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陽縣紀委書記楊大誌此時正在自己的書房裏練字,這是他每晚必須進行的項目,雖然他的年齡比林德榮小的多,而且他又是白山市紀委書記司南下培養起來的新一代強項令,可是在海陽縣,他辦的幾個案子無一成功,可以說每每都是铩羽而歸。


    今晚練得字是“製怒”,雖然他很憤怒,但是他必須把握住自己的脾氣,否則就很容易控製不住自己,練字也是司南下交給他的方法,紀委書記,見慣了官場的黑暗和腐敗,很容易將社會看的灰暗一些,所以愛好一點高雅的活動,有助於調節自己的身心,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好人的,這不,好人來敲門了。


    紀委書記的家門很少有人登,特別是海陽縣的紀委書記,更不要說三更半夜的時候了,很巧的是,給丁長生開門的也是一個女人,當然就是楊大誌的媳婦了。


    “你好,嫂子,我是獨山鎮鎮長丁長生,有重要的事向楊書記匯報”。丁長生兩手空空,自然而不做作,恭敬而不諂媚。


    “噢,那你進來吧,大誌,有人找你”。女人朝屋裏喊了一聲,看得出,這個女人並不適應半夜三更有人來訪,所以光著腳沒有穿襪子,客廳裏的水盆顯示,她剛剛燙完腳。


    “丁長生,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楊大誌沒說歡迎,但是語氣裏不是那麽友好,因為他們兩人根本就沒有打過交道,楊大誌和仲華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麽交情,所以對待丁長生的態度上,自然不會像林德榮那樣親熱。


    “楊書記,獨山鎮出事了,我能不能單獨向您匯報?”丁長生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可是饒是楊大誌見慣了各種官員的嘴臉,他倒是一時間看不出丁長生這幅笑眯眯的臉色下麵隱藏著什麽東西。


    “好,到書房來吧”。


    丁長生跟著楊大誌進了他的書房,正好看見楊大誌桌子上用宣紙寫的兩個大字,製怒,看上去筆力不錯,但是談不上是書法,貴在質樸。


    “出什麽事了,說吧”。楊大誌連讓座的意思都沒有,那意思很明顯,說完趕緊滾蛋,丁長生不由得歎了口氣,雖然寫著製怒兩個字,但是心裏還是怒不可遏啊。


    “楊書記,張元防很可能要跑”。丁長生看著桌子上的字說道。


    “你說什麽?”楊大誌一愣,看向丁長生。


    “楊書記,這幅字能不能送給我?”丁長生指著桌子上的兩個大字說道。


    “我問你呢,你剛才說張元防要跑,你有什麽證據說這話,你可知道說這話的後果”。楊大誌不理丁長生的話茬。


    “楊書記,是這麽回事,獨山鎮中學一個老師出了事你可能知道了,這事還和孫國強、張元防有關,而且最近這一段時間張元防頻繁的轉道北京去雲南,所以他很可能要跑”。丁長生看著桌子上的字,慢慢說道。


    “那他現在在哪裏?”


    “因為涉及到嫖宿幼女,已經被控製起來了,但是我認為這件事雖然是刑事犯罪,我想楊書記應該還想知道賈成亮爆炸案到底怎麽回事,還有就是孫國強的死,這些未解之謎有可能在張元防身上得到答案,所以我就急急火火趕來了”。


    楊大誌的眼睛漸漸眯了起來,看著丁長生,丁長生也看著他,眼睛清澈純淨,看不出一絲的汙濁。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件事呢?”


    “因為仲縣長告訴過我,他說在海陽縣要是還能找出一個真正廉潔無私的人,那這個人就是楊書記,這是原話,不信你可以向仲縣長求證”。丁長生說的信誓旦旦,其實仲華才沒有說過這話呢,再說了,以仲華的地位,犯不上為楊大誌抬轎子,但是這事好話,楊大誌又怎麽可能向仲華求證呢。


    “丁長生,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子,該我幹的事,我肯定得管,但是我做事,不喜歡別人教我該怎麽辦,我也不喜歡被人當槍使”。


    “那好吧,就當我沒來過,楊書記,晚安”。丁長生心裏有點惱火,老子這是給你送功勞來了,你倒好,還給老子擺起架子來了,行,你既然不想揭開獨山鎮的蓋子,老子自己去揭。


    就在丁長生將要拉開門時,楊大誌居然笑了起來。


    “嗬嗬,年紀不大,脾氣不小,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長生,何必當真呢,我就奇了怪了,為什麽我每次和你們開玩笑時,你們總會當真呢?”


    “大概因為楊書記平時太嚴肅了吧”。丁長生借坡下驢,又折了回來。


    “現在人在哪裏?”楊大誌將筆放進了硯台裏問道。


    “楊書記,是這樣的,您要是過問這個案子,我想,在海陽縣是不行了,而且海陽縣的紀委人員也不能用了,這事你要比我清楚,上一次要不是有人暗地裏給孫國強施壓,我想他不會自殺,所以這次要把張元防放到白山市,這樣外界的影響小一點,您覺得呢,要是不行的話,還是聽你的”。丁長生搶先說道。


    “怎麽做不用你教我,我隻問,人到了哪兒呢?”


    “估計最快也得明天晚上到白山,所以你們去白山等就可以了,而且這個案子主要承辦人員是獨山鎮派出所的同誌們,所長你認識,是市局曹局長的千金曹晶晶”。


    “哦?曹局長也知道這件事?”


    “這個我不清楚,不過應該已經知道了,楊書記,我還有事,就不待了,我得趕回獨山鎮,太晚了,打擾你了”。丁長生告辭離去,楊大誌看著桌子上的“製怒”兩個字,不由得笑起來,看樣子真是不能發火,這一次,鄭明堂,我非得扳回一局不可,你不是一直都袒護獨山鎮嗎?我看看這次你還有什麽話說。


    楊大誌是一個嗜血的動物,大半夜的也不睡了,穿上衣服就要出去。


    “你這是去哪兒,天這麽晚了”。


    “我去一趟辦公室,你給我收拾一下衣服,天明了我回來拿,我要出差幾天”。楊大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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