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傷逃遁的不算,地上躺著280餘具狼屍。


    木駝狠狠地用矛戳著每一具狼屍,為他不幸犧牲的七名騎兵,以及受傷的40餘名兩族戰士報仇。


    萊夷人也好,風氏族人也罷,從剛才的恐慌中鎮定下來以後,老弱婦孺驚叫哭號聲慢慢止歇,風氏族人中有經驗的長老開始從獸皮袋中取出一些草藥,為兩族的戰士治傷。


    作為當年太昊族內最大的一支,風氏在這方麵也不輸於漢土族人。


    難得的是萊夷族人也加入到收拾戰場的隊伍中。


    經過剛才的生死搏殺,大元的這些戰士為保護他們流了多少血,萊夷和風氏都看在眼裏。


    路途遙遠,死去的戰士們已經無法回歸大元宗廟了,我讓木駝告訴我每一位犧牲戰士的名字,記錄在一張紙上,回去以後,將讓土土燒製陶碑,把這些戰士的名字都供在宗廟裏,並記載下他們為什麽任務,在什麽地方,是怎麽樣犧牲的。


    最後是采用的火葬,13堆大火吞噬了兩族犧牲的戰士遺體,在來不及挖深坑的情況下,為了不讓殘留的狼群回來糟蹋戰士們的遺體,這也是不得已的選擇。


    天明後,我讓木駝分別將兩族戰士的骨灰收集一部分,其中風氏的那一部分將歸至太昊神山下,而大元的戰士骨灰,就讓他們回歸大元神廟吧。


    木駝心中怒極,大隊向前趕路的同時,他帶了100來人,換馬不換人,在方圓近30公裏內反複搜索。


    終於還是給他找到了近40隻帶傷甚至帶箭的狼。


    一一射殺後才基本平複下來。


    在白天的草原上,小規模的狼群絕對不是木駝他們的對手。


    但讓人心痛的是,還是有4名戰士在途中傷重不治犧牲了。


    這一晚也給了我一個教訓,這以後每天我都讓30名以上的偵騎提前出發,至少偵察前方兩天的路程內有無狼群。


    一旦有所發現。


    木駝會立即率隊撲上前去,將危險掃清。


    兩個月之內倒也給我們發現並消滅了不下10個中小型的狼群。


    往南方走的路途中,天氣一天天冷起來,騎兵們不得不充當臨時裁縫,將縫製獸皮衣的技術傳授給萊夷和風氏的族人,以免因冷凍又造成新的減員。


    在我改進皮衣製作之前。


    大元人的皮衣防護能力實在不堪,直到我的包括皮褲的套裝穿上以後,這些族人才感受到了不同於他們以前自己簡單縫製皮裝的溫暖效果。


    現在輪到萊夷人和風氏族人受益了。


    一年中最冷的時候,我們終在一場小雪中進入了有窮城。


    木窮在五天前就得到了消息。


    他派遣出去偵察的騎兵和我派遣的先頭部隊遇上了。


    木窮為兩族經過艱苦跋涉的族人們準備了盛大的歡迎宴。


    熱騰騰的大鍋裝粟米飯。


    燉得爛熟噴香的羊肉和鹿肉,用豬油炒出來的在冬天難得見到的青翠的野菜,陶鍋汽蒸的全錦雞......木窮一臉傻笑。


    不發一言,看得出他是用了心的。


    而對於那些風氏族人和萊夷族人而言。


    如此豐盛的“物質文明”嚇壞了他們的眼睛,忙壞了他們的雙手,並差點撐壞了他們的腸胃。


    長老沒有了風度。


    “美女”變成了“野獸”。


    孩子不輸大人。


    在碗中,我相信他們看到了天堂!相比之下,當年莒族長老們看不見臉的吃相已經顯得太文雅了。


    1100多人的大餐場麵已經難不倒有窮城的廚師和後勤人員,但從有窮城的所有居民到我們同行回來的戰士,看到這麽恐怖的用餐場麵還是大開眼界。


    最後為了他們的安全,我還是製止了繼續上菜的廚師們。


    莒族那邊的長老們聽說我們帶回了萊夷人,都躲得遠遠地,看得出來兩部族之間沒有什麽太好的感情。


    我卻是沒得選擇。


    從感情上,大元不見得會願意幫助萊夷人。


    但沒有了足夠的成年男戰士,300多萊夷族老弱婦孺留在寒冷的北方草原上,連在猛獸來襲時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那不是相當於滅族麽?為了向盈伯有個交待,我也得把這些族人交給少昊或少昊的分支族人。


    可是贏羽對這件事明顯不感冒,一聽我想把萊夷人交給他們,立馬搖頭:“莒族不願意跟萊夷人有什麽來往,要消除禍患,還是送到少昊去吧!”隻有在少昊神山,萊夷族人才不會動粗。


    看來萊夷人在少昊內動手是出了名的。


    將這些人留給哪一個族,多半就會被萊夷族認為是站在大元一邊對付他們,那還不得株連族人,遺禍莒族啊!贏羽的不快寫在臉上,我也能夠理解,連盈伯都不可以控製的分支,莒族又哪裏招惹得起。


    從數量上看,也是萊夷人的分支最多,戰鬥力最強,動不動就兼並其他小族以壯大自己。


    所以少昊族內願意招惹萊夷人的也的確不多。


    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帶這麽多人到少昊神山——那意味著還有一個半月的路啊!風氏好歹還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萊夷人則全靠大元騎兵保駕了,想想這一路走來的艱苦,我都有點頭大。


    誰知十天休整以後,這個問題以一種我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了。


    我通知所有萊夷人、風氏族人在有窮城的宗廟廣場集中,重新組合的300名騎兵和400匹馬也已經作好準備。


    可是我在無可奈何地宣布出發時,所有的萊夷族人在長老們的帶領下,麵向大元宗廟跪下,堅決不肯起來。


    我隻得下馬,走過去扶跪在最前麵的那幾位長老。


    “元齊族長。


    過去數年內,我族勞苦奔波,隻是為了完成少昊先祖留下的遺命,要消滅當年追殺少昊始祖的太昊風氏。


    如今太昊與少昊已經和解,我們的使命也不複存在。


    萊夷族人實在經不起再這樣繼續跋涉了。”


    “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


    我說。


    “少昊盈伯族長要我保護萊夷血脈,不得斬盡殺絕。


    跟我到少昊神山去吧,盈伯一定會給萊夷族一片無人侵犯的草原安身。


    少昊族一定會保護萊夷族人的平安!”“不!”另一位長老大叫起來“萊夷族從來就不得少昊宗族庇護,多年來隻是我們在完成先祖使命,從未有少昊族人給過我們支持。


    在有窮城大元宗廟,我們萊夷族人才第一次得享豐足。


    求元齊族長允我部萊夷族人留下。


    我們願意與大元族人共生共存!”言畢大哭起來。


    我不由有些為難。


    留下這些人,對有窮城實際上很快就會變成有用的資源,但會不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萊夷族與大元爆發衝突的新理由?現在少昊族內一致認為我們是太昊族後人。


    這個理由已經夠充分的了,還需要再增加一個嗎?但想到帶上這三百多人走上一個半月的艱辛,不能不說這個方案其實有些吸引力。


    我猶豫了一陣。


    對萊夷族所有族人大聲宣布:“萊夷族與我大元族之間,本無仇恨。


    隻是因為萊鷹殺我族人,才逼得大元反擊。


    現在太昊與少昊已經是兄弟之族,再不會有戰鬥,萊夷族人可以在草原任何地方立足,大元族和太昊族都不會侵犯你們。”


    “但現在這支族人已經多曆艱辛,難以再長途跋涉,我允許你們暫住有窮城,但需服從我大元族管轄,到明年春天,你們將參加有窮城的農耕,秋天將分得應有的粟米,你們的牲畜也將單獨建立畜欄,等你們得以恢複後,得到你們的粟米和牲畜,再決定你們的去留吧!”“嘩!”萊夷人開始狂熱地歡呼起來!跪在前排的萊夷族長老們相互攙扶著站起來,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他們終於爭取到了一個給族人休養生息的機會。


    木窮知機地叫人重新安排萊夷族人的住處,同時開始建立新的畜欄。


    我則走到幾名萊夷族長老中間,小聲向他們交待:“如果哪一天你們萊夷族的其他分支以你們為由向大元開戰,你們就得離開!”幾位長老憂喜參半,我也懶得理他們,帶著等得不耐煩的風氏族人上路了。


    對風氏來講,不可能有萊夷族人飽暖大如天地想法——因為他們有更高的目標:畢竟20餘代沒有回過太昊神山了,何況風氏還是公認的太昊宗族!由於得到我們的幫助,風氏的損傷盡管也很大,但根本還在,比萊夷族的傷害輕微多了。


    所以我們得以繼續向西南方向進發。


    一路上風氏長老們以風餘為首,也偶爾向我打聽太昊現在的情況,當聽到太昊族為了族長之爭,多年來實力大損,不由得痛恨不已。


    但風氏一族在太昊族人心中的鞏固地位還是讓他們感到出乎意料的興奮。


    我相信這也是風氏一族急於趕回去的重要原因。


    經過近一個月的跋涉,我們終於接近了少昊族神山所在地,這一次,我也不能擦邊掠過,我讓大隊停留了一天。


    我還得去向盈伯匯報萊夷人與風氏相爭的情況,以及大元族介入的結果。


    既然許了諾,就得兌現。


    可就是因為耽誤了這一天,卻給我的行程帶來了新的麻煩。


    萊夷族又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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