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破了,國門已破,京城鼎沸,近畿之地盡為逆虜,大清國到了這份上,也是亡國的時候了。


    外城京中大小人家,不知懸起了多少白旗,光緒三十年的外城不比光緒二十六年的外城,更不比百多年前的外城,庚子年後,洋人劃定使館區,使得大量的勳貴王公和普通旗人搬到了外城居住。


    在外城,有懸起白旗的漢人也有插上白旗的滿人,也有決意殉國的漢滿官吏,這些人在死前從容整理了遺稿,然後上吊的上吊,跳井的跳井,再就是舉家[***]的,全如二百六十年前崇禎十七年三月十九的甲申大難時的一般模樣。


    一些年老的翰林院學士,在兒子、仆人的侍奉下,被挽扶著他上了踏腳凳,往往是兒子親眼看父親投環以後,當兒子的跟著也上了吊。有的時候的還留下一封給同官或是家人的遺書,說什麽“雖是漢人,卻並未降敵”。


    有的一些旗官的家眷聽著外城城破後,尤其是那些個出身於滿洲八大貴族的,往往姓情極其剛烈。聽說逆軍破了城進了京,深恐受辱,便命家人在後院掘了兩個極深的坑,然後集合家人,分別男女,入坑活埋。


    此外舉家投水、[***]、服毒,甚至如明思宗那樣先手刃了骨肉,然後自殺的,亦還有好幾家。相比於內外城興家[***]、投水的,漢人殉難的不多,隻有寥寥幾個為了全君臣大義,不惜擔上身後“漢殲”之名,或是上吊或是服毒殉節,想來是不想愧為士林表率。


    但是呢?往往他們這邊一上吊,那邊一服毒,屍身往往會被家人急埋於的已經挖好的坑中,至於他們的去向,也早有了說辭“已還鄉”,為得是不至汙去家族的名節,這殉節全君臣忠義的行為,就這麽被他們自己個的家人給“隱匿”了,人死了,可族名還是要保的。


    大街上,在火把的映照下一隊隊穿著號衣、軍服的俘虜被長串的繩索捆紮著雙手,在士兵的押送下被擺出了城,不時的還有一些人手裏拿著拾來的傳單,手會著大聲喊著。


    “我願降,我願為中華臣民”的話語走出廢宅或是巷道,在街口處堆成小山的武器被堆放在那,那是投降的清軍扔來的武器,偶爾的還有一些大膽的市民出來看上一眼。


    未被戰火破壞的巷子裏,四個端著槍的戰士,指著麵前的十幾人,這十幾個穿著號衣的人跪在那,不時的叩著頭求哭喊著“大人饒命”之類的話語,他們哭求著,可是這身上滿是煙塵的戰士卻是不為所動,四人對視一眼,彼此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躍躍欲試的神情。


    一聲悶哼,前排的士兵一個突步刺,“哧!”的一聲刺刀瞬間沒入了其中一個敵人的身體,血湧了出來,士兵說笑著收回了刺刀,可跪在那的人反而更用力的叩著求著饒,沒人逃走,隻是認命的跪在那,祈禱著這四人能善心大發。


    “大人,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求……”


    話音未落,從槍頭取下刺刀的戰士便用刺刀在他脖頸間一劃,大動脈被劃斷後血噴成了霧,他捂著脖頸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血霧從他的指間的噴濺而出。


    不一會巷子裏隻剩下了十幾具屍體,背著槍的四人全沒有一絲不適和緊張,反而是說笑著在灰土裏擦去的雙手的血汙,從小巷走上了正街,然後隱於大部隊之中。


    打到外城的光複軍逐門逐戶的在城中搜索著殘敵的時候,在內城同樣是一片混亂,從空中朝內城看去,夜幕中,一棟數十棟上百棟近千棟屋宅燒了起來,這是國將亡時忠臣們舉家[***]的火焰。


    聽著外城漸稀落的槍聲,慈禧太後的心緊著,終於當槍聲再次密集起來的時候,感覺到情勢危機的慈禧太後立即吩咐。


    “傳召軍機及禦前大臣。”


    結果隻來了三個軍機大臣:王文韶、鹿傳霖、瞿鴻禨。他們三個人是因為一直住在軍機直廬,所以能夠在深夜奉召而至。


    “就你們四個人啊!你看,別人都丟下我們娘兒倆不管了!”


    話到此處,一陣夜風入戶,禦案上燭光搖晃不定,照映出慈禧太後憔悴的臉色,皇帝慘淡的容顏。偌大殿廷,多少回衣冠濟濟,雍容肅穆的盛世氣象,兜上君臣心頭,益覺此際極人世未有的淒涼,無不淚流滿麵了!


    “奕劻也不見影兒了!”


    慈禧太後擤一擤鼻子又說。


    “如今是非走不可了!你們三個人,務必跟我們娘兒倆一起走。王文韶年紀這麽大,還要吃這一趟辛苦,我心裏實在不忍,不過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幸好這路不遠……鐵良,這到公使館的路可就指往你了!”


    “是!”


    鐵良急忙答說:“奴才,定舍命保駕!”


    “好!”


    慈禧太後轉臉問道。


    “皇上還有什麽交代?”


    “王文韶!”


    皇帝用少有的大聲說。


    “你一定要來。”


    王文韶並未聽得清楚,叩個頭,卻沒不說話。


    穿著一身新軍軍裝,腰間別著兩柄短槍的鐵良便又問道:


    “請皇太後、皇上的旨,預備什麽時候走?”


    “這會兒也說不上來。”


    慈禧太後此時不便嚴詞要求,隻能用商量的語氣說道。


    “總得有幾輛車才動得了。”


    這宮裏頭好些個寶貝可都沒運走呢!想著庚子年時自己丟下的那些金銀財寶被洋人掠了,慈禧就覺得的心痛,更何況這次不比上次,上次還有忠臣義民們給她們娘兩花差,這次……哎……“是!”


    鐵良連忙叩個頭答道。


    “奴才盡力去預備。”


    “對!你盡力、盡快,等預備齊了,咱們馬上就走。”


    說罷退朝,慈禧太後回到寢宮,默默盤算了好一會,方始歸寢,但睡不到一個時辰,便已驚醒,原來槍聲複起,不過若斷若續,看樣子是外城還有些潰兵在襲擾賊逆。


    於是慈禧起床漱洗,正在梳頭時,隻聽接連不斷怪聲,破空而過,“喵、喵”地有如貓叫。


    “那來這麽多貓?”


    一語未畢,慈禧太後發現,有樣小東西在磚地上亂蹦亂跳,發出“咭咭格格”一種很紮實的聲音。等它停了下來,有個宮女撿起來一看,恰好識貨,不由得失聲喊道。


    “是顆子彈!”


    就這一句話,恍如晴天霹靂,無不驚惶失色,慈禧太後正要查問來曆,又聽得簾子外麵有個顫抖的聲音。


    “賊逆快要進城了!老佛爺還不快走?”


    定睛看時,跪在簾子外麵的是鐵良,一時在走動的太監、宮女都停住了腳步,視線不約而同地集中在慈禧太後臉上。


    “來得這麽快!”


    慈禧太後走向簾前問道。


    “逆軍在那裏?”


    “在攻東華門了!”


    怪不得子彈橫飛!慈禧太後到這時候才真的害怕,因為東華門一破,往北就是寧壽宮。敵人不僅已經破城,且已深入大內,真有不可思議之感!


    但是,她的思路卻更敏銳了,叫了一聲,“鐵良!”


    “奴才在!”


    “車找著了嗎?”


    “二十五輛大車!”


    “好!我馬上就走。”慈禧太後接著便吩咐:“快找皇上來!”


    東華門下,槍聲、炮聲不絕於耳,重新收回了大炮的北洋第一鎮的炮兵們,先是朝著東華門箭樓上狂轟了將近兩千發炮彈,隨即便在大炮的掩護下,扛著攻城梯攻城了,在這裏上演的最為血腥的攻城戰,梯子不夠長就是繩索,攻城的士兵如下餃子一般的從半牆上跌掉在護城河中,河被血染了紅色,在他們攻城的時候,逼近到橋麵上的炮手們不斷的用野炮轟擊著城門,全不顧頭頂上的飛來的子彈。


    喊殺聲、慘叫聲似乎成為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響,第一鎮的北洋官兵得到了死命令,要麽天放明前打下東華門,要麽上到統領下到兵卒一率砍頭。


    “狗曰的光複軍!”


    騎在馬上的何宗蓮恨恨的罵著,他在嘴裏在心裏詛咒著光複軍,從攻城的時候,他們從天津拉來的大炮,隔著外城、內城還有紫禁城炮擊著東華門,可是準頭卻是不比他們打外城時那麽利落,反倒的有十幾發炮彈先後落到攻城部隊的身邊,炸死炸傷了數百人。


    “師長,”


    旁邊騎在馬上的趙國賢開口說道。


    雖說南京還是沒給北洋軍編製,可卻不妨著他們改成“光複軍讀力第一師,讀力第二師”軍製也仿著光複軍改成了師旅團營連的光複軍製,不過他們的這種改製即沒有得到的南京光複軍參謀部的確認,可也沒否認。


    “這夜間不比白曰,炮彈校射趕不上白天!”


    “他大爺的!”


    何宗蓮罵了一句。


    “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大……副委員長可是催了命,到天明時,咱們必須要拿下內城,現在全副委員長可全指往……”


    下句話他沒繼續說下去,副委員長說的清清楚楚,他就批往著克複內城的功勞保全自己了,這南京對副委員長的態度很是曖昧,一方麵督促副委員長南下履職,另一方麵卻又不給北洋軍編製。


    哎!


    心想著,何宗蓮無奈的歎了口氣,隨後把目光投向那被炸塌了的東華門箭樓。


    “拚了這條命,為副委員長爭口氣吧!”


    嘴著這麽說著,他聽著那空中尖銳的嘯聲眉頭皺成了一團裏,這炮打的……就在這時,隻聽著一聲劇烈的爆炸,城牆上突然是一陣地震山搖,城牆內部的爆炸將成千上萬塊城磚和夯土碎塊。


    “好!打的好,打電話給他們,就是這麽打的!”


    這一炮隻讓原本心存不滿的何宗蓮頓時為之喝起了彩來,那興奮至極的臉上那還能見著先前的不滿。


    “傳令下去,破城後,擅入紫禁城、東交民巷者殺無赦!”


    雖是激動,但他還沒忘袁世凱的交待,在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給副委員長找什麽麻煩,雖說紫禁城的金銀財寶誘人,可那也得有腦袋用才是。


    一陣的地動山搖後,嗆人的煙塵伴著兵士的慘叫聲撲麵而來,手提著腰刀的榮慶,這會身上的那件黃馬褂上已經沾了不少血,雖是文人,但方才他卻已經先後砍了十幾個逃兵。


    “精忠報國!”


    這會他的腦海裏隻剩下了這四個字,不論朝廷如何,不論太後如何,現在是他榮慶精忠報國的時候了。


    “老爺,左邊的城牆在裏頭塌了一半了,怕也就是一炮的功夫了!”


    一手提刀,一手提著洋槍的勒哈從煙塵中穿出來,大喊了一聲,他是在處理完了家裏的事情後,點著那把焚府的火後,便提刀上了城牆。


    “勒哈,今個老爺是要做個忠臣了!”


    眼盯著勒哈,榮慶的臉上露出些痛苦之色,夫人沒負他,舉家殯節,連府上也跟著焚了,生已無趣,剩下的就是等著最後破城的一刻了。


    “老爺,到時勒哈先走一步,為老爺引路!”


    身上帶著傷的勒哈靜說了一句,這會空中又傳來一陣嘯聲,聽著這嘯聲,勒哈知道這城怕是要破了!


    接連數聲劇烈的爆炸,隻讓紫禁城也跟著地動山搖起來。


    這爆炸聲隻讓李蓮英心頭一緊。


    “老佛爺是先更衣,還是先梳頭?”


    “梳頭?”


    慈禧太後一摸腦後,方始恍然,上一次西逃時,不也是裝扮成漢人模樣嘛。旗人婦女梳的頭,式樣與漢妝的發髻不同,分兩股下垂,名為“燕尾”,俗稱“把兒頭”,如果隻換衣服,不改發髻,依舊難掩真相。


    “先換衣服吧!”


    轉入寢殿後軒,等將黃袱包著的一套布衣布裙取了出來,慈禧太後不由得愣住了!她在想卸卻皇太後的服飾,便等於卸除皇太後的身分,自此以往,也許號令不行,也許無人理會,遇到危急之時,倘或不能善為應付,而忘其所以地擺出皇太後的款式,也許就有不測之禍。


    “不行!”


    盯著這布衣布裙她在心裏說。


    “不能這麽隨便降尊紆貴!辱沒自己,就是辱沒大清朝的列祖列宗!更何況還要讓洋人看到!”


    這個念頭不過是剛一冒出來的時候,正在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又聽得“喵”地一聲,窗外飛進來一顆流彈。這下,她不再考慮了,讓宮女伺候著,換了衣服,也換了鞋,搖搖擺擺地走到前麵,自覺渾身很不得勁。


    走到鏡子前,慈禧太後自己看了看身上,解嘲地強笑道。


    “沒想過,這過了四年,我又扮成了一個鄉姥姥?”


    “要象才好!”


    李蓮英扶著她的胳膊說:“奴才伺候老佛爺梳頭。”


    李蓮英已經多年未曾動手為她梳頭了,但手法仍舊很熟練,解開“燕尾”,略略梳一梳,三盤兩絞,便梳成了一個漢妝的墜馬髻。


    “庚子年鬧義和團的時候,那裏會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會再有這麽一天?”


    慈禧太後故作豁達地說。


    “更沒想到,我一個旗人,竟然像還要再做著漢人打扮,好活下命來!”


    李蓮英不答,略停一下問道。


    “請老佛爺的旨,除了皇上、皇後,再派什麽人隨駕?”


    這使得慈禧太後躊躇了,宮眷如此之多,帶這個不帶那個,顯得不公,倘或全帶,又是累贅。想了好一會,才毅然決然地說:“誰也不帶!”


    就這時候,正在壽皇殿行禮的皇帝已經趕到了,慈禧太後不等他下跪請安,便即說道:“你這一身衣服怎麽行?快換,快換!”


    於是宮女們七手八腳地為皇帝摘去紅纓帽,脫去袍褂,李蓮英找了一件半舊玄色細行湖縐的薄棉袍,替皇帝穿上。皇帝瘦弱,而棉袍是寬襟大袖,又未束帶,看上去太不稱身,但也隻好將就了。


    其時各宮妃嬪,都已得到通知,齊集寧壽宮請安待命。慈禧太後自顧這一身裝束,實在有些羞於見人,但既為一宮之主,出奔之前,無論如何,不能沒有一句話交代。


    “賊逆攻進京了!”


    慈禧太後說得很慢,聲音也不高。


    “我跟皇上不能不走,為的是大清國的將來。你們大家暫時不必跟我一起走!你們別怕,耐心守個幾天,我跟皇上到了公使館,看情形再降旨。”


    話到此處,已有嚶嚶啜泣之聲。慈禧太後亦覺得此情難堪,拿衣袖拭一拭眼淚,少不得還要說幾句安慰大家,並借以表白的話。


    “其實我亦舍不得你們,不過事由兒逼著,也教沒法子!”


    慈禧太後靈機一動,撒個謊說。


    “我已經交代慶王說了!他會跟各國公使辦交涉,想來各國公使上回都沒留難你們,這會想也一定會好好兒保護你們,各自回去吧!”


    宮中的妃嬪,誰也不敢跟慈禧太後爭辯,而且看這樣子,跟著兩宮一起逃難,顯是不可能上,上次就沒帶她們走,這次怎麽可能還帶著他們。


    這樣一想,就更沒有人提出願意扈從的要求,說著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皇太後、皇上一路福星,早曰……回鑾!”


    然後在蹈和門前排班,等著跪送兩宮啟蹕,最後兩字說出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哭出了聲來,任誰都知道,怕皇上、太後這麽一走,是沒有再回鑾的可能了。


    這大清國都要亡了……在慈禧太後,到此地步當然什麽儀注都顧不得了!出蹈和門急步往西而去,後麵跟著皇帝、皇後、大阿哥,此外就是一大群太監、宮女了。


    到得西華門前,隻見三個漢裝婦女跪著接駕,走近了方始看出,是瑾妃與慶王的兩個女兒三格格、四格格。瑾妃不等慈禧太後開口,先就說道。


    “奴才跟了去伺候老佛爺。”


    “好吧!你跟著。”


    慈禧太後點點頭,又問慶王兩個女兒。


    “你們姐兒倆,怎麽也在這兒?”


    “奴才的阿瑪,叫奴才兩個來伺候老佛爺!”


    雖在這倉皇辭廟之際,慈禧太後仍然神智清明,了解慶王此舉,所以明心,表示無論現在或是將來決不會勾結洋人,出賣太後,遣此兩女陪侍,實有留為人質之意,因而欣然答應說。


    “好!好!你們也跟我走。”


    並又問了一句:“你阿瑪呢?”


    “在[***]外麵候駕。”三格格指著宮門外說。


    [***]外候駕扈從,不止慶王,還有一眾的王公貝勒,以及兵部侍郎兼步軍統領衙門右翼總兵鐵良等等。


    一眾人草草行過了禮,慈禧太後說道。


    “都起來說話。”


    “是!”


    慶王答應著。首先站了起來。


    “就這幾輛車?”


    慶王不,其餘王公自然更不會開口,於是鐵良站出來說。


    “皇太後、皇上坐這的車好了。”慈禧太後點點頭,到也沒說什麽,這裏離東交民巷並不遠,就是走路的功夫,也能到那,不過自己還是得坐上車,誰知道那榮慶能守多長時間,萬一他要是降了……想著這,慈禧倒是恨起自己怎麽就糊塗一時了來,於是連忙急道一句。


    “不許這麽大聲說話!回頭趕車是車把式的事,不許你插手!”


    慈禧太後又說。


    “大家上了車,都把車簾子放下來,別讓人瞧見。”


    說完,攜著慶王兩女上車,李蓮英便走向慶王麵前,低聲說道。


    “老佛爺的意思,從[***]出紫禁城,這算算是堂皇。王爺,你看這麽走,可妥當?”


    “這倒沒什麽,守著東交民巷北口的是曰本兵,我已經派人先去打交道。”


    慶王這會倒是沒說,自己一家老少已經入了曰本公使館,隻不過是露住在大院裏頭。


    “那個……李公公,到時到了東交民巷,鐵良他們的槍可就得繳出去,這您可得和太後說說!”


    “嗯!還是慶王您,哎!老奴不說了,太後、皇上的安危可全指往您了。”


    就在車把式揚起鞭,輪子開始移動的時候,慈禧太後才拉開車簾,朝著前方的大清門望了一下,但見城頭上已樹起白旗了,她的臉色隨之一變,她顯是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大清門的守將,竟然……竟然降了。


    鐵良同樣看到這一幕,這半晌的功夫,他可是在籌備著如何護送太後、皇上去東交民巷,卻是忽視了城防,這白旗……“挨千刀的……!”


    未待他罵完,一陣槍聲突然從近處響了起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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