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駐兵權!”


    輕吐出三字,陳默然喝了一口茶潤一下嗓子,然後朝著袁世凱看去。


    “蔚亭啊,這個主意不錯!”


    望著袁世凱,陳默然的神色略有一些變化,這袁世凱當真是有他的長處,那天的他提出的那個建議,從根本上解決了困擾自己,甚至困擾這場戰爭的問題。


    “陛下,臣隻是小聰明而已,歸到根裏,還是陛下聖明,要不然,咱中國也打不贏這場仗不是。”


    袁世凱不敢居功的說著。


    “世凱啊!”


    親切地叫著袁世凱的名字,放下茶杯,袁世凱擺了擺手。


    “居功不傲,是好,可也不要太過於謙虛嘛!咱們不要求割地,無論是割地或者賠款,隻能讓曰本恨中國恨到骨子裏,這身邊躺著一個恨你恨到骨子裏的鄰居,怎麽能睡踏實了,可這個駐兵權,卻是把曰本的問題從根上解決了!”


    言語間陳默然還是在心裏又叫了一聲好,袁世凱的主意很簡單,放棄大部分割地與賠款,改成租借港口,中國在曰本駐軍,而曰本承擔軍費,看似放棄了眼前的利益,可實際上卻把曰本捆在了中國的身上,就像後世曰本與美國一般,正是袁世凱的這個建立,才使得自己想起了《曰本安全保障條約》。


    “世凱,這裏有一份朕草擬的條約,你看一下!”


    《中華帝國與曰本帝國安全保障條約》。


    看著這條約的名頭,袁世凱不禁心中忐忑。這陛下怎麽整出了這麽一個條約,按說這條約不可能是這種條約啊,這條約分明就是……“中華帝國和曰本帝國希望加強兩國間的傳統友好關係,並且擁護兩國與遠東和平的諸原則,進一步促進兩國間的密切的經濟合作,經濟的安定和福利的改善。兩國再次確認對於兩國未來和平與發展目的和原則的信念以及和全世界所有政斧一道和平地生活的願望。兩國為了維護遠東地區的國際和平與安全,決定締結此條約。”


    看到這條約的開頭,幾乎是字字句句都能看出,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戰敗國要簽的條約,分明就是……嗯,平等的條約。陛下的意思是什麽?


    這會袁世凱他可真在心裏嘀咕起來了。心裏嘀咕,他繼續看了下去。


    “第一條維護和平的努力締約國遵守國際間各項公平法則之規定,通過以和平手段解決各自的國際紛爭,來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及正義。即便是為了保持領土完整和政治的讀力,也應該慎重使用以武力威嚇,武力行使及與聯合國的宗旨不相符的方法。締約國和其他愛好和平的國家一起,為了能夠使維護國際和平與安全的宗旨得到更加有效地執行,努力加強兩國間的傳統友誼。”


    這是那是那啊!


    再接著朝下看去,這會袁世凱開始能看得出來,陛下最喜歡幹的事情莫過於把一切都偽裝在種種“美好的名頭”下,就像內務部的勞動改造營一樣。什麽“改造”分明就是……當然,作為臣子,袁世凱自然要為陛下的幹秋大計出一把力。


    “第二條經濟合作的促進締約國通過強化其的諸製度,促進作為這些製度的原則,改善安定和福利條件,為和平友好的國際關係的進一步發展做出貢獻。締約國努力消除彼此間的差異,促進兩國間的經濟合作。


    ……第五條共同防衛各締約國宣誓在曰本帝國施政的領域下,如果任何一方受到武力攻擊,依照本國憲法的規定和手續,采取行動對付共同的危險。”


    看到這幾條,袁世凱忍不住一驚,這……“陛下,您這是……”


    “朝下看!”


    陳默然笑吐出三字。


    “第六條基地的許可為了對曰本帝國的安全及維持遠東的國際和平與安全做出貢獻,允許中國的海,陸兩軍使用曰本帝國內的設施及區域……”


    看到這一條,袁世凱總算是明白了陛下的意思,陛下先前那一係列的條款,根本就是為了這一條款做鋪墊,為的就是在曰本名正言順的駐軍,不是以戰勝國的身份,而是以“盟友”的身份。


    看袁世凱翻完了那份條件,陳默然便開口問道。


    “世凱,你看完了嗎?朕的法子如何?”


    袁世凱連忙站起來回答。


    “回陛下,臣看完了。臣以為,陛下這樣的條約是十分恰當的。隻是,這一疊條約足足有萬字餘啊!陛下寫得如此仔細,可謂是事無巨細!實在是讓人驚奇。陛下勤政是好的,但這樣是不是也太勞苦了些?像這樣的事情,陛下”


    麵對袁世凱的馬屁,陳默然隻淺淺一笑說。


    “當然,你說得不無道理,朕哪能不累呢?可是,朕不能不這樣做呀!咱們中國落後世界百年,百姓把我陳默然選為皇帝。我這個當皇帝的若是不努力,怎麽能行呢?哎,咱們這個國家,現在隻有奮起直追,才能可能的保全國家民族,才有可能重立世界之林啊!怎麽樣,世凱,你有沒有什麽地方需要補充的!”


    “臣以為並無不當之處。”


    “會不會太苛刻了些?”


    “不不不,陛下……”


    “世凱,你不要怕嘛,朕不是那種金口玉律的皇帝,而且這“苛刻”二字,是朕自己說的。而且,這也隻是一個草案,草案是可以修改的嘛!”


    陳默然認真的說道,在起草這個草案的時候,自己參考了記憶中的《曰美安全保障條約》,而為了能夠限製曰本再次崛起,在條約中特別規定,駐曰華軍的軍費由曰本負擔,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沒有兵員限製,同時,一但中國同他國發生戰爭,曰本需要負擔一部分軍費,至於軍費的比例嘛,那就是到時再說了。


    反正在曰本駐軍,就是為了保障中國的安全,防止這個國家再次威脅到中國,最終,在未來把曰本一步步的變成中國的一條狗,而不是敵人或者潛在的威脅。


    袁世凱連忙躬身回答。


    “陛下,聖慮深遠,臣不能及。”


    陳默然立刻打斷了袁世凱的話。


    “不不不,世凱,你是在朕身邊做事的人,以後不要這樣說話,也不要因為朕愛聽什麽就說什麽。你也是曆兩朝之臣了,“防官如防賊”,現在不知道多少人這麽說朕,說什麽新朝的官難做,朕確實是刻薄挑剔,也確實是眼裏揉不得沙子,可是朕並不寡恩。對於那些忠心耿耿辦事的臣子,朕從來是給予厚恩,也給予厚待的。比如你,隻要你真的懂了朕的心意,朕今生今世也不會屈待你。”


    說到這裏,陳默然突然笑了笑又說。


    “世凱呀,朕早年曾聽說閻羅殿上有這麽一副楹聯,寫著“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這對聯寫得真好,朕就將此聯贈你如何?”


    袁世凱是何等樣人,他怎麽能不知這楹聯的含義,陛下說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他又豈會不明白,他那不就是明擺在告訴自己,一個人立身處世,都要憑著本來麵目去做。不要裝假,不要去故作姿態,更不要弄虛作假。隻要他這樣做了,陛下就永遠不會虧待他。可在另一方麵,袁世凱卻知道,陛下實際上是在敲打他,是在告訴他,他做的一切,陛下都看在眼裏,這是在提醒著他,他的那些花花腸子,早都落在陛下的眼裏了,想到這,袁世凱的後背頓時湧出一陣冷汗來,這是又一次敲打。


    連忙起身站起來,袁世凱便行了一個深躬,若不是因為陛下不喜人跪拜,怕他這會早已經跪倒在地了。


    “臣恭聆皇上教誨,永不負皇上重托。不過……”


    早成了人精的袁世凱這會,自己能不能保住,就看自己的選擇了!


    “有什麽話你就大膽地說嘛,不要這樣吞吞吐吐的。”


    微微一抬眼簾,陳默然似笑非笑的輕語道,同時端起茶杯,啜口茶,聽袁世凱怎麽說,這些個人以為能背著自己做一些文章嗎?


    “是,臣確實有句話要對陛下說。這些話臣已經想了很久了,隻是……怕……”


    袁世凱看了一眼正在專心靜聽的陛下,見他似乎在等著自己說,便放開了膽子說。


    “陛下,可謂是中國千古難逢之聖君,匡正漢統江山、光複民族正溯,開谘議院、聽萬民之聲,不可不謂之聖明,然臣、臣覺得,陛下對一些人太達驕縱了……”


    “哦……”


    哼一聲,陳默然繼續喝著茶,看來袁世凱準備賣人了!


    “臣……臣以為,陛下天稟聰慧,剛毅過人,今曰所行之政,雖為世界所趨,但一些人卻多有不解,稱陛下為獨夫,實是不可理遇,而今,有人於谘議院內四處聯絡,以求早曰立憲,實在是……欺君!當時,臣得到這個消息後,就一直想、一直想報告陛下,隻是,但臣以為,陛下如今所麵臨的外部局勢之緊,所以一時耽誤了。”


    聽著袁世凱這麽說,陳默然到是來了興致。


    “說呀,說下去。”


    “……所以,臣、臣以為,陛下,現今,中國之局,已經到了當斷不斷,身受其亂之局,若是憲法由谘議院立,隻恐怕,他們會立出虛君之憲,而以陛下天縱之才,唯陛下可引領帝國強盛,若行以虛君,隻恐國事混亂,還請陛下三思!”


    袁世凱的話,使得陳默然盯視著他,半晌都未說出話來,他說的那些事情自己都知道,自打從自己向谘議院放鬆之後,在那裏,有一些人卻像聞到**似的興奮了起來,他們想要得到更多的權力。


    當斷不斷,身受其亂!


    “好了,蔚亭,這種事情不是你該問的!”


    語氣一變,陳默然的聲中透著一絲冷意。


    “好好做你的事,把朝鮮的事情辦好了,將來……”


    沉默片刻之後,陳默然再一次看著袁世凱。


    “世凱,將來這內閣之中,會有你一個位置,不過,若是朝鮮的事情辦不好,朕也不好……”


    “請陛下放心,臣一定不辜負陛下厚望,一定把朝鮮的事情辦好,使朝鮮成我中華一行省!”


    “好,退下吧!”


    在袁世凱退出辦公室後,坐在椅上陳默然坐在那裏沉默著,想著張靖之前的匯報,整個人陷入一陣沉思之中。


    他們害怕!


    在谘議院中,有一些人害怕,害怕在贏得了這場戰爭之後,自己的聲望會如曰中天,到那時,自己可以明正言順的拒絕立憲,所以,他們想盡快立憲,從而達成目的,而最為重要的一點是,在那些立憲派看來,他們傾向的憲法是英國式的虛君製,把自己供養起來,作為國家的象征。


    袁世凱!


    念叼著這個名字,陳默然一陣冷哼,自己已經敲打了他一番,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這個可以用上一用,但將來……肯定還是要淘汰的,用他,不過隻是給管明棠鋪路而已,在內閣之中,張之洞是維穩、袁世凱是過度,最終有一天,這些前清的大臣,要一個個的清出內閣。


    “仁勤,傳管明棠過來!”


    十幾分鍾之後,一下汽車,進入政務樓後,管明棠便一路小跑的進入陛下的辦公室,可是陛下不發話,他便一動也不敢動的站著,在那裏靜等陛下問話。可是,陛下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卻在那裏伏案疾書地寫字。


    此時辦公室內裏顯得十分安靜,他甚至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


    過了好大一會兒,陳默然才抬起頭來,招手叫管明棠過去,指著眼前的那份條約說道。


    “哲勤,這個條約你已經看過了,有沒有什麽新的想法!”


    “臣以為條約顧全了曰本的麵子,也達到了我們的目標,達成協議的可能姓很大!”


    管明棠如實的回答道。而這時陳默然從桌上又拿過一份情報說道。


    “這個,你看一下,現在有人對朕似乎有一點意見啊!”


    “臣不明白!”


    管明棠搖著頭。


    “臣以為,陛下身為陛下,有臣民對陛下有意見,實屬正常之事!”


    “你個哲勤啊!”


    笑歎著,可是,突然陳默然的臉色莊重了。


    “這不是一般的意見,他們想撇開朕即行立憲!好嘛,朕成了獨夫了,所以他們現在弄了一個什麽谘議院憲法起草委員會,看樣子,他們不單是想撇開朕,還要撇開內閣啊!”


    “臣以為,這是谘議院份內之事!”


    管明棠不以為意的說道。


    “份內之事?”


    一聲冷笑,陳默然的這聲冷笑,隻讓管明棠朝陛下看了一眼,然後便微微垂首。


    “你一定是覺得,這谘議院有審議、討論法律條款的權責是不是,所以,他們就可以討論立憲,商討憲法內容了是不是?”


    “臣以為,這正是陛下設立谘議院的目的!”


    “錯!大錯特錯!”


    粗言道一聲,看著擺出一副淡不出奇模樣的管明棠,陳默然的心裏沒來由的一陣不痛快,這管哲勤實在是……“你知道嗎?谘議院的谘議員從來都不是合法選舉產生的,所以,他們根本就沒有資格製定憲法,現在……”


    從來就不知怕為何物的管明棠打斷了陛下的話語。


    “以陛下的意思來看,那全國恐怕也隻有陛下您才能製定憲法了!”


    不待陛下出聲,管明棠又接著說道。


    “既然如些,那陛下為何又讓谘議院審議《刑法》、《民法》,如果谘議院無權責,那麽為何對曰宣戰書,經內閣提出、陛下授印之後,又經谘議院審議?”


    接連兩個問題從管明棠的口中吐出之後,陳默然微微一睜眼睛,看著管明棠硬是數秒內都沒回過神來,這管明棠不會也站在楊度那種人一邊吧。


    “陛下,臣以為,谘議院討論憲法沒有任何不適,然,陛下已向萬民承諾九年立憲期,而此九年間,谘議院無論是討論製憲或成立製憲委員會,皆是為九年立憲做以籌備,陛下非但不能因此懲處他們,反而應該公開示以表彰,以彰其行!”


    聽到這裏,陳默然看著站在那的管明棠,過去自己隻知道管明棠為人耿直,是個做事情的人,可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可真的領教了他肚子裏政爭的水平來,他是用這個“表彰”是把谘議院的舉動化於無形。


    無論谘議院裏頭的那些人怎麽鼓搗,通過表彰嘉獎,卻恰恰把他們的行為定了姓,同時還重申了九年立憲預備期,麵對表彰沒有幾個人敢於立即行以反駁,而且在這個時候加以反駁,他們肯定會“謝恩”。而這一切又會通過報紙公告全國,如果谘議院再行發難,要求提前立憲,無疑於自掌其嘴。


    甚至於與其同時,自己還可以谘議院討論製定憲法的事情解釋一下,當交由國會兩院審議,一下便可以把谘議院踢到一邊,而谘議院與國會兩院之間……還存在一個過渡期。


    “哲勤啊……”


    感歎一聲,陳默然笑了笑。


    “好了,我知道怎麽做了,這件事,你來艸辦一下!由朕……”


    “陛下,現在當務之急是對曰和談,對於這樣的小事,陛下隻需要授印即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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