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元澤顰眉,想了想,很肯定地看著秋葉白道。


    “白,你長了包子。”


    秋葉白:“沒有。”


    她已經被元澤雷到,不,烹煮到裏嫩外焦,實在詞窮。


    元澤有點遲疑地看了眼她的胸前的雪白,又加了一個定語,很認真地道:“有,貧僧吃過,白的包子是貧僧吃過最好吃的包子,貧僧不打誑語。”


    秋葉白:“大師,你說得如此有理,以至於我竟無言以對。”


    是的,國師活佛從來對吃這個動詞無比的虔誠,並且充滿了敬意。


    元澤仿佛還是還有點不能理解如今的狀況,以他的見識,不太明白他戀戀不忘的包子和他的白之間為什麽會有這種奇怪的聯係。


    他繼續顰起漂亮的修眉,有些疑惑:“小白為什麽會長了包子?


    秋葉白眼角微微一抽,她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麽表情來麵對阿澤了,隻麵無表情地道:”那是因為你長了隻香蕉。“


    元澤一愣,搖搖頭:”貧僧沒有長香蕉。“


    秋葉白:”你有。“


    她忽然覺得自己相當的猥瑣,這算是在帶壞單純的小白貓麽,不,帶壞了佛祖的寶。


    元澤不明所以,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身上,隨後看著她,認真地道:”貧僧沒有長香蕉,蕉者生於南,上京為北地,蕉種多凍死。“


    秋葉白:”大師,你懂得真多,嗬嗬。“


    嗬嗬……


    她除了嗬嗬,實在沒有別的表情。


    元澤有點不好意思,被自己中意的人誇獎,多少有些羞赧,他微微垂下漂亮的眸子,:”阿彌陀佛,少時除了看佛經,閑暇時便也是讀些雜書。“


    他頓了頓,又道:”若是貧僧真的有蕉可生,便也不必時刻擔憂腹中憂饑苦了,若是饑了,便取一隻來食即可。“


    吃……自己的香蕉?


    秋葉白閉上眼,很想以袖掩麵,但是如今隻能呻吟一聲,那畫麵太美,她不敢想象。


    不過很明顯,美麗單純的白貓兒對包子興趣比香蕉要大很多,對於吃食,白貓兒和野貓王都一樣無比的執著。


    所以片刻之後,胸前柔軟微涼的觸感便讓毫無準備的秋葉白一下子忍不住瑟縮了起來,她低頭一看……


    ‘小白貓’一點不客氣地把臉埋進她的胸口裏嗅嗅聞聞,甚至伸出舌尖試圖品嚐‘包子’的味道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種過分的親昵和觸感讓她有些僵木,不自在地輕咳:”阿澤……。’


    “嗯。”‘白貓兒’專心於眼前的食物,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酥軟的輕吻從**的雪潤豐盈上一點點地蔓延開,早已被百裏初**得**的身子誠實地讓她幾乎瞬間顫抖起來。


    “阿澤,你別……。”


    元澤忽然頓住了動作,緩緩地抬起他纖長濃密的睫羽,眸光如一汪月下清泉,溫潤清澈,靜靜地看著她:“白。”


    他除了這個字之外,什麽都沒有說,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仿佛便可以一眼看到地老並天荒。


    那樣的目光太過寧靜,讓她一個拒絕的字都說不出來。


    他的眼睛裏似有一朵蓮花,緩緩地綻放,而蓮下的水淵卻如此冰涼,似泛起漣漪萬千,幽涼又溫存。


    那一瞬間,她幾乎迷惑了,眼前的人是阿澤麽?


    亦或者是阿初?


    他緩緩地靠近她,輕輕在她唇角上烙下一吻,慢慢地覆在她的身上,綿密的親吻一點點地遍布了在她柔軟的脖頸之上,再一路向下,溫柔而虔誠地烙印滿了她全身,帶著微微的顫抖。


    她同樣輕輕地顫抖著張了嘴唇,眼底莫名地帶了溫潤的潮濕水意:“阿澤……。”


    這是第一次,她亦亂了分寸,擋他也不是,不擋他也不是。


    她柔軟的,帶起祈求的聲音讓元澤忽然停住了動作,他顫抖著看向她帶著霧氣的眼,兩人對視了許久,他忽然閉了閉眼,似在忍耐什麽,又似在和什麽對抗,額頭上浸潤出細細的汗珠,好一會,他驀然把臉埋進她的脖頸間,痛苦又無助地輕聲呢喃:“對不起,白,對不起……貧僧是著了心魔,才會……才會做出這些事兒來。”


    秋葉白感覺他觸了觸自己的腰,她便忽然能動了。


    隻是她才一動,元澤立刻慌亂地起身,就要離開,卻被秋葉白伸手一把拉住了,依舊保持讓他的臉埋在自己脖頸之間的動作,他掙紮了一下,卻顧忌著她不敢大力。


    她抱著他,而那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阻止阿澤離開,甚至在如此怪異而曖昧的狀況下依舊擁抱著阿澤。


    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讓阿澤在這個時候離開。


    她總覺得如果就這麽讓他離開,那麽也許阿初和阿澤永遠都沒有機會再恢複成一個‘百裏初澤’。


    兩人就這麽僵硬地擁在一起。


    許久,她方才喑啞著聲音道:“阿澤,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我希望你接受方才入了魔的你也是你,有七情六欲的你,而不是不問世事的佛。”


    是的,那樣的他


    ,也是他,帶著阿初的黑暗氣息的他。


    不管是阿澤還是阿初,舍棄掉那些屬於自己的黑和白,都不完整,他們值得被溫柔以待。


    她想要嚐試醫好他的心病,而不是逼迫他們舍棄和封閉自己的一部分。


    元澤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身體不再僵硬。


    秋葉白伸手輕輕地撫過他發絲,溫聲道:“阿澤,等一等好不好,阿初如此固執,他承擔了太多的黑暗與血腥,等他接受好麽?”


    阿初如此在意阿澤的存在,他比阿澤更理智,但他的心結更深,眼底揉不得一顆砂,而最深最固執地將他自己刻入她心中的是屬於阿初的那一麵。


    說她偏心也罷,情字一道,從來就沒有什麽公平可言,那些和阿初在一起經曆的太深刻,她不能冒失去阿初的險。


    那個固執的、黑暗的、陰狠的、扭曲的、冷血的卻又比誰都至愛至恨的那個阿初。


    她所愛之人不比尋常人,注定了她這條路必坎坷非常,一切都是未知。


    靠在她肩頭的阿澤,忽然在她耳邊輕而緩慢地道:“好。”


    秋葉白喉頭有些發緊,輕聲道:“阿澤……。”


    “貧僧可以等,等到到阿初接受貧僧是……是他的時候。”元澤抬起頭,看著她溫聲道,眸光如水。


    她看著他的模樣,想要說什麽,他卻忽然盤膝而坐,緩緩閉上眼,笑容迷離:“隻若是,貧僧和阿初的‘心病’永遠都好不了呢?”


    秋葉白瞬間愣住了。


    永遠都好不了?


    元澤仿佛能料到秋葉白的表情,他閉著眸子,唇角的笑意漸漸有些澀然。


    “參不破三千紅塵,入魔障,難回頭,貧僧明了,貧僧何曾不明了。”


    她頓了頓,想要說什麽,卻最終沉默了下去。


    兩人之間沉默的氣氛,讓她忽覺得心中難受。


    清風涼月,窗外忽來的清涼風,忽吹得燭火搖晃,宮燈搖曳,灑落一片迷離光影。


    卻亦似忽然吹醒了她心頭的迷霧。


    為何一定要選誰留,誰走?


    若他永遠好不了,那麽,她原本所中意的難道不是這樣的一個與眾不同的他麽?


    她抬起眸子才想與元澤說什麽,忽然見元澤的表情似起了一些細微的變化。


    他纖長的睫羽動了動,精致的眼尾微微上挑,唇角輕抿,眸子緩緩地睜開,似有無邊的暗光幽幽。


    不過是一點點的變化,卻仿佛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一如白日進入了黑夜。


    阿初醒了!


    她心中一驚,忽然想起自己此刻衣衫不整!


    她眸光微沉,略一遲疑,趁著他似醒未醒之刻,立刻利落地一脫外袍,然後掀開被子鑽了進去,眼一閉,靜靜地躺著。


    百裏初揉了揉眉心,微微抬起眼看了看天色,似有些不明所以,隨後正要喚人,卻忽然利落地轉頭,冰冷的眸光落在**的人兒身上。


    他看清楚了身邊睡著的人後,便是一愣,隨後微微顰眉,沉吟了片刻,方才起身走到秋葉白身邊靜靜地看著她。


    她背對著他,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幽冷地從她身上一點點掠過,讓她莫名地有些僵硬。


    這種感覺實在是……古怪。


    明明她沒有做什麽對不起阿初的事兒,卻會因為他的眸光而感覺不自在。


    百裏初伸手輕輕地撫過她柔軟的發絲,又靜靜地看了她片刻之後,便小心地起身向門外走去。


    他方才出了門,便看見雙白也從耳房裏出來,雙白一見他身上衣裳整齊,便鬆了一口氣:“國師……。”


    隻是他才開口便被不知何處冒出來的老甄打斷了:“殿下。”


    雙白一怔,仔細一看,方才發現來人眼神、氣息已經全然不同,他一驚,隨後恭敬地行禮:“殿下,您醒了,可要屬下備水,春蘭初開,屬下已經著人采集好了。”


    雙白話語裏的雙關含義立刻讓敏銳的百裏初發現了,他看向雙白,微微眯起眸子:“本宮醒了?怎麽,本宮睡了很久麽?”


    他方才也發現有些不對勁,他讓阿澤出來之後,算著按著慣例他要是醒來也該是在下午,但如今天色已暗。


    老甄不動聲色有些責備地看了眼雙白,隨後對著百裏初道:“殿下睡了兩日了。”


    雙白見老甄搶先答話,他亦沒有多言,隻是淡淡地垂下眸子。


    百裏初看著老甄,微微挑眉,目光莫測而幽涼地看向自己身後的房門:“兩日?這麽說這兩日一直是阿澤在陪著小白?”


    老甄遲疑了片刻,還是點點頭:“是。”


    有些事兒是瞞不住的。


    百裏初微微眯起眸子,讓人看不清粗他眼底的神色,隻是他身上的幽暗寒意卻讓老甄和雙白都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但是片刻之後,百裏初卻看了看天色,淡淡地道:“若是按著日頭計算,今日該是火祭之日了罷?”


    雙白和老甄都點點頭:“是。”


    百裏初看了眼雙白:“去準


    備春蘭湯罷。”


    雙白立刻點頭:“是,殿下請。”


    百裏初吩咐老甄:“老甄,去準備今日的東西,不必跟著伺候了。”


    老甄遲疑了一會,還是點頭,但離開前警告地看了眼雙白。


    雙白隻當做沒有看見,隻轉身領著百裏初向沐湯而去。


    主仆二人一路前行,快到沐湯池的時候,百裏初忽然淡淡地道:“阿澤醒來兩日,可有說什麽,做什麽?”


    雙白還是想起了昨晚老甄說的話,他頓了頓道:“一如往常。”


    他沒有說謊,國師在他們麵前確實一如往常,隻是在秋葉白麵前什麽樣子,他確實不知。


    百裏初忽然輕嗤了一聲,笑聲幽涼而莫測:“雙白,你也會學著人來與本宮打機鋒了,真是出息了。”


    雙白一僵,隨後‘噗通’一聲跪下了下去,聲音有些發緊:“殿下恕罪。”


    百裏初並沒有讓他站起來,冰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眸光幽冷:“說。”


    雙白咬了咬牙,還是道:“是,國師他在秋大人麵前變得有些……有些古怪。”


    他認的主子隻有一個,雖然他知道國師也是殿下,但是那個領著他們一路遍曆地宮之險,朝野殺伐的人卻是殿下,而不是隻坐佛堂之上的國師。


    百裏初聽完了雙白的話之後,隻靜靜地看著庭院裏的池水碧波,並沒有說話。


    雙白隻能看見他的背影,卻不知他情緒如何,隻覺得自家殿下的心思越來越難揣測。


    雙白遲疑了一會,便道:“殿下,您是不是不知道國師在的時候都做了什麽?”


    否則殿下不會這麽問,但是這種情形已經多年沒有出現過了,就算在秋葉白出現之前,殿下雖然和國師對身體掌控時間平分秋色,但是國師也不知是不願意知道殿下做過什麽,或者是殿下控製力太強,總之國師不知殿下做了什麽,但是國師做了什麽,殿下總是一清二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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