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峰的上空,萬裏無雲,靈氣飄渺一仙難求。


    陌天歌閉著眼,虛立於空中,掌心相對,一股淡薄的靈氣在兩掌之間循環來回。


    這股靈氣起先是淡薄的,漸漸地濃厚起來,最後匯集成極濃烈的橘色。


    陌天歌的臉上,眉頭深鎖,似乎在忍受著什麽,過不多久,這團靈氣忽地暴漲,將她的身體全部籠罩住,形成了一個靈氣罩。


    陌天歌睜開眼,舒出一口氣。


    得到了這團陽靈氣後,她體內終於出現了真正的混元,可惜的是,這團靈氣著實稀少,隻能施用一些小法術。這個便是太元錄這記載的一個小法術,名叫混元一氣訣。


    此訣以靈氣防身,所耗靈氣極少,防禦能力卻很不錯,若是施用熟練,鬥法之時,能吸收不少的攻擊。築基以上修士鬥法,往往法器之中帶有靈氣攻擊,所以彼此鬥法之時,都會施用靈氣罩,這個混元一氣訣亦是一種靈氣罩,卻比普通的耗靈少得多。


    正在一遍一遍地練習,陌天歌忽然心頭一跳,直覺地往遠處看去。


    秦羲隻覺體內靈氣翻湧,完全控製不住,陡然之間,經脈已被重傷,猛然嘔出一口血來。


    半空中,一個渾身包裹著黑氣的人形物體落了下來,嘿嘿冷笑兩聲:“秦守靜,如何?魔氣纏身的滋味不好受吧?”


    秦羲抹掉嘴邊的鮮血,搖搖晃晃地站起來,雖是臉色蒼白,目光卻從容:“不過爾爾。”


    在離他數丈遠的地方站住。此人聽得此話,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秦靖和的徒弟,夠硬氣!”


    雖是如此,他手一揮,一道黑氣再度纏繞上來,秦羲退無可退,眼看著被纏住,忽地雙手竄出一道火光,竟將黑氣逼退了幾分。


    “咦?”此人見狀大為驚訝,“你竟可以逼退我的元魔之氣?”


    秦羲微微一笑。手中忽然出現一柄火光閃爍的長劍,氣焰驚人,靈氣逼人。有此劍在手,便是重傷的他,也有幾分威勢。


    “三陽真火劍。這便是三陽真火劍?”此人喃喃自語,語氣中帶了興趣,“你這小輩。倒也有趣,能逼退我的元魔之氣,也算是一件異寶了。可惜的是,你今日注定要折損於我的手下!嘿嘿。老夫愛才,你也算是個人物了。且讓你試試,你的三陽真火劍,是否能傷及老夫。”


    秦羲不語,手中長劍火光更亮,平空浮起,懸於他的身前。


    注視著這把劍,他的眼中掠過一絲殺意,抬頭往這渾身黑氣的怪物看去。


    看到他這眼神,此人更興奮了,等待著這個他認為有趣的小輩的背水一擊。


    三陽真火劍慢慢浮起。火光更烈,秦羲閉目聚氣,眼看著便要出手——


    忽然。他手訣一變,三陽真火燃成一團烈火。向此人激射而去,而他的人卻瞬息化為一道遁光,往反方向飛掠而去。


    此人抬手一揮,撲至眼前的火光倏忽便滅,哪裏有方才的威力?再看到遠去的遁光,頓時變了臉色:“秦守靜!你這小輩當真狡猾陰險!”


    這小子根本不曾想過與他對拚,隻是讓他這樣以為罷了,結果趁他疏忽之時,瞬息遁走。


    不過,此人雖被氣得跳腳,卻沒放在心上。這秦守靜到底是個結丹修士,任憑他再聰慧狡詐,實力差距太大,根本用不著擔心。


    所以,他用神識鎖定之後,便慢悠悠化作一朵黑雲,往他遁逃的方向追去。


    可越追他越覺得不對勁,這秦守靜幾乎逃到了他神識的邊緣,好幾次差點失去目標。這樣的速度,怎麽可能是結丹修士的遁術?


    他百思不得其解,心中卻是更惱火了。當下全力發動遁術,緊隨其後追去。


    陌天歌躊躇了一下,太康山的上空,已浮起了數道光芒。


    黃色的是震陽道君,紅色的是靖和道君,藍色的是妙一道君,青色的是玄因道君。


    四位元嬰道君瞬間遁至上空,一齊往遠處看去。


    震陽道君的臉色首先變了:“不好,是鬆風那老兒!”


    靖和道君鐵青了臉色:“他竟還敢殺到我太康山來!”


    震陽道君蹙眉,立刻道:“靖和師弟隨我去,妙一師妹,玄因師弟,你二人在此策應!”


    妙一和玄因二人隻應了一聲是,便見玄清門修為最高的兩位元嬰道君瞬息遁了出去。


    遠處的陌天歌見狀沉思。到底出了什麽事?為什麽師父和幾位師叔師伯的神色會如此凝重?


    正在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前的時候,妙一道君向她招了招手。


    陌天歌一喜,連忙飛上前去:“妙一師叔,玄因師叔一仙難求。”


    妙一神色和善,問道:“天歌,你留在此處可有什麽事?”


    陌天歌與玄因道君本是一門所出,因此不用忌諱什麽,妙一道君與清泉峰來往雖不是很多,對他們這些晚輩卻向來和善。此時聽她一問,陌天歌直言道:“妙一師叔,我心頭跳得厲害,可是出了什麽大事?”


    聽她此話,妙一略有些詫異,但很快回道:“確實有一件大事,不過,有你師父與震陽師伯在,無需擔心什麽。你且回去,以免受到波及。”


    四個元嬰修士在此,確實沒有她插手的份,陌天歌沒奈何,隻好應下:“是。”


    等到她下去了,妙一看了玄因一眼,道:“玄因師弟,你這位師妹感應倒是敏銳。”


    玄因正閉目鋪展神識,此時睜開雙眼,沒有接話,卻道:“鬆風那魔頭,怎會追殺到我太康山來?我玄清門怎麽說也是天極數一數二的宗門,他膽子倒大!”


    妙一笑笑:“你結嬰大典時,他不是就來搗過亂麽?這鬆風老兒仗著自己鬥法厲害,恐怕就是天道宗也敢去闖一闖。”


    玄因搖了搖頭,歎道:“不知師父和震陽師兄來不來得及救下守靜師弟。”


    “看他的運氣了。”說完這句,妙一也不說話了。兩人都鋪開神識,觀察著遠處的情形。


    玄清門元嬰以下修士,無一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可他們兩人卻很清楚,不遠處的生死逃亡。


    一個結丹修士,如何能在元嬰後期大修士手下全身而退?他們心中都知道,一不小心,或是震陽和靖和兩位元嬰道君未能小心,秦守靜這條命就算是交待了。


    又過了一會兒,妙一道君臉上一喜:“玄因師弟,我們去接應!”


    玄因應了一聲,兩人也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太康山的上空。


    陌天歌站在上清宮前,默默看著空無一人的天空。她心中狂躁,卻說不清來由。


    過不多久,空中終於出現數人的身影,震陽和妙一二人中途便離開了,玄因道君則攙扶著一人,緊跟著靖和道君往清泉峰落下。


    陌天歌緊緊地盯著,看到那一身狼狽靠在玄因道君身上的人,她一下睜大雙眼。


    “天歌?”靖和道君看到她,略有些驚訝,但立刻說道,“來不及了,走!”說罷,率先進門。


    玄因道君緊跟在後,扶著昏迷不醒的秦羲,進了上清宮。


    陌天歌也跟了上去。


    玄因道君一將秦羲放下,靖和道君立刻給他喂了數枚丹藥,而後用靈氣給他療傷。


    秦羲所受的傷,便是看也看得出來有多重。衣袍上染了數塊血跡,臉色青灰,雙目緊閉,渾身的靈氣虛弱而不穩。


    原來剛才那般心神不定,竟是他受傷了?誰能將他傷成這樣,而且還驚動了本門四個元嬰修士?腦子裏亂糟糟的,想不出由頭來。


    玄因道君注意到了,低聲道:“天歌,你若心焦,不妨先去外麵等一等,莫要打擾師父。”


    陌天歌正要說什麽,卻聽靖和道君突然出聲:“不,天歌,你過來。”


    陌天歌一怔,走近:“師父?”


    靖和道君指著秦羲,說道:“他如今體內靈氣紊亂,經脈和丹田俱都重創,我雖用丹藥和靈氣壓製住了他的傷勢,卻很難將他的靈氣理順。他的經脈和丹田傷得太重,一旦用力過猛,便會傷上加傷,惟有你的陰靈氣,與之相互吸引,且其性柔和,可以一試。”


    聽得此話,陌天歌不解:“師父……”


    “莫要耽擱!”靖和道君神色凝重,喝道,“快,用你的靈氣進入他的經脈,慢慢滋養,引導他的靈氣重回經脈。別擔心,我會告訴你怎麽做!”


    沒時間具體解釋,靖和道君將秦羲扶起,令陌天歌將掌心置於他背後的靈台穴,將靈氣灌注進去。


    陌天歌照做,將自己的靈氣緩緩灌入,卻是渾身一激靈。


    秦羲體內的靈氣,完全失控了!修士的靈氣,一般都被控製在經脈之內。它們在經脈之間流轉,最後匯集於丹田,如同血液一般。然而秦羲體內的靈氣,此時是四處亂竄的,根本沒有被經脈束縛住。


    這種情況,是相當危險的。修士修仙,修的是經脈也是**,但從來都是重經脈而輕**,**雖充滿靈氣,卻絕對受不了經脈之中那麽濃厚的靈氣,尤其修為越高,這種情況越甚!


    秦羲如今已是結丹頂峰的修士,他體內的靈氣濃度,非同小可,此時這些靈氣在他體內亂竄,那力量已令他身體內部傷痕累累。若不是他修習過煉體術,此時恐怕半條命都去了。


    陌天歌的靈氣輸入他的體內,卻是泥牛入海,無跡可尋,根本無從引導起。


    他們的修為差距太大了。


    “師父……”正要問些什麽,她又緊接著發現,自己的靈氣也不受控製了,被一股力量引導著,往秦羲體內狂湧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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