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掙紮的活著,隻要活著,並且對這個世界思考,對這個世界行動。那麽以生命的角度來定義生命,這個生命就從未失敗過。楊石自從在實驗室中誕生,就被灌輸了這樣的想法。想法是他人灌輸的,這點必須承認。但是身為次人類的楊石決心秉持。在這個需要披荊斬棘生活下來的世界,與其被荊棘纏身,不如拔刀斬之。


    大道理楊石不懂,但是楊石所在的環境,主流思想就是這樣。相比那些天生就遺傳物質完美的人類。次人類隻能羨豔,卻沒資格絕望。從第一代實驗室中修改的次人類在目前為止共有四十二支,能在十二歲後參與社會勞動,這十二支中每一支都在證明自己生存下去的價值,隻要生存下去,就能為下一代的基因修改提供機會。如果在這一代就自殺,就會被活下的來的人證明你是失敗者。


    這四十二支每一隻都傳承了一個姓氏,在次人類的基因尚未出現前,每一個從最初的次人類狀態修改後決心生存下來的一支,都會有一個姓氏。所以個姓氏,都代表一股意誌在開辟未來。


    姓氏,這個在核元紀年之前,帶著先祖和血脈意義的符號,在這個時代的意義更加具象化。百家姓上504個姓氏也許有些姓氏不會在這個時代被傳承,也或許504個姓氏遠遠不夠。需要更多的姓氏。因為有人在,所以未來不可預測。


    楊石這麽一支隊伍正在翻越山巒,這是黃河之地的次人類,在核元紀年後,第一次有組織的對廣闊的大地進行探索。楊石等人幹的活非常枯燥,就是跑到地圖上固定的位置上,按照固有步驟擺弄儀器,將數字記下來。


    這就是黃土區對土地的攻略。這裏是文明的邊緣,沒有戰車坦克到達這裏,也沒有軍隊,一兩隻探測隊,將這裏的地形熟悉,然後後續的定居點計劃實施,這片土地就算被占領了。沒有硝煙沒有號角。隻有腳印和汗水的滴下。


    由於整個隊伍的基因差異太大,有些次人類的生理上不能走太快,有些次人類體力不錯雙手卻不靈活,有些次人類視力不太好,聽覺卻非常靈敏。這些次人類不是相互比較,每一個次人類都是在現在的勞動中為自己身體數據統計極限值,給後人參考。


    楊石靠在冰涼的岩石上,看著自己身邊容貌各異的隊友。盡管相互差異很大,有的人連語言都無法表達。每個人都盡職盡責的相互幫助。沒有任何人的殘缺在這裏被歧視。現在楊石突然有點恍然,似乎自己抓到了什麽?核元紀年前,人類並沒有意識到完好手腳的,健康身軀是一種完美。而現在楊石覺得,現在的擁抱前行,正在演繹著完美。


    這時候草叢中“一隻”蝴蝶翩翩起舞起飛。楊石用自己四個手指的手(其中一個手指萎縮不能使用)描繪了這隻起飛的蝴蝶。這幅線條彎曲拙劣的畫是楊石身為次人類的絕筆。在第二天中他由於細菌感染,重病死亡,但是這個在筆記本上畫著的蝴蝶,隨著探測隊返回帶了回去。


    楊石隻是眾多次人類探測隊的一隻,也就是在楊石離開這個世界,五年後,又有三十個姓氏成立,次人類的基因修改就是為了很好的生存。一個姓氏的成立硬條件中,這支修改的基因鏈的人類能夠堅持不斷的探索世界。


    第一代基因修改後,第一代次人類人能夠生存下來。在第二代第三代修改正確的次人類在生理上,更應該生存下來。基因會一代代改好,而意誌會隨著腳步一步步遠邁而闡述。


    一座座山區,丘陵河流被翻越,山區中各種可以行走的道路,岩石質地,礦產,河流中現存的生物群落,水質酸堿度。這些資料最終會匯聚在黃土區的中央資料庫中。所謂的占領就是在這片區域中,相同的條件下,我比你更加了解,我的力量比你能更輕鬆的調集。這就是占領。


    探索隊依靠著小高爐煉出的劣質鋼鐵打造的鐵鍬工具在這片千年前核汙染後的世界摸索著這。上次核大戰的文明大多數消失殆盡,然而一些殘缺的混領土建築在茂密的植物下,彰顯著核戰前工業時代,那驚鴻一瞥的繁華。


    探索這些地帶需要勇氣和耐心,比如說戰前在山巒中開挖的地下導彈基地,混領土洞穴入口,原本沉重的鋼鐵閘門已經鏽蝕成紅鏽鐵板倒塌,埋在沙土中。黝黑的洞穴中由於滲水混凝土的山洞中到處都是坍塌的石塊,還有部分有毒的生物在將其中當成了家園。就是這樣的洞穴被次人類探索出來。


    然而次人類的裝備是怎麽樣的呢。最強的裝備應該是“單打一”的手槍。左輪¥手槍,有個旋轉轉輪可以裝在五到六發子彈。然而這種土槍隻有能容納一發,打完一發後,就要從中間扳開,所以又稱“撅把子”,這東西與左輪相比,就如同明朝時代的紅衣大炮,相對於十九世紀德國克虜伯架退炮一樣,至於該土槍和自動手槍相比,就如同紅衣大炮和二戰火炮的差距。該槍就是由十來個生鐵零件拚裝的東西。抗戰時期老邊區鐵匠都能打出來的。至於現在,是用黑#火藥發射球形子彈。雖然落後,但是遇到野外超過二十公斤的動物基本上是比任何尖牙利爪都要厲害。


    從次人類裝備的武備來看,顯示了黃土區的兩極分化。一方麵在黃土區實驗室中各種設備都是一流的。鈦合金精細探針,紅外激光切割係統,鈦合金骨架植入技術。這些技術完完全全都是最優異的科技。然而這些科技是依附在可以從周天合盟中拿到成品零件材料的基礎之上。


    至於基因修改後的次人類在逐漸長大離開實驗室,進入外界後,擁有的科技是非常原始的,原始的小高爐煉鐵法,原始的土豆種植法。原始的溝渠灌溉法(相對於滴灌。)


    唯一不原始的是,黃土區中流傳出來的紙質書籍上記錄的知識。黃土區現在的生產力無法維持次人類的遠超他們能力的現代文明生活,無論是機械自動化,還是重金屬材料大規模生產,次人類都沒能力參與。這些物質基礎是現代文明的基石。也就是說現在黃土區現在的生產力無法用高標準養活眾多的次人類,別說自動化生產線,自動化生產線,還是需要人來維護的,哪怕是換上機器人,機器人以及機器人零件生產線還是要維護的。


    生產力欠缺的環境下,黃土區現在進行的實驗需要,大規模基因篩選試驗需要足夠的樣本。需要眾多次人類參與,以主觀生存意誌參與。次人類必須掙紮的活下去,為後代博取時間。


    核元紀年1223年,演變軍官降臨這個世界已經十六年了,與尉官校官位麵的任務比較,這個世界的時間節奏似乎太慢了。十六年的時間,任何一方勝利的跡象都全無。三大勢力依然占據世界上的主體經濟區域。龐大的戰列艦在大洋上嚴防死守。來自先進戰區的雷姆特和蘭特少將們沒能打破這個世界的平衡,他們生存的區域被死死地限製在大陸內陸中央地帶。在這幾年內,隨著核塵埃每天飄那麽幾次,南美和非洲中部的生態環境越來越差。


    兩族人估算了一下自己在這個直接控製的土著非洲黑人和南美人的人口數量變化趨勢。紛紛減少了與這個世界勢力直接軍事碰撞的烈度。然而戰爭烈度不是說減少就能減少的。非洲那邊的代價就是,蘭特人在放棄了非洲平原上一片片區域的控製權。將這片區域讓出來,變成瓦特聯邦和萬明斯坦交戰的戰場。


    而在南美,周天合盟刀鋒軍團數量已經到達了三萬人。這些特種作戰部隊,以一比一百四十二的交換比。與雷姆特人的生化部隊交換。


    雷姆特的演變軍官,在作戰中了解了刀鋒軍團到底是什麽後?算是明白自己是在與怎樣的敵人交換。任迪所生長的文明紀元號稱情感文明。這個所謂的情感,既可以是神聖愛,勇敢,堅強。當然也可以是反向的的。人類的思維變化多端,一麵是天使,另一麵卻是魔鬼。一分鍾前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然而誰也不敢這位惡魔心底全是鐵石心腸。惡魔的屬性會隨著心底的軟弱被觸發,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種人格可塑性,與雷姆特人和蘭特人是不同的。雷姆特人和蘭特人性格比較簡單,在思想上遵從自我靈性。信仰非常專一,當自我背離靈性也就是自己的信仰時,那就會思維就會在暴虐貪婪自負中不可逆轉。


    雷姆特的生物技術拿出的每一個生物兵器都是強大的。但是每一個生物兵器在這智能上都遜色刀鋒戰士,因為這完全就是用人類為材料,利用人類智能的可塑性製造的兵器。


    南美巨大的地下基地中,地熱燒開水轉化的電能支持這個基地運轉。一位位雷姆特人演變軍官的電子投影出現在大廳中,雷姆特人正在為現在的局勢商談著。恰恰談到了地表出現的越來越活躍的刀鋒戰士。


    一位女性雷姆特演變軍官皺著眉頭說道:“這個時代的人類這麽瘋狂,他們的社會結構到底是怎麽維持穩定的。”另一位雷姆特人說道:“根據調查,他們的社會中到處充斥著細化到極致的法律。”


    “法律?再明確的律法條文,進行時記錄在紙上的信息,紙上記載的信息在怎麽詳細,也無法規範實際中的所有情況。一個背離感性的人類如果想要作惡,他一定會在這些律法的縫隙中擴大罪惡。”以為雷姆特人不可思議的說道:“他們的感性,難道就這麽愚蠢的躲在律法的後麵嗎?”


    雷姆特人不理解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社會。而二十一世紀的人類社會也不會理解雷姆特人的社會。雷姆特人的感性治理就是道德。雷姆特人很單純,堅守感性就是好人,背離感性就是壞人。而所謂的情感文明,好人壞人由於人類思維的可塑性非常複雜。單純的雷姆特人是依靠道德來治理社會的。


    麵對這個的瘋狂和理性混雜的世界。雷姆特人算是領教異位麵戰區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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