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走了,秦羲問:“你有主意?”


    陌天歌摸出靖和道君拋來的那顆魂珠,笑道:“剛剛想到的一仙難求。”


    秦羲望著這灰溜溜的魂珠,不解:“這有什麽用?”


    陌天歌道:“庫房外麵的通道,機關陣法盡數被破解,按理說,肖子瀾他們一行人,必定來過庫房。可是,庫房中絲毫找不到他們的痕跡,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們安全離開庫房,去了別處,二是他們消失在庫房之中。”


    秦羲略一思索,頓時明白過來:“鬼城!”


    “不錯,”陌天歌瞧著魂珠,珠麵時不時凸出幾張惡鬼的臉,駭人可怖,卻始終掙脫不了魂珠的束縛,“擁有幾十位元嬰鬼修,鬼城建在此處少說也有上萬年,他們必定知道,肖子瀾到底去了哪裏。”


    “那我們去找幾個元嬰鬼修?”其他人都走了,不言道君和丁鸞二人還在祭廟之中,等候仙盟派人前來。他們現在去聯絡一下也是可以的,想必不言道君和丁鸞會給他們幾分麵子。


    陌天歌搖搖頭:“倒是不必這麽麻煩。這顆魂珠,有許多魂魄,他們或許知道。”說罷,她鬆開手,魂珠浮在半空中。


    “我來抽魂,你護法。”


    秦羲點點頭,一揮手,紅色劍光一分無數,化成一道幕牆,圍繞在側。同時,自己稍稍退離,以防萬一。


    原本,魂魄之物,元嬰修士也無法觸及,但陌天歌有魂珠在手。借用魂珠的力量,稍加利用,還是可以的。


    雙手結出眼花繚亂的手印,陌天歌聚氣凝神,一股精粹的靈氣凝於指尖,一點魂珠。


    魂珠表麵,灰色的光罩被驟然打破,無數的魂魄,往這小小的破損處擠來,你推我攘。擠壓得不成形。


    終於,有一個魂魄冒出了頭,艱難地從破損處擠了出來。


    陌天歌立刻一揮,將其他灰色光點牽引到此處,堵住了破洞。


    擠出來的這個魂魄。是個麵貌呆滯僵硬的中年人,看他這模樣,陌天歌總覺得不像有靈智的樣子。


    雖然如此。她還是問話了:“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中年人呆呆地轉了轉頭,沒有答話。


    陌天歌再問:“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這魂魄仍然沒有答話。


    難道已經沒有靈智了?很有可能。這魂珠能牽製魂魄,說不定也能煉化魂魄。


    想了想。她仍然耐心地再問一句:“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這魂魄一直在轉動著頭部,此時終於停了下來:“我……我出來了嗎?”他的聲音很僵硬,帶著一絲難以置信。


    還有靈智就好。陌天歌鬆了口氣,說道:“是,你已經從魂珠出來了。”


    “啊,啊……”盡管聲音僵硬,陌天歌還是聽出了這聲音中的喜意。不知道此人被魂珠了困多久,或許一死,就被困在其中了吧?


    許久之後。這魂魄平靜下來,躬身一禮:“多謝前輩再生之德,如此。我便可重入輪回了。”


    陌天歌道:“不忙,我有話問你。”


    “是。前輩有話盡管問,晚輩知無不言。”魂魄恭敬道,經過這麽一會兒,他終於適應了現在的狀態,不再那麽僵硬了。


    陌天歌很滿意他的態度,問道:“聽你這話,你原是修士?不知是何身份,來自何處?”


    魂魄道:“是,晚輩是七玄門修士,曾有結丹修為,在天魔山隕落後,執念不散,後來不知怎的,被此物吸入其中,一直困到現在。”


    “七玄門?”兩人神色古怪,七玄門他們是聽過的,但那是數萬年前的門派,早就已經不存在了。


    如今的七大門派,都是幾萬年間曆經考驗而傳承下來的,還有無數門派,曾經鼎盛無比,卻漸漸沒落,直至消失。七玄門就是其中之一。


    在天極曆史上,七玄門鼎盛於五萬年前,而後漸漸沒落,直至三萬年前斷了傳承。


    這魂魄是七玄門修士,最起碼也是三萬年前的修士。


    “兩位前輩,難道與我七玄門……”


    陌天歌擺擺手,道:“我們與七玄門並無糾葛,隻是,七玄門已經消失了。”


    “消失?”聲音陡然提高,這魂魄驚訝無比,“怎麽會消失?我七玄門怎麽說也是天極數得著的門派,有多位元嬰長老。”


    陌天歌道:“既有生,便有死,七玄門在三萬年前就消失了。”


    “三萬年……”魂魄喃喃,“原來已經三萬年了……”他忽地轉頭,望著東方,叫道,“師父,徒兒沒能完成任務,再也見不到您了……”僵硬的聲音,聽起來卻有些哀傷一仙難求。


    片刻後,這魂魄平靜下來,躬身道:“前輩請盡管問吧。”


    陌天歌點點頭,問道:“這魂珠究竟是什麽?”


    魂魄答道:“不瞞前輩,此珠是何物,晚輩也不知道,晚輩隻知,此物在鬼城之界誕生,會自動吸食一些魂魄。”


    “鬼城之界?”


    “就是鬼城與外界相連的地方。”魂魄解釋,“晚輩從其他魂魄口中得知,因有許多魂魄經此入鬼城,不知為何,全部被此物吸了進去,從何形成此珠。”


    “哦……”陌天歌心思電轉,問道:“那我問你,數千年前,可曾有一隊修士來到鬼城之界?”


    魂魄茫然:“數千年前……”他在魂珠之中,早已不知歲月。


    見他茫然不知的樣子,陌天歌道:“那是一隊元嬰修士。”


    “啊!”魂魄道,“我想起來了。不知道多久以前,曾有元嬰修士擊破了鬼城,撞上了鬼門大開,被十幾名元嬰鬼修擊殺,魂魄亦被吸入此珠!”


    兩人聞言大喜,陌天歌追問:“那隊修士,是什麽陣容,其中可有一名女子?”


    魂魄道:“……好像是五人,其中確實有一名女修。”


    “叫什麽名字?”


    魂魄搖頭:“這魂珠之中,魂魄何止千萬,晚輩不知。”


    陌天歌心中大定,不知道名字沒關係,若是肖子瀾的魂魄真在此珠之中,總能找到。


    “多謝你了。”陌天歌看了眼秦羲,秦羲點點頭,撤去周身的劍光,“你去吧。”


    魂魄躬身一揖:“多謝前輩。”而後,隨風散去。


    脫離魂珠的拘束,他隻要散去執念,便能重入輪回。若是執念依舊,也能成為鬼修,而不是被困其中,生死不能。


    劍光重新圍上,陌天歌如法炮製,再次放出一個魂魄。


    這次運氣不大好,不知是不是困得太久,這個魂魄已經沒有了靈智,成為一個遊魂。無奈之下,陌天歌隻得將他放走。


    如此數次,終於又放出一個有靈智的魂魄。這個魂魄,卻對此事沒有什麽印象。


    玉兔升起,金烏落下,日夜變幻,第二日,終於又有一個魂魄對此事有印象,印證了第一個魂魄所言。


    陌天歌稍微放心下來,既然此事是真,將魂珠內的魂魄搜個遍,一定能尋到肖子瀾。


    成千上萬的魂魄,這麽一個一個地試過來,花費的時間不少,但他們有足夠的耐心。一則像他們這樣的修士,每次入定就要很長時間,一閉關甚至十幾年上百年的,早就鍛煉得耐心無比。二則事關小命,眼見希望在前,怎麽會沒耐心?


    問訊魂魄,休息,再接著問訊,幾天時間過去,陌天歌越來越激動。證實這個消息的魂魄越來越多,魂珠內的魂魄越來越少,尋到肖子瀾的可能性越來越高。


    等到她放出與肖子瀾同行的魂魄,終於肯定此事確鑿。


    放這個魂魄隨風而去,陌天歌沒有立刻繼續,而是收起魂珠,撿了塊石頭坐下來。


    秦羲見狀,收了劍光,坐在她身側。


    “怎麽了?”


    陌天歌手指有些顫抖,道:“希望不是白高興一場。”


    雖然直到元嬰,她才著手此事,但這百多年時間,她時常想起此事。畢竟,腦中存在一個禁製,就好像頭頂懸著一把劍,一旦係著劍的絲繩斷裂,她小命就完了。


    她資質過人,又有眾多寶物在手,前途光明,又怎麽願意命運被他人控製?每當想起此事,她都想將紫微散人碎屍萬段。可惜的是,人家早就連屍首也沒有了,留下一抹神識,也是早晚都要消失。


    “不會的。”秦羲鎮定得多,“這幾天來,我們已經可以肯定,肖子瀾就在其中。”


    陌天歌也知道,與肖子瀾同行的魂魄都找到了,肖子瀾隻要沒有失去靈智,就在其中。隻是,此事太重大,她有些擔憂而已。


    休息了一會兒,兩人重新站起來,開始提取魂魄。


    撕開魂珠的表層,陌天歌在心中默念:肖子瀾前輩,你可千萬別失去靈智,情深似海的枕邊人居然是滅門仇人,既不能報仇,又不能與愛人相守,這樣的執念,總不會失去靈智變成遊魂吧?


    這般想著,又一個魂魄掙開魂珠,在麵前顯形。


    這是個女子,年輕俊秀,素衣白裙,雖是魂魄,卻仍然靈氣逼人。


    “你是何人,報上名來。”


    這魂魄抬頭張望,很快適應了狀態:“肖子瀾謝過道友再生之恩。”


    陌天歌一怔,隨後喜不自勝,問道:“你是肖子瀾?玄機門的肖子瀾?”(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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