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我聽著總感覺有些壯烈,但這是最好解釋吳彪行為的一句話,這個人和我遇到的那些人相比,能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計,但他絕對是一個合格的警察,他有完美的人性。


    有很多人確實很牛逼,簡直牛逼的一塌糊塗,但和吳彪相比,這些人到最後往往弄不明白自己到底還是不是人,這才是最悲劇的人生。


    我身上裝著綠蘿丸,這東西雖然不是驅百毒的神藥,但是對於世間大多數的毒氣都有規避作用,取出兩顆遞給吳彪讓他塞入鼻孔裏,接著我們兩跑到那人麵前,這人自覺尚未消失,七竅流著黑血怔怔望著我們,表情似乎沒有多少痛苦,血液也沒有異味。


    “老鄉,你怎麽了?”吳彪道。


    他的反應似乎已經變的有些遲鈍,抬起手指著身後黑黝黝的空間道:“我在那兒給人打了一掌。”


    吳彪對我道:“趕緊打電話給醫院。”說罷又對那人道:“那受傷的?”這人哆哆嗦嗦脫下上半身的衣物,隻見心口處有一道觸目驚心的黑色掌印,烏黑一團,就像有人用墨水印上去一樣。


    我打了急救電話後吳彪問我道:“這是什麽路數?”


    “這應該是一門武功,就像鐵砂掌,難道吳彩福身負奇功?”我奇道。


    “也不是沒有可能,這種人本來就是野路子,會什麽都不足為怪


    。”吳彪話音未落,這人又張嘴噴出一口黑色的鮮血,他用力吸了口氣,雙眼一翻暈了過去。


    “串子,你比我懂,能不能先穩定他的病情?”吳彪道。


    “這個我是真不懂,功夫和玄門完全是兩個路子。”其實我說這話也比較心虛,因為絕大多數道門中人都會武功,張三豐更是一代武學泰鬥,其實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我不會,而非路子不同。


    臥牛村距離市區不近,而且我們所在的區域也比較曲折,所以過了二十幾分鍾後醫院的人才找到此地,經過檢查後醫生道:“這人已經死亡了。”


    這人倒下時看他的狀態我知道他已經死亡了,所以也沒感到吃驚,吳彪道:“先把屍體運回去吧,做下特殊處理,因為他的傷勢有些特別,我會聯係法醫部門去做屍檢的。”


    院方的人講屍體運走後我問吳彪道:“接下來怎麽辦?”


    “本來沒有正當理由介入的,現在有了。”說罷他給刑警隊下達了指令,讓他們立刻趕赴臥牛村,我道:“準備抓捕吳彩福了?”


    “這已經是出人命了,當然要將他繩之於法。”吳彪虎著臉道。


    很快鄉派出所和刑警隊的同誌都趕到現場,吳彪文所長道:“這個吳彩福平時在村子裏的表現如何?你詳細介紹一下。”


    所長叫李文彪,四十多歲年紀,虎背熊腰一臉正氣,看模樣就是天生警察的長相,他道:“吳彩福這人在咱們這兒比較有名氣,平時經常帶著一般老年人做一些木雕類的手工藝品,此外農村嘛,畢竟對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還是相信的,所以紅白喜事的也有人請他過去捧場,我也認識他,外表看是很謙和的一個人,吳局,他犯了什麽事兒?”


    “眼下還沒到說這件事的程度,總之我親自出麵抓捕這個人,這事兒肯定小不了了。”


    “我明白這個道理,吳彩福的行蹤我還真知道,昨天村子裏王嬸兒的兒子出殯,他還真就在村子裏”李文彪道。


    “現在的目標已經不光是吳彩福了,他身邊那幾個人你都認識吧?全部控製住,但案情目前還不算很明朗,所以一定要以禮相待,這些人年紀都不小了,千萬不要出意外


    。”吳彪道。


    “吳局放心,我和他們也認識好些年了,這些人都是從外村過來的,平時我對他們也算是照顧,應該不至於為難我,有理說嘛。”


    “哦,這些人全是從合子村過來的,和吳彩福是老鄉了?”


    “沒錯,同村人,合子村拆遷之後這些老人再農村生活習慣了,城裏呆不住,吳彩福的媳婦是臥牛村人,正好老家有地,就帶著幾位同鄉一起過來了,他是做手工藝活兒的,必須要有人幫忙。”


    “好的,那就拜托你了。”說罷我們兵分幾路,一路前往吳彩福家,一路前往他的幾位同伴家裏。


    此時時間已近淩晨五點,老人起得早,已有幾戶人家亮起了燈,這其中就包括吳彩福,進入前吳彪將手槍子彈壓上膛,並叮囑我們道:“大家一定注意安全,外圍和屋內的人一定要保持距離,注意協防。”他當先走到屋子前敲了敲門。


    “誰呀?”屋子裏傳出的聲音似乎非常蒼老。


    接著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打開門,隻見他瘦如幹屍,皮膚臘黃幹涸,一對眼睛也沒有絲毫生氣,他要是站著不動看著真像是僵屍。


    “你是吳彩福?”吳彪道。


    “是啊,請問你是?”


    “我是靈泉市公安局的,天龍小區1503號房是你買的吧?”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吳彪直入主題。


    “哦,原來是為這件事。”出乎我們意料的是老頭沒有絲毫辯解的意思,他反身進屋道:“請進吧。”我和吳彪還有一名年輕刑警進了屋子,隻見不算大的堂屋裏收拾的整整齊齊,簡單的幾樣家具全是竹子做成的,飯桌上擺著一碗剛剛下好的熱麵,吳彩福坐在麵條前道:“我血糖低先吃點。”


    “你先吃,我們等著。”說罷吳彪坐在他對麵。


    吃了幾口麵條老頭道:“你們抽煙就抽,我沒事兒。”


    “我們工作時不抽煙的。”


    “哦,不抽煙好啊,那玩意對身體沒好處,如果想要養屍,這人絕對不能抽煙,焦油、尼古丁對法術都有破壞力


    。”老頭笑嗬嗬道。


    聽了這話我心裏都是咯噔一下,難不成這就承認了?這可實在出乎意料了。


    “老人家,我不想為難你,隻是你在居民聚集之地養屍,想沒想過有可能造成的後果?”


    “我也沒辦法,這些父母實在太可憐了,我不忍心拒絕他們。”老頭道。


    “這麽說你其實是一個善良的人?”


    老頭笑道:“警官,你說話不用夾槍帶棒的,我懂你的意思,這件事在你們看來是犯罪,但在我看來就是替孩子父母創造一次見麵的機會,這個孩子死亡時父親在外出差,沒見到最後一麵,他隻想能親口對睜著眼的孩子道一個別,我替他圓這個心願何錯之有?”


    “可是僵屍……”


    “僵屍是你們喚醒的,與我有什麽關係?”吳彩福一句話反問的吳彪啞口無言。


    “你說我不對,那我就想請問一下何為對?難道以你們的標準就是正確的?我養屍不為斂財,不為害人,而且這原本就是玄門法術的一種,難道我修煉法術也有錯嗎?”


    “可養屍是邪術,你……”


    “養屍法出於茅山海闊道人,五百年前海闊道人的師父突遭橫死,當時所有道門弟子都以為師父是被妖物害死,集中力量準備與青翼妖王決一死戰,以當時茅山宗的力量與妖王之戰必將導致整個教派毀滅,關鍵時刻海闊道人以潛心研究的養屍之法讓早已死亡的師父起身而動,並假冒師父之音下達了不準與青翼妖王決戰之名,以此避免了茅山宗毀於一旦。”說到這兒老頭嘿嘿一笑道:“吳警官,不信你去茅山宗天龍閣看看,海闊道人的神像就在茅山宗創始人陶弘景身旁,是排第二位的。”


    吳彪問我道:“你知道海闊道人嗎?”


    我點點頭道:“我知道養屍術確實是海闊道人創立的,但我不知道他是茅山宗。”


    剃頭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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