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的掌控對手的心理活動,繼而引導比賽朝自己預期的方向發展,從而控製全局,取得最終的勝利。換句簡單的話講,做到這些的是桃城,那桃城豈不是真的很厲害嗎?甚至連河村使用最新技術爆裂波動球的時間都計算得好好的。這份膽識和機智,確非常人能及。今後將如乾所分析的那樣,會是個非常麻煩的人物。


    龍馬心中好戰的因子開始蠢蠢欲動。


    下麵上場的是菊丸和不二。龍馬第一次看兩人組雙打,難免好奇兩人會發揮到怎樣的地步。


    六角中上場的是一個白頭發的叫佐伯的家夥。似乎曾經跟不二關係很好。另外一個鼻子大大的家夥,叫樹希彥不時的從鼻孔吹兩口氣,跟車子的排氣管似的。整個人看上去有些呆傻,憨厚。他喜歡一直問為什麽。先指著菊丸問舞蹈式網球是在哪裏學的?又問不二:“你的三種回擊球好厲害啊?”


    不二照常笑得春風滿麵:“是嗎?”


    好奇寶寶樹希彥又問:“但為什麽是巨熊回擊?可愛小熊不行嗎?”


    菊丸差點栽倒。


    龍馬聽得嘴角直抽。不過想想,可愛小熊,配不二那種永遠春風滿麵的麵孔確實也不錯。隻不過一想到不二曾經冷著神情幫他斥跑城成湘南那幾個煩人的女生時。心情有些微妙的改變。那時的不二寒若風霜,跟平日裏永遠萬年不變的溫柔笑容形成很強烈的對比。冷得像個陌生人。龍馬也那天才知道原來不二計較起來是那樣的可怕。但又想到,他之所以有那樣的變化全都為了他。心裏有說不出的甜蜜感。


    不二和菊丸剛上場。就來了個先發製人。但是兩人的打法實在奇怪。隻個打個的,互相都沒有支援。芝砂看著都十分不解,問旁邊的井上:“不覺得那兩個人的組合十分不協調嗎?”


    “嗯。”井上摸著下巴沉思:“不如說兩個人根本沒有搭檔的意識。”


    “雖然是雙打。”


    “那樣子就像兩個人在單打一樣。”


    勝郎,崛尾同樣覺得。


    龍馬淡淡的說道:“是嗎?我覺得打得不錯。”不說不二,就是菊丸。從一年級開始便是跟大石組合慣了的。另外跟桃城也組合了一次。而不二也不是第一次雙打。自然不會不懂得雙打的含義。那麽能解釋這奇怪現象的原因隻有一個,他們刻意這樣營造的效果。


    龍馬也真心覺得這樣雙打不錯。互相不幹擾,盡量展示個人所長。


    一般人也許做不到這程度。但不二和菊丸可都是青學的網球高手。一個被稱作天才,一個被稱作全國級的。這樣的段數自是不在話下。至少目前兩人看上去應付得輕鬆自如。不需旁人操心。


    崛尾三人更是疑惑。


    大石走過來道:“那就是他們兩個人的雙打。為了發揮各人的特長,不陷入對手組合的節拍。以個人為中心的變速雙打。互相製造接球的邊緣空間。隻有互相信任的那兩個人,才能采用如此的雙打。”


    大石解釋得如此周全。看來事先已經知道了他們的打算。


    但是對手兩人都是有意識的活動體,不是木樁。自然不可能看著兩人節節逼近,無動於衷。白頭發的佐伯很快盯準菊丸采取了行動。他似看穿了菊丸的行動,每次都能把球打向菊丸跳躍的相反方向。不二終於不能繼續按兵不動了。開始掩護菊丸。


    龍馬猜那個叫佐伯的家夥應該是先觀測了菊丸學長的運動習慣,瞬間讀取肌肉的運動,然後預測下一步動作。


    崛尾等人感覺不可思議:“那種事情也能做到嗎?”


    這種事情當然能做到。用心接觸空手道之類武學的人都會知道。一個人練習到了一定的程度,便能自然而然的根據一個人的習慣,肌肉運動幅度判斷對方的下一步會采取怎樣的舉動。當然這個程度到底是怎樣的概念,十幾年,二十幾年,甚至更久。龍馬尚且不清楚。他至少知道自己要達到那樣的程度,估計還有很遠的路要走。


    隻是那個佐伯,如此年輕,卻達到了這般非人的境界。實在可敬可佩。日本的中學界網球實在是藏龍臥虎。大會才到一半,卻已經冒出這麽多形形色色,才幹不一的人。不得不說來這裏是件值得慶幸的事,當然條件是沒有任何事情發生的前提下。


    菊丸試著用假動作騙佐伯上當。然而他的肌肉運動已經出賣了他。是以沒能得逞。好在一直有不二在後麵打掩護。才不至於失分的速度變快。


    菊丸不好意思的衝不二笑:“謝謝。”


    “後麵有我掩護,你可以慢慢考慮。”不二沒有半絲不耐,好脾氣的安慰菊丸:“就這樣。”


    菊丸更覺不好意思,本能的用拍子擋了半邊臉,眨眼調皮笑道:“原來你知道啊。”


    “什麽嘛,不是可以合作的嗎?”崛尾恍然大悟的說了聲。


    海堂聽到。立刻凶狠狠的瞪過去:“廢話。你當學長們是傻瓜嗎?”


    崛尾最怕海堂。立馬畏縮的躲到勝郎後麵。顫聲回道:“絕不是……”又緊忙大聲道了歉:“對不起……”典型的禍從口出。


    想了會。菊丸真的找到了辦法。


    試了下,效果很不錯。


    眾人看著菊丸明明跳向球相反的方向,可等球飛過去後,反方向的突然消失。人重新出現在正確的位置那裏,順利把球回擊。表示很不解。


    桃城道:“等一下,剛才是什麽?我隻看到菊丸學長一下子消失了。”


    龍馬讚歎的笑一下:“幹得不錯。”


    稍後不二又使了個拿手的燕回閃。比分拉到4-1。


    到了場地交換時間。樹希彥不死心的追著問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那好奇的樣子,憨厚勁兒十足。讓人不忍心對他生出火氣。


    佐伯也走過去說:“我也想知道為什麽。他確實向左邊移動了,可是為什麽?”


    菊丸拿球拍捂嘴一笑:“為什麽呢,不告訴你。”晃悠悠的轉身走了。


    看到菊丸走回場邊,剛坐下就開始喘息不止。龍馬無奈的一歎:“菊丸學長真是太亂來了。”


    “越前,你知道什麽嗎?”崛尾問。


    龍馬道:“差不多。”


    崛尾握著拳頭懇求他:“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大石也急切的問:“我也想知道,那家夥,英二到底做了什麽?”


    龍馬隻好詳細說道:“菊丸學長確實是向左移動的。但是馬上又回到了相反的方向。”


    “等一下。”桃城驚訝的叫道:“也就算說菊丸學長在球飛過來的瞬間,向左邊移動後,馬上回到原處的意思嗎?不管怎麽說,這種事根本不可能的。”


    “不,如果是菊丸的話是有可能的。”乾插了話進來:“那家夥是學園祭中橫身左右移動的記錄保持者。”


    “橫身左右移動?”


    “新記錄?”


    桃城,海堂同時困惑。


    “越前擁有超乎常人的動態視力才看見的吧。”崛尾不無羨慕的說道。


    不二接口:“連進入球場的我也不明白。龍馬很厲害呢。”


    龍馬難得謙虛一回:“厲害的是菊丸學長。”


    不二衝他輕聲一笑。


    頭痛的問題暫時性解決了。但是下麵有更頭痛的問題。菊丸因為活動量過大,下半場直接脫了力。手腳軟得連球都發不出去。更別提接球了。


    不二仍然是溫言寬慰他冷靜。


    龍馬不得不承認不二確實是個搭檔的好手。有他這樣如沐春風的性子在,任你再暴躁的一個人估計都能被感染得理智下來。


    佐伯瞅準了菊丸脫力這一弱點。把炮火都集中攻向了菊丸。不二有再強的掩護能力,也無法做到次次周全。後來不二幹脆一對二,打起兩人來,贏得似乎也不費多大的力。一連贏了幾球。


    但被迫追著球兩頭跑。來來回回,消耗體力的速度驚人。不二意識到這點,不得不將拿手絕招燕回閃使出來。


    不二每次使這招時。都讓人有種飄然若仙的驚豔之感。這次也不例外。但球在飛過網後,被樹希彥攔了下來,回網落地。


    不二被這“砰”的一聲,球落地的聲響驚呆住。風突然很大的吹散了他蜜色的發絲。龍馬忽地有些不忍。


    “燕回閃失敗了。”勝郎怔愣的說。


    崛尾氣急的嚷:“笨蛋,那種事情怎麽會發生?”


    “但是球沒有沿地滾動。”勝熊指著球場說。


    大石也被震驚的不能緩神,結巴的問:“剛才到底怎麽回事?”


    龍馬默然的解釋:“剛才對手的球並沒有旋轉。”


    “是啊。”乾了然的想通,捧著筆記本道:“燕回閃是利用對手的擊球旋轉。成為超級削球的回擊球。沒有旋轉的球是沒有任何攻擊力的。”


    好在不二也不是那種輕易就被擊倒的人。他很快想了新招。他利用整麵球拍,讓球在拍上滾動,自己加上旋轉,然後再削球。這樣衝到對麵的球果然貼著地麵旋轉起來。但終於力度不夠,最終還是彈了起來。被樹希彥接住。


    不二絲毫不見氣餒。再接再厲,又想一招。控製著對手將球觸網打。總算補足了旋轉力度,最終順利打出了完整的燕回閃。


    認清不二的難纏。對手在最後打了個吊高球。想著不二接不到。


    不二也意識到了這點。但一直關注著菊丸動作的他,並沒有慌張跑過去。而是勾唇輕輕一笑,動也沒動的讓球輕而易舉從頭頂劃過,落向場後。菊丸預期中的恰恰複活,靈巧的翻身躍起,側空來了個扣殺。


    比賽至此,以青學的勝利終結。


    雙方握手敬禮的時候,那個好奇寶寶樹希彥竟然稀裏嘩啦的哭了。淚水順著臉頰不停的往下淌。他抽搭著說道:“真是有趣的比賽。”


    龍馬很沒良心的有種莫名的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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