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鷂子的一番話似乎真的起到了作用,原本一臉陰沉的紫軒此時的臉色好看了許多。


    “哼!二哥既然這麽說了,那就都散了吧!”紫軒頓了頓,轉過身抱拳沉聲對穿林豹說道。


    “這‘卡子’的事兒還得勞煩三哥盯著,現在大掌櫃的不在家咱可不能一個不小心壞了這二頭山的基業啊……”


    紫軒的這話,又讓在場的崽子們一陣羞愧!這要真是把這二頭山的基業丟了,自個兒這輩子都沒臉見大掌櫃的了。


    “沒事兒!交給我吧!這事兒我抓著!”穿林豹那嘴咧的能放下個烤乳鴿,這狗日的明明一臉得意卻還要裝做無所謂的樣子,直把台下的崽子們氣個半死。


    在安排完訓練並交代了一些事項後,飛鷂子和紫軒就把崽子們都趕散了。


    穿林豹一臉得意的帶著崽子們開始操練起日常的訓練,然後教上崽子們怎麽防摸哨,而其他掌櫃的則和屠千軍一起鑽進廂房裏。


    進了廂房後,原本一臉陰沉的紫軒此時卻笑臉如花!一向不怎麽喜怒形於色的紫軒此時狠狠的拍著屠千軍的肩膀,那股興奮似乎不發泄一下便難以言表!


    “軍子!你這手行啊!三百多人的寨子,十多個明暗哨你們不過七個人就能誰也不驚動的拿了下來!厲害!厲害!我紫軒服了!”


    剛才在外麵還臉色難看的掌櫃們此時都開懷大笑起來,不斷的給屠千軍豎起了大拇指!


    的確,七個人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直接拿下了一個三百多人的大寨子!這份本事就算是張大帥手下能人無數估計也沒這樣的!


    而且,這寨子裏的明暗哨都是紫軒一手布置的!甚至那幾個流動暗哨紫軒都親自帶隊過,在屠千軍突破之前紫軒有信心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立即被知曉!


    哪怕來的是奉軍最為精銳的部隊也別想悄聲無息的摸進寨子裏來!


    但,這個自信卻在一夜之間被屠千軍打破了!不過,紫軒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感到高興!


    這位三十多歲的漢子,忽然覺著自己從前學的東西不夠用了!自家這位幾乎沒怎麽進過軍事學校的少掌櫃的似乎和他的父親一樣有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戰爭本能!


    這種本能讓他能在任何軍事對抗中瞬間判斷出形式並製定戰術,而他還能富有針對性訓練出一批完美的執行他命令的士兵,這更是讓紫軒高對他看了一眼。


    “嘿嘿……軒叔,您就別誇我了~”屠千軍擺擺手,在他看來這確實不算什麽。


    當年老連長還摸黑到越南猴子哪兒給抓舌頭呢!一抓一個準兒!不過,最為老火的是經常夾帶回來的舌頭半路就給悶死了!


    為這事兒,當年喝酒的時候老連長沒少罵娘。說是猴子不經整,夾帶三個回來路上能悶死兩個!害得老子被連長臭罵啥的。


    79年咱和越南開整那會兒,那群猴子沒少來咱後勤的醫院啥的搞事兒。還美其名曰:超限戰!跑到人家醫院殺害傷兵、醫生等無戰鬥力人員還一副得意洋洋的狗模樣。


    結果,這可把部隊裏的大佬們搞火了,直接讓老連長他們那一批老偵查兵也殺過去專搞猴子們的醫院啥的。咱也跟他超限戰一下。


    結果,沒幾次便硬生生的把猴子們搞的在戰線上用廣播聲明不再派出特工玩超限戰,並請求咱們也不要再給他們“超限”了,再超受不了了。


    而屠千軍那十多年雇傭兵生涯裏也沒少幹這樣的事兒,偶爾兼職個殺手幹掉個把非洲軍閥、南美毒梟什麽的。


    和那會兒比,這二頭山上摸個隻操練了個把月並三百來人的寨子的確算是小意思。


    “有這本事,你的要求叔同意了!”紫軒笑著擺了擺手“其他的弟兄我不管,但我這兒完全沒問題!”


    聽得紫軒這麽說,一眾掌櫃的不禁笑罵:紫軒你個驢日的!操弄崽子的手段寨子裏除了大掌櫃的就你最高,你丫的都覺著行了咱能有啥意見?!


    在一眾掌櫃的笑嗬嗬的罵聲中,紫軒也笑著默認了。


    之後,便是老麵瓜安排著屠千軍他們幾個以收藥材的身份到雷家山去實地探查一番,等他們探查回來後再具體製定攻打計劃。


    去的人包括了屠千軍、穿林豹、嘯山虎和紫軒、小白龍、老麵瓜。


    其他的掌櫃的就繼續蹲守在山上,一方麵抓緊崽子們的操練準備著攻打周不仁一方麵防備著可能發生的突發事件。


    第二天一早,屠千軍等人就出發了。


    老麵瓜給屠千軍他們安排的身份是藥材收購商,屠千軍是天仁藥房的少掌櫃的。


    這天仁藥房是有據可查的,是一間開在撫順的一家藥房。之前老麵瓜和他們打過交道也知道些根底,這家藥房常年在外收購藥材,但極少涉及二頭山這片地兒。


    於是,冒充一下不予被人拆穿。


    屠千軍等人下山後,騎著馬一路便跑開了。屠千軍換上了這個時代常見的長衫馬褂做少掌櫃的打扮,而穿林豹和嘯山虎則是一身蜈蚣衫做足了保鏢的派頭。


    紫軒則是一身深色的長衫,看起來就像個帳房先生。老麵瓜卻是一身白短褂苦著臉趕著馬車跟在後頭,一副車把式的架勢。


    你別說,這幾個人這一打扮確實是有藥材收購商的派頭。


    由於馬車行進緩慢,幾人小趕了一天的路,天擦黑的時候才到達了雷家山。遠遠的,屠千軍等人就看見了一片亮光!


    走進一看,這雷家山竟是個不眠之城。這時候天剛擦黑,但堡子裏已經到處是喝酒吆喝的聲音了!


    幾個大牌坊樓前站了一堆的濃妝豔抹的女人在不斷的拉扯著路過的男人,不遠處便是幾家大煙館和賭場,吆喝的聲音大的連剛踏進堡子屠千軍等人都聽的到。


    這時候,忽然一聲慘叫!一個短褂男子被人從一處賭坊裏追砍出來!屠千軍幾人猛的按住了腰間,警惕的盯著四周!


    那男子剛衝出賭坊,便被幾個追出來的漢子給砍倒了。胸口和後背被狠狠的捅了幾刀,男子掙紮了一下便失去了動靜。


    路麵上全是那男子身上噴出的鮮血,幾個砍死了男子的漢子渾身是血的對著男子的屍體呸了幾口,便拖著那屍體扔到了賭坊邊上。


    這事兒雖然有些突然但還不足以震動幾個老吧嗒的心坎,最讓幾個老吧嗒震動的是從頭到尾所有的路人幾乎沒有人圍觀和跑開。


    包括哪些吆喝著拉客的妓女們,似乎都沒有看到這血淋淋的一幕似的。仿佛那幾個漢子弄死的是一隻貓狗兒不是一個人!


    他們該幹什麽依然還在幹著什麽,這種冷漠讓除了老麵瓜之外的幾個老吧嗒心頭微微發涼。但屠千軍卻習以為常,這些事兒他當年在非洲看見過不少。


    他甚至見過不少僅有十來歲的孩子兵熟練的操著ak冷漠的掃倒那些哀嚎、乞求活命的大人們,並殘忍的切下他們的頭顱掛用木棒掛起來。


    經過剛才的那一幕,幾個老吧嗒也警惕了起來。冷冷的觀察著四周的動靜,一旦發現有問題幾人絕對是一陣狂風暴雨的打擊!


    老麵瓜熟門熟路的攔開前來拉客的女人們,帶著屠千軍等人拐了好幾個巷子到了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流水窯”(旅店)開了四間上房住了下來。


    等眾人在屠千軍的房裏聚集後,老麵瓜才苦笑著對著眾人說明了情況。


    “先前就和大夥兒說過,這周不仁在這雷家山設了場子,給其他處的綹子淘換噴子、柴禾。他和‘九州’是把兄弟,能搞到噴子、柴禾也沒有‘挑子’過來惹麻煩。”


    “所以,除了我們二頭山不少寨子都來他這兒淘換玩意兒。”老麵瓜苦笑著道:“要咱真把他這窯給砸了,估摸著會得罪不少寨子。”


    聽了這話,幾人頓時都陷入了沉思。若是把其他寨子都得罪了,確實對二頭山的影響不小。要知道,二頭山雖然大部分自產自銷但子彈什麽的還都得靠一些手段來淘換。


    若是把人都得罪了,今後二頭山要淘換柴禾估計就難辦了。


    “那咱就不打我們自己的名號。”紫軒笑著道:“老麵,你給找個遠處的和這天仁藥房有些聯係的綹子,咱掛上他們的名號來辦事兒。”


    幾人聽了這話眼前一亮!這紫軒可不愧是翻垛的,一眨眼就能噴出個餿主意來!


    “嘿嘿……還真有這麽一家兒!”老麵瓜聽了這話也高興了起來,掛別處綹子的名號怎麽了?!咱能得著實惠最實在!那三門炮老麵瓜可是看著都流口水啊!


    “在撫順外有個馬家棒子山,那山頭上有處綹子,大當家的姓馬報號‘飛塵’!據說他們和這天仁藥房有些聯係,咱可以借著他們的名號使使。”


    “一會兒,老麵你給豹爺說說,然後豹爺就這‘飛塵’的名號去給周不仁報個號。”紫軒思考了一陣,接著道。


    “先給他拜上,讓他以為咱是別處的綹子。然後咱再打探好他院子地崗哨換防。最後找個理由給他翻臉幹他一票!”


    屠千軍沒有吱聲,靜靜的聽著紫軒的話語。說實話,他還是對這些複雜而麻煩的關係搞的有些頭大。


    但看著紫軒自信而從容的安排,屠千軍也不禁有著難怪厲害的感覺。才不過進這雷家山一小會兒,紫軒就已經大致製定下了山寨的行動方向。


    不僅僅利於避開風險,更是有利於他們打探這雷家山的情況。


    要知道,即使是胡子也是有著共同認可的“五清六律七不搶八不奪”的行規。


    五清的第一清便是:大當家耍的清!


    到同是綹子的地盤不能搶劫,應當搶劫的地方一定不能放過,就是“走朋友的路,花冤家的錢”。


    而你到了別人的地盤兒,就得先去做個類似拜山的舉動。告訴這處綹子你是哪兒來,做什麽的,人家好給你方便。也要看著不讓你在他的地頭惹事兒。


    不然,他們把你當“跳子”或者是老搞事兒的那就死活不論了。


    常言說的好:“江湖的進班,尼姑進庵,內行人見了內行人,就是進家了。”不然的話,往往是“動青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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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有空,多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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