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依然在前麵不疾不徐的領路,但羅翰卻是**地察覺到,這個氣度沉穩,不管做什麽事都是有條不紊,笑容也很是得體的中年和尚,身上似乎比先前少了一種隔閡和疏離,多了一份自然。


    在他和寧心之間,那種純粹是接待的氣氛悄然地變了,此時的寧心,不再像是一個名門大派的弟子,反像是一個孤寂的友人,剛剛迎來朋友的造訪,便是那腳步,也悄然地多了幾分輕盈。


    羅翰很喜歡這種改變,當下繼續有意無意地找話和寧心交流,當然,問的也都是以往藥研會上發生的一些趣事。比如說哪兩個藥材公司最喜歡對掐,哪個采藥客經常能帶來好貨,又寺裏哪些弟子會經常露麵之類的。


    因為不需要擔心會泄露本寺的秘密,所以寧心的回答也越來越輕鬆,越來越自在,而平靜的眼波,也在羅翰無法看到的那一麵,悄悄地多了些釋然和認可的笑意。


    在寧心的身後彎彎拐拐的大約行了數分鍾,繞過數座古老而巍峨的大殿,羅翰沒有機會看到那殿名,也不知道是什麽地方,隻是看到殿中來來往往的形形色色或富貴或貧窮的香眾,再聞到空中或濃或淡的燃香之味,哪怕是素來適應力很強的羅翰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今天這是怎麽了?上香的民眾竟是如此之多,竟是超過前兩曰數倍?


    前麵領路的寧心和尚似乎覺察到羅翰的不悅,又笑著回頭,目光裏多了些理解的笑意:“敝寺的簽還是有幾分靈驗的。那些藥材商們,不可能自己親自搬運,總要找些挑夫。這些挑夫把藥材送到敝寺指定的地方,便會來這裏上柱香,既是感恩,也為禱告,還有一些老藥農,也會帶子侄們出來見識,所以,今天的人,比起平時來,就難免多了些。”


    這回答倒是挺老實,不再是初認識那會的公式化。


    羅翰啞然失笑,也不再耿懷於此事。


    又繞過一個大殿,寧心和尚便領著羅翰來到其靠後山的一扇僻靜的側門處。


    古樸的木板門口,有兩位青衣的中年僧人在此守衛。


    寧心上前雙掌合什:“寧心見過明深師伯、明姓師伯!”


    羅翰心裏一動。


    明字輩?


    也就是說,這兩位青衣僧,都是師父段向遠的記名師父明鏡大師那一輩的人。


    他下意識地打量了兩僧的眼睛和皮膚,然後暗暗心驚。


    不愧為四大玄門中的唯一佛門,這兩位青衣僧,眼中神光含而不露,清而不亮,黑而不浮,皮膚也是樸實中透出一種神光湛湛的寶光,若非他眼力不同常人,還真看不出來。


    若單論內功,這明深和明姓隻怕比曾師祖段海冥還要強。


    身材略高的那個青衣僧瞅瞅羅翰:“又是一個新人?”


    寧心的笑容尊敬而不失從容:“這是段師兄的高徒,深海市來的羅翰施主,名下的共進營銷也是經營藥材的,所以輪回師叔祖特意邀請他來看看。”


    他再又向羅翰介紹高個子青衣僧:“這是明深師伯,與明鏡師伯是同鄉,這是明姓師伯,是塵緣師叔祖的二弟子!”


    “段師侄?那個治腫瘤很有一套、出身玉龍段氏的段向遠師侄?”還是那高個子青衣僧發問。


    羅翰心中不由莞爾:“沒想到師父治療腫瘤的本事這麽有名。”


    他坦然地應道:“家師正是段向遠。”


    明姓和尚認真地看了他一眼:“貧僧聽師尊提起過你,說你很聰明,根骨也好,福緣深厚,可惜不適合做我們金山寺的弟子。”


    羅翰心中微汗,謙虛道:“是在下俗事太多,牽絆太深。其實在下對貴寺的高僧都是很景仰的。”反正他也想和金山寺搞好關係,場麵上的客套話說一說也不會掉塊肉。


    明深和尚仔細地看了看羅翰,然後緩緩點頭,露出一絲和善的笑容:“你很不錯,比你師父強!進去吧!藥研會還要再等幾分鍾才會開始!”


    羅翰微笑著謝過,在寧心的引領下穿過了這扇木門。


    然後,他便是一愣。


    木門外,居然便已出了金山寺。


    有一條青石板道直直地平行於金山寺的高大寺牆,緊挨著枯黃中透著些許淺綠的山體,橫向鋪了近100米的距離,然後,又向左一拐。


    羅翰疑惑地走到這條鵝卵石道的盡頭,左顧一望,便見到那掩在茂密山體後,一個完全以竹子搭成,高達兩層的雅致精舍。


    這個精舍,就像是金山這座大山突然張開了一個小口,堪堪咬住了它。而且那山體割裂處,很是詭異,不似是自然形成。


    精舍的大門上,懸掛著一個巨大的牌匾,上書“薈精堂”。


    精舍外整齊有序環繞著的一圈熟悉的藥草,將山坡茂密而略嫌枯黃的雜草隔離開來,讓羅翰下意識地多關注了兩眼。


    是能驅蛇蟲的河白草、瓜子金、斬龍草和獨角蓮。


    眼下剛剛初春,春寒料峭,本不是斬龍草應該開花的季節,但眼下,不知道金山寺的僧眾們用了什麽方法,居然令這斬龍草開了花。似乎是為了突顯這一座精舍,斬龍草的金黃花瓣在一片深深淺淺的綠中,格外的燦爛和耀眼,就如那天空太陽綻開的笑臉,溫暖、熱情,並有一種獨特的安全感。


    寧心在精舍門前的數十米遠處停下了腳步,回頭溫和地解釋:“四十年前,敝寺有一位驚才絕豔、佛法已至羅漢境的長輩,與茅山派的一位長老因事相爭,將這裏的山體打出一個巨大的空位,因破壞力強,一直寸草不生,後來鏡台主持便在這裏修了這處“薈精堂”。


    “啊?……”正在欣賞著斬龍草美景的羅翰,目光頓時充滿了震驚,呼吸也幾乎停頓。


    隻是兩個人打架,居然能將這麽一處堅硬的山體,打出相當於三個籃球場的空位?


    那豈不是比炸藥還要厲害?


    金山寺和茅山派的破壞力,居然曾經有這麽強?


    “可是,我也曾和那玄清道長打過架,沒覺得他有多厲害啊?”至少,玄清並沒有把他打飛過。


    而玄清已經算是茅山派有數的高手之一。


    或者說,是因為天地靈氣的不足,所以如今的玄門弟子實力也一落千丈?


    怔了好一會兒,羅翰忍不住道:“那……那位前輩如今何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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