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太視角


    “誒?一勝一負?”我不可置信的轉頭望向前來報信的高橋,他雙手扶膝氣喘籲籲,淌了很多汗,顯然跑來的時候很急。


    “嗯。”


    不怪我吃驚。觀月的劇本從地區賽起就一直沒有錯過。可是這一次……這樣的結果卻是始料未及,叫人意外……


    啪、啪……


    網球一次次的碰撞在牆壁上。


    無論如何,我要贏。尤其是在那個人麵前……


    躬背,屈膝跨前,擺出個姿勢怪異的揮拍動作。球拍揮下,球強烈旋轉出去,狠狠砸在結實的牆壁,彈到上頭,釘在了兩根鐵絲縫中間。


    “沒有和劇本一樣,說明我們的選手不夠好。”我麵色冷凝。


    “好厲害,球彈起來了。”高橋驚呆的癱坐地上,目瞪口呆的伸手指住釘在鐵絲夾縫裏的網球。


    “總而言之,就是不能輸給青學。”走出球場去收拾好網球包,我轉身便走。心裏頭發誓,不能輸給青學,也不能辜負觀月對我的期望。


    那個一年級就由我來打敗吧。


    走出幾步。


    我腳步頓住。


    望向前方那抹藍白色身影。


    “不二周助。”高橋先是驚訝,小小聲說。隨即惡作劇的笑開來提醒站在前麵,表情陰沉的我:“喂,不二弟,是你哥。”


    我氣得額角青筋直冒,回頭對他又掐又揪。


    “痛……”高橋直呼,嚇得一溜煙跑了。


    我對著他逃跑的背影鄙視的“切”了聲。膽小鬼!


    “很有精神啊,裕太。”


    轉過身望向說話之人,我表情恢複了陰沉。


    “宿舍生活已經習慣了嗎?本以為你是第一單打或第二單打的,我還很期待和你比賽的……”


    “別騙我了。”我冰冷生氣的開口打斷:“我才不在乎你怎麽想。那個打倒乾的正選球員新人,已經夠資格做我的對手了。我會使出渾身解數來打倒那個一年級的。老哥你最好輸給觀月。那樣聖魯道夫就獲勝了。”


    越過他,我往前走去。


    “我倒沒什麽,隻是龍馬可不是那麽容易擊敗的哦。裕太……”


    我轉頭。


    疑惑的看他一下。眼前的不二周助變了之前的平靜,睜開的藍眸之中有異樣的神采。


    “龍馬他很厲害。”


    尤其當說到那個一年級的名字的時候。眼神亮得似乎能刺痛人的眼。還叫得那樣親切柔軟……


    這樣的人絕對不是我所熟悉的那個哥哥。


    我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會之後,不滿的開口:“不比比看,怎麽知道……”


    “是一場兩個左撇子的對決啊。”


    “誰會贏呢。”


    “這次大賽唯一的一年級生。居然碰上天才不二的弟弟。”


    “天才不二的弟弟啊……”


    站在球場中央和那個一年級握了手。場外的議論就開始個沒停。如果換在以前,我肯定會氣恨恨的咬牙。


    可是因為之前哥哥在提到這個一年級的時候,臉上表現出來的玄而又玄的神情。導致我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


    做賊一樣偷偷瞄了幾下哥哥站立的方向,發現他的目光至始至終都停留在那個一年級,越前龍馬身上。我的腦子就更加混亂了,完全融入不了這場比賽。


    那樣的目光……


    哥哥該不會是……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腦中轟然倒塌,我變得一臉扭曲。也不知道是怎樣的一種感覺,像是忽然窺見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


    簡直是荒唐而滑稽。


    這樣的事情本來離我很遠。也從未去想過,好奇過。我從小到大的夢想,就是打敗哥哥,勝過哥哥,遠離哥哥天才的光環。生活單調而平凡,即使周圍也有不少情侶,卻從未曾去留意過。


    可是不留意,並不代表我不懂。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我混亂的腦中慢慢飄過,哥哥戀愛了,對象居然是眼前這個同為男生的越前龍馬……


    不是女生,是男生。


    是男生……


    我覺得這個世界好像突然顛倒過來了。突然得到這樣的認知,心中的怪異荒誕感怎麽也抽離不出來。


    於是我將視線古怪的盯向了眼前那個隔網而立的小少年。


    大大的琥珀色瞳眸朝我斜斜一瞥,澄澈而疏離:“喂,你是不二學長的弟弟嗎?”


    我眉頭一緊。


    好看的唇角輕輕一撇,笑意漫開來,聲調傲慢囂張:“誰比較強呢,好想知道,好想知道哦。”


    “啊,越前在挑釁他。”一個穿黃條紋的男生喊。


    “哈哈,真像那個家夥的風格。”正選服的桃城叉腰笑。


    “他在挑釁裕太,真是個可怕的一年級。”木更津道。


    “是的說。”柳澤應。


    “喂,越前龍馬。”我大聲叫住他。


    他扛著球拍轉過身,美麗的臉蛋上閃過疑惑。唇角卻依然傲慢的勾著,琥珀色瞳眸看不出在想什麽。


    “如果你輸掉這場比賽,那麽就跟我交往吧。”


    小少年眨了眨眸,嘴巴錯愕的張合著。以為自己聽錯了。


    混蛋。


    我剛才在說什麽。


    意識到自己做了比哥哥還荒謬的事情之後。我直想狠狠的抽自己幾個嘴巴,然後挖個地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球場內外先是一片沉寂,針落可聞。


    緊接著又爆發起一陣亂吼亂叫。男女都有,有驚恐的罵我是變態,有匪夷所思的隻顧大喊大叫,有驚世駭俗的討論我原來是gay……還有佩服的誇我真是好大膽,居然當眾對同性表白……


    大家的表情千式百樣。


    我如願的看到了哥哥倏然睜開的眼中抽痛的神情。


    心中更加肯定自己所想,卻閃過一片複雜。


    有不忍,慚愧,還有些怪異。我說不出那種怪異的感覺是什麽。目光移到石化了的小少年身上。


    那種怪異的感覺就更加的強烈了。


    “哈哈……答應他吧,一年級的……”


    不知道哪個不知死活的人突然喊了一聲。聲音之大,讓全場的人都能聽到。然後慢慢的,越來越多的人跟著起哄,場麵一片混亂。


    “混蛋!!!竟敢耍我。”


    小少年幾近吼出聲,臉色黑得比鬼還可怕。方向自然是對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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