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十二月發生了一件讓人心情沉重的事,蔣勁風病故了。他走的那天天陰沉沉的，要下雪的樣子。方誌誠下手術台之後才聽到消息的，上樓時,醫護人員已經撤下了監護係統。蔣心慧滿麵淚痕，一聲聲叫著爸爸。一直負責照顧蔣勁風的保姆拉著她的胳膊也跟著啜泣，場麵悲痛，讓人看了心裏難過。
白布慢慢蒙上了蔣勁風的臉，再也看不見父親的蔣心慧哭的更大聲,她拉著病**的欄杆,阻止醫護人員帶走父親。
方誌誠上前攔住了她，“別這樣。”
高跟鞋踩偏，失去重心的蔣心慧抓住方誌誠,扶著他哭個不停。
.
周寧下班搭陳小佳的車一起來醫院的。戀愛中的人一刻見不著對方也會心生想念,自從那晚到醫院送餃子時見方誌誠一麵，到今天兩人已經三天沒見著麵了。方誌誠這幾天一直很忙，每天的工作都排的滿滿的。因為名氣大，很多人來博愛神經外科的患者都是衝著他來的。
到了醫院，周寧與陳小佳分道揚鑣各自去找各自的男朋友。周寧在方誌誠的辦公室撲了個空，跳到門後看他的外套還掛在牆上，這才放下心來。她摘下紅圍巾隨手放在辦公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捧著溫熱的水杯四處看看。
電腦旁的虹之玉被照顧的很好，粉粉的肉嘟嘟的非常可愛。半杯喝剩的咖啡放在一邊，周寧端起杯子湊到鼻端嗅了嗅，咖啡的味道淺淡，是那種口味淡薄的美式咖啡。
嗬，不聽勸的方誌誠，明明告誡過他少咖啡，還在單位偷偷喝，真該打屁股！
大概是留學時喝習慣了這種咖啡，想必一時半會兒還戒不掉，周寧想換種不傷胃的咖啡給他。
半杯熱乎乎的水下肚，人暖和過來，方誌誠還沒個影，周寧放下杯子，準備出去轉轉，心想著偷偷看看方醫生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結果剛出辦公室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喬橋。
周寧追上喬橋，拍了下她的肩膀，“嘿！”
喬橋扭頭看是她，停下腳步說：“你來了。”
周寧笑：“等你們老大一起下班。”
喬橋告訴她：“領導大人去樓上了。”
“千萬別說進手術室了。”周寧捂住心口，接受不了那樣的答案。連續加班工作，會把方醫生累壞的。
“是上五樓了，他朋友的父親病故了。”
“哪個朋友的父親病故了”
喬橋說:“你認識吧，就是那個挺有名的蔣氏企業的那個女老板蔣心慧。”
與前任、現任兩位男朋友都有關係的女人，怎會不認識。
周寧後知後覺：“你是說蔣心慧的父親去世了，在五樓？”
喬橋點頭：“對啊！主任知道消息就上去了。”
周寧低低“哦”了一聲。
“要不你在辦公室等會兒，他一會兒能下來。”
“我知道。”周寧揚起笑容：“你去忙吧，我在等會兒他。”
喬橋走後，周寧上了電梯。
蔣心慧這個名字讓她心神不寧。
神經內科療區病人也挺多的，不用打聽都能猜到憑蔣家的財力人脈，住的病房一定是療區最好的。隱隱有哭聲傳來，周寧放慢腳步順著哭聲朝著那間房門大敞四開的病房走去。
病房內，蔣心慧靠在方誌誠懷裏，一聲一聲抽泣著。方誌誠舉著僵硬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走廊裏，周寧目睹一切，咬著下唇倏地轉身，意外地看見了宋易揚。
宋易揚近在咫尺，伸手可觸及的距離，卻又如天邊那麽遙遠。
前男友、現任男友同時在同一地點出現，隻為一人。
周寧心裏亂哄哄的，狠狠看了眼病房內方誌誠挺拔的背影，與宋易揚擦身而過，步伐飛快。
宋易揚望著抱著蔣心慧的方誌誠，垂在體側的手攥成拳，暗自咬牙，沿著周寧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電梯已經下去，宋易揚改走樓梯，大步跨越奔跑到一樓後四處尋找周寧的身影。他在一樓大廳搜尋不見，便跑到外麵去找，昏暗的路燈照耀下依舊看不到熟悉的背影。
她可能還沒離開。
想到這裏，固執的宋易揚再次跑進住院部大門。而另一邊的側門口，周寧緩步從裏麵走出來，無精打采，鬱鬱寡歡的模樣……
.
蔣心慧這邊，蔣勁風走後，她一直在哭，根本無心處理父親的後事，她的助理聞訊趕來，聯係了她的朋友衛如意，做了善後工作。衛如意跟宋宇從臨市趕來醫院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這期間，方誌誠一直陪在蔣心慧身邊，寬慰她，開導她，直到她的朋友出現，他才走。
方誌誠回辦公室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有一條紅色的毛線圍巾，這條圍巾他認得，是周寧的。打了內線電話到喬橋那裏，喬橋說：“你女朋友來了，說是要等你一起下班，我看她沒在辦公室，以為她去五樓找了你了？怎麽，人丟了？”
“沒有。”方誌誠放下電話，換好衣服拿著紅圍巾快步出門，下樓梯時腳步飛快，一路小跑到停車場。
陰沉的天終於飄下了雪花，絮絮糟糟，飛飛揚揚，惹人心煩。
公寓裏，溫暖如春，穿著單薄睡衣的周寧坐在小**生悶氣，棕色大狗熊抱在懷裏，使勁兒**著。
女神蔣心慧讓她產生了自卑心，開始胡思亂想，想方誌誠在醫院的這三天究竟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蔣心慧。
你說他一大男人整天被一群年輕漂亮的小護士圍著，各種製/服誘/惑，製/服誘/惑，製/服誘/惑，能淡定得了嗎？
周寧懊惱，揉著發疼的小腦袋，長發亂成雞窩。小拳頭打在狗熊臉上，口中念念有詞：“臭方誌誠，臭方誌誠。”
狗熊沒脾氣，連挨了幾拳又彈了回來。
“叮嚀——”
門鈴聲響起。
周寧磨牙，拖著狗熊去開門，扭開門鎖後轉身回去。可憐的狗熊在地上滑行，頭撞到門框也沒人理會。
女朋友生氣了，方誌誠心裏有數，換鞋掛好衣服，去臥室。
生氣的主正坐在床邊瞪著眼睛看他，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起床的樣子。
“抱歉，回來晚了。”方誌誠在床邊坐下，柔軟的床凹陷下去。他觸碰她的亂發，解釋說：“一個朋友的父親去世了，陪了她一會兒。”
朋友親屬去世，傷心難過人知常情，安慰朋友也是應該做的。可不能抱在一起安慰呀，尤其像他們這樣隨時都會擦出曖昧火花的男女。
周寧噘著嘴巴說：“當你的病人家屬真幸福，還能得到你的安慰和擁抱。我現在也病了，頭疼的要命，難受也傷心，需要安慰。”她整個人往方誌誠懷裏鑽，差點把他拱到床下去。
方誌誠摟住了她，冰涼的大手貼上她的腦門，問：“除了腦子不舒服，還有哪裏不舒服。”
“心，心不舒服。”在她眼裏方誌誠與蔣心慧的擁抱不是醫生對病患家屬，不是朋友之間的，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擁抱，讓人無法釋懷。
方誌誠的大手離開她的小腦門，直接罩上了她的左胸口。
周寧腦子‘嗡’地一下，臉色瞬間漲紅，小手去搬他的大手。“你幹什麽？”
單薄睡衣布料下室熱忱忱、柔柔軟軟帶著悸動心跳的部位。這樣的觸感，這樣的心跳，讓方誌誠的心跳加快，眼眸中多份異樣，隔了一會兒說：“心跳180，是有點不正常。”
“還不是因為你……”周寧垂下目光，不敢看他，老實待在他的懷抱裏，“方醫生你平常都是這樣給病人看病的嗎？”
“會比這更深入。”
有多深入？
周寧揚起小下巴瞪圓眼睛，這姿勢正好讓方誌誠親吻。最懂得何時出手抓住時機的方誌誠沒浪費一秒低頭吻住她的小嘴。既那天之後的親吻，纏綿熱烈，牢牢罩住她的手隨心而動，趁她意亂情迷之際鑽入衣襟裏。
溫熱的觸感引發熱情記憶，他想起來，那天醉酒後自己幹了什麽……
是胃部抗議阻止了熱情的延續。兩雙唇瓣分開時，方誌誠的手還在周寧的睡衣裏。“我還沒對誰做過這種事，你不用嫉妒任何人。”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傳到周寧耳朵變得很性感。她找回僅剩的理智，小手揪著他的襯衫，說：“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去。”
方誌誠不想放人，親吻她嫣紅的臉頰，細膩下頜，“我還不餓。”
周寧揚起頸子讓他親吻，眼睛望著天花板上的燈光說：“我不怕得神經衰弱，但我怕你這樣飲食不規律會得更嚴重的病。”
方誌誠停下，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周寧勾著他的脖子坐直身體，紅著臉說：“你們當醫生的總是經常囑咐別人注意身體，最不保護的就是自己的身體。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那種，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才行。”
方誌誠抱緊她，無聲微笑。
“咕咕—”
周寧的肚子發出叫聲。她伏在他肩頭，肩膀顫動，笑著說：“我晚上也沒吃飯。”
.
果腹食物是簡單的炸醬麵。
蘑菇肉醬配上清爽黃瓜絲，最簡單的麵條也能做出好味道。北方人的習慣是吃麵配大蒜，淅瀝咕嚕一口麵，咬口蒜，那才叫爽快。要是感冒的時候就吃碗熱湯麵就兩瓣大蒜，再在被窩裏捂會兒汗，保證比吃藥好的快。周寧扒了瓣大蒜給方誌誠，在自己白白小巧的蒜瓣上咬了一口，忍不住嗬嗬笑。
方誌誠問她：“笑什麽？“
“滿嘴大蒜味，你還敢親嗎？”
方誌誠看著她，狠狠咬了一口蒜。
夜宵結束後，方誌誠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枚鑰匙交給周寧。
周寧沒接：“讓我幫你收拾房間打掃衛生嗎？”
“讓你管家。”方誌誠執起她的手，鑰匙交到她的手心裏，口氣寵溺地說：“小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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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勁風出殯這天，天氣依舊不好，縱使如此也沒能擋住送別人的腳步。喝了幾年洋墨水的蔣心慧一身傳統中式孝服，短短兩天，人憔悴不少，臉頰凹陷，眼睛紅腫。讓往日女神完美形象皆無。
蔣家親屬很少，參加追悼會都是蔣勁風昔日朋友與蔣氏員工，衛如意與宋家兩兄弟一直陪伴在蔣心慧左右，幫著忙前忙後照應著。
一身黑色長款大衣的方誌誠站在人堆裏尤為醒目。宋易揚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對周寧還抱著一絲幻想的宋易揚看他格外不順眼。
方誌誠從人群中察覺到一股敵意，很快找到了敵意的來源。兩個男人隔著人群對視，方誌誠沒把宋易揚放在眼裏，隻消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棺木推進火化爐那一刻，蔣心慧的淚水抑製不住地往下掉。從今以為再也沒有可以讓她依靠的肩膀，可以傾訴心事的親人了。
人都要經曆生老病死，生死離別，一個人送走另一個人，再不舍也要割舍，總是痛恨又無奈著。
葬禮結束後，方誌誠與蔣心慧告別，蔣心慧默默流淚，方誌誠掏出手帕給她，蔣心慧接過手帕擦拭臉頰淚水，這一幕全部落進了宋易揚的眼睛裏。
方誌誠出了殯儀館，緩步朝著停車場走去。見過太多生死離別，心，不是麻木，隻是無力。
他走近車子，剛拉開車門，就被人強行推上了……
十二月發生了一件讓人心情沉重的事,蔣勁風病故了。他走的那天天陰沉沉的，要下雪的樣子。方誌誠下手術台之後才聽到消息的，上樓時,醫護人員已經撤下了監護係統。蔣心慧滿麵淚痕，一聲聲叫著爸爸。一直負責照顧蔣勁風的保姆拉著她的胳膊也跟著啜泣，場麵悲痛，讓人看了心裏難過。
白布慢慢蒙上了蔣勁風的臉，再也看不見父親的蔣心慧哭的更大聲,她拉著病**的欄杆,阻止醫護人員帶走父親。
方誌誠上前攔住了她，“別這樣。”
高跟鞋踩偏，失去重心的蔣心慧抓住方誌誠,扶著他哭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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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寧下班搭陳小佳的車一起來醫院的。戀愛中的人一刻見不著對方也會心生想念,自從那晚到醫院送餃子時見方誌誠一麵，到今天兩人已經三天沒見著麵了。方誌誠這幾天一直很忙，每天的工作都排的滿滿的。因為名氣大，很多人來博愛神經外科的患者都是衝著他來的。
到了醫院，周寧與陳小佳分道揚鑣各自去找各自的男朋友。周寧在方誌誠的辦公室撲了個空，跳到門後看他的外套還掛在牆上，這才放下心來。她摘下紅圍巾隨手放在辦公桌上，給自己倒了杯水，捧著溫熱的水杯四處看看。
電腦旁的虹之玉被照顧的很好，粉粉的肉嘟嘟的非常可愛。半杯喝剩的咖啡放在一邊，周寧端起杯子湊到鼻端嗅了嗅，咖啡的味道淺淡，是那種口味淡薄的美式咖啡。
嗬，不聽勸的方誌誠，明明告誡過他少咖啡，還在單位偷偷喝，真該打屁股！
大概是留學時喝習慣了這種咖啡，想必一時半會兒還戒不掉，周寧想換種不傷胃的咖啡給他。
半杯熱乎乎的水下肚，人暖和過來，方誌誠還沒個影，周寧放下杯子，準備出去轉轉，心想著偷偷看看方醫生工作的時候是什麽樣，結果剛出辦公室沒走幾步就遇到了喬橋。
周寧追上喬橋，拍了下她的肩膀，“嘿！”
喬橋扭頭看是她，停下腳步說：“你來了。”
周寧笑：“等你們老大一起下班。”
喬橋告訴她：“領導大人去樓上了。”
“千萬別說進手術室了。”周寧捂住心口，接受不了那樣的答案。連續加班工作，會把方醫生累壞的。
“是上五樓了，他朋友的父親病故了。”
“哪個朋友的父親病故了”
喬橋說:“你認識吧，就是那個挺有名的蔣氏企業的那個女老板蔣心慧。”
與前任、現任兩位男朋友都有關係的女人，怎會不認識。
周寧後知後覺：“你是說蔣心慧的父親去世了，在五樓？”
喬橋點頭：“對啊！主任知道消息就上去了。”
周寧低低“哦”了一聲。
“要不你在辦公室等會兒，他一會兒能下來。”
“我知道。”周寧揚起笑容：“你去忙吧，我在等會兒他。”
喬橋走後，周寧上了電梯。
蔣心慧這個名字讓她心神不寧。
神經內科療區病人也挺多的，不用打聽都能猜到憑蔣家的財力人脈，住的病房一定是療區最好的。隱隱有哭聲傳來，周寧放慢腳步順著哭聲朝著那間房門大敞四開的病房走去。
病房內，蔣心慧靠在方誌誠懷裏，一聲一聲抽泣著。方誌誠舉著僵硬的右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走廊裏，周寧目睹一切，咬著下唇倏地轉身，意外地看見了宋易揚。
宋易揚近在咫尺，伸手可觸及的距離，卻又如天邊那麽遙遠。
前男友、現任男友同時在同一地點出現，隻為一人。
周寧心裏亂哄哄的，狠狠看了眼病房內方誌誠挺拔的背影，與宋易揚擦身而過，步伐飛快。
宋易揚望著抱著蔣心慧的方誌誠，垂在體側的手攥成拳，暗自咬牙，沿著周寧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電梯已經下去，宋易揚改走樓梯，大步跨越奔跑到一樓後四處尋找周寧的身影。他在一樓大廳搜尋不見，便跑到外麵去找，昏暗的路燈照耀下依舊看不到熟悉的背影。
她可能還沒離開。
想到這裏，固執的宋易揚再次跑進住院部大門。而另一邊的側門口，周寧緩步從裏麵走出來，無精打采，鬱鬱寡歡的模樣……
.
蔣心慧這邊，蔣勁風走後，她一直在哭，根本無心處理父親的後事，她的助理聞訊趕來，聯係了她的朋友衛如意，做了善後工作。衛如意跟宋宇從臨市趕來醫院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這期間，方誌誠一直陪在蔣心慧身邊，寬慰她，開導她，直到她的朋友出現，他才走。
方誌誠回辦公室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有一條紅色的毛線圍巾，這條圍巾他認得，是周寧的。打了內線電話到喬橋那裏，喬橋說：“你女朋友來了，說是要等你一起下班，我看她沒在辦公室，以為她去五樓找了你了？怎麽，人丟了？”
“沒有。”方誌誠放下電話，換好衣服拿著紅圍巾快步出門，下樓梯時腳步飛快，一路小跑到停車場。
陰沉的天終於飄下了雪花，絮絮糟糟，飛飛揚揚，惹人心煩。
公寓裏，溫暖如春，穿著單薄睡衣的周寧坐在小**生悶氣，棕色大狗熊抱在懷裏，使勁兒**著。
女神蔣心慧讓她產生了自卑心，開始胡思亂想，想方誌誠在醫院的這三天究竟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蔣心慧。
你說他一大男人整天被一群年輕漂亮的小護士圍著，各種製/服誘/惑，製/服誘/惑，製/服誘/惑，能淡定得了嗎？
周寧懊惱，揉著發疼的小腦袋，長發亂成雞窩。小拳頭打在狗熊臉上，口中念念有詞：“臭方誌誠，臭方誌誠。”
狗熊沒脾氣，連挨了幾拳又彈了回來。
“叮嚀——”
門鈴聲響起。
周寧磨牙，拖著狗熊去開門，扭開門鎖後轉身回去。可憐的狗熊在地上滑行，頭撞到門框也沒人理會。
女朋友生氣了，方誌誠心裏有數，換鞋掛好衣服，去臥室。
生氣的主正坐在床邊瞪著眼睛看他，頭發亂糟糟的像是剛起床的樣子。
“抱歉，回來晚了。”方誌誠在床邊坐下，柔軟的床凹陷下去。他觸碰她的亂發，解釋說：“一個朋友的父親去世了，陪了她一會兒。”
朋友親屬去世，傷心難過人知常情，安慰朋友也是應該做的。可不能抱在一起安慰呀，尤其像他們這樣隨時都會擦出曖昧火花的男女。
周寧噘著嘴巴說：“當你的病人家屬真幸福，還能得到你的安慰和擁抱。我現在也病了，頭疼的要命，難受也傷心，需要安慰。”她整個人往方誌誠懷裏鑽，差點把他拱到床下去。
方誌誠摟住了她，冰涼的大手貼上她的腦門，問：“除了腦子不舒服，還有哪裏不舒服。”
“心，心不舒服。”在她眼裏方誌誠與蔣心慧的擁抱不是醫生對病患家屬，不是朋友之間的，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的擁抱，讓人無法釋懷。
方誌誠的大手離開她的小腦門，直接罩上了她的左胸口。
周寧腦子‘嗡’地一下，臉色瞬間漲紅，小手去搬他的大手。“你幹什麽？”
單薄睡衣布料下室熱忱忱、柔柔軟軟帶著悸動心跳的部位。這樣的觸感，這樣的心跳，讓方誌誠的心跳加快，眼眸中多份異樣，隔了一會兒說：“心跳180，是有點不正常。”
“還不是因為你……”周寧垂下目光，不敢看他，老實待在他的懷抱裏，“方醫生你平常都是這樣給病人看病的嗎？”
“會比這更深入。”
有多深入？
周寧揚起小下巴瞪圓眼睛，這姿勢正好讓方誌誠親吻。最懂得何時出手抓住時機的方誌誠沒浪費一秒低頭吻住她的小嘴。既那天之後的親吻，纏綿熱烈，牢牢罩住她的手隨心而動，趁她意亂情迷之際鑽入衣襟裏。
溫熱的觸感引發熱情記憶，他想起來，那天醉酒後自己幹了什麽……
是胃部抗議阻止了熱情的延續。兩雙唇瓣分開時，方誌誠的手還在周寧的睡衣裏。“我還沒對誰做過這種事，你不用嫉妒任何人。”他的嗓音低沉沙啞，傳到周寧耳朵變得很性感。她找回僅剩的理智，小手揪著他的襯衫，說：“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做飯去。”
方誌誠不想放人，親吻她嫣紅的臉頰，細膩下頜，“我還不餓。”
周寧揚起頸子讓他親吻，眼睛望著天花板上的燈光說：“我不怕得神經衰弱，但我怕你這樣飲食不規律會得更嚴重的病。”
方誌誠停下，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周寧勾著他的脖子坐直身體，紅著臉說：“你們當醫生的總是經常囑咐別人注意身體，最不保護的就是自己的身體。我想跟你在一起，很久很久的那種，所以你要保護好自己的身體才行。”
方誌誠抱緊她，無聲微笑。
“咕咕—”
周寧的肚子發出叫聲。她伏在他肩頭，肩膀顫動，笑著說：“我晚上也沒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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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腹食物是簡單的炸醬麵。
蘑菇肉醬配上清爽黃瓜絲，最簡單的麵條也能做出好味道。北方人的習慣是吃麵配大蒜，淅瀝咕嚕一口麵，咬口蒜，那才叫爽快。要是感冒的時候就吃碗熱湯麵就兩瓣大蒜，再在被窩裏捂會兒汗，保證比吃藥好的快。周寧扒了瓣大蒜給方誌誠，在自己白白小巧的蒜瓣上咬了一口，忍不住嗬嗬笑。
方誌誠問她：“笑什麽？“
“滿嘴大蒜味，你還敢親嗎？”
方誌誠看著她，狠狠咬了一口蒜。
夜宵結束後，方誌誠從公文包裏掏出一枚鑰匙交給周寧。
周寧沒接：“讓我幫你收拾房間打掃衛生嗎？”
“讓你管家。”方誌誠執起她的手，鑰匙交到她的手心裏，口氣寵溺地說：“小管家。”
.
蔣勁風出殯這天，天氣依舊不好，縱使如此也沒能擋住送別人的腳步。喝了幾年洋墨水的蔣心慧一身傳統中式孝服，短短兩天，人憔悴不少，臉頰凹陷，眼睛紅腫。讓往日女神完美形象皆無。
蔣家親屬很少，參加追悼會都是蔣勁風昔日朋友與蔣氏員工，衛如意與宋家兩兄弟一直陪伴在蔣心慧左右，幫著忙前忙後照應著。
一身黑色長款大衣的方誌誠站在人堆裏尤為醒目。宋易揚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對周寧還抱著一絲幻想的宋易揚看他格外不順眼。
方誌誠從人群中察覺到一股敵意，很快找到了敵意的來源。兩個男人隔著人群對視，方誌誠沒把宋易揚放在眼裏，隻消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棺木推進火化爐那一刻，蔣心慧的淚水抑製不住地往下掉。從今以為再也沒有可以讓她依靠的肩膀，可以傾訴心事的親人了。
人都要經曆生老病死，生死離別，一個人送走另一個人，再不舍也要割舍，總是痛恨又無奈著。
葬禮結束後，方誌誠與蔣心慧告別，蔣心慧默默流淚，方誌誠掏出手帕給她，蔣心慧接過手帕擦拭臉頰淚水，這一幕全部落進了宋易揚的眼睛裏。
方誌誠出了殯儀館，緩步朝著停車場走去。見過太多生死離別，心，不是麻木，隻是無力。
他走近車子，剛拉開車門，就被人強行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