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的魚,身上是否有溫度?


    在水中靜靜地遊動著的,零點的魚。


    在這之前,我曾經有過很多的名字,比如說,天才科學少女零點魚,古堡沉睡公主零點魚等,甚至這些名字還會被登上末世早報,成為末世中的又一個新聞。


    此時此刻,房間中的光線開始慢慢褪去往日的溫暖,我靜靜地看著自己麵前的那隻小小的魚缸,美麗的金魚無憂無慮的遊來遊去,就連水草也隨著它精靈般的搖曳節奏而輕輕地拂動著。


    牆上的時鍾,一分一秒的,按部就班的跑著,每一次更接近零點的時候,都會有著一次不大不小的觸動。


    時間,永遠沒有終點。


    當它終於到達零點的那一刻,我慢慢地走向窗口,因為住的地方非常的高,所以能夠看見末世最美的時光。


    孤獨的張望著外麵的,燈火闌珊的世界,高樓大廈直上天際,透明的玻璃上麵映出我此時此刻的剪影,我輕輕地笑了笑,對著那麵鏡子小聲說道,天才少女,零點魚,你好。


    有誰能告訴我,零點的魚,身上是否有溫度?


    迎著末世夜晚的風,我的頭發靜靜地在風中輕舞飛揚,穿梭過各式各樣的人群,有人開懷大笑,有人流淚不止,有人牽著自己女朋友的手,心不在焉的走過,有人正饒有興致的掏出自己手中所有的末世幣,隻是為了能夠欣賞到某個姑娘對他的嫣然一笑。


    我像魚一樣,從他們身邊迅速的遊了過去,零點的魚,身上時沒有溫度的,所以,就算我能看到,那也隻是看到而已。


    當我走進藍色海洋酒吧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像是深潛在海洋之中遊動的魚那般,藍色的光線充滿了這裏整個空間,每個人都在穿越時光般的音樂聲中靜靜的呼吸著。正好這時,站在一邊的調酒師羅傑向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天才少女零點魚駕臨這裏,就不怕被末世的記者們發現?第二天出現在報紙上可就成了不良少女零點魚了。”羅傑輕輕地抬起一隻手,手中的玻璃杯悠然而又調皮的在空中靜靜地翻了一個身,然後有穩穩當當的回到羅傑的手中。


    “或許,每一個都是我,但是我又不知道到底誰是真正的我。”一條錯綜複雜的水鑽長鏈交織形成魚鱗狀輕輕地掛在我的身上,水鑽下麵的海藍色裙底是我顯得很像是一條人魚公主,其實,人魚公主這個稱號是羅傑給我的,他說剛看到我的時候,就覺得我一定可以在自己的世界中自由自在的遊曳著。


    “這麽說來,我倒是想起一本書來,名字叫做《24個比利》,裏麵說,比利有24個人格,你說這種事情是不是挺好玩的?一個小時,就可以換一個人格。”羅傑輕輕地將自己手中的一片檸檬片放在了一個精致的玻璃杯上,他身後有一個關於《老人與海》的壁畫,好像已經被煙熏得慢慢發黑了。


    “我倒是挺想去看看這本書的,隻是我不知道哪裏有賣。”我看著羅傑那雙金色的眼睛,他的眼睫毛因為這裏藍色的光線而暈染上一層淡淡的淺藍色。


    “那本書是幾百年前的,現在都快要絕版了,當時我比現在還小上一兩歲,便跑去末世最大的那個跳蚤市場裏瞎逛,然後便看見它靜靜地躺在我的眼前。”羅傑說完這句話後,拿了一杯冰水給我,然後說道:“過來幾天之後,阿西莫夫星球的人在那裏投下了一顆導彈,從此之後,末世再也沒有什麽跳蚤市場了。”


    “這樣看來,我也沒有辦法買到這本書了。24種人格,挺不容易的。”我輕輕地喝下一口冰冷的水說道。


    “直到現在我都不明白你,零點魚,你為什麽不繼續做末世所有父母所喜歡的那個絕世乖乖女零點魚,而非要像現在,做一條真正的零點的魚?”羅傑疑惑的看著我說道。


    “因為我是零點魚嘛。”我又輕輕地喝下一口冰水。


    “可是這裏的人並非都是好人,所以,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我會衝出來保護你的。”羅傑笑了笑說。


    我對著羅傑笑了笑,然後慢慢地遊進那片海洋之中,藍色的光線慢慢地變得更加的透澈寂靜………


    “現在爸爸來考考你有關物理方麵的研究進展怎樣?”從很小開始,我便來時表現出對物理方麵的熱愛,其中我居然會比較喜歡力學,那幾大力學,理論力學,彈性力學,結構力學,流體力學,材料力學,我一個小女孩,居然會喜歡,這樣的情況在末世慢慢地開始引起了關注。


    後來,當別的女孩子開始想著愛情這方麵的東西時,我卻在把外國科學家關於原子物理方麵的猜想當做言情小說來看。


    這所有的一切,大概要歸功於我有這樣的一位工程師父親,同時他也是大學裏麵的教授,在我很小的時候,便坐在那空曠的教室裏麵的一個角落裏,開始乖乖的聽他上課。


    我一直以為,我會是他的洛麗塔,會一直是他的驕傲。


    可是在後來的一段時間之中,我非常榮幸的參與了他的一個課題,與一群比我大上好幾歲的同門師兄一起研究新的科技。


    “這次我們調查的焓值出現了問題,零點魚,我想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所有的人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冷漠,我看著自己手中的報告單,說道:“今天晚上,我回家測試一下,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回事好了。”


    “今天晚上,我不回去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交代。”父親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便拿起那張報告分析書一直在看。


    那天晚上,我一直麵對著電腦分析自己的運算過程,還有物理原理到底哪方麵出了錯誤。


    電腦屏幕藍色的光線一直靜靜地投影在我的身上,當我將整個運算都分析完之後,我感到自己身心都非常非常的疲憊,我仰起頭的時候,感到自己大腦一陣眩暈,剛想要站起來那杯水來喝,卻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腿一軟,倒在桌邊。


    此時此刻,我知道自己的運算結果應該沒有什麽太大的問題,可是為什麽,父親不再相信我了呢?


    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父親喜歡上了他手下的一個師姐,他們的世界裏麵已經再也容不下了我。


    當我把自己早已經運算好了的數據結果放在父親的手中的時候,希望父親能夠好好地看我一眼。


    但是他並沒有,對於他而言,一直以來,我隻是他所培養出來的,一個高級的運算身背而已,身為成年男人的他,現在有了他自己所想要去愛的人,所想要去保護的人。


    隻可惜,我還以為,那個人一直都是我。


    原來不是。


    “爸,我的運算結果沒有任何的問題。”我靜靜地看著他說道。


    “你的運算結果絕對有問題,算了,你不用再跟我了。”他抽了抽快要掉下來的眼睛,冷冷的說道。


    “行”。我沒有再看他一眼,便離開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一種愛,就像是放風箏一樣,終於有那麽一天牽在自己的手中的時候,已經早不到當初的歡喜心情,便會在風箏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將它釋放到了另外的一片天際之中,還給她一直以來,不知道什麽是自由的自由,他可曾問過,風箏是否願意,就此被放飛?


    從此之後,我真正成為了,零點的魚。


    “你真的不怕報紙將你來這裏給登出來嗎?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一個記者那一類的人,手中拿著電子微攝像機拍你,以後你得注意一點。”羅傑剛剛在空中表演完他的花樣調酒技術,對我小聲說道,不知道為什麽,他的神情顯得好像比我還要緊張。


    “讓他們拍好了,我早已經習慣了。”我笑了笑,看著自己眼前的酒,心裏卻在問自己,你這是想要幹嗎?零點魚。難道你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引起自己父親對你的關注嗎?你明明知道這樣的做法,隻能讓他更加的不想理你,但是,為什麽,你還想繼續這樣下去呢?


    這一刻,我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實想法。


    “你是想在這裏認識男朋友嗎?”我發現,羅傑在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的。


    “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我欣賞著他調出來的酒,那上麵的顏色顯得像彩虹一樣的絢麗而又短暫。


    “我的意思是說”,羅傑艱難地吞了吞口水說道,“你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


    “零點的魚,不需要伴侶。”我說完這話之後,感覺自己好像有點不敢直視羅傑的眼睛。


    “其實,這也沒有什麽關係,不過你還是真夠殘酷的。一句話就拒絕了。”羅傑依然在微笑,好像沒有什麽憂傷的感情在裏麵。


    “我隻是想說,如果這裏有人想做你男朋友的話,而你又不想,倒時候就指著我告訴那個家夥,我就是你男朋友就行了。”他的表情居然還帶著點得意的成分在裏麵。


    “可是,目前最大的問題是,我還沒有遇上你說的那些人。”我看了看他,然後笑了。


    “終於,難得一笑。”他總結道。


    我沒有在說什麽,回過頭看見那一片藍色的海洋在向我招手,我站在原地,感到臉上微微的疼痛。


    前幾天,他回來了,知道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真的很令他失望,盛怒之下,便抽了我幾下。


    可是奇怪的是,我居然沒有感覺。


    心裏一點感覺都沒有。


    當一個人心裏麵不想再有你的時候,很多東西,都會被迅速否定掉。一旦被否定掉之後,就會像力學裏麵的能量守恒原理那樣,他便不會再繼續在你身上投注新的能量,而其他的一大部分能量卻投注到了新的地方去。


    所以說,不是他沒有給你新的能量,而是他僅有的能量在你的身上,所剩無幾。


    天才少女零點魚,你所有的情感和智慧就這樣像個石頭似的投進了知識的海洋,最關鍵的是,它居然連片浪花都沒有激起來。


    我自嘲的對自己笑笑。


    後來的某一天,我又重新的見到那位師姐,她的身邊還有我的父親,他們倆個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魚是沒有眼皮的,所以對於它而言,沒有夜晚。


    當我從那片海洋出來的時候,天邊開始漸漸的有了新的曙光。


    回到家之後,我靜靜地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慢慢模糊起來,他們曾經說我想得太多,而我隻想閉上眼睛,做一個曾經有你的夢。


    幾天之後,我沒有想到,自己打了人。


    然後就這樣到了“淨化所“之中,認識了比較善良的安雅,風情萬種的羅生蝶,還有那個,古靈精怪的可可利。


    在那裏的一段時間之內,我都處於安靜的狀態,直到看到眼前的這些管道,就好像是有生命般的呈現在我的麵前。


    就像喚醒我對科學的潛意識那般,我靜靜地看著它們,然後開始使用流體力學的知識進行分析。


    我想,或許,我應該和智多猩好好溝通一下,至少,我又開始對自己以前幹過的事情,重新有了新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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