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的銅錢是怎麽鑄的?這個問題我也是一腦袋漿糊。


    從工藝角度講,製硬幣的最好方法應該是衝軋而不是鑄造,用堅硬的衝軋模具成組地軋出硬幣來是速度最快和質量最好的方法。


    但我也知道在這個時代,衝軋機還隻能在夢裏出現,不要說那個複雜的傳動係統會讓我這個學過機械的人都頭大,就是那個模具所需要的材料就不好解決。


    太硬的話,青銅的脆性會增加,稍衝幾次,說不定就衝斷了,而硬度不夠的話,衝幾枚出來以後模具就會變形。


    罷了,還是老老實實用鑄幣的辦法吧。


    按所世的經驗,鑄造的銅幣還是經過了兩千多年才被淘汰,應該有其存在的合理性,其中“外圓內方”的銅錢存在的時間最長,為多數朝代所采用。


    在銀作為主要貨幣以後,銅幣還繼續發揮了多年的交易貨幣作用。


    所以我打算跨越一步,就不生產什麽“刀幣”、“銅貝”之類的過渡型產品了,直接生產“孔方兄”吧。


    我跟土魯說的是“二兩一錠”的錢幣,但實際的情況肯定不允許生產那麽大的錢幣,否則不利於小額交易。


    按下來的問題是:如何讓每一個青銅錢的重量和形狀都保持一致?在鑄造中實現標準化應該是從鑄模開始的,但目前太昊所用的鑄模都是一次性的,那又應該如何保證不同時間做出來的鑄模大小形狀都一樣呢?還有兩個問題也是需要解決的:一是銅幣大小應該怎麽確定?二是要不要在上麵鑄文字。


    沒有做出能夠統一形狀大小的鑄模之前,提前一個問題是沒有法子解決的,我把銅錢地形狀畫給了土魯,讓他先去想辦法解決鑄模的問題,我則負責確定在模上麵刻什麽字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似乎遠比土魯的問題來得簡單,按後世的做法。


    直接在上麵鑄上“太昊通寶”就行了,估計這個盜版是沒有人會來跟我計較版權問題的。


    不過我在宗廟內想得最多的,還是交給土魯地問題。


    沒想到這一次土魯解決問題比我還快,等我在紙上繪出草圖,正在盡力描幾個像樣的“太昊通寶”字體時,土魯興奮地拿著一塊泥版到了我的辦公室。


    “族長您看!”他把一塊40厘米見方的粘土軋製的泥版放到了我麵前。


    嗬嗬!不錯嘛,這上麵密密麻麻而又均勻地排著十多個直徑在4厘米左右的圓坑。


    深度在半厘米左右,基本上能達到我地要求,隻少了中間的那個方孔,但方孔的問題應該好解決。


    “你們怎麽做到的?”我問土魯。


    “前兩天做了一個車軸,比我要的小了一點,就放在那個地方沒人動。


    今天我把族長要的圖給徒弟們看了一下,有個小子拿那截車軸在泥版上戳了幾下,讓我看見了,嘿!這不正好是族長要的麽?”土魯高興得不得了,這才叫得來全不費功夫呢!“行!好樣地!”我拿起泥版仔細研究了一下“還有一個地方需要改進——”“得!我知道!中間還得加個方孔,那個好像不難吧?隻要在那截車軸上中間鑿個方孔就行了,戳出來的話中間就會多一塊泥。


    鑄的時候就會有一個方孔了!”土魯搶著說出他的解決方案。


    不過我可不是說這個問題,我想說的是怎麽保證每一戳都剛好一樣深,錢幣的一個重要指標就是得保證每一個都大小均勻,從泥版上看得出來,這些圓坑並不是一樣深淺的,鑄出來的錢會厚薄不一。


    等我解釋完以後,輪到土魯鬱悶了,這個問題他也沒有想到。


    “還有”我指著紙上地草圖“我要在這個‘錢’上鑄上太昊的字樣。


    你有沒有辦法?”土魯有了鑄鍾的經驗,對於鑄文字不再感到陌生,但仍然對鑄錢不再覺得那麽容易了,開始想辦法解決我提出來的問題。


    我沒有當時就告訴他我的解決辦法,第二天,我親自到了銅匠區的“私人作坊”裏。


    土魯見我一臉輕鬆,知道有戲。


    帶著徒弟們都到了我的作坊裏。


    我找來一塊粘土,先修圓成直徑約四厘米大小地圓柱,再用銅片截斷泥柱,將斷麵修平。


    “看什麽看?點火!”我瞪了土魯一眼。


    他老老實實地親自點燃一堆碳火。


    徒弟們在一邊掩麵偷笑,估計這也是土魯平時常對他們說的話。


    將泥柱燒得有點硬度了。


    從火中取出來,把其中一端用銅刀修細,到直徑約三厘米左右,長度約四厘米左右,並在滾動中檢查了一下圓度,基本上做到了正圓。


    接下來是精細活,我讓土魯把徒弟們都趕開,以免打擾我工作,隻留下了土魯一個人看著我對圓柱進行深加工。


    找了一個銅材邊角料,帶尖錐的那一種,我開始對端麵進行“精雕細刻”;先是在中間刻出一個方孔,約一厘米見方,深度也在一厘米左右。


    然後是在剩下的端麵上按“上下左右”地位置刻上“太昊通寶”四個字陽文,並在方孔和外圓上刻了邊,與字一樣平。


    這項水磨功夫費了我大半天時間,盡管刻的是泥柱,也讓我出了一身大汗。


    上一次刻那些磚地時間,因為字比較大,還沒有那麽費神,基本上是讓太昊學校的教師指導匠人們刻就行了,這一次不一樣,我隻能親自“操刀”了。


    將刻好的模放在火中進一步燒硬,我讓土魯準備了一塊半幹的粘土,小心地將燒硬的泥柱插了進去。


    大約有四厘米深時,也就是直徑三厘米那一段完全插進去後,我輕輕地將硬泥柱取出,對光一看。


    圓孔底部的幾個字和方形的泥台都比較完整。


    “行了!”我把粘土小心地交給土魯“放在火裏燒硬一下,現在可以開始化銅汁了!”“沒聽到嗎!點火!”土魯對徒弟們高吼一聲,引來銅匠坊裏一片笑聲。


    一個小時以後,碳火中的粘土澆模已經變硬,而銅汁也已經化得差不多了。


    “取出來!”我指著火堆中地泥模,土魯的兩個徒弟小心地用銅條將泥模從火堆中夾出來放在一邊,等稍微冷卻一下以後。


    銅汁已經完成煉化。


    “倒滿!”“開澆!”土魯一聲令下,這一次可能隻用了數兩銅汁,就看到戳出來的孔已經滿了。


    “好了!”我手一揮,土魯的徒弟們連忙將坩堝移開。


    “族長,這個就是?——”土魯有點不解地看著未凝的銅汁。


    “就是你的車軸!”我笑笑,土魯一副“恍然大悟”狀。


    第二天。


    鑄錢工作繼續進行。


    用銅斧打開泥模,取出已經凝因的銅柱,已經成了我昨天手工雕刻地泥柱翻版。


    土魯明白了我的意思,已經做好了一塊半幹的泥版,等我去“軋坑”,但看到我把小小的圓銅柱不停地往泥版上“蓋章”,一個又一個的“錢坑”出現在泥版上以後。


    土魯還是瞪大了眼睛:這東西的精美程度是比他地車軸高得多,那幾個字也極為方正,不過還是深淺不一啊?!嗬嗬!我可不忙告訴他決竅在哪裏。


    看他一臉不解的樣子,我就讓他的好奇心把他憋死!考慮到銅錢在流通中和磨損和將要隨的各種可能的衝、壓等負荷,我上土魯采用的是1比8的軟硬適中地錫銅比例。


    等銅汁完成煉化後,我才拿出秘密武器——一把長柄的陶勺!看著我用陶勺從坩堝中快速地將等量的銅汁澆入錢模,不管深還是淺的坑裏都是一樣多的銅汁,土魯才明白過來。


    在一邊傻笑不止。


    這個陶勺可是我在銅匠區裏選了一整天才選好的,不過沒有跟土魯說明用途而已,以前這個東西都是用來刨開銅汁麵上的浮渣的。


    這是一個最為簡單地量具,隻要不更換陶勺,就不會改變每一個銅錢的重量。


    但考慮到勺的質量比較差,也易碎,我還是叫土魯在陶匠坊那邊去定做一批大小一樣的陶勺。


    他們那邊用木模製泥坯可以輕易地做到這一點,誤差不會大於十分之一錢!銅錢隻花半天就完全冷卻下來,我讓土魯敲破泥版,小心地取出銅錢。


    在我麵前的案桌上擺成一排。


    嗬嗬!“太昊通寶”問世了!匠人們都在桌前議論紛紛,不解這東西花了族長數天時間才做出來。


    究竟有什麽用。


    銅錢直徑是我所設計的三厘米,厚度在四毫米左右。


    我拿起一枚銅錢,單手兩指在桌上一轉,銅錢滴溜溜轉了很久才躺下來,看來圓度已經達到我的預期要求。


    匠人們瞪大了眼睛看我玩這個東西——難道族長要做地就是一個銅玩具。


    幾雙笨拙的手拿起銅錢,卻怎麽也轉不動,都好奇地在那裏看熱鬧。


    土魯找來秤稱了一下,每五枚有一兩重。


    就是說按目前的銅價,在酒坊那邊喝一壇酒,隻要帶上這種銅錢十枚就行了。


    “從明天起,大量給我鑄這種錢!我每十天給你100斤銅和12斤錫,你交給我90斤銅錢!”我對土魯交待。


    “那還有20多斤呢?”土魯兩眼放光。


    “火耗!”火號?什麽是火號?土魯一腦袋漿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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