試試看,好像比想象中難。”


    嗬嗬,這個小東西……


    真可怕!


    我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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