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行人由於要照顧到太子的身體,所以一直落在後麵,沒想到卻給了刺客可趁之機。(.)


    一群黑衣蒙麵刺客驟然從天而降,二話不說,持刀就砍了過來,殺了一幫侍衛措手不及。打鬥太過混亂,太子不慎被刺客砍中一刀,如今還在昏迷中。隨行的禦醫們皆束手無策。端木江天龍顏大怒,派人到處尋找沐青陽的蹤跡。


    誰也沒有想到,沐青陽會和燕王在一起,而燕王竟然也遇到了刺客。這兩隊刺客裝扮上雖差異很大,但是到底是不是一對人馬,還無法確定。


    沐青陽沒有等燕王一起,獨自一人騎著驚雲以最快的速度回到營地。


    太子的帳篷前滿滿跪了一地的禦醫,遠遠就聽到了端木江天憤怒的聲音在空氣中席卷,“如果治不好太子,你們都要陪葬!”


    沐青陽神色緊繃,未等驚雲完全停下,就滑下了馬背,一個跟鬥翻躍到了太子帳前。正欲向端木江天行禮,端木江天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雙目圓睜,威嚴的氣勢下是掩蓋不住的慌張,洪亮的聲音變得沙啞,注視著沐青陽,一臉凝重道:“神醫,太子的情況很不好。”


    沐青陽皺眉,“皇上莫要著急,草民這就進去為太子診治。”


    語罷,她挪開端木江天的手,掀簾進到帳篷裏,一眼就望見端木祁元正臉色慘白地躺在軟塌上,胸口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隻是情況看起來似乎不是單單受了刀傷那麽簡單。


    仔細一把脈,竟然又是中了毒!幸好還來得及,中毒的時間還不久,沐青陽凝眉,輕輕將端木祁元露在外麵的手放回到被子裏,隨即又命令一旁恭候著的侍女們都出去,並且不許任何人進來。


    她站起身來,取來一隻小碗,先喂端木祁元吃了一顆丹藥,然後右手執刀,割破血痕才凝住沒有多久的左手手腕,接了大半碗的血。


    她將手腕上的血止住後,便扶起端木祁元,將血喂了他喝下。現在草藥不齊,最快最好的解毒辦法就是喝她的血了,她體內的冰蟬王已經寄居多年,她的血就是世界上最有效的解毒良藥。


    冰蟬王――武林至寶,可解天下毒,增進內力,有起死回生之功效。被種下冰蟬王的人,無論自身中了什麽毒,隻要催動冰蟬王就可以解毒。而種有冰蟬王的人的血,受冰蟬王影響也會具有解毒功效,冰蟬王寄存的時間越久,解毒的能力越強,服用寄存有冰蟬王的人的血,也可以起到清毒的效果。


    再診脈的時候,端木祁元的脈象果然平複下來了。


    沐青陽的眉毛卻依舊沒有平展,她分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而且,這一切分明都將隻是個開始。


    這一次的狩獵,由於刺客的出現,不了了之。端木江天率眾人先行回宮,將太子安頓在一戶農舍中,穀王及一隊侍衛被留下來保護太子。同樣受了傷的燕王,在當日就匆忙回宮調查刺客去了。


    太子的刀傷隻差一寸便及心髒,傷口很深,並且有毒,本來就沒有完全調理好的身子受此重創,情況頓時十分危險,不宜搬動,恐怕需要在農舍調養幾日才能回宮。


    朝霞的血紅在西麵的天空愈演愈烈,濃重詭異,囂張霸道,層層下壓。


    驀然,天邊似乎平白出現了一座山峰,那是一座險峻的山峰,高聳入雲,遙指碧落。


    大大小小的宮殿,從山腳一直盤旋建造到山頂。山頂處開闊平坦,一排華麗莊嚴的玉石柱子,呈兩排相對著,彎曲成高雅的月牙形。


    暮色下,在這個接近天空的地方,夕陽如火燒般紅豔妖冶。玉柱仿佛穿上紅紗的優雅美人,端莊高貴,不可逼視地直插雲霄。


    玉柱的最深處,有一個大理石搭建的平台,台麵上鋪著鬆軟的白色獸皮。平台四周被豔紅色的紗簾環包著,紗簾翻飛,隱約可以看見簾裏有一個懶懶支頭側躺在玉石上的人影。


    平台前安靜地停著一隻紅羽巨鳥,體型龐大,有普通大雕的三倍大,它長長的尾巴拖曳在地上,猶如鋪了一層華麗的紅地毯。


    紗簾外,筆直跪著一個臉上蒙著白色麵具的人,“主上,倆人都中了雪花鏢,他們活不過今天了。”


    “嗬嗬,殘雪妹妹!”刺耳妖嬈的聲音突然闖入。


    一個如蛇般誘惑的身影,邁著極盡嫵媚的步子,從玉柱拐彎處緩緩走出,她穿著暗紅色極其暴露的衣衫,聲音媚柔發嗲,“你走得早,可能不了解情況哦!姐姐我,可是等到了最後才走的呢,看到的可比你多哦,嗬嗬。”


    殘雪冷傲的背影,瞬間微微僵硬起來。


    “嗬嗬。”無霜見此越發肆意地扭動著自己的腰肢,酥胸半露,性感妖嬈,她嬌媚地笑著,輕啟雙唇道:“殘雪妹妹,你可小瞧了那神醫沐青陽呢,嗬嗬,人家可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解了你的冰芒之毒,順帶著連燕王也救了呢。”


    “屬下失職,請主上責罰!”殘雪拜倒在地上,額頭磕上地麵。


    無霜斜睨殘雪一眼,捂著嘴嬌媚地又是一笑,對著紗簾裏的人單膝下跪,“主上,無霜沒有讓您失望,太子活不久了,就算毒解了,他也活不久了,嗬嗬。”


    空寂遼闊的山頂處,隻餘無霜妖媚的笑聲穿透雲層。


    清風高高帶起紗簾,玉石上支著頭,慵懶地斜躺著的身影顯現出來。長發未理,散落至胸前,血紅妖豔的長袍淩亂散開,鮮豔如血的雙唇,傲慢邪魅地上挑著。


    暮色籠蓋,朝霞慢慢昏暗起來,緩緩繞著山峰嫋然飄散,這一座高聳的山峰,逐漸模糊不清,隻一瞬就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跡,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清冷的傍晚,端木乾瑾靠在樹幹上,若有所思地看著眼前端坐著的瘦削的背影。四下無人,隻有風吹動樹梢帶來的沙沙聲,攪得人心裏煩躁。


    沐青陽手裏拿著個葫蘆,不知道在搗鼓些什麽,明知身後有人卻不點破,依舊神態自若地忙乎著自己的事情。


    良久,端木乾瑾終於無法忍受這詭異的安靜了,他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似乎是在糾結著該說點什麽。


    聽到響動,沐青陽將手中葫蘆放下,站起身來,轉身低垂著頭對端木乾瑾行了個禮,“穀王殿下贖罪,草民不知殿下何時到來,未能給殿下請安,還請殿下贖罪。”


    “嗬嗬,神醫快請起,是我未出聲罷了,神醫何罪之有。”端木乾瑾眯眼一笑,搖著扇上前,大咧咧地坐在了沐青陽身邊。


    “神醫的名字是喚作沐青陽罷,不知是哪三個字?”


    “如沐春風,青山綠水,陽春白雪。”沐青陽神色冷漠,又端起了葫蘆顧自搗弄著,沒有正眼看端木乾瑾一眼。


    端木乾瑾倒也不在乎,先前在宮中遇見沐青陽的時候,沐青陽也是這般冷若冰霜,拒人千裏。似乎她隻有麵對太子的時候,才露出過別的表情,不過,也隻是幾個淡淡的淺笑或者是微微發怔。


    “原來是這三個字,清新脫俗,高雅大氣,好名字!”


    “穀王殿下謬讚了。”


    “嗬嗬,往後我喚你作青陽可好?”


    沐青陽抬頭,微微一愣。端木乾瑾清爽的笑容的笑容映入眼簾,他原本狹長的鳳眼,由於笑容燦爛,竟眯成了一條細線。


    在皇宮呆了大半月了,也就隻有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就連太子也隻是疏遠地稱她為神醫。


    沐青陽心尖微顫,稍有些觸動,對端木乾瑾的態度便有了改變,輕柔一笑道:“謝穀王殿下,青陽之幸。”


    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


    這是端木乾瑾第一次見到沐青陽笑,他怎麽也想不到,沐青陽真正笑起來可以這般清雅脫俗,美麗不凡。


    他怔怔地看著沐青陽,心跳頓時停滯了一下。


    “青陽笑起來真好看。”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沐青陽,他衷心地說道。


    沐青陽笑容一僵,有些不自在地垂下頭去,“穀王說笑了。”


    “嗬嗬,青陽你在做什麽呢?”端木乾瑾回過神來,指著沐青陽拿在手中的葫蘆,一臉好奇地問到。


    “亞腰葫蘆成熟後,將籽和瓤掏空,晾幹後可用來裝酒,青陽正在處理這個葫蘆。”


    “哦?竟然有這樣的事情?”端木乾瑾接過沐青陽手中的葫蘆,細細翻看了一番,隻見葫蘆頂部被切開,瓤籽已除盡,裏麵灌了些液體,似乎是粥。


    沐青陽見他研究著壺裏的液體,於是解釋道:“裏麵灌的是糯米粥,是為了防滲,而且這樣做出來的酒葫蘆,會有葫蘆的清香和糯米的芳香。”


    “青陽為何要做個酒葫蘆呢?”


    “我喜歡飲酒,有個酒葫蘆方便帶酒。”


    沐青陽剛說完,突然一名侍女慌忙跑來,“神醫,神醫,太子殿下醒了。”


    “穀王殿下,青陽恐怕要先行告退了。”沐青陽連忙起身,對著端木乾瑾躬身拜了拜,跟著侍女快速離開。


    端木乾瑾默默端坐著,若有所思地注視著沐青陽匆忙離開的背影,心中的疑問越發變大了。他撓撓頭,心中暗自嘀咕,四哥建立鴿組四年來,還是第一次出現查不到人來曆的狀況。這個連四哥的鴿組都查不出來的人,她究竟是善是惡?


    平日裏拒人千裏,但如果有人給她一些關心,她立刻就會被感動,就像是一個渴望被關懷的孩子,隱約透露出純潔善良,讓人忍不住想要接近她,想要看清楚到底怎樣才是真實的她。


    端木乾瑾蹙眉,想著想著卻忍不住搖著扇,露出了笑容。腦海裏浮現出的是沐青陽的溫婉一笑,明晃晃地在他眼前閃爍,他輕輕噓氣,不禁感歎,她笑起來的樣子可真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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