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裏放的是幾塊桂huā糕,其中有一塊還壓碎了,碎屑弄得盒子裏到處都是。


    蘇寒錦拿起盒子湊近鼻尖嗅了一下,那盒子保留了桂huā糕的香氣,雖然不知道裝了多久,但香氣依舊,像是剛剛做好一樣。


    此時,蘇寒錦倒沒有要嚐嚐看的食欲,她將盒子蓋好,本來準備隨意放著,想了想,她站了起來,將盒子埋在了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底下。


    等到做完這一切的時候,蘇寒錦聽到笑笑說話了。


    “你說陳鈞到底愛不愛紅綾?”她輕聲歎道:“人類的感情真複雜。”


    應該是愛的吧,不過陳鈞,更愛的是自己。漫漫修真路上,他愛權利,愛力量,愛長生,愛殺戮,也愛著紅綾……


    最重要的是,或許紅綾死後,他才意識到愛。而正因為對方已經死了,在漫長血腥殺戮的歲月裏,紅綾的善和愛才會在他心中漸漸清晰明了,成為心頭抹不掉的傷,是留在他心裏的情人淚朱顏血。


    然而如果那時候紅綾活著,他或許依然會因為其他各種各樣的原因舍棄紅綾。或者,根本不會那麽深刻的愛上。


    想到這裏,蘇寒錦覺得眉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刺了一下,先前那極為強烈的空落感再次出現了,讓她有片刻失神,怔了一會兒之後,蘇寒錦繼續整理陳鈞的東西。


    法寶是魔修所用的居多,其中煉魂幡上鬼氣深深,蘇寒錦略一探查,便發現裏麵竟然活生生地困了十八道陰魂,每一具陰魂仍在受著烈焰焚燒的煎熬,怨氣橫生,她隻是看著那煉魂幡都會覺得心神不寧,脾氣極為暴躁,像是瞬間充滿戾氣,想要嗜血。


    與此同時,寂月輪高叫了一聲“天,這樣的邪物,都快要成氣候了!”


    那十八道陰魂最差的也是合體後期修為,最好的則是渡劫後期,其中渡劫期以上的便有八個之多,若是煉魂幡成了氣候,便是一件極為逆天的邪物了。


    “這東西威力很大,但你的戾氣和殺戮之氣壓不過它也是白搭,反倒會被吞噬神智瘋狂殺人。”寂月輪說完之後,冷哼了一聲“與其讓他們的神魂困在裏麵飽受煎熬,倒不如給他們一個解脫,你且讓開!”


    寂月輪大發神威,將煉魂幡淨化,蘇寒錦看它還要忙活一陣,便又收揀其他東西了,她在馭獸穀敲詐的東西裏有一對白燭,蘇寒錦拿著白燭進入死域,隨後在之前放置碧靈玉的地方點燃了白燭,這樣的白燭自然不會是隻有火光,它的火光極為淺淡,顏色更是幽藍色,青煙寥寥而上,俱都被長命鎖吸收。


    等到兩隻白燭徹底燒完,蘇寒錦返回生域之時,恰好看到寂月輪的淨化也接近了尾聲。


    黑色的煉魂幡成了灰色,上麵也沒了陰森恐怖的氣息,就好像一個極為普通的灰布口袋一樣。


    而這口袋的布料,卻是極為不普通的。煉魂幡,首先就要困得住魂,這布料雖然看起來極為不起眼,但蘇寒錦能夠感覺到其中蘊含的神魂之力,因此,在寂月輪準備再次毀掉那灰布口袋之時,蘇寒錦將其製止。


    若是能夠煉製成法器,以後魔界大軍困來,能夠困住魔物的話,豈不是一件很好的法寶?


    想到這裏,蘇寒錦將灰布口袋收了起來,寂月輪沒有多說什麽,它跑到一邊去打了兩個嗝,又吐出了指甲蓋大小的兩塊魔晶。


    蘇寒錦把魔晶收了起來,在靈氣充裕地白玉葫蘆內將心法運行了九個周天之後,這才離開前往黑水澤。


    ……


    她踩著飛劍從高空飛過,神識一直籠罩四方,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飛行整一日之後,蘇寒錦略感覺有些疲憊,稍微放緩了速度。


    此時也是夜深,她也不敢托大,神識仍舊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速度變緩了,卻沒有絲毫鬆懈,反而探查得更加仔細了一些。


    也正因為此,蘇寒錦發現了一絲異樣。


    她踩著飛劍飛在半空,底下正好是一片蘆葦蕩。


    夜風陣陣,蘆葦隨風而舞,月色慘淡,那舞動的蘆葦便顯得鬼影森森,絲毫沒有美感。


    沙沙沙的聲音裏,還夾雜著奇怪的異響。


    蘇寒錦斂息凝神,順著那響動的地方看了過去,神識的強大,使得她能夠看到的一切都顯得清晰無比,穿透蘆葦叢,蘇寒錦看到,在蘆葦叢深處,有兩具交纏在一起的身體。


    那男人極為麵熟,長得妖孽邪魅,眉飛入髻,鳳目薄唇,眉心間更有一點huā鈿,雖說如此,卻並不顯女氣,而動作更是狂野,那女子趴跪在地上,一臉沉醉,發出咿咿呀呀的呻吟。


    蘇寒錦略一思索,便想起了那男子的名字。


    逍遙宗——行千山。


    蘆葦叢中,行千山正在跟一名女子翻雲覆雨。蘇寒錦注意到行千山的修為是合體中期,而他身下女子,則是分神後期。


    難道說那女子又是個人藥?想到這裏,蘇寒錦又仔細地打量了那女修一眼,她發現那女修身上有很強烈的血腥氣,但並非是修煉過欲女心經的,她身上沒有欲女心經發作時候的特點,也沒有一星半點兒媚香。


    當初她被他們壓製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拚命躲藏就怕被他們抓住,如今,看到行千山,蘇寒錦直接起了殺心。既然遇到了,豈能就此放過!


    逍遙宗散播下去的靈種,害了多少人,而她穿越過來,也正是因為媚娘身上的靈種,才走了那樣的道路。想到那個被行千山吸成了一張人皮的女魔,蘇寒錦眼神一凜,她自己,也險些成了他們的人藥。若不是當初有那個女魔在前,她恐怕也很難逃過這劫難。


    蘇寒錦迅速分出虛身,她本身手一揚,一記掌心雷直接揮出,而虛身則是凝出金針也同時發出!


    掌心雷威力巨大,就好像一道雷劫突至,那行千山正在興頭之上,看到閃電之時先是震驚,不過他反應也不慢,直接將身下女子抓起來擋在身上,蘇寒錦收勢不及,那一道掌心雷便直接打在了那赤身**的女修身上。


    分神期女修自然承受不住這樣的雷電攻擊,她眼睛圓瞪,死不瞑目!


    “誰!”金針因為行千山的動作而射偏,直接攻擊到了行千山的左手手臂上,頓時讓他血流如注!


    然而此時行千山顧不得自己的傷勢,他麵露驚惶之色,在見到那雷電之威時他便已經萌生退意,雖是怒喝了一聲,卻並沒有想要迎戰的意思,而如今手上也受了傷,行千山手臂用力,想要將暗器掙脫,然而,他發現他手臂之中並沒有任何暗器,他不敢再拖,身前猛地形成一道靈氣屏障,手一揮,古琴出現在手中,琴弦微微一撥,數道銀光飛出之後,他整個人飛速後退。


    他身上不著寸縷,手上的儲物手鐲便是他身上唯一的東西。行千山飛速後退之時,眼睛猛地睜圓,印入他眼睛裏最後的景象便是一女子從踏著月色過來,衝他微一揚手。


    他甚至忘記了躲避。


    因為那女子他認識,是整個逍遙宗最為神秘強大的存在。他根本無法生出反抗之心。


    逍遙宗內,方羽絡正躺在榻上,她身旁兩名男子正挨在她旁邊伺候著她,唇舌在她肌膚上輕輕吻舔,然而方羽絡沒有多大反應,她隻是沒精打采地看著前麵案幾上擺放著的蘭huā。


    “那位已經離開了,一時半會兒肯定不會回來,她去把那玄玉璣綁來如何?”雖是這般想,但方羽絡也知道想要綁玄玉璣並不容易,那人也是渡劫期,可以綁來,但肯定不能神不知鬼不覺。想到這裏,方羽絡心情更差,她一甩手,左側的男子便被她直接擊飛,撞到桌角當場斃命,而右邊那個則戰戰兢兢地趴在那裏一臉惶恐。


    “沒用的東西。”


    然而就在這時,方羽絡眉頭一皺。


    行千山死了。


    行千山進階之後,便是她最寵愛的男寵,因此她還給他點了一盞燈。此次,她派行千山去跟黑水澤的藥老接頭,沒想到行千山竟然死了,到底是誰做的!


    雖然行千山的魂燈並非心頭血所點,但行千山的死或多或少讓她氣息一滯,嘴角還溢出了一絲血跡,方羽絡臉色陰沉,隻是等到看到殺人者之時,方羽絡又驚又懼!


    是那位,竟然是那位!她怎麽又回來了?


    方羽絡刷地一下站起來,隻是即便站著也是站立不穩,身子瑟瑟發抖。


    那邊,方羽絡被蘇寒錦所幻成的逍遙引所震懾住,而這邊,蘇寒錦也利用逍遙引的樣子,輕而易舉地誅殺了行千山。


    她自然也取下了行千山的儲物手鐲,隨後看了一下兩具裸屍,蘇寒錦眉頭微微一皺,緊接著烏金火放出,將兩具屍身燒得一幹二淨,就在她做完一切準備離開之際,蘇寒錦忽然覺得耳後吹來一陣清風。


    就好像是有人貼在她身後站著,對著她吹氣一般,她頓時覺得頭皮發麻,一直侯在一側的虛身衝著她身後的地方射出金針,然而沒有任何異常。金針本是劍氣所凝,沒有攻擊到目標自然消失,而蘇寒錦卻覺得那讓人莫名的恐懼沒有消失,仿佛有一條陰冷的毒蛇,正貼在她的脖頸上。


    就在她渾身僵硬之時,一個聲音冷冷道:“我的這張臉,用起來可還舒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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