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元神在丹田識海沉睡,陌天歌迷迷糊糊地聽到一些聲音一仙難求。


    “阿靈,這小丫頭當真有你的混元靈根?”這是個男子的聲音,聲音低沉而清澈,十分悅耳,聽起來年紀應該不大。


    “你自己不是看過了,還問我幹嘛?”這個聲音更清銳一些,應該是個更年輕一些的男子,此時有些不耐煩。


    聽得這句話,先前那人道:“我隻是問問而已……”


    那個叫做“阿靈”的男子哼了一聲,隨後,陌天歌便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衝進了自己的經脈。


    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麻。這股力量極其強大,衝進她的經脈,便覺得經脈的控製權已不屬於自己,但是,這股力量溫溫的,又讓人覺得很舒服。


    “混元靈根、純陰體質,唉,不知道該說她幸運還是不幸。”阿靈低聲嘀咕。


    “幸運何解,不幸運何解?”先前那男子好奇。


    阿靈便答道:“混元靈根的修煉方式,你應該是知道的,唯衡恒二字,將整個身體當作一個宇宙,五行互生陰陽平衡,如此生生不息。然而純陰體質的人,體內卻是有陰無陽。孤陰不長,獨陽不生啊!”


    “這麽說來,這小丫頭的混元靈根豈不是沒有任何益處?”


    “這倒也不是,便是純陰,也分五行,她完全可以先修煉出純陰的五行相生之衡,再考慮其他。”


    “哦?你要傳她混元功法?”


    “她既是我血緣後輩,我自當照拂一二,何況她身具我的混元靈根。豈能置之不理?”


    “哼哼,隻怕還是因為你那嬌媚無雙的瑤卿姑娘吧?”


    聽了這般酸溜溜的話,阿靈勃然大怒:“人家好歹留下了我的血脈,你能給我孩子嗎?你要能給我生出孩子來,我立刻把這丫頭扔出去!”


    “哎,”這男子討饒,“我隨便說說,你別生氣啊……”


    “哼!”


    又安靜了一會兒,阿靈說道:“她的**訣倒是頗有根基,廢了可惜。若是此時轉修我的太元錄,似乎也很難達到理想的修煉效果……唉,若是讓她與一純陽體質的男子雙修,倒是可以人為地製造出陰陽平衡來……”


    他這話音剛落,那男子立刻叫道:“你別看我啊。當年你那瑤卿姑娘我都看不上,何況這個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再說,這丫頭不知道是你第幾十代後輩……這也太無視倫理了!”


    阿靈再一次大怒:“滾!你以為除了你天底下沒純陽體質了?腦子裏裝的什麽齷齪東西!”


    隨後是開山裂石般的一聲巨響。陌天歌想要醒來,元神卻似乎疲累至極,不但一點反應也沒有,她僅存的意識也模模糊糊。終於再度昏睡了過去。


    真正清醒過來的時候,陌天歌猛然坐起。


    眼前所見。是一間小小的木屋,木床、木櫃、竹椅、竹杯,然而不知是什麽靈種,竟是靈氣滿滿,幾乎肉眼可見!不僅如此,周圍的靈氣,比之太康山她的洞府,還要濃上數倍——這究竟是什麽地方?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完好,連跟妖獸鬥法時背部的灼傷也不痛了。體內的靈氣不但恢複了,似乎還強了一些。


    她忽然想起迷糊之時聽到的兩個聲音。


    “阿靈”、“混元靈根”、“瑤卿”、“後輩”!這些詞串聯起來,答案呼之欲出。


    陌家的祖先陌瑤卿口中所說的另一個祖先!


    陌天歌扶住頭。懷疑隻是自己的一個夢。陌瑤卿說過,她是幾千年前的人。最後壽盡而終。陌瑤卿本身就是元嬰修士,這兩人便也是元嬰修士,斷不可能比陌瑤卿還多活了幾千年!


    或者——是鬼?還是無人知曉的存在?


    拍了拍腦袋,她下了床,推開門,慢慢走出這間小屋。


    遠處青山如黛,近處藥田花香,幾間木屋,一彎水潭,兩個男子——一幅如畫的美景。


    她還在茫然之中,那兩個坐在樹下對弈的男子已轉過頭來。


    “小丫頭,醒了?過來坐!”


    陌天歌望過去,與她說話的是個身著道袍的男子,眉目俊朗,此時拈著棋子,笑意盈盈。坐在他對麵的,也是個青年,隻是看起來年輕一些,麵容還保留了少年的清銳,俊秀出塵。


    她一眼望去,隻覺這兩人渾身深沉如海,揚而不發,完全看不出修為是何等境界。不過,這等氣勢,必是前輩高人,當下不敢輕狂,規規矩矩走近,行了一個道禮:“晚輩陌天歌,見過二位前輩。”


    “陌天歌?”先前說的那男子轉過頭,看著對麵的青年,“果真姓陌,看來是那瑤卿姑娘的後輩無疑啊!”


    聽得兩人對話,陌天歌便知自己迷糊之時聽到的對話並非做夢,當下望向另一個青年——這人,難道就是那個“阿靈”,陌瑤卿所說的另一位祖先?


    那個青年目光沉思,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開口:“小輩,你且說說你的身世來曆一仙難求。”


    陌天歌聽到他的聲音,果然與“阿靈”一模一樣,她心中一時掠過太多的想法,但隻想了一瞬,便道:“晚輩的祖先,正有一人名諱瑤卿,敢問這位前輩,可是……可是我另一位祖先?”


    這兩人對望一眼,青年緩聲道:“你一入幻天陣,我便知道你是我的後人無疑,如果你有一位祖先叫陌瑤卿,那就沒錯了。”


    聽得肯定,陌天歌心情激蕩,當下拂衣跪下:“陌天歌見過高祖前輩,小輩不知,未能見禮,請高祖見諒。敢問高祖姓名為何?”


    這青年露出微微的笑意,輕輕一拂袖,便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她扶起:“我名鍾沐靈。道號持靈。我是你先祖,受你這一跪卻是無愧。不過,我從未照拂於你,你也不必如此多禮。”


    鍾沐靈說罷,他對麵的男子笑道:“小丫頭倒是懂禮貌。”


    陌天歌便轉身向此人問道:“敢問這位前輩如何稱呼?”


    這男子答道:“我名元寶,你以全名稱呼我就是,千萬別叫我元前輩。”


    “原來是元寶前輩,前輩既然是我高祖親近之人,便是晚輩的長輩。”深深施了一禮。


    她這般行為,頗得元寶好感。笑道:“行了,你是阿靈的後人,自有你的好處,不必這麽客氣,坐吧。”


    陌天歌轉向鍾沐靈。看到鍾沐靈微微點頭,這才在另外一個石凳上坐了。


    她腦中此時有一個驚人的想法,而且這個想法多半屬實——陌瑤卿以元嬰修為在幾千年前便已坐化。這二人是同一時期的人,卻活到現在,多半修為在元嬰之上。那便是……化神期!


    元寶望著她,笑吟吟地對鍾沐靈說道:“這小丫頭挺聰明的。看樣子已經知道我們的修為了。”


    鍾沐靈挑著唇角,似乎很滿意地點頭:“怎麽說也是我的後輩。怎能太愚蠢?丫頭,我離開塵世已許多年,偶爾回去,倒是知道你們如今有個陌家村,隻是你年紀太小,上次未曾看到,沒想到在這幾十年間竟有後人身具靈根,還踏上了修仙之路。你如今二十多了?看你這衣著,似乎是入了玄清門?”


    這祖先竟然一直照看著陌家?陌天歌腦中一閃,小心地答道:“回高祖。我如今二十有四,確實是玄清門弟子。”


    “嗯。你這**訣是陌瑤卿傳下來的?你且說說你究竟如何踏上仙路的。”


    聽這鍾沐靈說話,陌天歌感覺怪怪的。按他與元寶的對話。還有陌瑤卿昔年留在她腦海中的一番話,他們二人應有夫妻之事才對。怎麽提及陌瑤卿如此輕鬆生分,倒似沒有夫妻之情似的?


    這話她沒有問出來,隻先回答:“是,我幼時無意中進了陌家祠堂,觸發禁製,得到**訣的傳承……”


    從七歲時開始,如何開始修仙,被騙,到昆吾,跟二叔流浪,進入雲霧派,最後二叔故去,去了玄清門,築基,妖獸之亂……一五一十,全數告知。


    等她終於把這些事情講完,鍾沐靈與元寶二人都是麵色深沉。


    “我鍾沐靈的後人,豈能任人欺侮!”許久之後,鍾沐靈說了這一句,轉向陌天歌,“你把那塊遮掩體質的玉佩拿出來。”


    陌天歌應了一聲,伸手在脖頸間摸到玉佩,解下來遞過去。


    “咦,這倒是塊極好的藏靈佩。”元寶道人驚訝。


    鍾沐靈點點頭:“結丹修士,能煉出這樣的法寶,殊為不易——我倒是想到前些日子困在幻天陣中的那個小子了。”


    “……對,那人也是穿著玄清門的衣著,看來多半就是這個秦守靜了。一百四十歲,竟然已經結丹中期,當年我雖然也是百年內結丹,可我的天資卻比他高得多。”


    鍾沐靈卻道:“他與你本就不一樣,那小子體內有個陽靈珠,而且在這幻天陣中,全然不受影響,可見心誌之堅,他修煉若不快,可就沒天理了——陽靈珠!”


    一下轉了語意,鍾沐靈看向元寶,兩人都是深思的神情。


    陌天歌還猜不透他們話裏的意思,隻是聽他們說話似乎見過守靜師叔,當下小心問道:“高祖,元寶前輩,你們見過守靜師叔?他可還好?”


    鍾沐靈轉過頭,向她頷首:“那年輕人應該就是你說的守靜師叔了,大約半個月前,他無意中闖入幻天陣,身上有傷,不過幾天前已經療傷完畢離去了。”說到這裏,他有些忿忿地,“竟當幻天陣是個療傷的地方,哼!”


    元寶笑道:“那也是他的膽子大,認定我們沒有惡意。”


    守靜師叔果然沒事。陌天歌猶豫了一下,又問:“那,他身邊可有一個年輕人,跟他長得有些像,二十來歲,築基初期。”


    “這卻是沒有。”鍾沐靈連想都沒想,便搖頭否認了,“行了,你且先去把你的**訣默出來,讓我看著。這藏靈佩也先留在我這,我看看能不能回爐再煉。”


    大家好,我是自動更新,機緣終於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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