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淩晨,廉古六早早醒來,等了十分鍾,不見胡月前來叫醒他,眼看馬上就到五點半了,隻好鎖上門往師父家中跑去。


    到了師父家的院子裏,見大家都已到齊,廉古六趕緊跑過去,與胡月、孫喜妹站在一起。孫海狗手裏拿了一把電筒,說道:“一會兒跟著我跑,相隔不能太遠,在跑的時候,隻準使用逆式呼吸。”


    孫海狗率先出了院門,等三個弟子全都走出來了,返身將院門從外麵掛上一把鐵鎖鎖了,然後領頭向燕山方向慢慢跑去。


    “剛開始可能有一些不習慣,但一定要用逆式呼吸。跑步的動作與頻率,都是為了給呼吸服務的。每一次呼與吸,都必須控製跑步的步伐、節奏。”孫海狗打開手電,照著路麵在前麵領跑,嘴上說著跑步的要領。


    廉古六最先有些想不明白,師父為什麽跑得這麽慢!隻是在經過了金順煤礦,快要跑到燕山腳下的時候,發現自己呼吸控製不力,腳下頻率明顯有些淩亂,才恍然大悟——持久,才是衡量練功水準的標杆。他與孫喜妹雖然不至像普通人那樣喘氣,但在掌控呼吸方麵,明顯與胡月有了差距。經過近二十分鍾跑步狀態中的慢呼緩吸,胡月對呼吸的控製,依然與剛剛出發時並無變化。至於孫海狗,就更不用說了,始終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現在開始上山了,注意呼吸!隻有控製住了呼吸,才能控製自身其它肢體部位。你們仔細聽聽,胡月就沒有腳步聲,而你兩個呢,腳步聲早就將野兔嚇跑了!”孫海狗一路批評廉古六與孫喜妹,拿師姐胡月的優秀反襯兩個師弟師妹的愚笨!


    穿過一大片竹林,然後是滿山遍野的茶山。又慢慢跑了一會兒,前麵出現許多鬆樹,這時候,廉古六控製呼吸的頻率早就亂了,身上也冒出了熱氣。孫海狗用手電在前方照路,旁邊的草叢中,時不時發出小動物受到驚嚇逃跑的響聲。孫喜妹問道:“會不會是野兔?”


    廉古六說:“這麽冷的天,野兔不呆在窩裏,故意跑出來等你抓呀?”


    孫海狗訓斥道:“別說話!調整呼吸!你倆個應該好好向師姐學習學習!你們看看自己,再看看師姐!差距在哪裏?你們自己能找到


    不?”


    跑過鬆樹林,爬了一段彎曲折行共百餘米左右的懸崖絕壁,終於來到了一片開闊地勢,這便是燕山山頂了。孫海狗讓三人各自找塊地方練習呼吸,用手電照著看了看手腕上一塊老式手表,取下來放在一塊岩石上,說道:“現在是六點十分,你們三個開始練習,我就在附近四處轉轉。誰先醒過來,就對表記下時間,看看誰入定的時間更長。記住了,吐是呼,納為吸,也就是人們所說的吐納功夫。好了!開始計時!”


    廉古六三人閉上雙眼,一手貼膻心,一手扶關元,心靜神定,吐呼納吸,隻覺陣陣清香撲鼻,控製住吐納頻率,清新空氣漸漸不再有寒意,不一會兒,三人便進入了忘我境界。


    也不知過了多久,廉古六從雲遊狀態中回轉過來,緩緩睜開雙眼,隻見天光早已大亮,放眼四望,嫋嫋的雲煙縈繞著茶山竹海,令人心曠神怡!身邊孫喜妹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睛看過來看過去,手指放在唇間,示意廉古六不要說話,然後指了指孫海狗放手表的地方,悄然無聲地唇語道:“記、時、間!”


    廉古六這才發現,女神般的胡月還立在一旁,溶於遠山近景,其身後是灰白淺雲的天色,腳下是斑斕奇異的岩石,遠處鬆茶竹樹,卻似濃墨漸淡。廉古六向孫喜妹吐了一下舌頭,躡手躡腳地走到放手表的地方,拿起來看了下時間,不由睜大眼睛,七時三十分?天!就這樣站在那兒不動,就呆了八十分鍾?!廉古六不敢相信,又從口袋裏摸出手機確認時間,果然是過了這麽久!廉古六感喟之餘,不忘拿了手機對著胡月拍照,這樣的美圖,用作手機屏保,那是非常養眼的,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天色灰蒙,要是藍天、白雲,最好還有日出,那就是仙境畫美人,堪稱經典傳世之作了。


    “誰讓你拍我的?”胡月不知何時‘醒’轉過來,見廉古六用手機對著她拍攝,還一副意**嘴臉,心中也不知是不爽廉古六未經許可擅自偷拍,還是不爽自己麵對廉古六總是難以冷靜下來。


    “師姐!你好厲害!最少都有兩個小時!”廉古六並不答問,隻是興奮地向胡月報喜!


    “哪能有這麽久?我上次測了才九十分鍾!”胡月果然忘了廉古


    六偷拍這茬,拿過師父的手表查看時間,心中默算了一下,然後對廉古六說道:“你就會騙人!隻有九十五分鍾!”


    “大師姐,我隻有六十二分鍾。”孫喜妹似乎有些挫敗,心情低落地說道。


    “古六...師弟,你呢?”胡月一時還不習慣叫廉古六師弟,說話硬是停頓了一下。


    “我隻有八十分鍾。”廉古六實話實說。


    這時,孫海狗從崖壁處轉了上來,手裏捉了兩隻灰撲撲的野兔,聽到廉古六說話,嗬嗬一笑,說道:“八十分鍾?中間有沒有偷工減料呀?”


    “師父!您回來了?哇!野兔!”廉古六與胡月、孫喜妹跑過去迎接,興奮地接過師父手中的獵物。


    “爺爺,我上學要遲到了!”孫喜妹抱了一隻野兔,正在好奇逗弄,突然想到練功場地不是在家裏,急忙對孫海狗說道。


    “來時天黑,還一路練功,肯定是比較慢了。不過一會兒回去,就用不了多長時間了。放心吧!不會遲到的,不然也不會把你們五點半就叫起來了。”孫海狗微微一笑,說完便轉身下山。


    師徒四人在無人處便施展功夫,全速奔跑;下得山後,便放緩速度,與普通晨練之人並無異樣。來時路程花了近四十分鍾,回去僅用了二十分鍾不到。


    饒是如此,孫喜妹也顧不得吃早飯了,隻是在家裏拿了一包超市買的糕餅,也不見她背書包,一邊撕了包裝紙將糕餅塞進嘴裏,一邊往鎮上方向跑去。


    “師父,師妹肯定要遲到了!”胡月望著孫喜妹。


    “我開車追上去送她!”廉古六笑著說。他現在要與胡月去花圃,胡修興夫婦每天早上將花裝好,廉古六練完功便開了三輪摩托車送往縣城花店。


    “又不是多遠?等你追上時,師妹早進校門了!”胡月估量了一下時間,說道。


    “凡事開了頭,就貴在堅持!在喜妹學校放假之前,就讓她還是像以往那樣在家裏練習好了。你們兩個就像今天這樣,五點半準時出發,不能找理由偷懶!”孫海狗不願孫女被她師兄師姐在練功上麵拉下太多,更不願孫女在學業上有所荒廢,所以糾結半響,作出了這個決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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