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身下馬,讓其他戰士把龍雲牽好,和剛才返回的偵騎一起,步行從長草中向前潛去。


    前麵有一個小小的土丘擋住了視線,我倆從平均近1米高的長草間弓身抵達丘頂,往前方一看,果然是一大群牛,足有上千頭。


    不過有一樣東西讓我放下心來,營帳區的中間,樹了一根旗杆,上麵掛了一麵麻布旗。


    距離太遠,沒有看清上麵畫的是什麽,但從高高卷起的旗麵看,應該是一種鳥類。


    這絕對不是炎族的牛群。


    首先是麻布隻有那些與太昊有貿易往來的部族才有,其次附近各族中隻有少昊才是祀鳥的。


    我站起來招呼了一下,後麵的騎兵迅速地趕上來。


    我騎上馬,帶隊直撲這個部族的營帳區。


    一路了為了安全,我們連墨龍旗幟都沒有帶,但騎兵是太昊的標誌,成隊的騎兵隻有在太昊才存在。


    所以這個少昊部族的戰士們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安,而是在歡呼中迎上來。


    “是太昊族長!”迎上來的戰士們有步行的,有騎兵牛的,聽到消息都立即跪在草叢中。


    入帳以後,我才知道這是少昊伯益族的一個分支,少昊長老們早已經傳下話來,少昊已經重歸太昊神山祭祀,並得太昊族許可,另立神山,與太昊永為兄弟之族。


    見太昊族長如見盈伯。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騎牛作戰的大族?”我很想知道一點炎族的消息。


    “聽說北方有兩個大族在打仗。


    有一個就是騎牛作戰的。”


    伯益族長老恭敬地答道。


    “距離你們有多遠?”我問道。


    “走路要一個月。”


    那我們的騎兵不是五六天就能到了?看來並不遠嘛。


    再一打聽,這裏距離少昊的神山走路也隻有大半個月的距離,我們的騎兵應該四天可到。


    “北方是不是有一條大河?”“有!那個騎牛的部族就是沿河向東方的山地去與另一個部族作戰的。”


    還好。


    這麽近的距離,炎族這些年居然沒有南下,讓少昊得以平安地繁衍生息。


    臨別時補充了一些食物——其實也不是我們要補充,而是實在推不掉,伯益族的長老們堅決要求我們收下族人的心意,並代為向神山致祭。


    這就無法拒絕了。


    第二天繼續向北。


    一路仍是望不到邊的草原,看不見山,更不見什麽大河。


    兩天後,卻與先前派遣出去的騎兵不期而遇。


    “族長!我們找到了炎族人,就在沿河往東,還沒有進入山地,從這裏過去騎馬得十天時間。”


    “那大河呢?”我問。


    “就在前麵,三天可到!”“走!”我們五十餘騎縱馬向北,如風卷過草原。


    《黃河頌》的歌詞中說“黃河。


    你是中華民族的搖籃。


    5000年的古國文化,從你這兒發源……”。


    這話一點也不假,黃河沿岸的西安和洛陽,前後有20個朝代建都於此。


    說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卻可能溯源還要早得多,從我現在所處的時代看,炎族和他們的敵人都是強大的部族,卻都選擇了沿黃河而居,隻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


    黃河南岸可能更宜牧,近山地的地方更加宜農一些。


    黃河再往南一些,就是我們太昊和少昊了。


    可以說。


    就算沒有我的出現,黃河流域也應該是這個年代全世界人口最多的地區。


    隻是由於我的存在。


    加快了人口集中和文明發展的速度和提高了水平而已。


    在思維上作為華夏後人的我,對黃河有一種特殊的感情。


    這裏本來是後世中華文明的發祥地,是中華民族的母親之河。


    如今,我終於要在這個世紀見到它了。


    三天後,數公裏外,我們遠遠地望見了河穀,一路地遐想卻都被擊得粉碎。


    這就是大河?這就是炎族長老所稱的大河?寬大雄偉的河穀讓人覺得的確名符其實,但河穀中的水卻——太少了!高大的蘆葦叢中,我們艱難地前行,終於能近身地看到黃河的本來麵目。


    麵前的一道河水既清且淺,看上去不過300米寬,且清淺可見底。


    河裏看不到後世的封凍現象,隻有少許的冰塊浮在河邊,河中央偶爾可見碎冰流過。


    河沙呢?濁浪呢?後世的黃河裏,一立方水有490公斤泥沙,號稱一碗黃河半碗泥。


    可我所見到的這條黃河,卻清澈得可以直接飲用。


    難道真是因為後世曆代大建宮室城池,將黃土高原上的森林砍伐一空,才會出現濁浪滔天的情形嗎?若沒有後世的砍伐,黃河是否將永遠如我麵前這樣,隻能稱之為“河”,而永遠成不了“黃河”?我看著眼前這條清澈的小河,有淚盈眶。


    能不能為它做點什麽,讓後世不要再出現“黃河”的景象!我知道這不是黃河一直的麵目,到夏天的汛期,它還是會夾帶泥沙,蕩滌這寬廣的河穀,將黃土高原的泥土,不斷的堆積這片平原,但絕不會達到一半是泥的慘景。


    如果沒有後世的濫伐,相信眼前這樣的景象還會持續很多個世紀。


    在我元齊的有生之年,我會盡量的告訴各族的人,永世都不要去砍伐西邊高原上的森林。


    沿河往東北,我們遁發現炎族人的方向而去。


    河水地走向也正是往東北方向。


    數天後,河岸上能看到大量的牛群所踐踏後留下的泥濘,以及被夷為平地的蘆葦叢。


    我們已經距離炎族人不太遠了。


    50餘人的目標比較大,從發現牛蹤開始,每天都由偵騎前往探路後,大隊才跟上去。


    見到黃河後的第九天,遠處已經隱約有山脈出現在地平線上。


    而隨之出現的,則是在我們和大山之間的巨大部族。


    這才是真正的炎族。


    下了馬,從河邊坡地潛上一個土丘,我和幾兵騎兵駭然看到一個連綿上千米的營帳區,周圍用木樁牽藤圍起了簡易的畜欄,畜欄內有上萬頭牛,遠處直到山腳,還有眾多的牛群在枯草地上嚼食幹草。


    這個部族占據了從我們到山之間的近十公裏的地麵。


    炎帝應該就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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