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長生點了一支煙,狠狠的抽了一口,看向對麵坐著的周一兵,問道:“你帶來的都是警察?”


    周一兵心裏一愣,但是嘴上還得硬扛著,說道:“當然了,不是警察沒有執法權,我怎麽會帶來不是警察的人?”


    丁長生扭頭問劉振東道:“都是些什麽人,告訴他”。


    劉振東裝作有些為難的說道:“我說兩位,你們好好談,好吧,咱們這裏是警察局……”


    “你怎麽這麽多廢話,我問你那些跟蹤我的都是些什麽人,你老實說就是了,怎麽著,你還有什麽自己的小九九?”丁長生不悅的問道。


    “不是,丁市長,是這樣,那幾個人呢,三個不是警察,隻有一個是周隊手下的人,他們自己這麽說的,而且那三個吧,好像是社會上的人,周隊,事情都這樣了,我們覺得你們還是坦誠點比較好,鬧的不好了,我也不好看”。劉振東軟中帶硬的說道。


    丁長生看向了周一兵,又看看周圍的人,說道:“你們都出去,我和周隊長好好聊聊,你們都圍在這裏,周隊長的麵子下不來”。


    丁長生這麽說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做了什麽見不的人的事,你們自己心裏清楚,也是給周一兵最後一個台階下。


    周一兵的人看著他,他看著丁長生,丁長生也盯著他,最後,他終於是點點頭,他的人魚貫而出,而劉振東也很識趣,在那些人出去之後,他也跟著出去了。


    會議室裏隻剩下了丁長生和周一兵,丁長生想著怎麽給這位周隊長上上課。


    “丁市長,現在就剩下你我了,有什麽話可以說了吧?”周一兵扭頭看向丁長生,問道。


    “周隊長,我印象裏,咱們倆好像沒有私人恩怨吧,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江都,是因為我把閆培功送走了,你對我有意見,從那個時候起就恨上了我,我去北原市,你圍追堵截,就連仲華省長在車上,你都不在乎,還讓交警攔我們,我猜,你的後台一定是很硬很硬的,據說是北原市委書記車家河同誌,對嗎?”丁長生問道。


    周一兵沒想到丁長生會扯出來這些事,臉色一變,說道:“丁市長,我們是來談我被關的那幾個兄弟的,不是來談其他事的,希望你明白”。


    丁長生回過頭來看看他,然後坐下,從煙盒裏抽出來一支煙,扔給他,說道:“好,我們就談談這幾個人,其中一個是警察,其他幾個是黑社會,早就聽說周隊在北原黑白兩道通吃,看來是真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別胡說”。


    “我胡說八道了嗎,那幾個人明明就是社會上的混混,你剛剛說了,那是你的兄弟,不是嗎?”丁長生問道。


    周一兵簡直是要被氣炸了肺,不得不強忍著自己心裏的悶氣,可這隻是開頭,丁長生的話像是刀子,鋒利無比,盡管周一兵這塊肉很結實,可是在丁長生這柄小刀麵前,依然層層被剝開。


    “沒想到丁市長的口才也是一流的,佩服”。周一兵冷笑著說道。


    丁長生沒理會他的冷笑,上身微傾,看著他,說道:“周一兵,我雖然不在北原,但是你的事,我一清二楚,時時刻刻都在找我的麻煩,你覺得我對你沒轍是嗎?你勾結黑社會到湖州來跟蹤一個副市長,你這是什麽行為?還敢來要人,你這是覺得我湖州好欺負呢,還是目中無人,覺得我湖州沒人呢?”


    “丁市長,你想多了,我說了,這是個誤會”。周一兵說道。


    “誤會?周一兵,你還在狡辯,我來這裏之前已經在劉局長的辦公室裏看了我的車,和那輛車的行動軌跡,你還敢說是巧合,你當我是智障呢,還是你自己智障?”丁長生不客氣的說道。


    麵對丁長生的一再侮辱,周一兵再也坐不住了,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啪的一聲,把桌子拍的山響,“丁長生,你不要胡說八道,給臉不要臉,我們是在辦案,你不配合那就是妨礙公務,你……”


    劉振東就在門外,聞聲推門進來看看,丁長生看了他一眼,擺擺手,示意他出去,丁長生就是要激怒周一兵,他早看出來了這家夥就是個火爆脾氣,很像是當年的自己。


    但是這些年過去了,尤其是在國外商場上曆練了這麽多年,他記得楊鳳棲告訴他的一句話很好,受益至今


    楊鳳棲說,隻要是和人打交道,一定不要急,不要大喊大吵的,要講道理,這個世界上要是誰的聲音大誰就有道理的話,驢早就統治了世界,要找到對方的弱點,用最低的聲音,最小的代價達到目的,讓對方臣服,大喊大嚷是沒用的,血氣方剛固然讓人爽,但那隻能是圖一時之快,長久看來,還是不行。


    “周隊長,你既然說我違法亂紀,那我也說說你吧”。丁長生微笑著看向周一兵,說道。


    周一兵看向丁長生,?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周一兵,你是北原市刑偵大隊的副隊長,你的工資是多少錢,每個月?”


    “關你屁事?”周一兵沒好氣的說道。


    “好,我告訴你,你每月的工資是七千八百五十四塊二,你這點工資能養家嗎,而且是在北原那個省城的地方,消費那麽高,還要養那麽多人,這哪夠啊?對吧?”丁長生問道。


    周一兵臉色一凜,問道:“丁長生,你到底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隻是在說一個道理,你的妻子在北原市衛生局工作,你們有個女兒,對吧,今年八歲了,在倉庫路小學讀書,你妻子每天按時送她上下學,雖然是在衛生局工作,但其實不怎麽上班,就是個家庭主婦,這工作你給找的吧……”丁長生慢慢的說著,周一兵臉色的憤怒即將爆發,但是被丁長生接下來的一句話給徹底澆滅了,調查他家裏的情況,他的確是很生氣,可是沒想到丁長生查的那麽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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