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即將開始。


    結界之中,噬魔老祖將蘇寒錦的話告訴了血染。血染毫不猶豫地道,“全力配合她。”


    “你倒是相信得很。”噬魔老祖沒好氣地道,“連我都沒有把握能夠將人全部活捉,最重要的是在控製住之前,確保他們傳不出任何消息,這就極為困難了。”他話還未說完,就看到血染已經握緊鞭子,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周身頓時散發出凜人的寒氣,整個人猶如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


    噬魔老祖微微點頭,心頭打定主意相信那劍修,前後夾擊助她一臂之力,卻在望向那女修之時,瞳孔猛地一縮,那女修,竟然憑空消失了!一個合體之境的女修,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他嘿嘿一笑,本以為自己要出大力氣,如今看來,或許那女修自己就能解決了,他暫且看看熱鬧好了,關鍵時刻,再搭把手。


    蘇寒錦自然是進入了白玉葫蘆,一直跟著她的饕餮本身就實力強橫,之前雖然虛弱了不少,但吃了大量的食物早已補了回來,而以它的實力,滄海界能夠發現它的修士完全沒有。


    對麵一共有七名修士,有兩名半步渡劫,一個是仙劍門長老,另外一個,則是馭獸穀長老,其餘的最低也是合體六層,這等陣容,在滄海界已經算是極為強悍了。她要將這群人一網打盡,僅憑自己的力量是極為困難的。因為她必須將這群人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一要活的,二不能打草驚蛇,不能讓他們被抓的消息暴露出去,免得驚動那幾個渡劫期老怪物。否則就是狩獵不成,反成了獵物。


    因此,她出手必須快和狠。白玉空間內藏匿住身形,虛身也蓄勢待發,外麵有馭獸穀的人,她暫時不想暴露白澤,畢竟上一次,是以女魔淩瑤的樣子收的仙獸白澤,如今那些正道修士正是汙蔑她和天玄劍門與魔界勾結,因此,此次白澤不能出戰。她最大的倚仗隻能是饕餮。


    饕餮並不屬於滄海界,它跟著蘇寒錦出來之後,也隻是幫它抵擋神雷,之後與血蚊並沒有發生戰鬥,它僅僅是變大了嚇唬血蚊而已,它在滄海界,其實也是會受到限製的,隻不過好比那女魔,一個威壓下來,他們整個門派上下無一能動,這不就是正合她意?


    蘇寒錦不知道饕餮的真正實力到底如何,是不是能做到這一點,但饕餮脾氣火爆不容置疑,她便問了一下仇千凜。


    “我會從旁輔助,可以一網打盡。”仇千凜道。


    如此一來,蘇寒錦自然更加安心。


    ……


    一行七人心情都不大好,被派出來找人自然沒有呆在駐地安逸,誰曉得什麽時候天玄劍門那烏龜殼就破了,到時候他們這些在外麵的,豈不是撈不到什麽油水。


    其他幾個門派的倒還好,在門中都是地位極高的,而馭獸穀這個並非原家直係血脈,此時被派出來,心頭有多窩火可想而知,自然,這一腔怒火本來是要撒到蘇寒錦身上的,聽說她身上寶物極多,丹藥皆是上品,若是將人抓住,要讓她將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


    他這般想著,心頭冷哼了一聲,隨後問自己的七階靈獸銀狼,“有沒有發現味道?”臨走之時,銀狼是嗅過那紙符的,隻不過紙符上麵甚少有原主的氣息,因此他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


    卻沒料到,銀狐忽然身子一抖,耳朵更是簌簌地抖動起來。


    “怎麽了?發現什麽了?”銀狐的異常頓時讓他心頭一喜,連忙問道。七階靈獸雖不能言,但認主之後,早已能夠心意溝通,奈何他一連追問數次,那銀狐也沒有反應,而是朝著前方一躍而出。


    “怎麽了?”旁邊的人立刻問道。


    馭獸穀修士隻能道:“應是發現了線索,速速跟上。”


    蘇寒錦在仇千凜的指點下布了一個簡單的困龍陣,隻不過此時讓銀狼過來的並非什麽線索或者**,而是饕餮的命令,就好像它控製那些血蚊一樣,讓它違背主人的意願,無條件服從。


    一行七人追著銀龍踏入陷阱,還未感覺到任何不對勁,卻在下一刻,隻覺得巨大的威壓猶如浩海大海,千層浪花層層壓下,讓他們全部動彈不得,就連實力最強悍的仙劍門長老半步渡劫之境,也隻來得及吐出一個字,“誰!”


    他想要發訊息通知門中老祖,奈何威壓之下,他完全無法動彈,身體像是被繩索牢牢束縛,而神魂,更是處於極度危險之境,他不能動,更不敢動,隻是眨眼的功夫,他全身上下都濕透了,就好像真的在海浪裏沉浮一樣。


    他拚命掙紮,終於轉動了一下眼珠。


    看到其餘六人的情況之後,他頓時更加驚駭,無一例外,一行七人全部被控製。這人,該是何等的實力,難道說,她並非滄海界的人,而是雲海界下來的修士?老祖曾說天玄劍門玄玉璣已經過了一次界湖,難不成現在請動了雲海界修士來幫忙?


    仙劍門長老臉色驚疑不定,卻在這時,看到一名女子現出身形。


    “是你!”他心頭驚呼,明明想大聲質問,卻無法發出一個音節。


    沒想到效果這麽好,她隻是配合仇千凜布了個陣法,如今這七人皆圍困在陣中,絲毫不能動彈,掀不起半點風浪。這大概是她第一次轉變地位,因為從前,被威壓徹底壓製的次次都是她。


    想到這裏,蘇寒錦嘴角微微一勾,她模樣極美,此時眼神極冷,笑容隻是在嘴角邊綻開,並沒有笑意傳遞到眼底,因此就看起來十分冷淡,配合她此時的行為和能力,隻叫人心頭發寒。


    仙劍門長老覺得自己額頭的汗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他明明想要威脅幾句,或者探聽點口風,哪曉得自己說不出話也就算了,連拚命想要眨眼示意都做不到。


    她到底是誰?不是隻有合體初期的修為嗎,為何能有如此翻雲覆手的實力,將他們七個瞬間製住,恐怕隻有老祖才做得到。這是不是說明,她真的是與魔界勾結的女魔?


    就在他胡亂猜測之時,蘇寒錦已經半蹲下身子,像是在與一隻古怪的**小**談。


    而此時,他自然想不到,那令人心悸絕望的威壓,其實是來自於這隻古怪小獸,如今唯一明白的,恐怕隻有馭獸穀長老的靈獸銀狼了,它雖然知道,卻也是不會說的。


    蘇寒錦控製了這七人,自然是想要一下子全部打包帶走,但是能夠將人牢牢控製住,還有這困龍陣的功勞,因此她想要將這一群人帶回天玄劍門,必須得想別的辦法。


    所以,她的主意就打到了饕餮的頭上。


    “契約上,我隻是保護你而已。”本以為保護個合體之境的散修輕鬆愜意,哪曉得剛剛出來,就遇到了不長眼的天雷,她是什麽狗屎運氣,別人渡劫的雷都能劈到她頭上。


    接著呢,又遇到了個剛剛渡劫成功十階九紋的蚊子,如今,又是什麽各大門派圍攻,它攤上她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


    “謝謝你保護我。”蘇寒錦笑著道,“白玉葫蘆裏的果子你隨意吃。”


    此言一出,饕餮才稍微舒服了一點兒。


    “這也是保護我,因為我要將人帶回天玄劍門,若你不幫忙,中間難免出現差池,到時候他們發出求救消息暴露我的位置,被幾個渡劫老怪物追,那麻煩就更大了。”


    饕餮眼皮一翻,“你想幹嘛?”


    蘇寒錦想的自然是饕餮將這七人吞入肚中,她便省事許多,若是用繩索捆住拉著往天玄劍門趕,這些人都是長老級的強者,沒準身上帶有讓人意想不到的法寶,若是一不小心走漏消息,那就麻煩了,更何況,她還不想將那秘密通道暴露在這些人麵前。


    她與饕餮一直是傳音溝通,因此,落在那七人眼裏,便是她半蹲在小獸麵前,不知道到底在做什麽,隻是他們心中皆有不好的預感,而下一刻,預感變成了現實。


    那小獸身形未變,卻是張開了血盆大口,本來一隻不過小狗大小的小獸能有多大的嘴,但事實卻讓人幾欲崩潰。


    那嘴越長越大,最後,成了一個黑洞,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那黑洞中生出,他們來不及反應,就被吸入了黑洞之中,無一逃脫!


    饕餮並沒有殺人,它隻是施展了一下威壓,並將他們吞到了肚子裏而已。


    天空幹癟癟地打了個炸雷,蘇寒錦則衝著天空豎了下中指。就在這時,噬魔老祖領著血染現出身形,他將蘇寒錦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眼神極為熱切。


    “厲害啊,厲害!”


    他們本是跟過來幫忙的,沒承想,根本用不著出手,對方一個照麵,便將人一網打盡了。感歎完之後,噬魔老祖轉頭瞟了一眼血染,“這就是你青莽山的朋友,那你可是被拉下太多了。”


    血染性子冷淡,一直不給他這個師父好臉色看,但平素表現又極好,他也挑不出刺來教訓,如今便隨口一說,沒想到血染點了點頭,立刻道:“那我回去修煉了。”


    “哎?”一直揪著他非要他過來幫忙的,現在就這麽回去了。


    她掃了眼蘇寒錦,隨後淡淡道:“你準備帶著他們去跟那些門派老怪物談判,闖駐地?”


    蘇寒錦搖了搖頭,“我另有安排。”


    隻有她知道,還有一條路能夠通往天玄劍門,而這條路,她並不想暴露,若是他們要一直跟著她,她應該如何拒絕呢?蘇寒錦雖然很感激血染和她師父的報信,但此時,她是絕對不放心將那條通道暴露的。


    隻是下一刻,她聽到血染道:“既如此,我也幫不上什麽忙,先走一步了。”


    說完之後,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而噬魔老祖本來還有許多話想問,卻聽血染道,“師父,回去修煉了,你也幫不上忙。”


    血染與蘇寒錦打過多次交道,看她微微皺眉,便知道她的安排應該有什麽不方便明說的地方,她本是擔心,如今看到她能夠輕而易舉地將人全部捉拿,這一點兒,師父不是說他都不一定能做到麽,既然如此,她有什麽好擔心的。


    如果她還有危險,那麽便不是她的能力能夠阻止得了的,既然如此,血染嘴角一抿,那就好好修煉,日後替她報仇,她能夠做的,也隻能這麽多。


    她為朋友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


    蘇寒錦不會去強闖駐地,自從知道那些人圍在天玄劍門腳下的時候,她便準備換一條路了。


    界湖的通道,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了它的價值。


    雖然路遠了一些,但一路上再沒有遇到任何危險,蘇寒錦飛了一日之後到達界湖登天池,順著池底的通道,摸回了天玄劍門的禁地之中。


    她從寒潭裏冒頭,還未走出禁地,就看到刷刷幾道劍影突然出現在禁地門口的瀑布處,領頭的正是她師父玄青、緊隨其後的是紫靈韻和玄如墨,之後則是掌門玄玉璣和陣法島島主王堂淵,而就在這時,又有人過來,人數越集越多,竟是將鑄劍島外麵那塊空地給占滿了。


    天玄劍門弟子手中的劍都有些相似,因為都是同種材料所製,雖然大部分不是仙劍,卻也都是高階上品的寶劍。


    因此,那一道道綠瑩瑩的光從四處飛射而來,一道道身影在鑄劍島外麵的空地上停下,因為人來得太多,那空地都快站不下了,不知是誰帶頭禦劍停在了空中,便有越來越多後來的弟子也跟著在空中停住,這個時候,倒沒有人擔心會因為觸犯門規受罰了。


    沒看執法堂堂主來晚了,自個兒踩著戒尺空中飄著麽?


    不曉得是起了個頭,“玄錦師叔,你回來啦!”


    “外麵那群傻蛋說你是女魔喲,瞎了他的狗眼喂!”


    一時間笑聲此起彼伏,此時的天玄劍門弟子還並不知道那陣法即將被破開,在他們眼中,祖師爺的陣法,是無人能破的。


    所以,他們並不擔心,他們隻是擔心並未在門派的玄錦師叔,而現在,她回來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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