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春雷收拾好了醫箱,扶著摩托車與廉古六一起往外走。經過花圃時,見到廉古六停放的薩普,說道:“春節你父親要回來。”


    廉古六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連忙追問大伯是怎麽知道的。廉春雷於是將廉春城從國外打來電話的事說了。廉古六顯得很高興,與父親有三年多沒有見過了,上次分別的時候,自己還剛上高中。當下找大伯要父親的電話,廉春雷搖搖頭,說那電話是空號,打不回去的。廉古六也習慣了,隻是說要與母親通個電話,或許母親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


    廉春雷看了看送他倆出來的胡修興,欲言又止。出得花圃大門,與胡修興互道再見,見胡修興鎖了鐵柵欄門返回去了,才對廉古六說道:“六兒,這次你爸爸回來,可能要送我一個很重的禮物。我見你每天開了那輛車替老胡家送花,可能也沒有多少工資吧?”


    廉古六說道:“許阿姨剛給我發了三千塊。其實我就早上幫著送送貨,平時什麽都不幹的。”


    “有半年了吧?三千塊錢,也就每個月五百元。你還幹得有勁?”廉春雷不屑地說道。


    廉古六不說話了,跟著大伯後麵走著,隻是默默拿了耳朵受教。他總不能將胡月幫他洗衣做家務的事說出來吧?誰在乎錢呀,在乎的是人。


    “六兒,我先給你通個氣。等你爸爸回來,我準備向他提出,讓你把那輛二手皮卡讓給小虎。反正你也是要回渝州讀書去的,總不能開著一個當貨車用的皮卡去到學校吧?”廉春雷說道。


    “啊?讓小虎哥開呀?”廉古六一時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大伯既然這樣說了,也不知如何反駁,停頓了一下,說道:“可是還欠著車行兩萬塊錢喲。”


    “我隻是給你說說,你同意的話,其它就不用你管了;你要是不同意,也沒有關係,我給小虎另外買輛新的。路修好了,可以直接開車到院子裏,你小虎哥又有駕駛證。看到你每天有車開,他自己心裏也癢得不行。我隻是想到反正我們是一家人,沒有必要重複或者浪費。”廉春雷說道。


    叔侄倆一路聊著話,不多一會,就到了畜牧站。廉春雷看著畜牧站房屋離公路之間用預製板鋪就的路段,說道:“這段路雖然隻有幾十米,但要擴充


    填實變成可以通過汽車的樣子,沒有七、八千塊錢根本不行。這筆錢鎮上一時半會肯定是不會出的,我們自己也沒必要當這冤大頭,畢竟畜牧站是公家的,什麽時候說收回去就收回去了。”


    廉古六聽明白了,大伯的意思,這畜牧站自己隻是臨時借住,什麽時候需要搬走,沒個準,要自己有個思想準備。廉古六與廉春雷作別,關於薩普皮卡,一時沒想好,也就沒提。回到畜牧站,掏出鑰匙開門進去,夜色漸濃,房間裏已是漆黑一團,在牆邊摸著開關打開電燈,想起院子裏白天胡月曬晾的衣服,又出門收了回屋。


    打開台燈,坐在寫字桌前,準備的高考材料翻閱得都有些起毛邊了。想到三年沒有見麵的父親,廉古六去大學念書的心思又淡了下來。尋思著怎麽樣找個理由,當麵與父親說了,讓父親說服了母親,同意自己明年參軍去了部隊。


    正在思緒紛飛的當兒,電話突兀地響起,嚇了廉古六一跳。拿了過來一看,上麵顯示竟是胡月。廉古六不由臉上露出笑容,師姐這麽晚找自己,不會是想繼續剛才被打斷了的幽會吧?


    “師姐,什麽事呀?”廉古六說道:“我現在一個人在家,感到有些餓了。在德克士的時候,大部分的東西都被小師妹和小涵涵吃掉了,我都沒有吃飽。”


    “是這樣嗎?那你過來拿點東西回去吧!煮了吃,包管撐破你的肚皮!”胡月在電話那頭哧哧地笑。


    “啊?師姐,你看看尾廂裏那塊豬肉還在不在?我都忘記了。”廉古六突然想起送暴東拒收的那塊重約二十斤的豬肉,自己隨手扔了在尾廂裏,從吃德克士開始,便沒再注意過它,也不知失蹤了沒有,畢竟價值二百來塊錢。


    “在呢!聽你話說要下雨,我拿了帆布篷出來遮尾廂,看見你的豬肉了。”胡月笑著說道。


    “什麽叫我的豬肉?”廉古六聽出了胡月在罵他,也不介意,壓低聲音說道:“師姐,你給我送過來唄!”


    “我媽不準我晚上出門!”胡月在那頭說道:“還是你過來拿吧!”


    “叔叔阿姨現在幹什麽?”廉古六偵察道。


    “在房間裏看電視,怎麽了?”胡月說道。


    “你呢?你在哪裏?”廉古六


    問道。


    “在花圃,在拿帆布遮車子呢。”胡月答道。


    “那你過來唄!你爸媽又不會知道。”廉古六**道。


    “我......我怕黑。”胡月憋住笑,找了一個爛理由。


    “那我來接你!你先到畜牧站後麵那條花圃出口等我。”廉古六一下來了精神,從書桌旁站了起來,也不關房間裏的燈,從抽屜裏拿了強光手電筒,反手鎖上門,沿著畜牧站屋後的小道,往風語閣花圃小跑過去。


    農村的夜晚,總是來得特別的早,要是天上沒有星星與月亮,八點過後,就是黑暗的世界了。廉古六手上拿了手電筒,光亮刺眼,照在路上,倒也看得清清楚楚。抄得近路,幾分鍾便小跑到了從前第一次遇見胡月父親的地方,隻見胡月站在那裏,一手拎了那塊豬肉,一手掩住了臉,低聲罵道:“是廉古六吧?你照我眼睛幹什麽?快關掉!”


    廉古六應了一聲,關掉手電筒,上得前來。胡月將手中豬肉遞了給他,廉古六摸黑接過。胡月說道:“你自己提回去吧,我先回去了!”


    廉古六一手拿了手電筒,另一手拎著豬肉,聽得胡月這樣說,忙用拿了手電筒那手去抓胡月。


    “什麽東西?”胡月一把奪過碰在肩頭上的手電筒,拿了在手上。


    “是強光手電筒。”廉古六說道。


    “這麽小個家夥,這麽亮呀?”胡月說道。


    “我從渝州帶過來的,在網上買的,一百五十多呢,能不亮嗎?”廉古六說道。


    “真不錯呢!下次幫我也買一個唄!”胡月很是喜歡,說道。


    “你喜歡,就先拿去用著唄!下次我再幫你買一新的。”廉古六說道。


    “行!那謝謝了!我先回去了,”胡月轉身作勢要走。


    廉古六一把拉住胡月的手臂,胡月掙了一下,說道:“你想幹什麽?”


    “師姐,我也怕黑,你先送我回去吧?”廉古六說道。


    “真怕黑?”胡月猶豫不決。


    “真怕黑!”廉古六繼續**。


    “那走吧!”在黑暗中的胡月,現下滿臉滿頸已是緋紅,低了聲音,說道:“你先放開我,抓住手臂我怎麽走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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