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陌天歌的聲音,魔修女子大驚,正欲退離,卻發現還沒來得及收回來的雙刃彎刀一沉,刀刃上雷光交織,好似被粘住一般,無法收回一仙難求。


    她驚駭地望著陌天歌:“你……你不就是個元嬰初期的道修嗎?”


    不怪她如此驚訝,魔修的修煉之道,以安全為代價,貪快求強,所以,同階的魔修往往要比道修實力強一些。如果她之前沒有說謊,這是她第一見遇到高階道修,難怪她會低估了陌天歌的實力。


    陌天歌目光冷淡地望著她:“在你眼裏,道修就是任人宰割?”言罷,雙刃彎刀上的雷光“劈啪”一聲,攻擊刀上的神識。


    女子大驚失色,雙手結印,凝聚魔氣,欲強行收回武器。這雙刃彎刀可是她的本命法寶,其中蘊含了她幾百年精練而成的魔氣精元,若是被毀,她必會實力大損!


    不料,陌天歌根本不打算與她角力,反而一揮天地扇,將雙刃彎刀上的金雷收回,在這魔修女子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化作一道遁光,消失在天際。


    雙刃彎刀收回手中,魔修女子望著她消失的地方,怔怔半晌。


    “你這是在做什麽?”低沉的男聲響起,一團墨藍的煙霧在她身前不遠處聚集成形,幻化成一個身材高大、膚色蒼藍的男子。


    這男子絕非正常的人類,前額有一塊似是獸角的突起,隱在袖口下的雙手,露出銀色的光芒。頭發眼珠的顏色,和膚色一樣。是一種近似於黑的蒼藍,這使得他冷厲的麵貌,顯得別樣的英俊。


    此人分明也是元嬰初期,可看到此人,魔修女子卻連忙低身行禮:“公子。”


    男子隻是冷冷地盯著她,半晌不曾言語。


    魔修女子的神情漸漸忐忑,最後忍不住出聲:“公子,此處出現道修,小婢本想先行滅殺,沒想到……”


    “沒想到你低估了別人的實力。”這男子瞥了她一眼。他並未刻意顯威。然而,說出口的每個字,都好像形而有質的冰塊一樣,堅硬而冰冷。


    魔修女子低頭,語氣惶恐:“小婢錯了。請公子責罰。”


    “哼!”男子冷冷掃過她一眼,“我又不是你正經主子,何必如此?”


    聽到這句話。魔修女子慢慢收起臉上的惶恐,沉默不語。身為元嬰修士,對一個同階修士自稱小婢,絕非心甘情願。隻是。她更知道,眼前這個男人。雖與她是同階修士,卻有足夠的手段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說吧,怎麽回事。”


    魔修女子抬頭,稟報道:“小婢正要入內一探,卻在此處發現有道修出現,而且還是元嬰修士,就打算出手解決……”


    “這麽說,你並不清楚此人的來曆?”


    “時間不多,小婢並未追究此事。”魔修女子遲疑了一下。道,“不過,從這女修身上的衣著來看。應該是大宗門的弟子。”


    “元嬰修士,多半有宗門。”男子蒼藍的眼眸盯著陌天歌消失的地方。“能在你手下輕鬆離去,此人不可小覷。”


    “公子,這極西之地,天極修士少有踏足,更不用說元嬰修士。在這個關頭,突然有元嬰修士出現在此處,我們要不要探個究竟?”


    “剛才你不是說時間不多嗎?”男子冷冷望了她一眼,“不必多生事端,我們仍舊照計劃行事。”


    聽得此話,魔修女子咬了咬唇,最終低頭應了一聲:“是。”


    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風沙城近旁的小鎮,忽地感覺到強大的神識襲來,陌天歌握緊天地扇,全身戒備。


    來人直衝她而來,下一刻,她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方才放下提著的心:“師兄?”


    看到是陌天歌,秦羲亦鬆了口氣:“還好……”


    這話是什麽意思?陌天歌問:“師兄,你遇到什麽了?”


    秦羲道:“你可曾見到一個元嬰魔修?我與他打了個照麵,他就遁走了,此人神通奇特,我擔心他會遇到你……”


    陌天歌遲疑了一下:“我確實遇到一個元嬰魔修,不過,她實力一般,偷襲之下,仍被我擊退了。”


    秦羲聞言一愣:“實力一般?莫非我們遇到的不是同一個人?”隨後問道,“你遇到的魔修,是什麽模樣?”


    “是個女子,元嬰初期修為。”


    “女子?”秦羲驚訝,“我遇到的是個男修,也是元嬰初期修為,外貌奇特,膚色發藍——這麽說,同時出現了兩個魔修?”


    兩人對視,都感覺到,這件事不簡單一仙難求。霍宗二人是為了風沙城中有可能存在的秘密庫房,這兩個魔修又是為了什麽?難道這風沙城內,有什麽他們不知道的秘密?


    兩人各自思索,片刻後,陌天歌道:“除了風沙城,我想不出他們還能為何而來。”


    秦羲緩緩點頭:“極西荒僻,方圓數百裏,都沒有什麽值得元嬰修士在意的東西,這兩人應該就是衝著風沙城來的。”


    “這樣的話,豈不是可能跟我們起衝突?”


    天極不比雲中,正魔曾經大戰,至今魔道被拒於天魔山之北而不得進入昆吾,魔道修士對正道,尤其是道修,有著刻骨的仇恨。


    秦羲道:“風沙城我們非進不可,遇上再說吧。”


    剛這樣說罷,忽地感覺到兩道氣息,兩人轉身,是霍宗二人禦氣而來。


    “兩位道友!”霍子期抬手一揖,麵色嚴肅,“你們可曾感覺到別的修士存在?”


    陌天歌麵上掠過驚訝,偷襲她的那個魔道女修,雖然實力不怎麽樣,斂息之術卻是不凡,若非她煉神訣修煉有成。隻怕真叫她偷襲成功了。秦羲遇到的那個,能從他手中輕鬆逃離,可見遁術非凡。這霍子期與宗嗣二人,修為都不出眾,實力也不算拔尖,居然能發現這兩人的存在?


    “不瞞兩位,”秦羲說道,“剛才我們就遇到了兩個魔修。”


    “魔修?”霍子期十分驚訝,“極西怎麽會有魔修?兩位確定,他們是魔修。而非修煉魔道功法的昆吾修士?”


    霍子期這麽問,是因為昆吾有不少修士修煉魔道功法,他們並非真正的魔修,隻是貪圖某種魔道功法的特殊功效罷了,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天道宗的首座太上長老。柳定元。


    秦羲道:“天極的元嬰修士就那麽多,我從未聽說過有這麽兩個人存在。”


    “這麽說,這兩人很有可能是天魔山之北的魔道修士了……”霍子期緊皺眉頭。如今仙盟跟魔道敵對,兩個魔道修士來此,難道有什麽古怪?


    陌天歌問道:“兩位道友既然感應到有其他修士存在,難道感覺不出是魔修嗎?”


    霍子期赧然一笑。道:“實不相瞞,此處有別的修士存在。並非是我與宗道友感應到的,而是我的靈獸。”


    說著,他輕輕一拍腰間的一個靈獸袋,一隻掌心大小的彩蝶翩然飛出,停在他的肩頭。


    霍子期道:“這隻覓靈蝶雖是七階靈獸,卻幾乎沒什麽戰力,惟獨對靈氣十分靈敏,哪怕隻是輕微的靈氣波動,都可以感覺到。”


    “原來如此。”若不是撞個正著,她和秦羲二人都沒有發現那兩個魔修的蹤跡。這隻覓靈蝶卻感覺到了。靈獸宗的靈獸果然非比尋常,若是運用得當,個人實力將會大大提升。


    “兩位道友。你們遇到魔修是怎麽回事?可知道他們的來曆,來此作甚?”霍子期有些緊張。他和宗嗣在元嬰修士中。實力隻是一般,原以為這趟差事,不會有什麽危險,是兩人的好機會。不料來到風沙城,遇到秦羲陌天歌二人不說,竟還發現了魔修的蹤跡,若是再發生什麽衝突,他和宗嗣能全身而退就不錯了,不用想得到什麽好處。


    秦羲搖了搖頭:“剛才我們遇到兩個魔修,一男一女,二人都是元嬰初期修為,那男修外貌奇特,神通詭秘,實力不凡,那女修暫時沒發現有什麽奇特的地方。至於他們是來做什麽的,我們並不清楚。”


    “以守靜道友的手段,對付他們二人應該很輕鬆吧?”霍子期麵帶希望地問。這秦守靜雖然是後晉晚輩,修為神通卻要比他們兩位前輩高得多,據說火係神通出神入化,手段遠超同階修士,以其元嬰中期的修為,對付兩個元嬰初期魔修,應該不難吧?


    秦羲頓了頓,方才答道:“那男修遁術奇特,滅殺他不易,不過,自保應是無礙。”


    聽他這麽說,霍子期放下提著的心,笑道:“守靜道友太謙虛了,聽說你結丹時,都能從鬆風上人手下逃命,想必以現在的神通,兩個初期修士不在話下。”


    鬆風上人實力強大,殘暴好殺,說是天極第一惡霸也不為過,在昆吾人聽人怕,秦羲曾在他追殺之下逃過一劫,這消息傳著傳著,越來越離譜,尤其秦羲結嬰之後,為了襯托他的天才,越傳越誇張。事實上,當初秦羲能逃過鬆風上人的追殺,是因為震陽與靖和兩位道君接應得及時,有他們二人聯手相護,鬆風上人隻能退卻,否則,十個秦羲都不夠他殺的。


    秦羲道:“霍道友太看得起我了,不過運氣好罷了。”卻也沒有解釋太多,在修仙界,謙虛可不是美德。


    霍子期接著問道:“他們現在何處?你們動過手了?”


    “隻是打了個照麵,隨後他們就遁走了。”秦羲說,“後來去了何處,我們也不知道。”


    “哦……”霍子期與宗嗣對視一眼,又問,“突然有兩位魔修到處,不知二位有什麽看法?”


    秦羲笑笑,道:“我與內子來此,是奉師命尋人,若是不相幹就罷了,有什麽衝突再動手不遲。”


    聽秦羲這麽說,霍子期點頭讚同:“守靜道友說的有理,那我們明日仍舊照計劃入風沙城。”


    秦羲微微一笑:“好,明日再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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