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綹道人怒聲一哼,閉上了眼睛,等著瀟辰開口,他已經決定不管瀟辰如何獅子大開口,他也不會還價半分,他要讓這後輩小子知道,他一綹道人一綹齋的名頭,是不是浪得虛名。


    “前輩,其實我是想到了煉成元器的方法,隻是這個方法難度不小,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靠煉器水平能夠做到的,故而有此一問,並非要給你要赤火精。”瀟辰深知如果要是在繼續開罪老頭,那鐵錘的滋味他害的,如此蠢事瀟辰實在不會去做。


    瀟辰剛一出聲,一綹道人就像破口大罵,但聽完瀟辰之言後卻是一愣,“說。”


    “如果前輩把一床琴煉化了,我的意思是保持著原來整個琴的樣子不變,但實際上它已經被煉化,這個能不能做到。”瀟辰提出了他的想法,詢問一綹道人可否。


    “萬熔之煉,此法原本是用來修理損壞法寶之用,對別人來說或許難,但此事在老子手上,算不得什麽,你說的辦法我知道是什麽了,莫非你以為你能想到的老子之前想不到?


    此法老子嚐試了幾次,毀掉的琴也有幾床了,那些琴根本沒有辦法接收融入老子畢生心血材料之液。結果全都是那些靈器毀去,而且就算不悔,也不一定能夠凝住這溶漿。”一綹道人火氣稍歇,此刻他神色再次黯然。


    “那前輩要不要試試這個呢?”瀟辰越聽越是開心,因為一綹道人所說的那些問題,似乎都能夠被解決。


    說完之後瀟辰把儲物袋中鋼琴取出,送到了一綹道人身前。


    “這是何物?”一綹道人竟然沒有一眼看出鋼琴的來曆,發問的同時也接在了手上。


    “這是我的鋼琴。”瀟辰笑嘻嘻的道,他沒有解釋鋼琴的材質來源,因為他相信不需要幾眼這老頭就能夠看出。


    “極北冥鋼!”果然不出瀟辰所料,片刻之後一綹道人驚呼,語氣中有掩飾不住的意外。


    “好啊,竟然是此物,老子早就想會會這東西了,要不是修為不足以踏上冥土,老子早就融你一千遍了,甚好甚好。”一綹道人摩挲著手上的鋼琴,眼神中透露出了一種欣喜。


    繼而一綹道人盯著瀟辰,好像在看一件精美的器物要分析出材質來曆一般,讓瀟辰有些不自在,“說,你小子到底是誰?赤火精還能解釋機緣,這極北冥鋼,莫非也是你撿的不成。”


    “前輩莫要說笑,這東西要真掉地上,哪等得到我去撿啊,這是我花錢買的。”瀟辰也笑了。


    “買的?極北冥鋼誰得到了會賣,你當老子不識數嗎?”一綹道人怒目相識,他沒有用過極北冥鋼,但是知道這東西稀有程度,即便不會用,也可以收藏,斷然不會輕易賣出。


    “前幾天的神城拍賣會上買的,我這還有購買憑證要不要看看。”瀟辰理直氣壯,這回他可沒有亂說,確實有拍賣會的憑證。


    一綹道人沉吟,是不是有購買憑證他不關心,看著瀟辰這麽臭屁的樣子他就知道沒說假話,但是為什麽會有人把極北冥鋼拿出來賣,這是一個疑問,莫非主人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決然不可能,隻怕是還有別的原因。


    這話一綹道人沒有對瀟辰說起,賣這琴的人有何目的,這琴即便有問題,等他展開秘法煉化開的時候,一切秘密都會顯現出來,但如果不是琴有問題,而是人有算計,此事就不好說了。


    “極北冥鋼,完全可以用,不過此鋼特殊,不論用什麽火,都需要熔煉四十九年才能化開,而這段時間,老子要全力保證溶槳不喪失靈性,你替我告訴那幾個不成器的徒弟幾句話。”困擾一綹道人的問題得到了解決,他現在要再一次把心神全都集中到煉器之上,而且時間很長。


    四十九年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他要瀟辰交代弟子之事花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說完,瀟辰聽完之後一笑,他瞬間就明白了老頭讓他對那幾名弟子所說之言是何意,有什麽目的,不過他卻沒有打算原話傳到。


    一綹齋後堂之後的煉器屋再次大門緊閉,瀟辰穿過內堂走到了大廳,一綹道人三個弟子全都坐在大廳,這個時間段本來就不會有多少客人,加上一綹道人已經多日未出,很多人的要求他們三個都做不到。


    “那老頭說了,讓你們收拾東西滾蛋,這一綹齋招牌摘了,他閉關煉器,每個幾十年出不來,你們撐不起這塊匾。”一綹道人說了交代了很久的話,瀟辰三言兩語就全部傳達完畢。


    “你說什麽?”老二最沉不住氣,剛聽瀟辰說完就拍案站起來。


    一綹齋老二,身材魁梧,也到活像個鐵匠,脾氣火暴以後定然也和一綹道人一般無二,不過對於這種人,瀟辰反倒不討厭,喜怒露於形表。


    “收拾東西滾蛋,別在這丟臉。”瀟辰重複,他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旁人看不出他心思。


    “此事不是你說是便是,我等去問師尊,走。”在這一綹齋,雖然火大,但是老二還是沒動手,老大站起來帶著他們走向內堂。


    瀟辰並沒有跟上去,他哼著小曲離開,並非他有意和一綹道人過不去,他聽完一綹道人交代之事後,他發現這老頭或許是了不得的煉器師,但絕對不是一個好師父,如果瀟辰真按照他說的去交代他的弟子們,或許他的這些弟子可以過的不錯,但也隻是不錯而已。


    所以瀟辰決定不按照一綹道人交代的話告訴他們,而是選擇了自己的方式,雖然出發點完全相同,卻是給了他們大相迥異的過程和或許很不錯,也或許很糟糕的結果。


    瀟辰之言,讓這三位師兄弟摘了一綹齋的牌子,是希望他們能夠不用背負一綹齋之名,因為一綹道人閉關四十九年,期間如果一綹齋之名還在,按照這三兄弟的本性,定然拚死也會保住師尊的名聲。


    隻是他們身上的能力畢竟還不能夠撐起這塊牌匾,定然會有很多問題他們沒有辦法去解決,很多客人的要求他們沒能力去完成,如此日複一日,時間久了,他們背負的榮耀,反而會成為限製他們的枷鎖。


    三人心中必然不可避免的會產生很多負麵情緒,無法完成客人的要求,本來不該是他們的錯,但因為一綹齋,所有責任無意中就被落在他肩上,本來可以不用自責,卻時時刻刻都在自責。


    這樣下去,別說一綹齋名聲,別說師尊聲譽,他們本身的境界也會止步不前,甚至落後,雖說都是假設,但是可能性非常大,於是瀟辰決定,兵行險招。


    他此舉也可能造成很不好的後果,如果他們從此一蹶不振,以為是世尊拋棄了他們,讓他們對自己的道產生了質疑,同樣的是止步不前,甚至一落千丈,但是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拋開一綹齋的束縛,不斷錘煉自己,用自己的力量,去印證自己的道,最終很可能另成一代宗師。


    瀟辰離開了天造爐,此刻他心情說不出是好是壞,原本來此一綹齋他以為是元器已經煉好,但是來了之後發現,不光是期待的元器沒有煉好,連他剛得到的極品靈器琴也搭了進去。


    隻不過這次也終於確定,極品元器可以煉出,不過得等到四十九年之後,這好歹算是有了個盼頭,就是時間太長了,對於瀟辰來說,四十九年,比他經曆的半生還要長。


    眼下瀟辰隻需要調整到最佳狀態,為進入玉真靈山做好完全準備,至於凝神四寶之事,不需要太著急,他距離可以凝神,還有一段距離,玄天清辰訣所修的道之玄辰所容極度不凡,但同時修煉起來也很困難,要提升境界需要太多的靈力,而這靈力隻能從朝生日暮獲取。


    剛學到的九梵神音,此術用鋼琴施展,威力平添幾分,可惜現在鋼琴已經又沒了,他隻有一床渙日,不能輕易示人,而且除了安魂曲,定魂曲之類有特效之外,對琴修攻伐沒有什麽威力,就像邋遢道人說的,他沒有能力發揮其作用。


    還有一個原因,導致瀟辰現在更是不敢亂動這渙日,當日在神城和攬星穀修士一戰,他用渙日生生砸碎一件仙器之後,對於這件東西的品階,他已經產生了嚴重的懷疑,更是決定少用,能不用就不用。


    當日的那一幕,瀟辰覺得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一塊仙器盾牌,頃刻變成了碎片在空中飛揚,如同冰屑,片片落定,隻是想起了此事他又想起了醉客心,瀟辰不知道醉客心為何對他如此這般,其後必有他不知道的原因。


    隻是,瀟辰不在意,不管對方用意何在,既然現在對他沒有惡意,那他就要最大限度的利用對方這份善意,雖說瀟辰並不是這樣的人,不過此事很公平,他確定,除了玉真靈山之物,對方還有需要他的地方,同等的價值才能換來同等的好處,雙方各取所需,算不上誰占誰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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