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飛自從能說話,所擁有的智慧不比人類低,所以,陌天歌沒什麽好擔心的,丟給它許多典籍,讓它自己研究去一仙難求。


    至於她自己,則是做著出門的準備。淩雲鶴之事,既然答應了,就該全力以赴,她不怕冒險,可從來珍視自己的性命。


    淩雲鶴是個實幹之人,沒幾天,就給她帶來了此次無憂穀之行必備的一些東西,以及一些無憂穀的情況。


    這無憂穀本是個秘地,雲中少有人得知確切地點,而他卻如此坦蕩地將無憂穀的地圖及其中情況相告,行事頗得陌天歌眼緣。如此,對於此行她多了一分心甘情願。與看得順眼的人一起做事,哪怕危險些,也覺得暢快。


    將這些情況一一熟悉,又是半個月過去,淩雲鶴所說的同伴終於聚齊,傳信來請她前去。


    離了暫居洞府,按淩雲鶴所說,直奔白石山頂峰的淩家大宅。


    淩家位於白石山之頂,占據的是天雪城靈脈最好的分脈。陌天歌從山腰上去,一路暢通,及至山頂,不由地停下讚了一聲。


    如果說天雪城是一座白雪之城,那麽淩家大宅就是一座冰宮。隻見它占地足有數百裏,重重樓閣巍巍殿堂,一眼望去綿延不盡,皆由晶瑩剔透的白石築成。這白石,與天雪城其他建築的白石不同,帶著微微的透明,隻是看著,便覺得透著絲絲的冷氣——這上麵確實有氣,不過是靈氣。


    陌天歌看得出,這淩家的大宅,應該是采用白石山品質最佳的白石築成。聚靈的效果,不比一般的聚靈陣差,比天雪城中的所謂靈石屋,不知好了多少倍。


    這淩家,果然是名門大族。


    她還沒走到門口,已經有低階修士迎上前來:“前輩,您來了,這邊請!”


    陌天歌定睛一瞧,微訝:“你不是那個……小順嗎?”此人正是她租洞府之時替她引路的那個低階修士小順。


    “前輩還記得我?”小順頗有些驚喜,而後抓了抓頭。靦腆地笑道:“晚輩認得前輩,所以二堂叔特地讓晚輩來跑腿接人。”


    “哦,是這樣。”陌天歌點點頭,跟在他身後進了淩家大宅。


    “其他人都來了嗎?”她隨口問道。


    小順一邊在前頭引路,一邊說:“前輩說的可是二堂叔的那些朋友?都到了呢。就等您了!”


    “是嗎?”陌天歌隨口問,“都是些什麽人?”


    小順麵有難色,道:“這個……前輩還是等我二堂叔介紹吧。這幾位前輩,我都沒有資格見……”他不過是小小的煉氣修士,又不是什麽天才弟子,平日在家族裏也都是跑跑腿而已。結丹修士哪是他有資格接待的?今天讓他接陌天歌,已算是特例了。


    陌天歌也不在意。隨便點了點頭,跟著小順在這繁複的亭台樓閣間穿梭片刻,終於到了一幢獨立的小樓前。


    兩人還未走近,已有四位築基女修迎上前來,恭恭敬敬地問道:“可是秦微秦前輩到了?”


    到了這裏,小順已完成任務,畢恭畢敬地站到一邊去。


    陌天歌看著前來接人的這四個築基女修,不急不徐道:“在下正是秦微。”


    聽到肯定的回答,這四個築基女修當即讓開,躬身低首:“見過秦前輩。我家主人命奴婢等前來恭迎前輩。”


    若是普通人,隻怕就叫淩雲鶴擺出的排場糊弄了。這四個女修,容色美麗。舉止翩翩,修為也不差。卻被**得這般聽話。如此前來迎客,既不怠慢客人,又讓人感到主人的不凡,這招實在是高。


    可惜,陌天歌是見慣了的,靖和道君身邊那十六個侍女,雖然小毛病不少,可論起美貌氣質,比之這兩個女修還強得多,在外人麵前,亦是禮數周全,溫柔嫻雅。不得不說,淩雲鶴雖然會享受,到底還是小輩,不及靖和道君這隻老妖怪。


    所以,她隻是神色淡淡地看了這四人一眼,點了點頭:“既如此,帶路吧。”


    結丹修士的威壓不經意間散發出來,四個築基女修不敢怠慢,二人在前,二人在後,恭恭敬敬將她請進樓去。


    踏入小樓,立刻有人笑吟吟地迎上前來:“秦道友,你可來了!”


    陌天歌抬眼一瞧,迎接她的正是淩雲鶴一仙難求。此時的淩雲鶴,比之前些日子見到的更加氣度雍容,舉止瀟灑。記得第一次見他時,他一身落拓,像個落魄修士;第二次見他,他衣著整潔,氣宇軒昂;而這一次,神清氣爽,風采過人。陌天歌忍不住推想,下一次見他,該是什麽模樣?


    心中胡思亂想了一通,表麵上她還是客客氣氣地還了淩雲鶴一禮:“淩道友,在下依約而來,不知接下來……”


    “哦,”淩雲鶴立刻接過話頭,“秦道友,這是我幾位朋友,先介紹與你認識……”


    陌天歌順著他的視線轉頭,看到廳中坐了四個修士,不由愣了一下。


    這四個修士,都是結丹期,兩人中期,兩人初期,跟淩雲鶴之前說的一樣。


    但,讓她驚訝的是,座中竟有一個熟人,那日在天雪城茶座上見過的魔修楊成基!


    “……這是我多年好友,姓田,名之謙,乃是五行穀修士,精研陣法之道,平日少有在外行走。”淩雲鶴指著一個結丹中期修士介紹道。


    他說完,這修士便起身向陌天歌行了一禮:“在下田之謙,見過秦道友。”


    陌天歌微笑著還了一禮:“田道友。”看這田之謙麵貌,二十七八歲光景,斯文清秀,整個人收拾得幹淨整潔,衣著甚是樸素,若是不看其渾身的氣勢,隻怕猜不出這個帶著一臉無害微笑的青年是個結丹中期修士。陌天歌注意到。他的手指尤其白皙幹淨,指甲修剪得恰到好處,看來平日裏沒少研習陣法——擺弄陣法道具,那可是個精細活,但凡陣法師,手指都是十分靈活的。


    “這位道友號天殘,是位散修。”淩雲鶴指著另一位結丹中期修士介紹道。


    陌天歌看了看,這是個甚是瘦弱的男子,穿著一身黑衣,臉上黑巾蒙麵。連雙手都裹著黑布,還帶著鬥笠,裝扮與楊成基十分相似,隻是沒有他身上那股魔氣。


    “天殘道友。”她仍是微笑著與此人見禮。


    這人卻隻是微微睜開雙眼,向她點了點頭。略微拱了拱手,便算是見過禮了,又眯上眼低下頭。不想搭理人的樣子。


    淩雲鶴見狀,向陌天歌笑道:“這位天殘道友不大愛說話,秦道友莫要見怪。”


    陌天歌頷首表示明白,目光看向下一位。


    “這位楊兄。名成基,是北麟國之人。他乃鬼方魔君嫡傳弟子,一身魔功十分了得,等閑結丹中期修士,都不是他的對手。”


    “鬼方魔君?”陌天歌輕聲問。


    淩雲鶴一拍額頭,搖頭笑道:“我忘了,秦道友不是雲中人,不知道這些。鬼方魔君是我們雲中三大魔君之一,晉階元嬰後期數百年,名震雲中,少有敵手。這位楊兄乃是其惟一的嫡傳弟子。”


    雖然什麽三大魔君陌天歌並沒有聽說過,不過,淩雲鶴既然稱其名震雲中少有敵手。又是元嬰後期的修為,應該是鬆風上人那般的人物吧?如此的話。身為其惟一的嫡傳弟子,這楊成基身份相當不凡,難怪那日茶座上他根本不介紹自己的來曆,想必在雲中,楊成基三個字已經說明了他的身份。


    “楊道友,我們又見麵了。”她翹了翹嘴角,向楊成基行了一禮。


    兩人打過交道,交換過物品,楊成基比上次要客氣一些,站起來還了一禮:“秦道友。”


    淩雲鶴見此,略有些驚訝:“兩位已經見過了?”


    陌天歌微微笑道:“曾在茶座中有一麵之緣,那時卻不知楊道友身份不凡。”


    她剛說完,楊成基卻木著一張臉道:“楊某不過是個普通的魔修,哪來的不凡,秦道友不必抬舉我。”


    這話著實生硬,若是讓不知情的人聽了,隻怕就覺得此人心高氣傲,不易相處。不過,陌天歌卻聽得出來,他是不希望自己靠著師父的名頭得人另眼相看,這倒令她多了一分好感。當下也不生氣,向楊成基歉然道:“卻是在下失言了,楊道友莫見怪。”


    她雖是道歉,語氣卻甚是淡然,並無討好之意,楊成基聽了,反倒重新客客氣氣地見了一禮:“秦道友不必客氣。”


    二人的互動,其他人都看在眼裏,淩雲鶴眼中掠過驚異,卻沒多說什麽,又向陌天歌介紹最後一人:“秦道友,這位是我的族弟淩雲飛。”


    此人年紀與淩雲鶴相差仿佛,麵容確實有一兩分相似,隻是麵上帶了幾分傲色,還像個少年一般不馴,少了幾分成熟。


    陌天歌一見,便知這人是心高氣傲的世家子弟,萬幸的是,麵對她,這淩雲飛還算客氣,起身見禮:“秦道友,久仰大名。”


    “雲飛道友太客氣了,在下何來大名?”陌天歌謙遜說道,還了一禮。


    淩雲飛望著她,眼睛眨也不眨:“這些日子一直聽我二哥說,秦道友修為高深,性格穩重,難得的是,還很年輕貌美,我一直不信,如今見了,才知道二哥說得不假。”


    …………


    這些話確實是在誇她,可這淩雲飛的目光也太熾熱了些。陌天歌不禁在心中苦笑,昔日她還是煉氣築基修士時,其他修士哪裏會這般誇她?如今她已結丹,在結丹修士中,女修實在是少,倒顯得她出類拔萃了。


    “好了。”淩雲鶴及時出聲,“幾位互相認識認識,此後無憂穀一行,我們就是同伴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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