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加.斯諾將這些話記錄下來以後,對著屠千軍點了點頭輕聲道:“將軍,你的話給我很大的啟發性。事實上這次危機促使我們在考慮資本主義和民主是否有所缺陷。”


    屠千軍聞言笑了笑,對著埃德加.斯諾便輕聲道:“其實,任何製度本身都是有缺陷的。不過我們正在一步步的修正這其中的缺陷,沒有任何完美的製度。但隻要一個製度能夠讓人們吃飽穿暖,不斷的有進步那麽這個製度至少是不壞的。”


    埃德加.斯諾聽完屠千軍的話若有所思,而屠千軍則是轉過身去對著身邊的英國貿易委員會主席華特.朗西曼輕聲道。


    “主席先生,勞煩您在這裏等我這麽久。我想我們之間的商務會談可以開始了,請您帶著您的團隊先去會議室吧!一會兒東三省的專職人員會前往那裏和你們談判的。”


    在想著些什麽的華特.朗西曼被軍子的一下子驚醒,笑著點了點頭有些失魂落魄的離開了這間辦公室。


    埃德加.斯諾也識趣的離開了辦公室,這時候屠千軍才有時候處理起自己的事情來。這時候尚迪南走了進來,對著屠千軍沉聲道:“司令,那些人的家屬組織起來過來鬧事兒了!還有,幾家報紙都報道了這件事情……”


    說著,尚迪南拿出幾份報紙來卻見上麵寫著《無辜抓人!國防軍因何如何蠻橫?!》、《大災捐款的良心,為何遭到如此對待?!》……


    正在收拾桌麵的屠千軍沒有抬頭,依然輕輕的將桌麵的文件收拾了起來。當整理好了之後,才對著尚迪南輕聲道:“貼出去告示,明天將會進行公審!這些報社,要求他們必須要把寫這些文章的人全部找來。還有,公審大會通過廣播在全城直播。”


    說著,屠千軍拉開了窗簾看見了樓下一堆的人打著橫幅大聲謾罵著什麽。看著這些人屠千軍不由得冷笑,對著尚迪南沉聲道:“從東北大學裏把那些學生代表們叫來。讓他們記錄名單。然後明天一起參加公審!”


    “是!!”尚迪南大聲應道,而後便下去傳遞命令去了。現在整個國防軍對著門外那些個舉著橫幅示威者恨的咬牙切齒,不過礙於國防軍的軍令於是沒有動作罷了。


    尚迪南久隨屠千軍,自然知道總司令的這種命令就意味著這些人不可能再繼續下去!


    而現在。也有人試圖前往東大對學生們進行煽動!可惜的是,現在的學生們不再是之前那些僅僅呆在大學裏的花朵了。


    聽過屠千軍的演講,暑假的時候曾經到過災民新村去幫忙。最近有趕赴災區,這些學生們無比成熟。他們沒有回應這些挑釁者的話,而尚迪南送來的消息卻讓他們激動起來!


    隨後,這些學生們一個個的把自己的同學都組織了起來!拿著筆記本向著司令部進發。


    而此時那數百在司令部門前抗議的人群也引起了埃德加.斯諾的注意,他走到這些人跟前輕聲問道:“請問。你們是在這裏抗議什麽?!是有什麽話要跟屠總司令說嗎?!”


    在這人群中的一個穿著西裝三十餘歲,留著兩撇西式胡子的男子看見埃德加.斯諾不由得眼前一亮!快步走到了斯諾麵前用著英文沉聲道:“您是記者嗎?!”


    斯諾點了點頭,這男子更加的興奮了!拉著斯諾便道:“太好了!請你把這裏的事情報道出去,這位總司令根本就不是什麽好人!他為了侵吞我們的資產扣押了我們這些人的家屬!要知道,我們可是曾經為大災捐獻過物資的人哪!可他看上了我們的資產,於是竟然扣押了我們的家人逼迫我們簽訂協議交出資產!”


    斯諾聞言目中閃過幾絲精光,但隨後輕聲道:“那麽,您能給我說說具體情況嗎?!我希望可以對你們做個專訪。我是美國《芝加哥論壇報》、倫敦《每日先驅報》駐東南亞記者。相信我,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那麽這些將會出現的報紙上的。”


    這男子顯然更加的興奮了,他帶著斯諾便走出了人群。然後坐上了一輛汽車向著奉天城的一處院子趕去。


    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切都落在了散落在四處的幾個穿著中山裝帶著禮帽的男子眼裏。人群中,更是有著數個看似在舉旗實際上卻是在四處觀察的漢子。


    斯諾乘坐著汽車來到了一處小院子裏,在這裏他見到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他還認識!那是南京中央通訊社的記者周琦。


    而周琦見到了斯諾顯然也是非常驚訝,對著斯諾便用那熟練的英文道:“哦~斯諾先生!您怎麽來到了滿洲了?!難道也是為了采訪這次事件嗎?!”


    斯諾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周琦則是繼續道:“這該死的猛虎,他封鎖了邊境不允許我們中央社的人到來!他以為這樣就能夠阻止正義的傳播嗎?!哼,我就是要讓全國人民知道他那所謂英雄麵孔下的獨裁心思!”


    斯諾聽周琦這麽說,不由得好笑!連背後都不敢罵人家,你這算是什麽膽量?!說到底,不準你們中央社進來還不是因為你們造謠成性?!不過這些話他是不會說的。中央社在南京、上海一片還是很有影響力的。


    周琦見斯諾不說話不由得有些鬱悶,對著那領著斯諾進來的西裝男子便道:“子息兄!現在你總可以和我們說一遍了吧?!我們可都等了好久了,而且這位斯諾先生可是美國、英國著名報紙的記者呢!”


    這位被叫做子息兄的西裝男子聞言笑了笑點著頭對著周琦便道:“亭荷兄!這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才把斯諾先生帶了回來。現在我就給大家說一遍發生的事情。”


    斯諾笑了笑,拿出了筆記本準備要進行一定的記錄。這是他的習慣,而看到了斯諾如此那位子息兄不由得有些得意。


    在偏院裏。一個穿著馬褂的老頭兒對著身邊的一個帶著眼鏡師爺模樣的漢子沙啞的道:“吳師爺呐……你說這事兒能成麽?!咱就這麽誣那位總司令貪圖我們家產,別人能信麽?!咱可畢竟還是要在東北地麵兒上做事兒哪!把人逼急了,會不會出事兒啊……”


    那師爺聞言笑著輕聲道:“老爺寬心便是,現在英吉利的鬼子和美利堅的鬼子們正在訪問呢!給那位老虎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輕易的動我們,要不傷了名聲他怎麽跟人家合作?!咱要是不抓住這個機會把二少爺他們撈出來。將來就更難了……”


    說到了“二少爺”,老人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對著吳師爺便沙啞著嗓子道:“為了二娃,我說不得也得搏一把!大不了,丟了這把老骨頭便是……”


    此時。在國防軍的司令部內。阿班正在翻弄著一堆堆的資料,這些是尚迪南給他整理的斯諾剛才的采訪內容。還有一些文件,則是那些被捕的奸商、官員們在大災中貪腐、拉價格、受賄的資料!


    看著這些資料,附帶的證詞、證人和證言等阿班的臉色變得頗為難看!將這些資料都看過一遍以後阿班對著屠千軍便沉聲道:“總司令,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沒有將這些東西都公布出去?!今天我還差點被門口那些該死的奸商們蒙蔽了!如果不是你讓尚迪南把我帶進來,或許我都自己采訪去了!”


    屠千軍聞言哈哈一笑,對著阿班便道:“阿班。我們認識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怎麽可能不給你留下好東西?!這些資料,足夠補償你對我的專訪了吧?!”


    說到了專訪,阿班頓時發火了!對著屠千軍便叫道:“你不說我還不生氣呢!屠!你好幾年前就答應我讓我做專訪的,甚至你上《時代》周刊都有我的功勞!可你卻把這個機會給了別人!上帝!你知道我拿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有多麽生氣嗎?!”


    屠千軍聞言不由得苦笑,拍了拍阿班的肩膀便無奈的道:“阿班,我的朋友!不是我不想讓你做專訪,是因為艾克告訴我他們安排了別人給我做專訪,為的是以不同的渠道和方式讓美國、英國的民眾了解我。我這也是無可奈何呐……”


    聽屠千軍這麽說。阿班的臉色才好看些。他將這些文件全部抱起,對著屠千軍便哼道:“那麽,為了補償我的專訪失利這些資料可全都得給我!要不我能被我們的總編說死!”


    屠千軍哈哈一笑。對著阿班便道:“拿去吧!”


    阿班這才抱著這些資料心滿意足的走了,當阿班走了之後屠千軍的笑臉漸漸的綻放開了。說實話,他才第一次接觸斯諾!並不太過的相信於他,哪怕他是曆史上的名人。


    記者的艸性,從後世過來的屠千軍了解的不要太多。


    比如,後世的記者們關注著**殺人藥家鑫、我爸是李剛、小悅悅……等等這些慘絕人寰的事件,但他們極少提到那位家貧如洗卻在撞人後勇於承擔責任,盡管老人一再說自己沒事卻依然堅持把老人送到醫院、並在得知老人顱內出血卻依然守護的王冬。


    他們說的是南京彭宇案,當然也不會提因為這份仁義而原諒了王冬的老人家屬李雲昌。


    他們更不會多說,這兩位在拿到了二十餘萬捐款之後並沒有立即動用。而是想方設法的自己賺到、湊足老人的醫藥費。


    李雲昌在講孝道,他認為這是他父親他要承擔作為子女的責任。王冬在講仁義和責任,他認為這是他惹出來的事故他要承擔責任。卻不知他們愧煞無數人。他們共同的認為,這筆捐款是愛心、是良心,若非迫不得已不會動用。


    記者們不斷的報道三聚氰胺奶粉,帶花黃瓜。爆炸西瓜,地溝油,染色饅頭,假牛肉……他們卻不會去提,在四川一個普通的漢子在看到了電視上說長期食用鋁含量超標的油條,可能會造成智力和記憶力下降,便萌生了研製“低鋁油條”的想法。


    然後這漢子試驗五十次,送檢兩次直接把鋁含量降低到了16mg/kg。而國家的標準是……加了蕎麵、雞蛋,炸一根油條起碼得多兩、三毛錢,沒有多少利潤。”這漢子說,“但我也得堅持賣好油條,這是我做生意的原則。”


    依然愧煞無數人。


    “您的說法有些奇怪。”在那所小院子裏,斯諾將這位叫做子息兄的西裝男子的話記錄完畢後疑惑的對著他道:“既然這位總司令覬覦你們的資產,那麽他為什麽不直接把你們都抓起來?!而僅僅是抓捕了你的弟弟?!還有,為什麽他現在沒有派人把你們驅散?!反而任由你們在他司令部門前遊行?!”


    這子息被問的啞口無言,而在他身邊的那位中央社記者周琦則是打了個哈哈接口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們來了?!他來不及動手嘛!而且要是在你們麵前這麽做了,被你們傳回去那將損害他的聲望,這樣你們的借貸就不會順利了。合作也不好展開嘛~”


    “對!對!對……”那子息兄趕緊點了點頭,對著斯諾道:“你不知道!其實他想把我們都抓起來!不過昨天晚上我們正好不在家,而且那些地契和股份證明我們都藏了起來!所以他隻能是逼迫我們交出這些東西,而沒有將我們全部抓起來!”


    斯諾的眼光掃過了周琦和這位子息兄,輕輕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僅僅是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一下,而後對著那位子息兄笑著道:“那麽,還有什麽可以說的嗎?!”


    那位子息兄想了想,對著斯諾搖了搖頭道:“基本上就是這樣了!他試圖要逼迫我們將我們的商號交易給他,所以抓捕了我們的親人。在整個奉天城,有超過六成的商戶因此遭殃……”


    聽著這些子息兄的話,斯諾低下了頭嘴角上揚起一絲冷笑!他不是傻子,這些話裏麵的水分他還不清楚嗎?!是以他收起了筆記本,對著這位子息兄和周琦便輕聲道:“哦~我了解了,現在能送我會飯店嗎?!我要趕稿子呢……”(未完待續)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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