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間的霞光淺淺透射進來,喬心言微微睜開眼,仰起頭望著近在咫尺的湛子墨,湛子墨也適時醒了過來,睜開眼,看著正愣愣望著自己的喬心言,這雙水眸總給人一種無法逃避的罪惡感,在那雙逼人的目光下,他突感有些緊張,對昨晚的事他需要理清才能對她解釋。


    湛子墨別開眼想撐起身,發現她的頭正枕著他的手臂,根本無法動彈,他再看了看她,她隻是淡淡地憂鬱地望著他,他俯身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扶起她的頭,抽出被壓在她下麵的手,站起來,掩飾地理了理衣襟,昨晚他是和衣而睡,上好的襯衫和西褲都折皺得不成樣子,他剛想拿電話給服務台送套新的衣服過來,不知何時,喬心言也已經站起來,木然地站在他的麵前,在她舉起手,柔軟的手掌毫無預兆地落在他的臉上,久久他都無法回過神來。


    在他的生命裏出現過無數女人,卻從來沒有過像今天的待遇,而且在他什麽事都沒有做的情況下。湛子墨有些怔忡地望著麵前這個一臉漠然又滿目仇恨的女人,這是第幾次感覺自己的心被一下揪緊。(.好看的小說)雖然忿然,但始終沒有做什麽。在心中自嘲一番,隨手提起自己的西裝外套,走出了房間。


    喬心言呆愣地站在原地,看著他轉身離開的背影,適才發現昨天晚上他們倆個都是和衣而睡的,不可能發生什麽?那麽為什麽打他?為什麽要仇恨他?或許她一直是恨他的吧!


    喬心言理了理折皺的衣服,剛打開門,便見氣勢洶洶的蘇菲菲趕進門來,不由分說地跨步走進房間,淩厲的目光巡視一周定格在喬心言不慍不火的臉上,幾乎能聽到憤恨目光下發出的嘶嘶聲,喬心言怎會不知,蘇菲菲對自己的忌恨,隻是所謂的名和利不是她想要爭的東西。


    本想就這麽淡淡然然地走過,張牙舞爪的蘇菲菲見她這般鎮靜自若,更加惱怒,目光輕蔑嘶喊道:“你以為和他上床就能代表什麽嗎?那我告訴你,他的女人何其多,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


    喬心言無心理會喪失理智的瘋女人,在伸手去拉門時蘇菲菲一躍步突然擋在了她的麵前,一道狠厲的力量落在她的臉上,火辣辣地疼,喬心言一時沒反應過來,踉蹌了幾步,腳撞在旁邊的沙發椅上。


    而這一幕剛好被折返回來的湛子墨一分不差地攝入眼簾,他是在離開酒店時看到蘇菲菲的車,心裏猜到幾分,不管出於什麽心態,他始終又上來看了看。


    湛子墨忙走過去扶住站立不定的喬心言,在她細白如雪的肌膚上,那五指印狠格外分明清晰,她的眉心緊蹙起,彎腰去揉摸膝蓋處,他扶著她,在旁邊的沙發坐下,蹲下身,抬起她的腳,小心地卷起她的褲褪,膝蓋處有團散不去的紅印,喬心言忙推開他,放下褲腳,扶著自己的腳。


    蘇菲菲茫然地看著這個男人,這個曾給她一切的男人,她曾經以為能依靠一輩子的男人,此時此刻,如此溫柔心疼地曲膝為另外一個女人看傷,他的目光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溫和,緊張。是自己看錯了嗎?湛子墨怎麽可能為這麽一個小丫頭動了惻影之心?


    這二年的寵愛有加,讓她自不量力地以為他對她是有情愫的,可原來並不是這樣,如果說她蘇菲菲隻不過是他百花眾中的一支獨秀,那麽再嬌豔的花蕾也總有萎謝的一天。是她傻是她笨,在欲望的年代卻還奢求著還有一份情在。


    湛子墨緩緩地站起身,森冷的目光望向正怔忡不定的蘇菲菲,冷冷吐字:“馬上給我離開這裏。”


    二年了,怎麽可能不了解這個男人呢!他說離開那就是最後的通諜,就是恩斷義絕,就是最後的絕決。可是要她如何甘心?她對他除了名和利的欲望外,還有一種割不斷的情,不要了!什麽都不要了,隻要他在她身邊,做情人還是做妾婢都無所謂了。


    蘇菲菲抱住一臉漠然的湛子墨,顫顫地哭泣起來,“子墨,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湛子墨毫不動容,扳開她,這張精美得無可挑剔的小臉梨花帶雨,惹人生憐,可是這一刻他卻覺得莫名地煩,不管這眼淚有幾分真,幾分假,在最後結束時,他厭煩這種糾扯不清的糾纏。


    每一次他宣布結束時,說明他在這個女人身上已經找不到能令他留戀的地方,甚至厭倦她們的阿諛奉承。


    “同樣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次。”冰冷的話凍結了正幽幽哭泣的蘇菲菲。


    喬心言冷哼一聲,膝蓋的疼痛也稍稍緩解,緩緩站起來,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到他們麵前,冷然的目光輕轉在二人之間,湛子墨同樣望著她,看著她毫無生氣的神色,投足之間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


    喬心言麵向蘇菲菲,雲淡風輕地說道:“女主角的位置我無心和你搶,”餘光輕瞥站在一旁的湛子墨,鄙夷道:“這個男人,我毫無興趣。”


    說完淡然地從他的身邊擦肩而過,留下那縷幽幽的清香,掀翻起他心底的泛泛波湧。這個女人在他的生命裏有幾次掀起這片不平靜的波湧,今天竟然明目張膽地說,這個男人,她毫無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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